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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红粉干戈-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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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中都升起一种亲近的感情,互视而笑。白瑶琴终是女孩儿家胸襟,哪及王元度英雄气概?是以笑容中,微含苦涩之意。

王元度适:“妹子,咱们定须使尽平生之力,杀死一两个敌人,一则捞点本钱,二则为世除害,愚兄不能保护你,反而多方连累,实是言之有愧,但事至如今,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但愿咱们杀敌成功,来生再见。”

白瑶琴道:“我有大哥作伴,到了黄泉之下,也不愁冥旅寂寞了,人生百岁,终有了时,迟早都是一样。”

她苦笑地说着,话中之意,甚是豁达,然而她正如灿烂春花,光景无限,如何便舍得掉首离开这个人间?

王元度歉疚地望着她,道:“妹子,别难过,你说得对,人生早晚都是这等结局,唉!我很对不起你。”

白瑶琴道:“大哥万不可自怨自艾……哎!我们讲得太多啦!还是快点开始准备,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她挪到王元度脚后,这样王元度如不是故意望去,便瞧不见她,双方也碰触不到。

时间在静寂中悄悄溜走,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王元度极力驱逐脑海中一个突然泛起的杂念,原来他运用坚毅强大的意力,提聚丹田中那口真气,至此竟已渐渐有一点复原的希望,假如时间再多一点几,他一定可以办到,然而时不我待,半个时辰已经逝去。

要知王元度本来就是天性强毅,不屈不挠之士。经过义父云丘老人修迷密阵的一番磨练,意志更加坚强,举世罕有其匹,在上乘武功中,意志更是最上乘法门,一切动作以至功力真气均需以意运转,方入大乘境界。

因此,他凭仗人寰罕有的坚强,竟把真气纳入丹田,倘若有多一点时间,这一口真气即能发挥作用,冲破禁制,恢复原有功力。

换言之,他不但武功完全恢复,连敌人药物之力也能全部破去,这时他自然不须畏惧敌人了。

因此,他的杂念是后悔早先不该为了说话而浪费了许多时间,假如不曾浪费,说不定这刻已经发挥真气妙用,恢复如常了。

他之所以极力驱逐这个杂念,便是深知此是大功告成以前必有的魔相幻境。大凡修持过坐功之人,当知入定之前,必有阴魔侵扰,化生出种种杂念妄想,阻挠功行。王元度自然深知此理,是以极力抵拒。

但时光无情,外面已传来脚步之声。

白瑶琴头痛欲裂,一直勉强支持,好不容易才挨到这一刻,当即伸手推他脚尖一下,好教他准备,殊不知这一推,又使王元度受到惊扰,分散了心神。

在时间上,王元度和白瑶琴恰好相反。

一个深憾时不我待,以致有功败垂成之悲;一个是头痛之极,每一刹那都像一年那么长久,只盼敌人早早发动,只要死去,便一了百了,不须再忍痛捱苦。

房外两丈之远,三条人影缓缓走来,由于这三人都穿着黑衣,是以在黑暗中,全然无法看得清楚。

当中的一个头发长长彼垂至肩,可以分辨得出是个女性,左边的人脚步突然微微一滞,接着便赶上去,一面说道:“小的以为忘了带火石点灯呢!”

口音显示出甚是年轻。

右面的人默然不语,当中的女人冷冷哼了一声,道:“我瞧你不赞成使用这对炉鼎,全然不怀疑他们是否兄妹之故,对也不对?”

田仲宝忙道:“小的岂敢有别的想法,夫人万万不要见疑才好。”

夫人又冷哼一声,道:“你大概已对那女孩子动了情,所以不忍把她当作炉鼎之用,其实你真是太笨了。”

田仲宝不敢作声,仰头向廊外望去,但见天际已出现一抹迷蒙晓色,突然大有感触,暗自在心中深深地叹一口气。

但听那夫人又道:“要知这一回我们成功了,便再也不必匿藏在这等荒僻小村之中了,那时节你要多美的女孩子都有。”

田仲宝响响道:“小的并无此意,还望夫人谅解。”

这时他们已距那房间只有四五步,左面年轻的男子道:“夫人,他们万一竟是兄妹的话,你那天下只有两朵的催情花岂不是白费了?”

夫人道:“也不算完全白费,最低限度我们可以一饱眼福,再者也有多少收获。但当然总是太可惜了……”

那男子讶道:“难道他们是兄妹的话,也会无法控制自己么?”

