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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杨小邪发威-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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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们愈想搞我?我就藏起来,让你们找不到!”

心头已如此想,他存心将黑巾杀手的一切抛开;然而又担心他走了以后,通吃帮兄弟将会受难,要躲,还得带他们一起躲。

“我看……就躲在战场!脱离江湖圈……小丁就送往丐帮,或者飘花宫……通吃馆暂停营业,等黑巾杀手死光了,再来开业也不迟……”

“可是上了战场……不就等于当了官?王振和王山磔两个混蛋,一定不会放过我……这还不是一样麻烦一大堆?……倒不如先在这里等他们来找碴……”小邪已然笑道:“就这么决定!下次谁要敢再来,我就宰了谁!到这个地步,再为通吃馆开张而顾虑太多,反而不好!哼!我就不相信那些人不怕死?”

事情有了决定,心灵也为之轻松。

然而他的决定,往往因一时之兴起而改变,就如今夜,他和阿四,兴致冲冲的潜至总督府,也找到了王坚、邱梅尸体,证明他俩已被杀死,谁知又扯出黑血神针一事,在茫无头绪下,乾脆放弃而想躲起来,以愚弄他人。然而想起躲在战场,如此麻烦,又乾脆想先宰了王振和王山磔再说,其心灵之变化,实叫人难以捉摸。

还好,至少目前他已有了决定。

他已露出邪笑,这笑,仍是如此自信而谐谑,似乎一切事情都掌握在他手中似的。

晨曦已透窗,大地已苏醒。

一大早,李甫山就派一辆马车,两具棺材来载走王坚和邱梅尸体,运出城外埋葬。

小丁也捎出信件,交代丐帮弟子传向长白山分舵,以转交欧阳不空。

另一个特殊现象──小邪已穿起类似第一次入江湖时,所制的飞镖大衣,从胸口到大腿,至少插上千余支薄如树叶之飞刀,随时准备应战。

他不停走动内外,不停地问着:“有人来找碴没有?”

现在若有人不小心地撞进来,恐怕都会遭到小邪无情的追杀。

阿三、阿四起初还笑个不停,后来也学起小邪,身上左腰、右腰、前脑后背、长长短短最少插了十余把刀剑。宛若插满糖葫芦之稻草扎子。

却不知他们如何坐下来用膳?

可惜,一天等过一天,似乎所有的人都突然消逝般,再也没人上门找碴。

那些人呢?难道随着王山磔离去而全部消失了?

虽然如此,小邪并未完全泄气,因为还有一关──王振三个月期限。若期限已到,也许好戏就开始上演了。

这已是王振治疗“痼疾”之三个月又七天。

在炼药桶之密室里。

有床、有桌、也有豹、猴,冷冰冰躺在石板上,其下体一片污血,想必早已被阉。

王振仍在药桶中浸着,这已是他最后希望,他找了老御医为他手术,企图利用药物以恢复生殖能力。他已感觉出小邪在骗他,但他却又不肯放弃这机会,更不肯相信这些事实,王山磔以前所说,世上根本没那回事,老御医也说不可能,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

如若不能成功,那么一切美丽憧憬将付诸流水,没人会同情他,没人会安慰他,只有讥笑、讽刺!再大的权利,又怎能与此相比拟?

他只想成功,浸在药水中之身躯不停地抖着,一半是因为温度较高,另一半则是心灵那股沉重压力,逼得他不能自制。

他要求老御医尽量加热,因为小邪当真可以在沸水中煮着,而他却只能忍受到六十度,差那么多?难道这就是得不到“复原”的原因?

白发苍苍,白须髯髯的老御医摇头直叹,他想不透天下又有何人能在沸水中煮?他也想不透那个奇异小孩,竟然把王振骗得如此痴狂?

他不停瞄向豹、猴,心中想着,要是王振不幸痊愈,将来生的“种”又将是何种模样?一连五天引用新收太监去势的卵蛋手术,结果都是一入桶就熟了,难道豹子的就更有用?

“再加火──”王振似已昏沉的吼着。

御医不敢不遵,又将煤油倒入鼎中,火势更大。

王振抖得牙关直打颤,头额三条黑蚯蚓般皱纹,现在已红通通,不停地掉扭蠕动,像要钻入脑子,吃尽脑髓般,狰狞可怖已极。

药水汽泡冒得更快,冒向水面则化成白烟,又如瘴气,就快将王振给腐蚀溶化般,凝聚在他眉、发、眼、鼻、肌肤,无一处不渗透。王振仍咬牙硬撑。

药水渐热,将抵七十度,老御医见着热水,身上都觉得一股热气直冒脑门,逼得他热汗涌冒,他实不敢想象浸在水中之王振,所受煎熬之痛苦?

