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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天岸马-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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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秦老人亦不禁为之点头赞赏不已……

半面人再想回身,哪里还来得及。

更何况昨夜新伤未愈,身子骨总是有欠利落。

随着孟天笛凌厉有势的“劈空掌”力,半面人终是无能得逞。

脚下一沉,“咔嚓”踩折了一截树枝,整个身子,从空中掉了下来。

他却是强悍得紧。

即使如此,落下的身子,还有所冀图。

“扑通”而坠,紧跟着猝然弹起,一双长剑匹练般划出两道银光,随着他蛇也似的穿身势子,直向马上的秦老人身上扎去。

这一手确是始料非及。

秦老人却是稳得很。原意是不想动手,偏偏却非逼着他动手不可。

座马嘶声里,秦老人仰起的身子,眼看着就有坠马之危,他却是“危”而不乱。

马势乍起,他的一双枯瘦手掌,已自拍出。半面人即使作“困兽之斗”,亦不得逞,极似受阻于秦老人拍出的掌势,陡地就空一个斤斗,摔落在地。

这一下摔得不轻,手中长剑亦为之出手。

一个“鲤鱼打挺”,半面人再一次挺身而起,却已是慢了一步。

空中人影乍落,宛若大星天殒。

带着大片疾风,孟天笛已是自空而坠,掌中长剑银蛇吐信,光华猝闪,已比在了对方咽喉之上。

半面人几已站起的身子,缓了一缓,又坐了下来。

“不要杀了他……”秦老人出声喝止,缓缓策马而近。

孟天笛一口长剑,光华璀璨,半面人胆敢稍有异动,定将难逃白刃穿喉之惨,一时间,那一张原本就已失色的脸上,更不禁浮现出灰白的凄惨。

“哼……你们打算怎么样?想吓唬你家二爷么?告诉……你们,两位老当家的可是已经动身来了……你们还……想……”

话声未顿,已为孟天笛的剑气,直逼咽喉,力道尖锐,使他发出了一串骤哼,陡地接触到孟天笛凌厉的眼神,一时便不再出声。

孟天笛这才把对方这个人看清楚了。约在五旬上下,蓄着一丛短发,由于小半边脸,整个为刀剑削落,看上去有棱有角,右面斜吊下去的眼角,嵌着滚滚欲坠的眼珠子,真个邪气得紧,即使看上一眼,也有毛发悚然、无比阴森之感。

秦老人已来到近侧,正要向孟天笛有所嘱咐,忽然眉头微微一皱,勒住了马缰。

冷冽的空气里,传过来一丝奇异声音。

原来群鸦已不再鼓噪,只是争食万尸。这一丝骤然飘来的异音,听来便分外清晰。

()

 吹竹

有人捺笛吹竹。

是那种苦涩冷凄的声音。

秦老人第一个有所警觉,细长的一双眼睛,忽然睁大了。

孟天笛心头一惊,刚觉出笛音古怪,地上被擒的半面人已是神色大变。

无视于孟天笛比在他喉间的长剑,竟然长叹一声,右手翻起,陡然一掌,自个击向顶门,登时溅血而亡。

这一掌,功力内聚,极是可观,用为“自行了结”的毒招,局外人自是无能防止。

事发猝然,孟天笛呆了一呆,眼看着半面人坐着的身子,霍地向后翻倒,竟是七孔流血而亡。

孟天笛第二个反应,便待飘身下马,却为一旁的秦老人出声而止。

“不可!”

陡然制止住欲动的身子。

秦老人冷笑道:“不要妄动。这是地久老儿的断肠笛……哼……哼……莫非两个老儿已经来了?”

孟天笛眩头一惊,已觉出耳畔笛音变了腔调,极是刺耳难听,先还不十分在意,一经留意,顿时直钻耳膜,再想不听,也是不行的了。

兵法有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喻之武林中的强者论战,也为极高。是以越是功力深湛的高人异士,越看淡于刀来剑往,或“暴虎冯河”的气血相争。

因而,眼前的“断肠笛”音,可谓攻心之略了。

秦老人显然是此道的一个行家。前此对战“银发鬼母”已见其锋,眼前焉得示弱?

