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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刺客列传系列 共5本 作者:绿痕-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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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盖聂边上药边解释,“天下策一神医的药,你这双手,会复原得像以前一样无瑕。
  ”回去以後,他要找兰析做出更多的药,把她身上的伤都消去。
  他细细地将药膏在她手臂上抹匀,当他的手指摸至原来守宫砂的位置时,他才明白,不是什麽都能复原和抹去的。思及他正是伤害她最深的人,他忍不住轻触她裹着纱中的颈间。
  “疼吗?”
  “不疼,我也不会再那麽做。”梵瑟摇摇头,轻拉下他的手。
  “你如果再那麽做,我会追去找你。”他坚定地望进她的眼眸深处,说明他说到做到。
  她歉然的望着他,“那晚,把你吓坏了是不是?”那时她离死亡那麽近,他一定是被她吓坏了,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威胁她。
  “我不知你爱我那麽深……我还对你……”想起那晚他被嫉妒冲昏了理智而有的所为,他便对自己怒不可遏,也对她深怀内疚,不知如何弭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不要皱眉,不要对自己生气。”她清凉的指尖轻轻抚平他蹙紧的眉心,一如以往地知解他。
  他不假思考地脱口而出,“嫁我。”
  “我不是已经嫁你了吗?你说我是你的妻。”梵瑟扬眉偏头看他。在他带她离开梵家前,他亲口告诉梵天残他来要回他的妻,这不是代表他已经把她视为己妻了?
  盖聂眉心蹙得更紧,她还以为他是以前那个正直的盖聂,可他现在不但是钦命要犯,还是个刺客,这样的他,她还愿不愿意嫁?
  “那是我一相情愿的想法。我不知现在的你是否愿意嫁我,这五年来我在江湖上──”他想向她说清他现在的身分,但她的手却按住了他的唇。
  “不管你成了什麽人,只要你是盖聂就好。”不管他做过什麽或是他变成了什麽样的人,她只需知道,这个男人是她要的那一个,就已足够。
  盖聂为她的话怔忡出神,梵瑟将两手搭上他的颈子靠近他,更清楚地表明她的意志。
  “梵天变他们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我同样也是懂爱的人,我也会不顾一切,所以,你是什麽,我便是什麽。”蝴蝶总要双飞的,不论他再怎麽改变,她也会跟上他的步伐。
  盖聂瞬间环紧她的腰,“丹儿在死前要我找回两样东西,第一个是你的人,第二个,你愿不愿让我找回来?”
  “什麽东西?”
  他一双疼惜混和着焦虑的眼眸揪紧了她,“你的心。”丹儿说她的心已经死了,可是现在,他好想要她的心。
  “没有心,我怎麽爱现在的你?”她笑意盈盈地解除他心底的慌。
  盖聂深怀感谢地拥她入怀,埋首在她的发间,久久不发一言。
  “盖聂?”梵瑟觉得自己快被揉进他的身体了,他在颤抖,好似充满了不安。
  “谢谢你。”他从不知上苍如此眷顾他,让他失而复得,让他的爱一直在原地等着他归来,没有因他的离去而消逝。这一次,他要紧紧的捉住,再也不能把她放开。
  梵瑟点着他的眉心笑,“谢什麽?凤阳山的瑟儿不是说过这辈子只嫁你。”
  “我记得你的誓言。”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唇瓣,用唇把她的誓言收进心底。那麽久远前的誓言,没有褪色或改变了模样,此刻再真切不过。
  “盖聂,这五年来……”梵瑟面带红霞稍稍挪开与他的距离,期期艾艾地开口。
  “什麽?”盖聂撩起她颈间的发丝,细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心不在焉地问。
  “这五年来……你没有别的婚配吗?”五年来她出阁了七次,而凭他的相貌和条件,一定有许多心仪於他的女人吧!不知他是否成亲了?或者,他在外头遇见了比她更好、更美的女子?
