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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清代宫廷艳史-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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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大奶奶见说,也只得罢了。及谒见西太后,把这事提起,西太后笑道:“堂堂帝皇,窃人的奁具,他还不是患了疯病吗?”

经这一度之后,光绪帝患心疾的话说渐渐有人相信了。其时光绪帝何尝有什么病呢?无非西太后要埋没他罢了。这且不提。当下,那和议告成,十二条中有惩办罪魁一条,在回銮之前自然要实行的。于是,就在西安下诏,载澜、毓贤正法;端王遣戍新疆;刚毅得了信息,已急死在西安旅中;其他凡参与义和团的朝臣,多半革职。诸事妥当,准备回銮。后人有诗,嘲西太后蒙尘西安,道:烽火连天战鼓惊,夷兵夜入燕京城。

车驾匆匆奔城外,喊杀号呼血染尘。

嗟兮事急如狼犬,满朝无有保驾臣。

深居宫禁厌肉食,仓皇道途饮糜粥。

颐和园里多繁华,今朝却来荒郊宿。

如意馆内诸宠臣,回忆往事掩袖哭。

出亡千里入太原,君臣惟知避强敌。

不愿长安成帝都,百官草草朝班列。

辛丑年的七月下旬,西太后命近臣勘视东路的行宫和銮舆所经的道路,以便回京。但传谕地方官吏,凡銮驾所历的州县,无须过于供张,诸事务求俭约。这是西太后蒙尘时受了痛苦,也算是一种觉悟啊。到了回銮的那天,西安城中的街道一律粉饰成黄色,两边的房铺都悬灯结彩,十分热闹。这时比较来的时候,情形又是不同了。西太后又传谕,把銮舆的黄缎幔打起,任民间的妇女瞻仰圣容。当车驾未出城之前,由弹压的兵丁执着藤鞭扫清了街道;后面便是前导马,一对对地过去。前导马之后,是黄衣黄帽的内监和穿黄马褂的官员;其次又是乘马的太监。那步行的宫监都是手提着香炉,香烟缥缈。街上寂静得鸦雀无声。随驾左右的人多半是绣服黄裳王公大臣之类。禁卫军过去,便是光绪皇上和皇后妃嫔的车驾。后面黄轿里坐着大阿哥,并许多保驾的亲王。西太后的銮舆用三十六人抬着,都穿着团龙褂子,很整齐地过去。不料在这警卫森严的当儿,忽然街道上冲出一个赤身露体的大汉,扬着两臂,直奔西太后的驾前。要知后事如何,再听下回分解。

第92回植蚕桑农妇辱吏闹宫苑喇嘛驱魂

却说西太后的銮舆方出长安时,街上忽然来了一个大汉,赤膊跣足,脸上涂着花彩,双手乱舞地直扑西太后的驾前。两旁侍卫立刻将大汉擒住,一刀斩在街旁。这时扈从的大臣深怕有刺客犯了御驾,即命追究那大汉的来历,经地方官报告,才知道那大汉原是个疯子。当下銮舆经过,民间的妇女都长跪两边迎送。西太后在舆中瞧妇女中间有一个穿补服的妇人,很恭敬地跪在那里,西太后知道是个命妇,令赏给银牌一面。这样的一路进了潼关,沿途都有官员长跪迎送;护驾的兵丁除了原有马玉昆的五百之外,又有鹿传麟、宋庆和的军队。

过太原时,光绪帝命将驻跸地方的祠庙统赐匾额一方。其时,南书房供奉只有陆润庠一个人,不到半天功夫,把七十多处的匾额都已题就了。光绪帝夸奖了陆润庠几句,还赐了一百匹银绢。但西太后住西安的时候,有侍臣荣辛的儿子也常常在太后地方,很得太后的欢心。因为荣辛的爱妾是侍候西太后的,所以他的儿子得跟随在左右。那个小儿年纪不到四岁,却十分聪明;西太后赐他的食物,必先行了礼才敢取食。因此西太后不时召见他。后来,等西太后回銮,那小儿忽然死了;西太后很觉郁郁不欢,足有三四天,才旋旋忘去。车驾到了大同,山西抚台恩铭已预备了火车,车上设了御座,里面一齐都用黄缎,绣着龙凤花纹。西太后登上火车,不觉望着王公大臣微笑道:“咱们倒还有今天的日子。”

说着,便瞧着光绪皇上,光绪帝却低了头,只做不曾听见一样。火车启行,好似风驰电掣一般,直向北京进发。既到了京中,早有满汉文武大臣和各国的公使在城边迎接。公使们见太后、皇上下车,都脱帽致敬。西太后只对他们略略点头,便乘了銮舆进城回宫。可是,一到了宫中,只见什物零乱,所有陈设的宝物,失的失去,毁的毁坏,真是繁宫华庭顿成了荒凉世界。西主后不由潸然泪下。

