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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红粉干戈-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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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纱女郎娇媚地笑一下,伸展双臂,道:“好啊,那么你抱抱我好么?”

王元度道:“动心是一件事,克制功夫又是另一回事,假如一个人光明磊落,公正不阿,他自己必有是非之辨,取舍之间,自有尺度。”

一个黄纱女郎迫近他身躯,那峰峦起伏之处,已碰到了王元度,她荡笑一声,道:“那么你的取舍如何?”

王元度转眼望住她,沉重地道:“有些人认为逢场作戏,并不要紧,这个想法也有道理,假如不会伤害对方的话。”

那三个娇媚美女一齐叫嚷起来,吱吱喳喳地,一片莺声燕语,内容都是表示她们绝不感到伤害。

王元度道:“姑娘们,请再听在下一言,那就是有些人想是这么想而已,在下非是这种风流之人,世上有些人想法又不同,他们深信做每一件事,都须负起责任,尤其男女之间,如若未有感情,遂行苟合之事,请问与禽兽有何分别?因此之故,这种人守身如玉,绝不滥交,不徒是珍惜自己,兼且也是怀着尊重别人之心。”

他说得很明白显浅,众女都能了解,因此房中气氛忽然改变,那白纱女郎面色严肃地沉思着。

王元度轻轻叹口气,道:“世间诸色人等,各有不同想法,有些女人生性轻贱,喜欢滥交。但以在下想来,这等天生的淫娃、荡妇总是少数,大部分朝秦暮楚,不管生张熟魏,都可交欢的女人,其行虽荡,但这等生涯却未必是她们所愿,只是各人遭遇不同,时常身不由己,无法跳出火坑就是了他停顿一下,又道:“在下绝不轻视这种遭遇可怜的女人,而我既无力拯救她们,自应洁身自好,使自己良心无愧。”

一个黄纱女郎凄然一叹,道:“可惜像你这种人,实在太少了。”

王元度歉然一笑道:“在下坚信女人也和男人一样,不该受到许多限制束缚。但事实上,女人比男人大是吃亏,这许多不合情理的事实,都是男人一念之私所形成。因此,在下很愿意代表男人向你们赔罪致歉。”

另一个黄纱女郎突然纵声狂笑起来,一听而知,她是受到莫大刺激。

王元度叹一口气,目光转到白纱女郎的面上,问道:“姑娘,那玉佩呢?可不可以给我?”

白纱女郎低头瞧瞧自己双腿,迟疑了一下,才道:“不瞒你说,这块玉佩可以给你,可是我们明知你绝过不了这一座温柔陷阱,所以又不想白白放走了你。”

王元度讶道:“在下纵然过不了这一关,又与诸位姑娘有何关系?”

白纱女郎向同伴望了一眼,才道:“我们姊妹三人,自从练成了媚功,也颇见过不少男人,可是像你这般人才,却还是第一次遇上,我们实是愿意和你拥抱缠绵,以慰相思,假使你可以过得这个陷阱,我们当然没话好说。但你一定过不了那最后的一个房间,所以我在想,与其把你让给别人,不如我们自己……”

王元度插口打断她的话,问道:“你们可是柔情蚀骨派的?”

那三个美女都吃了一惊,齐向他注视。

白纱女郎道:“你居然识得柔骨派之名,实在奇怪得很。”

王元度听这口气,已知道她们当真是柔情蚀骨派的人,无怪魅力之强,更在美貌胜于她们的白瑶琴之上了。

他不禁又想到第三个房间内,无疑是这柔骨派的一流高手,怪不得她们深信他一定过不了这一关。

这么一想,顿时大起警惕之心。忽又想到那面情镜,据说是柔骨派的无上至宝,有了此宝在身,柔骨派的高手,全然无所施其技。因此,他微生后悔之心,因为此镜他已交给了葛翠翠,假如在身上的话,胜券在握,那就不必提心吊胆了。

那三女一齐围拢过来,挨贴他身体,她们曾经先动之以情,完全是哀恳他施舍寸露,此举实在很足以打动任何铁石心肠。

王元度已情迷意乱,热血沸腾,心想:“既然她们求我,并非我存心玩弄。再者,此举也不会影响及她们未来的幸福,我何必坚执不理呢?”