夫人邪恶地笑一声,道:“当然啦,这催情花乃是宇内异宝,神仙难当,力量之强,无与伦比。假如他们居然能控制得住而不及于乱,我必将当场骇死!”

田仲宝忧心如焚,但口中却接着说道:“这样说来,那个男子一定无法控制他的欲念了?”

夫人道:“我还想不出天下间有什么人能抵抗这异宝的力量,就算他是个圣人,也绝无幸免。”

田仲宝随手推开房门,夫人道:“伯厚,点起灯火,仲宝,你去把那女孩子的衣服脱掉。”

田伯厚啪地一声,点燃了火石,很快点燃了油灯。

火光一现,白瑶琴早已准备好了,迅即伸手向王元度身上拍去,但手掌一拍在王元度身上,已发觉大大不妥。

原来这一掌打得软绵无力,全无半点劲道,比之寻常娇弱的女孩子还要无力,如何能解开他的穴道。

她不禁叫一声苦也,方知自己受到药物所侵,到了这刻,便遍体无力,此时任何强暴加在已身,亦无法抵拒,这本是十分明显的情况,只怕自己和王元度都没有想到,以致于白白坐失良机。

灯火之下,但见那个女人长得姿色平庸,大约是四五十岁,抹了满面厚厚的脂粉,益发使人感到她的老丑,正是欲盖弥彰,倒不如打扮得素净些,凭她一副丰满肉感的身材,反倒有一点吸引力。

田仲宝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前此已经见过,不必再说,另外那个田伯厚倒是二十一二岁的少年,油头粉面,双眼射出淫邪之光,一望而知不是好人。

他们都目瞪口呆地望住白瑶琴,终于田伯厚道:“真是怪事,她怎会起身的?那厮又怎会到了她床上?啊,一定是他提早回醒,爬到她床上,反而被她制住。”

夫人面寒如水,冷冷瞥视王元度一眼,才道:“有点道理,你们看看那厮,可不是被点了穴道么?”

田仲宝道:“他们都带得有兵器,我们早就知道他们是武林中人了,点穴之事,何足为奇呢!”

田伯厚道:“你太笨啦,这个妞儿明明被夫人点了三处大穴,又服过药物。就算她能自行解穴,也因头痛身软,无法出手掣住他的穴道,但她却居然办到了,这岂不是天下间第一大奇怪之事么?”

田仲宝心中有点幸灾乐祸般的快意和庆幸,但他又明知夫人武功高强,又曾在他们身上用过药物。因此他们绝无反抗之能,只看那白瑶琴动作迟缓软弱,便可知她当真已经无抗拒之能了。

他为了免得触怒了夫人,招致杀身之祸,当下说道:“原来如此,待我上前抓下此女,去掉衣物。”

夫人道:“好,你先弄掉她的衣物。”

田仲宝向白瑶琴奔去,面上忍不住流露出无限怜悯的苦笑。

白瑶琴已把他们早先在房外的对答完全听去。因此了解他所以苦笑之故,便因为他对自己一见钟情,这一点在女子方面甚是敏感,多半错不了。

她忽然想到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利用他去解开王元度的穴道,又必须请老天爷帮忙,让王元度尚有出手一击之能,这才能袭击敌人,而又快快杀死两人。

这个希望不管渺茫与否,她都不能不等待下去,眼见田仲宝已奔到切近,只好一瞪双眼,咬牙忍受。

田仲宝伸手解开她的上衣,还未到肉帛相见之时,突然停手,道:“王姑娘,你不会有什么痛苦的,反而可以使你的头痛立止,我是说假如你与他成就好事的话,便能治愈你头痛。”

夫人冷冷斥道:“你罗嗦什么?”

田仲宝回头道:“小的瞧不出她点穴手法的破解之法,因此劝她说出来,免得她自家白白受苦。”

田伯厚抓住机会,冷笑道:“好体贴啊!”

田仲宝询问似地望住夫人,等到她点头示意,这才放心。因为他深知危机迫切,田伯厚这句话很可能激怒了她,以致死无葬身之地。

他回转头去,向白瑶琴道:“姑娘可否赐告?”

