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宫廷艳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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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殿官员,行过三跪九叩首的礼。礼毕,皇帝又升宝座,许多贝勒和大臣都分着班儿上去行礼道贺。当殿传下圣旨来,改年号称天命元年。退朝下来,便在东西两偏殿赏文武官员领吃酒;英明皇帝也退入后殿去,自有那继大妃继妃和庶妃等,带各公主各福晋上来道贺。行过家礼,在内殿上摆着酒席,大家陪着皇帝吃酒,努尔哈齐到了此时,便开怀畅饮,不觉酩酊大醉。那宫女上来扶着皇帝,到乌拉纳喇氏宫里去睡。
这一夜,他和纳喇氏不用说得,自然是颠鸾倒凤,百事都有了。
第二天五更时分,英明皇帝便起来坐朝。
从此他在宫殿各处,都仿着明朝的格式。又时时召各贝勒大臣进宫来游玩,又和文武官员商量国家大事。英明皇帝这时深恨明朝欺他,常常和大臣提起,便切齿痛恨。这时有把守边关的来报说:明朝沿边的百姓,每年越界来偷采人参东木。英明皇帝便立刻下圣旨,着达尔汉、侍卫扈尔汉,带领兵队到边界地方去巡查,见了明朝人,抓住便杀。那侍卫奉了圣旨,赶到边地上去,杀死明朝五十个人。英明皇帝又打发纲古里、方吉纳两人去见广宁巡抚李维翰,责问明朝人越界采参的事体。
李维翰听说杀了自己的百姓,便大怒,喝叫把金国来的两个使臣和九个侍卫一齐捆绑起来。一面修书信给努尔哈齐,要他偿命。努尔哈齐心下虽然愤恨,但自己的使臣被明朝捉住了,也无法可想,只得把自己以前从叶赫部捉来的十个犯人,送到抚顺关去,一齐杀死,算是抵了明朝的人命;那纲古里、方吉纳两人才得逃着性命回来。英明皇帝虽说一时忍辱含垢,但他报仇的念头越是深一层了。
天命三年正月,有一天黎明,努尔哈齐起来准备坐朝。推窗一望,只见那边挂着一个淡淡的明月,有一道黄气横遮着月光,有二尺多宽,四丈多长。英明皇帝见了,不禁哈哈大笑,说道:“这是明朝的气数完了,我金国气数旺盛的预兆呢!”
那继大妃也站在他身后,一同看着,听英明皇帝说了这句话,便接着说道:“陛下这话可有什么凭据?”
英明皇帝说道:“你不看见吗?那一轮明月,不是明朝吗?这光淡淡的,不是衰亡的预兆吗?你再看看那道黄光,不是我们金国吗?那金子不是黄色的吗?这黄光如此发旺,不是我国应该兴盛的预兆吗?
再者,这黄光罩住在明月上面,不是金国灭去明国的预兆吗?“继大妃听了这番话,心下恍然大悟,爬在地下,连呼万岁。
英明皇帝笑着把妃子扶着,一面催宫女快快帮着披挂,踱出殿去。那文武百官朝贺已毕,英明皇帝便慢慢地把天象说出来,又说道:“天意已定,诸卿忽疑;朕计已定,今岁必伐明矣!”
当时殿下许多武将听说皇帝要去伐明,快活得也个个磨拳擦掌。有三位固山额真出班奏请皇帝调遣。皇帝谕,诸卿且退,待朕与法师计议妥善,自有调遣诸卿之处。到了第二日,果然宫里传出旨意来:宣老法师干禄打儿罕襄素进宫去商议军国大事。这位法师,自从西藏步行到满州地方,道行高深,说法玄妙,英明皇帝十分敬重他,特为他建造一座极大的刺嘛寺,遇有疑惑难决的事,都去请教老法师。当时英明皇帝和老法师谈了许多时候,便越发有了主意。老法师择定二月十四日这天,英明皇帝亲自摆驾出城,调齐八旗人马,在大教场听点。英明皇帝周身戎装,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拣了二万精兵,带到祖庙里行礼。那班随征贝勒和文武大臣都行过礼,转身出去,整顿队伍。顿时旌旗蔽日,枪戟如林,浩浩荡荡杀奔抚顺关来。