  “没有。”他重重地吻了她一下,气定神闲地说。“弱水三千,我只取你这一瓢饮。”
  
  



  第八章
  虽仍是霜雪纷飞的冬季,凤阳山头却漾满了早春的暖意。
  离开梵府四日来,盖聂的故居充满了梵瑟和水儿的笑语盈盈、恣情欢乐。
  过去,只要一日与梵府有牵系,便总有阴影相随在他们身边,现今他们已远离令人深沉绝望的梵府,盖聂深知自此以後,梵瑟是真正完全属於他一人的了。
  可在欢乐的背後,一道阴影正朝梵瑟汹涌来袭。
  在第五日的清晨,盖聂上山去采梵瑟喜爱插在房的紫色小花,水儿也在厨房忙进忙出,没有人注意到梵瑟的变化。
  “瑟儿,我摘了你爱的花……”盖聂手捧着满满的紫花推开房门,话语未落,手中的花朵却落了一地。
  梵瑟正抚着胸口跪在地上,一缕鲜血顺着她雪白的唇角往下溜。
  “瑟儿!”盖聂惊恐地大喊,上前接住她往前倒的身子。
  梵瑟两手捉紧他的手臂,指尖深深扣进他的肌肤,又呕出一口鲜血。
  “怎麽回事?”盖聂用力地喘息,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把溢出一身冷汗的她靠放在自己怀。
  “梵天变……对我下毒。”梵瑟虚弱地捂住自己的唇,不让血丝再流下来。
  盖聂愣住了。
  梵天变居然会狠心地对她下毒?他不是爱她入骨吗?他怎会舍得对她这麽做?
  “他要我永远留在他身边。”梵瑟此时终於明白梵天变要如何留住她,也了解他喂她毒的原因。当时的她并不晓得自己也会有想活下去的一天,她也会有能离开梵天变的一天。
  盖聂的表情变得森冷,“要伴你一辈子的人是我。”梵天变要到何时才能让这场争夺落幕?他们三人从他的手中将她抢走了一次,现在还要再来一次?
  “梵天变就是怕如此,所以才对我下毒。”现在她好後悔,後悔当时轻易地让梵天变喂下那颗丹丸,而她的後悔,也会变成盖聂的。这一场棋局,没有一个人是蠃家,每个人,都是输家。
  “他对你下毒多久了?”盖聂冷静地把着她的脉,发现她的脉象极端不稳定,性命垂危。
  她哀伤地望着他,“梵天变每晚在我睡前都会给我暂时解毒的药,倘若五日内不服……”这五天来,她尽情地享受着伴在盖聂身边的每一刻,可是她却忘了,这种生活根本就是奢求。
  “你不会死,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盖聂不慌乱也不悲凄,握紧她的手,字字有力地告诉她。
  “师父在世时也说过,五毒门的毒,天底下除了五毒门的人外,无人能解。”而五  毒门的人,天底下就剩梵天变了,梵天变的师尊、师兄弟们全给他杀尽了,想要解毒就只能找他。
  “我去向梵天变拿解药。”盖聂扶着她欲起,决定速速杀了梵天变夺得解药。
  “你不能去!梵天变正是要你自投罗网,他一定准备好了天罗地网在等你。”梵天变不会那麽笨,他一定是正在梵府等着盖聂,他这一去,只会有危险。
  “他阻止不了我。”盖聂柔柔地安抚她,完全不把梵天变放在眼底。
  她拉紧他,“梵天变的武功已不比以前,何况他得不到我,他会让你也得不到,所以他即使阻止不了你,也不会把解药给你。”盖聂不明白梵天变的心有多冷,必要时。
  他会不惜玉石俱焚。
  “为什麽?为什麽要对你下毒?”冷静被愤怒和伤心取代,火焰在盖聂的眼瞳中跳动。
  梵瑟落下泪来,“梵天变说,他要创造一个永远……”这个永远,的确是个永远,它会让爱着她的人永远都痛,而最痛的人,会是盖聂。
  “你的永远是我的。”他的手指接住她的泪,指尖忍不住一阵阵颤抖。
  “是你的。”她含笑应着,眉头却更紧缩,奋力地忍着疼。
  他忍不住吻着她的唇,尝到她唇的血腥时,他彷佛看到了两道力量在她的身上拉扯着,一道是将她扯向梵天变,另一道,是将她扯向黄泉,没有任何力量是将她拉向他的。
  “我才刚找回你,你不能再一次离开我!”此刻他深刻地明白这些年来她一直不想活的原因;没有了她,他也是一样。
  “你明了当年我失去你时的痛苦了吗?”梵瑟柔声地问,为他感到心阚,不希望他也在失去另一半的路上走一遭。
  “不要给我这种痛,我不能再有一次……”在她明澈的眼瞳中看见如此忧伤惊怕的自己,盖聂首次感到恐惧;他猛地拥住她,恐怕她的人就要如云般化为水,无法汲取地流逝而去。
  她语音凝噎,“我也好想为你而活,可是……自始至终,我还是一颗棋子。”一旦走进梵天变控制的领域,她就注定没有後路可退,只能任他摆布。他逼她离开盖聂她就得离开,要她嫁人她就得嫁,连她的生命,他也想控制。到底,她还是离不开梵天变因狂爱而设下的棋局。
  盖聂断然地否认,“你是我的妻,不是他的棋!”在他回到她的身边後,谁也不能再把她当成棋子利用和控制,她不是其他人的,她只属於他。
  “不要难过,用五年换五天,我已经很满足了……”梵瑟的眸子有着流动波光,璨亮晶莹地化成泪珠颗颗坠下。
  他奋力地嘶喊,“可是我不满足!我要的不只是五天,我说过我要宠你一生!”她是他的,为什麽人人都要和他抢与他夺?为什麽就不能让他们两人安安静静地相守?
