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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田园小记-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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褪去蓑衣、笠帽的赶车人诚然是一个清秀的小哥儿,瞧着清丽面容,纤瘦之姿,不是宝儿,又是谁!

端着个木盆,跨过门槛,去到院子角落,将盆里的水倒掉。红黑的血水顺着院儿墙的缝隙往外流去,渗透昨夜被雾气打湿的土地。

“小兄弟,你家哥哥,可好些了?”

西边屋子走出一个浓眉大眼,留着凌乱胡渣的汉子,看起来约莫四十几岁。身上裹着破旧的袄子,两手缩在袖子里,有些粗鄙,却不叫人生厌。

“好些了,多谢叔。”宝儿端着木盆回话,“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是盗贼,哥哥不幸遇难,身受重伤。幸好遇到叔收留,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汉子瞅着宝儿身形消瘦,面容稚嫩,遇到这般遭遇还能坚持下来,倒是个坚毅的人儿。只是自家情况也不好,不能再多出力了。

“我也没啥能帮你们的,你也瞧见了,只三件破瓦房,还是爷爷传下来的。勉强能住个人,家里还有几口粮食,倒是能撑一段时日。咱们命生得不好,偏落了这边界地带,战事一发,遭难的可是咱啊!”

宝儿点点头,“谁说不是呢!只盼那战事早日结束,好让咱老百姓过上安稳日子。”

“谁说不是呢!”汉子叹息,墙脚拿了把柴刀,“我去山里转悠转悠,看能否得个野鸡、野兔,回来炖了给你哥哥补补身子,我瞧着胸口那伤怪吓人的!那些个土匪贼子真是够狠的!得!你赶紧进屋好生照看着,天寒地冻的,站在院子也怪冻人的!”

说罢紧了紧衣领,大步出门去了。

宝儿道了谢,放下木盆吗,也进屋去了。

床上躺着人儿似察觉有人进门,费力抬起眼皮,见着熟悉的身影,这才又缓缓闭上。

看到这情景,宝儿心口堵得慌。去到床边,为他掖了掖被角。

“宝儿,你可怨我挟了你。”

宝儿摇摇头,却发现他看不到,又低声道:“不怨,只盼你早日好起来。”

那夜,宝儿甘为人质,协他逃走,混乱之中,山子身中一箭。好在遇到匈奴作战,二人才趁乱溜走。一路躲过追兵,来到此处。山子的伤拖得久了,若是再不治疗,怕是会危及生命。

“那叔是好人,咱可放心住下,我这就去镇子上给你买些药回来,你先睡上一觉。”

饶是面容苍白,也依旧俊朗。因着病痛,少了那股子阴狠的劲儿,倒是让人想起山上种瓜的傻小子。

宝儿又是一阵鼻酸。

想是累着了,再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点了点脑袋,宝儿自是懂的。

只身一人入镇,倒是没有引起怀疑。镇子并不繁华,只是比起外头来说,多了一份安定。

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径去到一间药房。药房不大,甚至有些简陋。靠着里墙,摆着一排药柜,每个抽屉上写着药材名字。想是年岁已久,颜色已经褪去,只淡淡的粉,能猜出那是用写春联的红纸做的。

一个小伙计蹲在墙角秤药,年近花甲的掌柜站在柜台上,打着算盘,还一边摇头。

“先生。”宝儿跨上台阶,轻声唤道。

那老掌柜抬起头来,将宝儿上下打量一番,不像是有病。

“先生我想抓些退烧消炎的药。”

老掌柜神色复杂的看着来人,不悦道:“我这儿只管看病,不管买药!”

这年头,除了粮食便是药材最为珍贵。这小兄弟一来便是买药,直接省去了看病这茬,诊金倒是免了。若是传了出去,可不人人来抢,这药铺子还能开下去不!

宝儿立即反应过来,“老先生,恕晚辈唐突了,只是哥哥上山伤了腿,行走不便。我家境贫寒,付不起请大夫上门的路费,这才上门讨药。若不这样,您把诊费加上去,我绝不能占这点便宜。”

老掌柜一愣,这衣衫褴褛的小兄弟倒是有几分眼神,转念又想到,他竟懂几分医术。不过听得描述,只怕他那哥哥已经拖了些时日,当下有些心软。冷冷哼了一声,便转身抓药去了。

宝儿长长舒了一口气,寻了门边一个矮凳坐下,静静等候。

“唉!这日子还怎么过哟!咱们还是早日筹了盘缠离开这地儿吧!”

“可不是,那镇国大将军不是骁勇善战吗!怎还中了匈奴的埋伏!”

“谁说不是呢!走吧!走吧!”