这么一想,更是百脉贲张,欲焰高涨。要知,假如钱万贯不是已经救回的话,他为了朋友义气,这等色相陷阱,休想困得住他。

但既然钱万贯已见到,脱离一元教掌握,他的心情大不相同。这正是对方设想周密之处,务使他的顾虑减到最少,才会有失陷之危。

正当他伸手出去之时,忽然听到一点极轻微的声响,转眼一望,那厚厚的地毡上,有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自然是从白纱女郎双腿之间掉落地上的,按理说地毡很厚,不会发出声响。

但这只指平常之人而言,像王元度这种绝顶高手,声响虽极轻微,也不会漏过。

他一见到玉佩,顿时心头大震,记起了这块玉佩正是表示他过得温柔陷阱的信物。如若过不了这一关,就须投入一元教中……

满胸欲念,迅即消退了大半,一手推开那白纱女郎,俯身捡起玉佩,揣在袋中。向她们点点头,歉然道:“对不起,在下得走了,辜负了姑娘们的柔情,将来有机会始行报答。”

他举步走到帘边,不禁停下来,深深吸一口气,这才觉得心神略定,也鼓起了勇气,便掀帘而入。

帘后又是一条温暖的甬道,他走到尽头处,微感紧张,忖道:“王元度呀,你目下已面临有生以来最难闯的险关,可得好自为之,别污损了大侠之誉才好。”

他在心中鼓励自己几句,于是干咳两声,道:“有人没有?”

厚帷那边传来一阵像黄莺般的声音,道:“当然有啦,别害怕,这儿没吃人的老虎。”

这阵话声,使王元度无论如何也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淫荡意味,反而令他联想到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他顿时胆大得多,伸手拨开幕帷,但见这个房间相当宽大,尽皆是地毡,四壁尽是绿色的绒幔,配衬着五光十色的地毡图案,十分华贵悦目。

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宽大低矮的软榻,榻上一个女孩子,侧身而卧,恰是背向着他。一头乌黑秀发,布在雪白的枕头上,分外鲜明夺目。

他不但见不到她的面貌,也见不到她的身体。因为她覆盖着薄薄的被单,只可见到起伏的曲线而已。

王元度查看不到门口在哪一面,其势不便过去拉开所有的绒幔,示人以弱。

于是步近榻边,道:“刚才是姑娘回答的么?”

那女子动也不动,脆声道:“这儿只有我一个人,除了我之外,会是谁回答你呢?”

王元度道:“在下想找一块玉佩,以便出去交差,姑娘乃是此处主人,当然知道这块玉佩藏收何处?”

那女子道:“你既能连过两室,可知必定是志行高洁之士,妾身十分佩服。”

王元度道:“姑娘过奖了,只不知姑娘可肯赐告玉佩的下落?”

那女子道:“可以,我先唱一阕小调,你听完之后,自可见到玉佩,即管拿走。”

王元度忖道:“我不信你只唱一阕小调,就能把我迷住。”于是大声应道:“很好,在下洗耳恭聆。”

他直到现在,还未得见对方容貌,又因为对方不肯回顾,所以他也不便绕过去瞧看人家。

那女子道:“首先要请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把所有的帷幔拉开,我好告诉你此房的出路。”

王元度道:“好极了。”

那女子道:“每个角落中有一根锦带,你可以把整幅墙的帷幔拉开了。”

王元度举步走去,依法拉动一根垂下来的锦带,只听一阵籁籁的响声,这边墙上的帷幔,随手向另一头滑缩,露出墙壁。但却不是砖石所砌成的墙壁,而是一排巨大的镜子。王元度皱皱眉头,想道:“难道这间房四壁皆是镜子不成?我可不相信。”

他转念之时,目光向镜中望去,但见软榻上的女郎,仍然覆衾静卧,一头长发,散按在雪白的枕头上,分外夺目,别无惹眼之处。

只听她又用那出谷黄莺般的声音说道:“另一个角落也有锦带,烦你过去,也把帷幔拉开。”

王元度迅快走去,扯动锦带,果然又是一排巨镜,嵌满了墙壁。

这时由于是在另一面,是以恰恰正对那女郎。

王元度从镜中望去,只见云发遮面,无法看到她的真面目。

方在瞧时,只见她一个翻身,秀发飘扬,甚是美观。

当这翻转一刹那,以王元度的眼力,也仅仅见到她的面白唇红,到底还是没分辨出她的面貌是美是丑。

但由于她这一翻身,被衾也飘动了一下,以致让王元度见到那被衾下面,竟是覆盖着一具裸露的胴体。

这具裸体是否完全裸露,尚不得而知,但纵然尚有衣物,亦是极少无疑。

王元度不知如何会骇了一跳,旋即失笑,想道:“此地既然称为温柔陷阱,则这女孩子不挂一丝,亦不是稀奇之事,我何必大惊小怪?”

