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王爷-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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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早便不一样了,或许成功,或许成仁,总算个了断。
晋蘅以为自己忍了一夜,便真能坦然面对结果,她若真选了石楚,他便慨然放手。今晨见她模样,明明没有半分娇羞之喜,他极是高兴又笃定,觉得果不出自己所料,她终是不能与了旁人。但为何会有齿痕?那一刹时好似万劫地狱里的滔天之火一下子吞灭了世界,只剩红惨惨蹿高的火浪,一浪高过一浪……
苏辛被这一刺激,顿时恢复了力气,一百二十分的气力推拒回去,却都似无声无息地沉坠在望不到底的深渊里。
“你疯了!?”这场烈焰般滚烫的纠缠结束在苏辛的吼声里,跟着,响起了团团的哭声。
晋蘅抱着苏辛定了定,忽道:“我反悔了,我不会成全你和石楚。”
这世上有两处从来不真正在乎贞操,一是皇室,一是天庭……
“你除了会强迫别人外,还有什么好办法?还会做什么?那见鬼的姻缘洞里,你强了我两次,现在还想故技重施?我凭什么要任你摆布?”
晋蘅问道:“你便是因此怨我?”
苏辛一怔,懒得理会他的避重就轻,直直道:“我怨你,我怨你。”
晋蘅缓缓放开她,“让你报复回来便是。”
一夜未眠的何止晋蘅,刘芝也是。她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晋蘅抢人,许是他当真死了心……她遥遥地站着,那里面的烛火足足燃了一夜。临到黎明,她方转身而去,一步一步,十分像踩在云端深渊。
刘芝收拾起了包袱,这里她已无颜更不愿呆下去了。她理了下容颜,彬彬有礼地去向石楚请辞,落座第一句话是带着笑意的,“恭喜。”
石楚精神也不甚好,闻言并没注意刘芝笑得勉强,只是淡淡地点点头,道:“多谢刘小姐。”
这遥远的称呼终于让刘芝死心,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未有一丁点儿的接近过。
石楚留她,她笑着摇了摇头,终是不甘,道:“你可知前夜我去了何处?”
石楚只是觉得当初对不住她,害得她家道中落,虽是无心,但这伤害却是的的真的,故此凡事皆纵着她,从不拘束,这府里她自也来去自由,再无人辖管,横竖也没人敢欺负了她。他摇了摇头,她说他便听,无关紧要。
刘芝看出了他的漠不关心,心中既疼且嘲,却也发狠心想看看他知道此事后会不会有所动容。她道:“我去找了恒王爷,让他来破坏你二人的好事。”
石楚手下一顿,眼睛半抬不抬,定了一瞬,便不再有何异样,浅淡道:“有劳刘小姐了。”
刘芝去意已决,石楚便着人准备车辆,先送她回京。临上车,石楚对她道:“你京中府上早已不是你亲近之人当家,回去了也是白受罪。家母一人在家也孤寂得很,这些年她身体日渐病弱,也是我的不孝。你二人素来谈得来,既是不愿在此住下去,便先回京与家母为伴吧。”刘芝看向他,他浅笑道:“许你离开,并非从此不管你。你因我累至于此,终是我亏欠了你。许你走,也只是京中之行而已,你若不愿,便只好还留在此处。”
刘芝眼中蓄上了层泪,倔强地强忍着未让其流下来,冷笑道:“若是那恒王爷昨夜来了,你可会恨我?”石楚未言,只是缓缓放下了轿帘。刘芝的泪和那轿帘同时而落。
车辚马萧,朝霞如锦,远去的车队像是要投进那烂锦流霞里,辘辘车声轧碎了青石路上的宁静,越来越远,声渐不闻,一派明丽的怅惘。
团团问苏辛要“爹爹”,胡搅蛮缠。苏辛第一回对他生了大气,冷冷的不再理他。团团慢慢噤了声,低着头,时不时偷偷抬起小脑袋偷瞄,小手绞在一起,身前衣襟被他揉出了好大一片褶子。站累了,悄悄蹭过去往苏辛身上爬,却被苏辛猛地推开。
他吓坏了,大哭起来,从未如此时害怕。哭了半晌,终是将苏辛的心哭得直抽搐,将他抱过来,擦擦泪,叹道:“让楚舅舅给你做‘爹爹’好不好?”
团团抽噎着,小心地看着苏辛,看得苏辛直心疼,拿手抚他,他吼道:“不好!”