两个行色匆匆自药铺门口走过,一字一句传入宝儿耳际,只觉浑身如同掉入冰窟般寒冷。

老掌柜秤好药,瞧见宝儿一脸的悲痛之色,叹了口气道:“亓军虽然中了埋伏,却也誓死抵抗,已将那匈奴境地夷为平地。虽有漏网之鱼,却是不敢到此处来作乱。把心放到肚子里,将药拿回去,好生照顾哥哥。”

宝儿忙站起来,急迫问道:“那镇国大将军如何了?”

老掌柜摇摇头,“听说身受重伤,下落不明。找了好些天,仍是不见踪迹,只怕…”

宝儿一个踉跄,心痛不已。疯一般夺过药,扔下银子,仓皇离开了。

老掌柜收起银子,望着离去的背影,一脸疑惑,喃喃道:“你人真是奇怪,那大将军与他何干。只要没有战乱,百姓过上安稳日子。管他谁下落不明呢!”

说罢,将银子揣进兜儿里,又拨响了算盘,脸上多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第二百五十二章 重聚(大结局)

瑾元八十八年,司徒丞相逼宫谋反,七皇子率兵顽强抵抗。混乱中皇上驾崩,改朝换代已成定局。司徒丞相蓄谋已久,其实力不容小觑,七皇子可谓步步维艰。

就在叛军快要攻陷皇宫之时,左右将军率领三军将士班师回朝,这哪是一支战败的队伍。雄纠纠气昂昂的气势岂是这帮在京城用银子养起来、身穿铠甲才算得上士兵能比较的!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将叛军剿灭,坐拥七皇子登上皇位。

新皇登基当日便昭告天下:镇国大将亓炎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为保瑾元安定立下汗马功劳。不幸战死沙场,朕深为痛悼,故追封为镇国公,以示褒崇。

头戴乌沙的干瘦男子跪在地上,诚惶诚恐,“下官不知朱副将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七尺高的健壮男子立于面前,“起吧!倒是要恭喜田大人,你为新皇登基立下了汗马功劳。想必再过两日,调你上京任职的诏书就要到了。”

“下官还要多谢当日朱大人提携,届时定将酬谢。”田大人喜不自胜,再三叩谢,这才爬起来。

朱武瞥了他一眼,“酬谢倒是不必,只有一事相求。”

田大人拱手,“大人请讲。”

“本官肩负寻找将军夫人一责,因要事不得不暂时离开,近些日子,还请田大人多多留意,一有消息立马通知本官。”

将军夫人?莫不是当日与他一同入关的那位夫人,“是!下官定效犬马之劳!”

一番交代完毕,朱武驾马南下,马不停蹄。

换了皇帝,改了朝代,对百姓来说最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日子照常能过下去,三餐管饱,柴米油盐不缺。那便是天大的喜事儿。

山子上了药,伤势不再恶化。却没见好转。二人不敢在这里待得太久,怕暴露了行踪。辞别了农家汉子,驾着那辆破车,摇摇晃晃往前走去。

赶了三天三夜的路,趁着夜幕这才稍加歇息。宝儿拾了柴火,架起炉子,烧了些热汤,端上马车。

山子盖着棉被。静静躺着,面色苍白,已是进气儿多,出气儿少了。

“山子,来,我扶你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宝儿将碗放在一旁的几子上,扶着他坐起身来,半倚在身上,细心的将汤送到他嘴边。

山子轻轻的摇头,握着宝儿的手。“你不必再为我费心了,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快莫胡说!“宝儿打断他的话,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放心吧!都会好起来了,咱们回寨子去,重新拾落拾落,种些瓜果,养些牛羊…”

山子望着车窗上的树影,微笑着,如果真能那般该有多好。

“宝儿,你可曾怪我,怪我拆散了你跟他。怪我害死了他?”

宝儿内心悲痛,却不住摇头。“不,不怪。是我对不起你。”

山子像是累极了,缓缓闭上了眼睛,拉着的手却是未松半分,嘴里喃喃的说着:“宝儿,还记得你我初见之时,你泼辣的说我不是好人,最后却还是救了我。你给我买糖葫芦吃,让我在同伴中长脸,你教我种瓜,教我做生意…教会了我喜欢一个人…”

如何会不记得!泪水止不住的落,心撕裂般疼痛,山子对她的好,每时每刻,她哪会不明白!只是宝儿再说不出一个字,喉咙如同哽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将所有情绪憋在身体中,生生的疼。她感觉怀中人儿的生命在渐渐流逝,温热的身体开始变冷,冷的她的手臂都已无知觉。