  “有你这句话,我已经拥有一生了。”她捧着他的脸颊,秀额与他相抵,不再觉得悲伤憾恨,这一刻的满足就足以停留到永远。
  在门边听见一切的水儿止不住满脸的泪水,她吸吸鼻子,对梵瑟大声地说:“小姐,我回去帮您拿!”丹儿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这一次,要换她来做。
  “别去……梵天变会一掌打死你。”梵瑟虚弱地阻止,身子渐渐靠向盖聂的胸怀。
  一靠近他,她才觉得自己好冷好冷。
  “可是小姐……”水儿咬着唇,不争气地掉泪。
  “盖聂,让我再好好看看你。”梵瑟睁大了眼瞳,唇边挂着一抹衰弱的微笑。
  “瑟儿?”盖聂为那抹微笑,心房狠狠一坠。
  她的眼睫就要闭上了,他的心陷落得好深,恐慌咬得他彻骨疼痛,怎麽也挥不去。
  他痛苦地呻吟,“不要……”
  梵瑟倦怠的眼眸紧紧闭上,不再言语,只剩下微弱的心泺。
  “瑟儿!”盖聂拚命摇晃她,却摇出她嘴角的血水,也摇出他最深切的怆痛和绝望。
  另一道同样凄陷在绝望的吼声在门外传来。
  “盖聂,把瑟儿还给!”
  “三少主?”在门边的水儿被梵天焰的吼声吓得六神无主。
  “盖聂……”昏迷的梵瑟呓语着,一声一声地唤,直到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担心,梵天焰很快就会走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可以再让你落泪。”盖聂极温存地吻着她,小心地将她放置在榻上为她盖上锦被,并对身後的水儿交代,“水儿,守着小姐,我去去就来。”
  当盖聂走出门外时,梵天焰的表情似是想把盖聂吞噬,像一个为梵瑟深深中毒的男人。
  “瑟儿呢?把她还给我……”梵天焰东张西望着,看不见那个能让他心神安定下来的女子。
  盖聂整个人已恍若冰封,不可思议的寒冷悄悄自他的身上逸出散布在空气中,使得这片雪地更是寒冻。
  大地的萧冷令他想起梵瑟曾在伤心时刻过一首诗:欲托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他的心原正似春日降临般再次苏醒重生,化为春日的溪水,潺潺地与梵瑟交流重合,但现在,没有梵瑟,他的心就像这块孤零零的大地,已经被凝冻成冰了。
  “你让梵天变对她下毒?”他抽出落霞剑,妖似的剑光彷佛吐着火舌,剑尖及地,即融化了地上的白雪。
  “毒?”梵天焰讶愣地问,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盖聂暴烈地大吼,“下去问阎罗!”
  在盖聂腾空的身子朝梵天焰落下时,落霞剑的光芒在雪地灿灿地烧亮,宛似一道流丽的红光,把雪地映得瑰丽炫眼。
  盖聂的身影降落在远处,雪地又只剩下他一人的呼吸声。他突然回过头,冷然地眯着眼寻找另外一股隐隐存在的气息。
  一串串清亮的掌声从树後传来,一脸佩服的朝歌慢条斯理地走出来承接盖聂的冷眼。
  “好久没欣赏落霞剑的风采了。”朝歌很能安慰自己地想着,看了免费的剑技,给人瞪也是应该的。
  “那些,是你多管闲事做的?”盖聂指着躺在树林,其他梵天焰带来的帮手。
  朝歌抚着下巴,“我不喜欢有太多人跟我抢位子睁睹落霞剑,我想,你也不会希望还有别的观众存在。”
  “看完了就回去。”盖聂白他一眼,脸色不善地收剑。
  “喂,我来送你下个月的解药,你还摆张冷脸给我看?”朝歌很不是滋味地接受这种极不友善的待客之道。他是来救人的,这家伙还这麽冷淡的待他?
  “回六扇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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