苏辛抚额。
这边厢晋蘅回了郡守府,准备拿东西走人。甫一进院,那魏老不修的闺女便趋步来迎,“王爷。”叫得他一怔。魏娆抬头,那眼神和刚刚的声调一样令人只觉似曾相识。
她似乎与平日不太一样。
魏娆见晋蘅双眉微蹙,若有所思,笑笑,低头回道:“晨间家父召了小女去,责小女胆小畏缩,不得王爷欢喜,不能稳妥地侍奉王爷,实在罪过。是以小女痛改前非,定要照顾王爷周到。”
晋蘅收起刚刚的恍神,制止她欲上前相扶的动作,道:“魏小姐不必如此。前些日本王伤重,多蒙照料,感激不尽。如今本王已无大碍,不需再劳动小姐。”
魏娆举眸一笑,甚是温婉,软语道:“王爷哪里话,温婉周到,乃女子之德,有幸照顾王爷,实是小女之福。”晋蘅一晃神,眉蹙得更紧,只觉得如此语气举止,很像……
魏娆本天生胆小,自被她父亲强送到晋蘅面前,便时时刻刻小心谨慎,生怕晋蘅吃了她似的,晋蘅稍有不悦,她倒先吓哭了。即便受了他父亲的教诲指点,怎能倏然改变至此?
魏娆见晋蘅眼光中有疑,不觉笑容黯了黯,垂头道:“前些时见父亲对王爷如此恭谨,自是心生畏惧。这些日接触下来,方知晓王爷是个温润有礼的人,是以去了芥蒂敬畏之心,只想照料王爷周至,万望王爷勿疑。否则,只怕……”说着掉下两点泪来,缓缓将袖子挽上去些,露出半截皓腕,竟红红的好几道划痕,显是刚着的。
晋蘅心下更烦,只觉天底下竟有那魏老不修这般的人,实在造物不仁。
“魏小姐不必多礼。近日给魏小姐带来的不便,在下很是自责,所幸如今伤势已愈,这便要告辞,不会再累及姑娘。”
魏娆顿时抬头,惊讶地望着他,一时无言。
魏老不修百般留晋蘅不住,眼睁睁看着他拎了包袱就走,只剩捶胸顿足。
且说叶莱自那日在宋大夫草庐醒来后,自知这个把月是出不得此处了,心念晋蘅无人照料使唤,早便就飞鸽传书,从近处晋蘅旧部处调来一妥当侍卫,前往客栈听命。
那新来的侍卫听得晋蘅已为郡守府的人接走,不便暴露身份,便仍在客栈中等候消息。这一日正好晋蘅回来,二人得以相见。晋蘅蹙眉寻思了半晌,道:“如今确有一件事要你去办,你……且附耳过来。”
那小侍卫见晋蘅面色有很大古怪,心里一咯噔,只觉要倒霉。
☆、第九十六章 罗刹
“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
“哼,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姓魏的小子也忒狂了些。”
“善者不来;只怕这里头有些蹊跷啊……”
先一;呃,女子;一摆壮臂;阻了那矮小之人的话头,粗声道:“一个小小偏安一隅的郡守;能有什么作为?风一吹就倒的公子哥儿,怕他什么!”
小侍卫楼云听着屋里的话声;仔细从细密的枝叶里透过下头微敞开的门缝儿往里打量;一阵阵的恶寒和不祥袭满全身;冷得他打了个哆嗦。又看了一晌;不觉掉了两滴泪;想想自己小半世孤苦,只一个尚算熟悉、天天见面的师傅,竟只整日里提点他们命是主子的、死是早晚的……
却说那两个谈话的女子。生得丑,真不是她们的错,但仗着自己丑,跑出来为恶就是她们的不对了。这世上阴阳、明暗、善恶、妍媸,有如魏婕那样的美人,自也不缺无盐式的丑女。但若都是无盐,反倒天下承平了,问题在于若是既丑,且恶……
正好,这大晋的风华天下,恰巧就有这么一个门派——罗刹门。端的好名字。罗刹,暴恶之鬼也,专食人血肉,男则极丑,女则极美。也是人心好恶,难免市侩,一起愚昧小民偏是看不清自己的嘴脸,欺负了同镇的一个丑姑娘。丑姑娘委屈遭罪低到尘埃里,然后,爆发了……一个没篓住,飙发大发了……成了今日的罗刹门。
虽说那丑门主丑得是惊天动地,但若那起小民不以貌取人肆意欺凌,也还没今日的祸害。没看好自个儿的坏心又觉不出自己愚蠢的主儿,总是那么可爱……
门里最初都是些苦大仇深、报复社会的主儿,然后日久年长,变成了一些没挨过欺负的丑大姐欺负别人的悠哉所在。门里皆是严格按照老祖宗定下并经历代先烈不断尝试充实完善的标准来收弟子的,丑得没有特点、没有水平是进不了门的。故此,质量有保证。
这起顶尖儿的丑女除了有感于世间对自己的不公平而大肆打击报复外,还有项理所当然的嗜好——抢掠美男。想想也是,凭什么她们身为女子反倒不能漂漂亮亮地活着,却要让那起男子秉花容、擅月貌、天纵的风情、受万人追捧?就像那花果满车的魏婕。
所以罗刹门里有男也有女,女子为主,男子为奴,女子极丑,男子绝色。可不是好名字么?