寒风呼啸着卷起帘子不住翻腾,鹅毛般的大雪密密麻麻落下,天地之间一片灰白,看不到尽头,也没有尽头。

火已熄灭,只冒着一缕徐徐的青烟,上升天际。就似一个离去的灵魂,寻找最终的归宿。

大雪连下三天三夜后,天便放晴了。已然到了立春,只是今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慢。好在过去的悲欢离合都已远去,新的一年又将有新的开始。

一个着墨绿裙襦的妇人一手挎着竹篮,一手拿蜷成团的红纸,迈着轻快步子朝隔壁小院儿奔去。似褪去了厚重冬衣的变得轻盈,亦或是对新年到来的期盼。

“亓家娘子,亓家娘子。”妇人高声喊道,声音透亮。

院儿里人应声开门,一个清丽女子探出脑袋,“杨家婶子怎来了?快屋子坐。”

妇人面带笑意,将女子上下打量,眼神中流露出羡慕和同情。这亓家娘子貌美,又能断文识字。只可惜男人死在战场上,将她一个人留在世上,连个孩子也没有,却是可怜。不过没孩子也好,以她这条件,即使改嫁,也能找着个好男人,后半辈子不用愁!

对于夫人的同情之色,亓家娘子恍若未见,热情将人迎进门,搬来凳子,倒上茶水。

“娘子,我给你带了些米面儿。”妇人说着将篮子往亓家娘子怀里带。

亓家娘子面露难色,“婶子,你这是作甚,前些日子送来的还未吃完。只我一妇道人家和一只小狗,哪用得着这么多米面儿,你快快拿回去。”

“娘子,你快莫推辞了,今儿我是有事儿相求的。”妇人笑着将揣在怀里的红纸拿出来,“多谢你教我做那泡菜,拿去镇上,卖得可火了!不少人想用高价买方子。还好你提醒我,不然老婆子见识短浅,可不就贪图小便宜。托您的福,可是能过个好年了!这不,我昨儿上街扯了二尺红纸,巴着您给写副春联呢!知您懂学问。”

妇人一脸的感激,说着眼眶竟有些晶莹。

亓家娘子忙拉住妇人的手,“得,我这就去拿笔。”

洋洋洒洒几笔,妇人捧着乐开了花儿,谢了又谢,这才离开。

又是一年新春到了,往年身边总是有人陪着,不觉寂寥,这会儿竟一点儿都不习惯了。

娘子笑笑,唤来小黄,顺着它的背抚摸,各中苦涩只有自己知道,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下来。小黄似能懂得主人的哀伤,靠的更近了,在她怀里亲昵的蹭着。

“娘子!亓家娘子!”

外头听得杨家婶子去而复返,娘子忙拭去面上热泪,起身相迎,“婶子怎又回来?”

“亓家娘子,你…你家男人找来了!我刚进门,有两个男人找上门,说是您夫家!我高兴得不行,但是我又怕…哎呀!娘子,你说咋整!人怕是马上就寻来了。”妇人又是焦急,又是高兴,娘子生得美,生怕遇着坏人。若真是她那打仗的男人,自己怕是又阻挠了人家团聚。

娘子心一惊,莫不是那些官兵找上门了?

“婶子,你快回去,就说没见过我!”亓家娘子焦急道。

“噯!我晓得了!”妇人重重点头,忙往回赶!

只是还未走两步,两个男人便找上门来了。娘子已经关上柴门,只是矮小的柴门哪儿能挡住纤细高挑的身影,一眼便能瞧见日思夜想的人儿。

“宝儿!”男人步履变得艰难,心爱的人儿就在眼前,却踌躇着不敢上前,生怕这是个梦。

娘子猛然抬头,一脸的惊愕,却不知早已泪流满面。他瘦了,黑了,憔悴了,身子怎变得这般单薄,可是受伤了?

慌忙推开门,奔过去,一番检查,“哪儿伤着了?怎这般消瘦了。”

亓炎晟哪能说出一个字,一把将爱人拉进怀里,“这儿伤了!”

听着“咚咚”响如鼓的心跳声,宝儿环住了男人的劲腰,嗔怪道:“这么久,你都死到哪儿去了!”

说完嘤嘤哭了起来,亓炎晟忙抚着宝儿的长发,柔声安慰,那般宠溺。

朱武如释重负,在边关盘旋许久,没想到夫人竟逃到这般远。幸好线人来报,却不敢确定!虽只一线希望,却不容放过!夫人毫发无伤的被寻回来,真是万幸!朱武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给那心善的杨家婶子,说是感谢照顾夫人,硬是要她收下。

对方盛情难却,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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