他却是静静凝神,留意倾听。一管长笛,已在手上,却迟迟不以就口。

那是因为对方笛音正盛,一时不易插入。

原来笛音七调,有所谓的“小工调”、“凡字调”、“六字调”等,每字之音,均有阴阳之谓,清浊之分,因其音之连贯各别,故于一念之际,各有所宜之音。

眼前来自疑为“天长地久”二老之一的笛音,并非俗下曲调,此类用之武术攻心对仗,要知皆为自创,取意天籁自然,大别于一般宫商,设非“知彼”,悉其所出,便难取胜。

秦老人之所以迟迟不与就口,其故在此。即使是极短的一瞬,也似难熬。

孟天笛犹能强自镇定,却已分心无能。

这时若有敌人抽剑跃出,他便万难抵挡。显然已处身危急之境。

偏偏秦老人苦思未果,一双长眉,只是频频眨动。自然,他定力功深,对方笛音,虽极具摧枯拉朽之势,想要对他构成伤害,却是不易。

敌人功力深湛,有心而探,自是出“口”不凡,一曲“上平声”持久不易,虽有高低,尽是浊、阳之韵,秦老人几次待要插入,都有所碍难。

蓦地一只乌鸦,翩翱眼前,发出了刺耳的一声鸣叫——巧在音是属“阴”。

搭上了这个调儿,秦老人陡然切入,一轮滑音婉转而出,便解了当前的一步之危。

于是,阴、阳调和,如凤凰之和谐,化枯涩而祥和,便自娓娓动听了。

敌人立刻有所发觉,待要转换音色,振衰起疲,其势已是有所不及。如是,敌高我低,敌低我高,两两相缠,终是难分难解。

孟天笛大感轻松,再不受制于人。

试看秦老人之一轮滑音,追搭对方,极其得当,对方每一发音,敌硬我柔,敌涩我明,或快或慢,或尖或细,两两相随,一任对方波谲云诡,终不为其所脱摆。

这番功力,说来简单,实是绝难,设非功力深湛,足堪与对方匹敌,简直无从施展,更遑论阴阳调和为之搭配了。

耳听着两者笛音,忽东忽西,或如九天之鸣凤,或似萧萧斑马之嘶,如铁骑窜出、银瓶乍破,间或大珠小珠滚落玉盘,终而一天飞雪,而至万花飘零之微……

至此,双方笛音戛然而止。大地沉眠,忽入“涅槃”之境,再无一丝异音,而风引树摇,残雪尽落,一切俱都是在“静”态之中。

却只是极短的一瞬。

孟天笛心里一动,念头方转,便由前番“静”态,回到了眼前现实,动、静之间,虽是存乎一念,其间竟然像是隔着一片海也似的辽阔,一场“撅笛”之战,至此乃自告歇。

试观对方上来攻势,不谓不高妙绝伦,正是占尽优势,但秦风之老谋深算,绵密粘严,终能伺机反击,稳住阵脚,不为敌势所乘。

由于此番笛战,终非短兵相接,对于双方来说,都不过是一番试探,牛刀小试,双方心里有数,也就暂时论休。

一声冷笑,随着飘落的寒风,自空而降,传过来暗中那人的冰冷口音:“秦老头,你先莫得意,死在眼前,还不自知,竟然还敢逞能?咱们是‘骑着驴儿看唱本’,走着瞧吧!”

话声一缕,迂回天际,起头闻声,似在眼前,临到未后尾音,却又似无从捉摸,忽远忽近,简直无能分辨。

秦老人聆听之下,报以森森一笑。

尽管病体支离,人前却也不肯示弱。

“地久老儿,别来无恙?既然老朋友久不相见,藏着不出来,鼠仔伎俩,岂不可笑!”

声音不缓不疾,也同对方传声相似,绕空一周趋于缥缈无影。

对方当然是听见了,沉默半晌,才冷冷传音过来。

“该见面的时候,我当然会出来。秦老头你放着客栈不住,如此受苦,仰仗一个小辈,焉能逃得活命?我兄弟已在前道布下了天罗地网,守株待兔,且看你自投罗网,嘿嘿……这一次谅你是插翅难飞了。”

一串话声,只是在眼前方圆数丈打转,等到尾音,恰似抛落九天钢丝,拔了个尖儿,便自沉于寂寞。

秦老人冷冷一哂,却是不再发话。

随即转向孟天笛,冷冷说道:“正是地久那个老儿,他已经走了!”

孟天笛一怔道:“难道他刚才在这里?”