终于──

“啊──”一声霹雳般吼叫,像要撕开肉体般令人耳际疼痛。

王振已耐不住热水,急往桶外窜,不顾发红而烫伤之疼痛,猛往下体摸去。

还有什么?又是一声失望、不甘、不信、恐惧的嘶吼。

没了!一切都没了!白白欢喜三个月,到头来却一场空。本已习惯之事情,却被小邪给捣碎,美梦的破碎,希望的落空,被辱的悲愤,霎时山崩地裂,江河溃堤般,要砸碎、要辗烂、要剐裂、要戳破、狠猛无比地劈向他心肝。那股怨、那般恨、冲得他心神为之失常,如暴风中的雪花暴了开来。

他捣毁了药桶,药水涌向地板,汪洋一片地渗冲四面八方,更冲倒了他的心。滋滋毒蛇般嘶吼声,向四肢百骸,毒液不停钻啃着细红的嫩肉。

他抓裂了自身肌肤,捶肿了双拳,双足,还再打、再抓。

一生唯一最大的希望,也是最重要的希望,就此幻灭。短短的三个月,小邪带给他最快乐的一段;也是最残酷的一段。愿以生命换取的赌注,就如同搁在炉上的薄翼纱,一升起热气,什么都将化为乌有。

若非杨小邪的来到,他不会勾起沉失已久的愿望,若非小邪的言语,他不会沉迷到这种地步,以至于完全绝望,这些都是小邪的杰作。

“杨小邪──我要宰了你──剁了你──把你五马分尸──我要凌迟一寸一寸剐你的肉……”

王振也有眼泪?他也会哭?他的哭声竟然如此凄凉!眼泪竟也是白色的?

御医默默立于一旁,纵使是平常厌恶他之无恶不作,现在也升起一丝日暮老人之凄然同情。

人死了也罢,一了百了,但活着,却又受此煎熬,若换了他,也许他无法像王振那样只是疯狂的发泄,恐怕早已一头撞死。

足足过了半小时,王振方渐渐平静,脸色已恢复习惯的深沉,抓伤的肌肤,受伤的双手,也许是浸过许久药水之关系,并未带给他太大伤害。

长吸气,再慢慢呼出,他已走向架高木板垫上厚丝被的长床,拿起衣服已穿妥。

望着豹,不禁冷冷笑起:“我竟会相信他的话!”

他不愧是位老奸巨猾之人,方才还无法自制的发疯,现在已完好如初地谈笑风生。

“李大夫,我早该相信你的话才是!没想到事情会弄到这种地步……”王振淡然一笑。

李大夫拱手含笑:“公公既然已明白此事之不可能,小的总算也了却一椿心事了!”

“这都是我自找的!”王振道:“刘旺他已说过没对一位像杨小邪那种模样的人去势,我却一直以为他弄错了,否则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

李大夫拱手道:“听公公所言,那小孩相当奇异,能在沸水中煮烫而完好如初?”

“若非如此,我岂会轻言相信?”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若非亲眼所见,李大夫恐怕永远不敢相信这是实情。

王振笑道:“一切都已闹笑话,还好此事只有大夫知晓,还请您代为保密!”

李大夫含笑道:“医有医德,公公请放心!”

王振含笑走前,拍拍他肩头:“多谢大夫!我们出去吧!”

“公公您先请!”李大夫作个“请”之动作。

王振含笑已走往前面,方转身,那股笑容已霎时抹上一层冷森而阴狠寒霜,嘴角不由已獠牙般狞笑的翘起。

他似乎已决定某种残酷的行动。

“李大夫……”王振忽地转身,似有事要请教李大夫,含笑瞧着他。

李大夫也露出恭敬笑意,走前拱手道:“公公有何指示?”

“我想……”

蓦然王振右手往李大夫胸口送去,疾速中可见寒光一闪即没。

李大夫“呃”的嘶声迸出,双手抓往胸口,整个人已抖颤而倦缩,两眼暴出骇然而不信神色,嘴角已渗出鲜红红触目血丝。

“公公你……”

王振狞笑声起,一张脸似毒蛇缠绞猎物,不停在收缩:“李大夫,你不是答应替我保密吗?这样,你就可以永远保密了!哈哈……”

李大夫本已知王振心狠手辣,但自己已风蚀残年,而且又只是个大夫,不争仕途,心中暗自认为王振该不会向自己下手才对,没想到他仍不放过自己,为的只是想掩饰丑事。

“王振……你好狠毒……”

王振扭动匕首,想搅碎他心肝似的,狰狞厉笑:“着只能怪你无能!活了一辈子,连这种病也治不好?不如死了算了!”