白瑶琴恨不得立刻告诉他,但她也十分狡猾多计,故意道:“哼!你不要想我说出来。”

田仲宝道:“姑娘可别忘了,这儿并非只有他一个男人,你还是讲出来的好。”

白瑶琴面色一变,但还是延宕了一阵,才道:“你拍他的神明、中极两穴,禁制自解。”

这一刹那时光,白瑶琴感到像是无比的漫长,而她宁可时间忽然停顿,那样许多使人惊悸的谜便不必揭晓了。

要知她所惊悸的,首先是那个夫人会不会阻止田仲宝出手解开王元度的穴道禁制;其次,王元度可有力量出击敌人;第三,他会不会把仅有的气力用在袭击田仲宝之上;第四,即使他勉力击毙了一个敌人,可还来得及杀死己方的两个人。

这种种未可知的因素,无一不是关系重大,拿最末一项来说,假如王元度无力自杀,以及杀死她,她定逃不过淫辱之祸。

田仲宝向王元度移过去,那夫人道:“慢着。”

白瑶琴的心猛可提到半空,看样子分明第一项顾虑已经不幸实现了。

田仲宝停身收手,向夫人望去,道:“是,夫人有何吩咐?”

夫人默然顷刻,白瑶琴等候着,心中焦急难过得要死。又过了一会,那夫人才缓缓说道:“我感到事情有点蹊跷,不能不多加小心,仲宝,你过来。”

田仲宝如言走过去,夫人左手向屋角一指,他便移到屋角,默默伫立,不敢开口询问。

夫人又适:“这个女孩子不但服过药物,兼且点了穴道,这等双管齐下的手法,莫说是个小女孩,就算是当代一等的武林宗匠,亦无法禁受。”

她双目中发出锐利凌厉的光芒,转到田仲宝面上,略一停顿,才接着说道:“因此除非有人出手相助,不然的话,她焉能恢复如常?”

田伯厚听出夫人有怀疑田仲宝之意,立即接口道:“是啊,这真是大大的奇事。”

夫人道:“如若有人暗中出手,解开了她的穴道,则也不算得是十分奇怪之事。”

田仲宝默默聆听,他事实上无愧于心,所以全不惊恐,但他这等泰然自若的神态,却反而令人有伪装之感。

夫人凝视着他,问道:“仲宝你以为如何?”

田仲宝道:“夫人既是在问,小的敢不掬诚奉答?不错,这等情形十分奇怪,不过即使有人潜入此间,解开了她的穴道,则此人大可以把他们背走,何以还留下他们在此?”

田伯厚好笑道:“因是之故,外人潜入之举,势无可能。”

田仲宝听了这话,面色微变,向田伯厚瞪了一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伯厚耸耸肩,道:“没有什么意思呀,我不过是说出你的结论而已。”

田仲宝含愠冷笑道:“只怕不是吧?”

田伯厚道:“如若不是,那又是什么,难道我在说梦话不成?”

田仲宝怒道:“你分明想趁机陷害我……”

田伯厚连连冷笑,向夫人道:“您评评这个理,小人凭什么陷害他?莫非他真有这等嫌疑,才如此的惊慌?”

这几句话锋利之极,只听得那夫人双眉一皱,面肉堆叠起来,现出几道横纹,竟是一派凶相。

她摆摆手,田伯厚、田仲宝都不敢作声,房间内静寂无声,等待这个来历神秘、手段诡奇的妇人发话。

过了一会,她才冷冷道:“仲宝果然有些嫌疑,在事情真相未白以前,你可服下大忘丹,定可分辨出个水落石出。”

田仲宝大惊失色,霎时间满面大汗,呐呐道:“夫人……夫人……小人的确是清白忠心,如若不幸真有嫌疑,亦是无辜受累。”

夫人冷冷道:“我的命令你听不见么?”

田仲宝面上的汗珠滚滚而下,显然惊怖异常。但他既不敢违抗,亦不敢逃走。甚至连再分辩也不敢,从囊中取出一颗白蜡壳的药丸,比龙眼孩还小一点,两指捏住,但却无力捏碎。

白瑶琴看得明白,听得清楚,偏偏就是没有力量去帮助他,她深知这田仲宝一定是因为对自己有好感,被那夫人和田伯厚瞧了出来,因此之故,他们竟都怀疑他曾暗助自己,解了穴道。

她实是不忍得见这个男子因爱她之故,反而遭了不测,当下插口道:“你们到底闹什么鬼?”

夫人转眼向她望来,狞笑一声,道:“小姑娘好大的魅力,竟使我这个贴身家童也生出叛变之心……”

白瑶琴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这家童既然如此不忠,合该处死。”

夫人听了这话,反而一怔。

白瑶琴又道:“他手中拿着的是什么呀?”

夫人道:“那是本门秘制至宝,服用之后,以前的一切事情完全忘记。”

白瑶琴讶道:“对这种不忠不义的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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