秦老人哼了一声,暂不答话,脚下轻轻一磕马腹,座下黄马,随即徐徐向前移动。

()

 天蚕杖

他这匹马能够领会主人心意,像是知道秦老人要干些什么,当下一路前行,速度不慢不快,只是在树丛里迂回前进。

秦老人不时仰首当空,向那些高大的巨木打量着,随即在一棵树前停了下来。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才他便藏身在这里……”

话声才顿,孟天笛已自马上飞身直起,巨鸟般的灵巧,起落之间,已立身树梢。

树身微颤,窸窣地落下来一些雪屑。

是一棵二人合抱的巨大古木,树身满披白雪,即使一个小小的分出的枝桠,都有膀臂粗细,足足可以承受一个人的站立。

随即,他看见了。

就在一片横出,宛若扇面儿的枝叶上,发现了一个“人”的浅浅脚印。

令人吃惊的是,那只是一片扇面儿形状的针叶,上覆白雪,无论如何是难以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却在那里发现了一只脚印。

孟天笛提吸一口气,施展“一丈云”轻功,学样地也落身其上。

要知,他轻功已至“登峰造极”地步,却不意相形之下,较之假设的暗中那人,还是差了许多!

只看那片承受他身子的扇状针叶,在他身子方自落下的一颤之下,其上白雪纷纷尽落,较之对方的从容踏脚,匕首不惊,相差又何止一层?

立身叶上,顾盼间远近无遮,便是方才自己与秦老人栈恋之处,亦隐约可以窥探,由是证明方才那人,确是立足这里。妙在,退一步即无所见,欲穷千里之目,只在此方寸之间。

双马并行,缓缓向林外踏出。

秦老人问:“你看见了什么?”

孟天笛点点头,“他刚才确是藏在上面!”

“不错!”孟天笛皱了一下眉:“但是……”秦老人冷冷一哂:“你的意思是,你只发现了一只脚的脚印是不是?”

“咦?!”

孟天笛不胜惊讶地看着他。这个人简直像个活神仙,什么事都知道。

“一点也不奇怪,”秦老人说:“因为他只有一只脚!”

“一只脚?”

秦老人点了一下头,讷讷说:“一只右脚!”

看了孟天笛一眼,他冷冷说:“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而且是两个残废,一个人没有右腿、一个人没有左腿,刚才来人,既是‘地久’,便应是只有一只右腿了

孟天笛一句话也没有说,心里不禁在想:一个只有一条腿的人,竟然有如此轻功?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秦老人冷笑道:“你是奇怪,一个只有一条腿的人,何以能施上乘轻功?”

孟天笛一笑道:“不错,我确是正在想这个问题,难道说,他们已有内功中所谓的‘提升’之能?”

“你说对了!”

盂天笛一时瞠目结舌。

秦老人“哼”了一声,慢吞吞地说道:“这个天底下,能够施展如此功力的人,并不只是他们两个……我也有这种功力,只是……”

“只是眼前由于病势,不便施展而已。”

孟天笛绝对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眼前这条“病龙”本身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异人,他这个“病龙”的外号,由来已久,换句话说,打他名见江湖之后,身上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病,才会为人取了这个外号。

这便是以“天长”、“地久”那等功力怪异之人,在确知他藏身这里,却不敢立即动手的原因。

秦老人慢吞吞地说:“刚才来的只是‘地久’一个,我猜想他兄长‘天长’,不在身边,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随便地放过我们!”

说时,他勒住了马,一双细长眼睛,在雪地里巡逡着,莞尔一笑道:“呶!这便是他的足迹了,错不了!”

雪地里果然有一个浅浅的印子,约莫只有二指来宽,却在这个印痕附近,另有一个较深的杖痕。

秦老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天蚕杖……”

看向孟天笛,他接着说:“这个是他们用以代步的东西,也是对阵时的厉害兵刃。”

说到这里,秦老人顿住了话头,一双眸子,缓缓地在雪地里搜索,座下黄马带着他前行五丈远近之处,自动地又停了下来。

这里,他发现了另一个清晰的脚印。一如前样,即在脚印一旁,另有一个杖痕。

秦老人抬起头,顺着这个方向远远打量不已。

孟天笛猜知他的心意,道:“由足迹显示看来,两个老怪物是藏在这一边了。”

“那可不一定……”秦老人苦笑了一下:“我这一生,见过的人不算少了,但是他们兄弟最是狡猾,切切不可以常情忖度。”

孟天笛道:“有一点我想不通,‘地久’既然发现了你我,也知道你病了,为什么刚才不动手?”

“那是他没有绝对胜我的把握。”

秦老人冷笑道:“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刚才是他们兄弟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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