殊不知这正是对方高明之处,能以种种奇妙不着痕迹之法,使他心神受到震惊,这便是已入阱的预兆了。

要知这女郎的声音甜美娇脆,宛如出谷之莺,使王元度无形之中在心理上已不愿拿她作荡妇淫娃看待。

因此,她忽然让他瞥见了裸体,顿时打击了他的情绪,使他受到震撼,这刻王元度虽然告诉自己说,她乃是温柔陷阱中人,但深心中仍然并不愿意见到她真是淫荡的女子。

这种微妙的心理,不易解释得明白,总而言之,对方已制造出一种形势,使他心理上出现了可乘之隙。

那女郎又道:“还有两边墙的帷幔,只有烦你都拉开吧!”

王元度依言去做,到他把第四幅墙壁的帷幔拉开之时,天花板上也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圆镜。

现在他除非闭上双眼,不然的话,四方八面都可见到自己和那张软榻,自然还有软榻上的女郎。

但见她身上的被衾不知何时露出一了些缝隙恰好窥见一部分的玉腿,以及一部分的高耸胸部。

王元度把目光移开,眉头微皱,但却从镜中见到她部分裸体,由于角度变换,看起来又不相同。

他又移开眼睛,然而无论往哪儿投去,都能见到荡漾的春光。他越是变换角度地瞧见,就越觉得妙趣横生,别有意境美感,与一般的完全暴露,迥然不同。

换言之,这个女郎的部分肉体,裸露得很有艺术意味,绝非纯粹仅是美色肉欲,而是含蕴得有无限美感。

这种奇异高超的挑逗手法,比之蝉翼轻纱,若隐若现的手法,又高出不知多少,当真能使人意乱情迷,销魂蚀骨。

王元度虽是皱起剑眉,但心中却无论如何激不起恶意。甚至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向她注视之时,含有任何猥亵意味,只觉得这种景象很美很动人,不妨加以欣赏。

房间内沉静了好一会,那气氛相当和谐融洽,而且旖旎香艳。竟如春风沉醉,光景明媚动人……

又过了片刻,那女郎翻个身,依然是不多不少地露出了她一部分最美的肉体。只听她轻柔地唱起来。

那是一只江南小调,柔媚悦耳。尤其她的声音,竟然随着这房间内的气氛而生出变化,不复是娇脆如黄莺,却是一种微觉低沉浓郁的声音,充满了强烈的磁性。

王元度听了几句,觉得也没有什么,也不致于迷惑心神。因此他不再注意这浓浓的歌声,却留神地瞧看她的面貌。

这也不是他新发生的意念,而是自从一入此房之后,就一定想看到的。但她的面庞老是被云发或枕角所遮,只是在偶然间见到雪白的面颊和红红的嘴唇而已。

他自是知道玉面朱唇四字,并非就一定是美貌,许多丑陋的女人,也可以有雪白的面颊和红红的嘴唇。

那么王元度竟是想瞧瞧这女郎长得美不美了?事实上却非如此。他可是想看她年纪有多大?也不是。

他只是内心之中,有这一种欲望,想看一看她的面貌而已!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没寻思过。

那阵柔媚动人的歌声,萦回不已,王元度不知如何已坐在榻边,低头瞧着这个女郎。

然后,歌声缓缓收歇,那女郎从被衾中,伸出两只欺霜赛雪的玉臂,向他展开,作出欢迎他的姿势。

王元度挪前一点,上半身微微前倾,望住她那偏侧而又覆盖着黑发的脸庞,心中希望她转首来,并且拨开头发。

但她没有这样做,缩回双手,把被衾提起一点,以便遮住那娇嫩雪白而又高耸如山的胸部。

她轻轻道:“在你正对面的墙上,当中那块镜子是活动的,随手可以拉开,就出现了门户,那方玉佩,就在门口的地面上……”

她接着叹息一声,甚是凄婉幽怨。

王元度没有动身,柔声道:“姑娘,我可以一瞻芳容么?”

那女郎既不回答,也不动弹。

王元度等了一下,又柔声道:“既然姑娘不反对,我便放肆了。”

他缓缓伸手出去,只要对方有一点表示,他就可以立刻缩手,如若不然,他就将拨开她侧面上的头发,或者更进一步把她的面庞扳过来。

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面颊时,她又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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