“你……你……终会自食恶果……死无葬身……之地……”

李大夫目咧牙,说完最后一句话,再吐红血,已然低头断了气。

王振松开右手,左脚倒李大夫,瞧着他死不瞑目脸孔,不禁也泛起一阵兴奋,仰头狂笑:“哈哈……我王振的命,要你来诅咒?去跟阎王爷说吧!”

他已飞奔地撞出密室,想逃开这梦魇般地狱,想将这恶梦从心中挖去。

他更想到了报复。斩杀杨小邪,甚至所有与他有关的人。

方出假山,他已直往统领府撞去。

王山磔似早有准备在等他这位伯父之大驾光临。

他坐在豪华厅堂之左侧舒服太师椅,脸色较为苍白,以表示仍有伤在身,举手投足之间,仍有一股病恹恹之气息。

王振匆忙地撞进门,冷森道:“山磔,我要你办的事,你可有办妥?”

王山磔费力地起身,想拱手迎接,王振已走向他面前,冷道:“身躯不舒服,不要勉强自己!坐下!”

“谢公公!”王山磔依言坐下,道:“回公公话,杨小邪这小子太过狡猾,而且属下又有伤在身……”

王振一屁股坐向椅子,深沉道:“你还没将他捉回来了”

王山磔有气无力道:“属下让公公失望了!”

王振责备道:“交代你那么久,你却一拖再拖!成何体统!”

王山磔道:“属下实已尽了力。”他无奈,“若非公公要留活口,也许上次就可置他于死地。”

他技巧的将逮不着小邪的原因推向王振,以便有更好之藉口来搪塞。

王振何尝不知以前自己乃存有私心,不敢太鲁莽,否则要是出了差错,希望就要落空。但现在已完全绝望,闻及此事,更恨得满心吐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王振叫道:“以前你欲得杨小邪而后始甘心!现在你却在找藉口!”

王山磔早就有应对之词:“公公太激动了!属下哪敢敷衍此事?何况杨小邪对我,还有伤儿毁屋之恨,属下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有伤在身,而且杨小邪又非常狡猾,实是不易对付!”

“照你如此说,你是不想对付他了?”

“伤儿之恨,不共戴天,我无时无刻不在找他报仇!”

王振化道:“那你总该有个行动,老是出言藉口,简直一点用都没有!”

王山磔道:“公公放心,属下已派人去请高手,不日将可抵达,届时,我的伤也已痊愈,只要公公不再坚持留活口,属下一定可以完成此任务。”

“对付他,要找高手?”

“也许公公不知,杨小邪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拔尖人物,我们都走眼了!”

王振哪会不知全然被耍了?闻及此,心火更炽:“我管他什么高手?派兵去剁了他,百个不行、用千个、万个、甚至十万大军也在所不惜!”

王山磔静静的等他怒火较弱时,才道:“公公所言极是,不过……公公该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王山磔卖了一下关子,方道:“前些日子,公公一直待杨小邪不错,甚至阻止属下逮他,这些事,可说宫中所有文武百官皆知晓,但若是公公一反常态,派遣大军去对付他,难免让人猜忌,尤其……”

王振不耐烦:“尤其什么?有话就快说!”

“是!”王山磔稍犹豫一阵,道:“众人都认为公公想治疗痼疾,才中了杨小邪的奸计……”

从最近王振不停要李大夫办事,以及种种迹象,他也明白了几分,小邪所要的诈术是哪一招。

王振被他说及,脸色不由立变,厉道:“你胡说──再说连你也一起治罪!”

王山磔霎时闭口,想象中,王振的表现更为剧烈多了。

王振抖颤身躯较为平静,甫道:“是谁说出这番话的?”

“没人说,他们只是猜想!”王山磔道:“如若公公突然间莫名地派兵就要对付杨小邪,恐怕谣言更会传得满天飞。”

此种欲盖弥彭之意,王振也懂,闻及没人正式说出,只是“谣言”,心情也为之松了不少,毕竟对付所谓的谣言,他甚有心得。

冷笑一阵,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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