大军过界凡山,忽然先锋军士捉住一个汉人,押解到大营里来。英明皇帝亲自审问,那军土把汉人推进帐来,英明皇帝向他上下一打量,见那人蓄着一部短须,面貌十分清秀,望去便知道是一个读书种子。英明皇帝是最爱读书的人,当下便吩咐解绑,又赏他坐下,细细地盘问着。汉人说道:“下臣姓范,名文程,字宪斗,原是宋朝文正公仲淹之后。自幼博览群书,上解天文,下知地理,深明韬略。只因屡次上书明皇,明皇不用,落拓一生,飘落到此。又见黄光贯月,知道满州出了真主。
因此,不避斧铖,来见陛下。陛下倘有知人之明,下臣便当竭尽毕生之能上辅明主。“英明皇帝听了这一番话,心中大乐,忙吩咐侍卫敬他酒肉;又对范文程说道:”
朕与明朝有七大恨事,其余小怒且不用说。先生既有意来此,总该明白朕的心事。
范文程听了,请过纸笔,便在当筵写成《七恨》道:我之祖父,未曾损明边一草寸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恨一也。明虽起衅,我尚修好,设碑勒誓:凡满汉人等,毋越疆围。敢有越者,见即诛之。见而故纵,殃及纵者。讵明复渝誓言,逞兵越界,卫助叶赫,恨二也。明人于明河以南、江岸以北,每岁窃逾疆场,肆其攘夺。我遵誓行诛,明负前盟,责我擅杀,拘我广宁使臣纲古里、方吉纳,胁取十人,杀之边境,恨三也。明越境以兵助叶赫,伴我已聘之女改适蒙古,恨四也。柴河三岔,抚安三路,我累世分守疆士之众,耕田艺谷,明不容刈获,遣兵驱逐,恨五也。边外叶赫获罪于天,明乃偏信其言,特遣使臣遣书诟詈,肆行凌侮,恨六也。昔哈达助叶赫二次来侵,我自报之,天既授我哈达之人矣;明又党之,胁我还其国。已而哈达之人,数被叶赫侵略。夫列国之相征伐也,顺天心者胜而存,逆天意者败而亡。岂能使死于兵者更生,得其人者更还乎?天建大国之君,即为天下共主,何独构怨于我国也?初扈伦诸国,合兵侵我,天厌扈伦起衅,惟我是眷。今明助天谴之叶赫,抗天意,倒置是非,妄为判断,恨七也。欺凌实甚,情所难堪,因此七大恨之故,是以征之。
范文程写成,由阿敦巴克什额尔德尼译成满文,朗声诵读一遍。英明皇帝连连赞叹道:“范先生真是朕心腹之臣。”
从此拜文程做军师,随营参赞。英明皇帝称他范先生,各贝勒、大臣都称他先生,满朝文武都十分敬重他。
这时大队人马已到古勒,英明皇帝吩咐扎营。当晚在旷场上,摆下香案,马步八旗兵丁四面密密层层地围定。英明皇帝带着贝勒大臣文武百官,踱出帐来,向空中一齐跪倒,行过三跪九叩首的礼儿。范文程捧着七恨告文,高声朗读一遍。便在当地竖起一杆龙旗,四面乐器齐起,皇帝退进营去。第二天,皇帝登上将台,发下号令:大军分做两路,左翼四旗,兵取东州、马报单两地;皇帝和诸贝勒带着右翼四旗兵八旗护军,取抚顺关。一声号炮,拔寨都起。右翼四旗到了干浑鄂谟一片旷野地方安营。范文程进帐去见了皇帝,奏道:“臣仰察天象,不久便有大雨。大军驻在平原,怕有困水之虑。此去西南有一座高山,名叫福金岭,颇可以安插人马。望陛下立刻下令,移军山上去。”
英明皇帝听了他的话,立刻拔营前进。那兵队走至半路,雨点已连珠似地下来了;待到得上山扎住营盘,外面雨势和移山倒海一般。皇帝在帐中叹道:“范先生真神人也!”
谁知这一阵雨一连下了十多天,兀自不肯住点。从山上望去,那平原上顿成了一片大湖,把这一座山四面围住,好似大海中的一座孤岛。英明皇帝闷坐在军帐里,心中十分焦急。
有一天夜里,许多贝勒、大臣陪着皇帝。皇帝说道:“天下大雨,怕不能进兵。朕意欲回军,好吗?”
当时大贝勒代善奏道:“不可!我们这一回去,还是再和明朝讲和呢?还是结怨呢?况且大军已到明朝疆界,不战而退,何以服众?”
范文程也说:“臣察天象,三日以内便当睛朗,请陛下再忍耐几时。”
皇帝便问道:“范先生,你看我们大军几时可以行动?”
范文程说:“后天亥刻进兵。”
诸将听了他的话十分诧异,听听外面狂风大雨,正来得猛烈。皇帝却信范文程的话,传下令去:“后天亥时进兵,向抚顺关进发。”
到了这一天傍晚时候,还是倾盆似的大雨。到了亥时,果然风停雨止,湿云四散,天上推出一轮皓月来,照在人脸上,好似白昼一般。皇帝在马上打着鞍子说道:“范先生真神人也!”