近二年,魏婕的声名太盛了些,所谓“北则金灼,南则魏婕”,石楚、晋蘅虽俊,竟还是排不进三甲的……也好。
那金灼上岁上被罗刹门老二拿下,如今被关在个大金丝笼子里给藏娇了,每天高兴时扔个鸡腿儿,不听话时就只丢几粒花生米,生气了再抽他几鞭子,见他花容失色,躲躲闪闪,好不惬意。
老二得此“佳人”,人人称羡,眼珠子都要长在那金丝笼子上了,口水险些要将整个罗刹门给淹了。如此,老大的面子自然挂不住,她下令千里南下,去抢魏婕。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老大呢,就是有气魄,兼有气量——她声言,得了魏婕,全门共享,她绝不私吞!此番豪言壮语,气愧得老二是口歪眼斜,不过这样一来,魏婕的处境就不太妙了……
魏不修虽然是个郡守,但毕竟罗刹门专横诡秘,他也不能调集全郡兵力去剿人家千里之外的老窝,更何况,这等武林门派,其大本营总是极为隐秘、险境重重,除非犯了大罪,朝廷容他不得,或是得罪了整个武林,大举灭之,否则还真是难办。
敌明我暗,奈何奈何。魏府空闻罗刹门要来抢他家公子,却不知如何应对,只能里三层外三层地加紧护卫,魏老不修严禁魏婕出府,直接把他送到了晋蘅处。他琢磨着,就是当个男宠也比被一群丑女糟蹋了当玩物强啊,君不见,卫侯分桃,汉帝断袖,搞不好还能得个铸币的美差,荣极一时,富贵无双……当然,那恒王爷若是看上了他家闺女更好,妹子是侧王妃,前途无量,再加上晋蘅在江湖上的地位,他宝贝儿子还怕了区区罗刹门不成?
不过,令他揪心顿足的是,那恒王爷竟走了!都怪那明光宫的泼妇苏辛!
晋蘅是自魏婕处得知罗刹门的千古伟业的。一时搜罗尽最富盛名的美人之冠,这一届的罗刹门主大概可以含笑九泉了……
他让侍卫楼云暗中递了个消息给罗刹门,说魏婕在城北擒凤亭恭候大驾,管教她们有去无回。
却说魏府。
魏婕近日觉得妹子与他生疏了许多,前后忖思,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人家闺女,秉着温柔体贴的女儿性,他打算委婉地问明白。
魏娆近日不乐,也有两三天沉默寡言、茶饭不思了。细想想,正是从晋蘅走的那日起。
魏婕来到魏娆房中,小丫头欲言,被他阻住,一摆手,令众人退下。他轻轻来到正自出神怔忪的妹子身旁,轻笑道:“妹妹想什么这么出神?”
魏娆一惊,慌忙起身,眼中有丝烦恶不耐,一闪而逝,恭敬垂头道:“是兄长来了,怎的如此轻悄吓人。”
魏婕眼见着她的生疏不耐,心里哇凉,叹了一声,恳切道:“为兄哪里对不住妹子了,妹子请直说,莫要如此生分,令人心凉。”
魏娆抬头不解,“兄长何出此言?”
魏婕又走上两步,欲去拿魏娆纤手,被她一惊躲了开去。魏婕一怔,愣愣道:“妹妹自小最爱粘我,娘亲刚走,爹爹又是那般糊涂的,惟有我兄妹二人同心协力守着他,守着这个家,才不负娘亲在天之灵。至亲之间,怎好如此生疏芥蒂?可是哥哥近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竟得罪了妹妹?”
魏娆见如此说,一副好笑又微愧模样,婉笑道:“哥哥想多了。我只是自己心里不自在,并不与哥哥相干。哥哥对我极好,我怎会生分?只是细想爹爹所为,有些神伤罢了。”
魏婕点头,“如此便好。爹爹就是那副性子,此次也是因为我……”说着也觉他爹不着调,叹了声,摇头道:“实在不像了些。”
魏娆微微一动,抬头问道:“什么,什么不像?兄长在说什么?”
魏婕“嗯?”了声,笑道:“自是爹爹的主意。羞煞人。好在这世上如他一般胡思乱想的再没第二个,你只当笑话便罢。”
魏娆冷冷一“哼”。
魏婕心中有丝不对,只觉这妹妹越发难以亲近了。他怅然若失,微转身间见一副极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