西太后回銮之后,脑子也渐渐地变过来。这时,淳亲王载澧从德国谢罪回来,力言外邦的文明,西太后知道大势已变,非实地改革一下不行。于是,先把屈死的大臣一一复了原官,入贤良祠受祭;将珍妃的尸首打捞了起来,以贵妃礼节安葬;一面下诏实行新政,凡旧日康梁所条陈的废科举、兴学堂等等,从前所不赞成的,现今却都一件件地实行了。

然宫中自经这一次大创后,不但实物的损失,就是侍候西太后的那些妇女,也多半走散了。还有绘画的缪素筠也生病死了;李莲英的妹妹又出嫁了;端王的福晋因端王遣戍新疆,罪妇不便入值;其他所有的,不过一个寿昌公主而已。因此,西太后觉得十分冷清了。这个当儿,庆王之女珍珠随着福晋进宫。

西太后见她伶俐,便命留在宫中。那珍珠是往东洋留过学的,闲谈之间,讲起日本的妇女到中国来学习养蚕,学会之后再研究种桑的方法,她们准备自己去种桑养蚕了。因日本人对于蚕桑也列在农学里面,很是重视的。可惜日本气候不对,养蚕终是不发达的。西太后听了,顿触起她的好奇之心,便对珍珠说道:“古来的帝后也有养蚕织布的,咱们怕做不到吗?”

当下传谕旨出去,叫在江南地方挑选清秀的妇女二十人,送入大内养蚕。又令在民间弄来桑树的种子,叫内监们种植。不到几时,乡间民妇送到了,西太后便另辟一室,看这些妇女在里面养蚕。

蚕既做了茧子,随即取丝,买了机轴,织起绸来。一时在大内的人终夜闻得机声不绝,却是西太后督导女工在那里织绸缎。

但这一批女工大都是有夫之妇,西太后准半年回家一次。平日在宫中的时候,赏赐也很优厚:每织成一匹布,赏银四两;织绸一匹,赏银十两。倘逢着时节,便得加赏二十两。有时宫中演戏,也得赏赐瞧戏。乡中的民妇受这样的宠遇,也要算是难得了。所以,一班出入宫禁的民妇,眼光看得很大的了。

有一次,江南的民妇因蚕事将兴预备进京供职,但在起身之前,照例须地方官员遣发。其中一个民妇因不听县官的吩咐,知县叫差役把她驱逐出去。不料那民妇也大怒道:“我在太后宫中,大大小小的官员真不知见过多少,却来怕你一个县官咧。”

说罢,就要动手来打,幸亏同伴将她劝了回去。知县因恨她不过,拿这民妇的名儿取消了。其他的民妇到了京里;西太后一点却少了一人,问还有一个哪里去了。那民妇将知县留难的话告诉了西太后。西太后忙令传谕,到江南指名要这个民妇进京需用。知县没奈何,只得照常遣送。当临行的时候,那民妇把知县大骂一顿;知县连气也不敢喘一声呢。这且按下不提。

再说宫中自西太后回銮后,不时发现怪异,有时桌椅无故自移,或屋中有步履声音,一经往视,便寂然无声了;但等人一走,那声音又复响了起来。而且一天厉害一天,甚至有形迹出现。一班宫女常常见珍妃在宫中往来走着,近看时又不见了。

这种谣言渐渐传到西太后的耳朵里来,西太后很是不相信;后来也亲自目睹过一次,方才和内臣商议祈打的法子。侍郎裕昆主张用喇嘛来打醮。

讲到喇嘛,本红黄两教,他的祖师,一个叫达赖喇嘛,一个是班禅喇嘛;其教始兴在蒙古。当世宗的时候,喇嘛势力很大,因为那时诸王竞争继统,圣祖很相信佛教,也极是赞成喇嘛;所以世宗也供养着喇嘛,以备篡位时做个助手。世宗既登了基,喇嘛的势力越发大了。只就永隽殿和雍和宫两处,那喇嘛已很不少,而且一样的干预朝政,一般地卖官鬻爵。无卿的官僚往往无可设法时,便去奔走喇嘛之门。结果,因喇嘛的声名狼藉,几乎一蹶不振咧。但在喇嘛兴盛的时光,他们手下服侍的人都是满人。原来满人有一种奴隶籍,譬如:老子犯了国法,子孙得贬入奴隶籍。不过一入奴隶之后,虽一样可以做官,一遇他旧日的主人,却依然要奴主称呼的。这种奴隶满人也有服侍汉人的,清末的督抚衙门里,此类奴隶最多了。至于给喇嘛执役的,大都是皇上所遣派,也有自己雇用的。奴隶称喇嘛都是唤做师爷。其时在雍和宫给大喇嘛驱使的奴隶,名儿叫做多达,为人很是勤俭,深得大喇嘛的欢心。