大军迤逦行去,到第三天微明时候,前面隐隐露出一带城池来,便是抚顺城了。皇帝下令把人马散开,在抚顺关前横着,有一百里长。这时抚顺城里有一个农人出城来砍柴,被巡逻兵捉住,送来见皇帝。皇帝好言抚慰他,问他城内有多少人马。那农人说:“只有游击李永芳带着一千人马。”
皇帝便命范先生写一封招降书,交给这个农人,叫他送进城去。要知李永芳降降与不降,且听下回分解。
第13回被底红颜迷降将腔中热血赠知人
却说英明皇帝待招降书送去以后,便要准备攻城。范文程悄悄地奏道:“这抚顺城池高深,一时不易攻克。况且招降李游击的书信送去,一时不得他的回信,我们也不能便下攻击之令。依下臣愚见,暂退兵至十里以外,在深山树林中藏着。城中百姓见我兵马退去,自然照常开门做买卖。我们派五十名细作混进城去,于中取事,岂不轻便!”
英明皇帝听了他的话,便下令兵退十里,悄悄地去深山树林中藏躲着。抚顺游击官见敌兵去远了,便吩咐开城,依旧开市做买卖。那时有一位千总名王命印的,见开了城门,怕建州兵马再来,便去对李游击说:“还是关上城门罢!”
李永芳说:“我们抚顺百姓全靠开市度活,倘然闭城停市,那人心越发慌乱了。”
王命印又说:“开了市场,怕奸细容易混入。”
李永芳不听他的话,依旧天天开着市场。从此,满汉人民在城门口进进出出,也没有人查问。
过了七八天,大家也忘了建州兵马。忽然一声呐喊,建州的兵马着地和狂风似地卷来。那把守城门的慌慌张张把城门关锁起来,便有许多满人锁在城里。一霎时,外面驾起云梯,箭如飞蝗地射进城来。李永芳在城楼上督促兵士放箭,又把许多木块、石块打下城去。正忙乱的时候,忽见西面火起。他争跳上马向西门跑去。才到西城,那东城又火起了,急转过马头向东城跑去。看看快到东城,那南城、北城又同时起火了。他知道城中有了奸细,悔不听王命印之言,致有此失。李永芳急向自己衙门跑去,到了衙门口,只见里面人声杂乱,火光烛天。
他仗着一柄大扑刀抢进门去,才跨一步,脚下一根绳子一绊,一个倒栽葱倒在地下。门角里跳出十多个大汉来,上去按住,拿绳子绑上了,抬去关在一间暗室里。耳中只听得人声鼎沸,喊杀连天。直到半夜里,才安静下来。李永芳也便昏昏沉沉地睡去。到天明时候,外面走进四个满州兵来,把他拖出屋子去。
李永芳抬头一看,那英明皇帝坐在上面,两旁站着文武官员。
皇帝传旨下来,叫他投降。李永芳开口大骂,不肯投降。停了一会,外面把许多尸首抬了进来。李永芳看时,认得是千总王命印和一班将弁的尸首,内中还有李永芳妻子的尸首。李永芳看了,不禁号啕大哭。皇帝又传谕下来劝他,不必悲伤,你妻子是遭城中乱兵杀死的,并不是满洲兵杀死的,如今皇帝看你妻子死得可怜,便着人预备上等棺木收殓;一面吩咐把陈氏尸身停放在大堂。不一时,果然有许多人拿了上等的衣服棺木来收殓他妻子。收殓停当,皇帝又吩咐文武官员上去祭奠。
这一来,把个李永芳的心软化了一半,两个兵士上来替李永芳松了绑,又设下酒肉请他吃。李永芳这时肚子十分饥饿,见了酒肉,不由不吃。他一边吃着,一边想到:我吃便吃,投降却不投降,看他们拿我如何处治?他放量吃了一个饱,谁知吃完了便两眼朦胧,昏昏沉沉地睡熟了。第二天早晨,李永芳醒过来一看,见自己睡在炕上,眼前灯烛辉煌,床头锦衾香软,一个美人儿和他并头睡下。她是满州打扮,髻儿高高的,鬓儿低低的,压在那粉脖子上面,越显得黑白分明;两道弯弯的蛾眉,眉梢斜浸在云鬓里;两腮胭脂红得可怜,一点朱唇鲜艳动人。那美人儿看他呆呆地向自己打量着,便“嗤”地一笑,把被角儿遮住自己的粉脸儿。看她身上穿着一件银红小袄,越显得腰肢婀娜。李永芳心中一动,正要用手前去推开她,忽然“啊哟”一声,伸手向自己头上一摸。那头发剃得光光的,只头顶上挂着一条大辫子。李永芳不由得叹了一大口气,淌下眼泪来。只见那美人又从被窝里坐起身来,低声软语地劝慰他。李永芳问她:“你是什么人?怎么和我一被窝睡着?”
那美人“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