这样的过了几年,一天,那多达向大喇嘛要求道:“奴才跟随师爷多年了,可否在一班大人面前吹嘘一下,给奴才一个差使做做。”

大喇嘛点点头,隔不多日,大喇嘛果然替他谋了一件事,是赈济局的委员。第二年上,多达已销差回来,因这赈济局是不长的,缺分却很肥美。多达回来,仍到大喇嘛的地上执役,这是入了奴隶籍缘故,任你做了最大的职分,一卸职依然是个奴隶了。多达既仍称奴隶,还取出一张六万元的银票,算是谢大喇嘛的;大喇嘛倒吃了一惊,忙问道:“你只任了六个月的差使,能赚几多钱?却送给我这许多。”

那多达说着:“不瞒师爷讲,这是最优的美缺,所以六个月中共弄到十九万;但像奴才似的,还是平日不会弄钱的咧。”

大喇嘛听了,把舌头伸出来,半晌缩不回去。从此以后,有人央托大喇嘛谋事,就要运动若干;卸任回来,又要酬谢若干;这都是多达一人所弄出来的啊。可是清代官吏的腐败,专一剥削小民,就这个上头看来,已可想而知了。

闲话少说,当下,西太后即命传集喇嘛,就在宫中设坛建醮。到了那是,铙钹丁咚,禁宫又一变而为寺院哩。到法事将毕,由喇嘛奏明太后,举行打鬼。这打鬼的活剧雍和宫中素来有的:用平常的小喇嘛穿了白衣,戴了白冠,面上涂了五彩,预先在暗处伏着,大喇嘛在台上念经作法;忽然灯烛全灭,一声怪叫,所扮的活鬼便从暗处直窜出来。旁边那些喇嘛已持着竹片在那里候着,一听大喇嘛叱咤,立刻把竹片向活鬼乱打,活鬼往四下奔避。末了,直打出宫外,活鬼前面逃,打的后头追;须追得瞧不见了,才一齐回来。这时算鬼已打走,宫中灯火复明,谓一切的不祥就此驱逐干净。但此次宫中的驱鬼是奏明了西太后举行的,那些活鬼都由太监们改扮。到了打鬼的时候,宫里大小嫔妃宫女皆手拿着竹片等候驱鬼。大喇嘛把神咒念完,喝令驱逐,一班宫女七手八脚地望着扮鬼的内监打来。

那些太监便穿房走户地从这宫逃到那宫;凡有怪异的地方,一处处都要走到。宫女们一边嬉笑,一边打着,也有倾跌的,也有碰痛手指的,霎时光怪陆离,丑态百出。西太后同着皇上皇后及瑾妃等也来坛下看喇嘛驱鬼,见了这般情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宫女们追逐太监扮的活鬼,一直到了预备着的水池边,那活鬼纷纷跳入了水池中,把脸上的颜色洗去,算是把鬼赶入水里去了。然宫里自经这样混乱了一场,果然觉得安静了许多;以是宫中成了一种惯例,每以这个时候,必须打鬼一次了。这且按下一边。

再说清廷自拳民之乱,外人既蹂躏了北京,还要求很大的赔偿,这个上头不免大丧了元气。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湖南和广东地方又闹起革命来了。原来这革命党在康梁奏请行新政时已经发动过了,那时在广东组织兴中会的首领叫做孙文。

这孙文,字逸仙,是广东香山县人。当初在中西医学校里卒业,也曾入教做过教士,后来却专门行医,到处演说革命,祟信他的人一时很为不少。不期给清廷知道,很注意他的行动。

孙文既办了兴中会,因会员十分发达,被广东侦探将孙文获住,说他立会结党,便解到两广总督署里。恰巧总督是李鸿章,他见孙文辩辞流利,人品出众,就有了个怜才之心。暗想:现在的中国要想出这样一个人才也是不容易,并且他谋叛又没什么证据,何必认真去干呢?当下乘个空儿把孙文释放了。孙文得脱身以后,宣传革命益觉得起劲了。又隔了不多时,因李鸿章奉调入京,同德国去议和了,继任总督的就是谭钟麟。孙文乘谭钟麟到任未久,便缔结了郑弼臣、陆皓东、黄彬丽、朱浩清等,想在广东起事,并飞电湖南唐才常等,到了那时以便响应。

不料事机不密,给谭钟麟知道,将陆皓东一班人设法擒获,立时斩首。这样一来,孙文在广东站不住脚,只好逃往日本。

孙文走后,兴中会的党人史坚如用炸弹抛掷广东督署,事体闹得很大。清政府里已知孙文是革命党首领,史坚如的事也归罪于孙文,听得逃往海外,便通电驻各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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