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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岸马-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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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病龙”秦风这般不世奇侠,如此武功的人,该是世罕其匹了。

偏偏不然,他竟然也有所惧。

盂天笛的眼睛不自禁地落在了那张浅浅鹅黄色的素帖之上,特别注意着“怀君冬夜,天长地久”那八个甚是工整的隶书。

还有那一颗双头鬼脸的“印记”。

黄色的素帖,外面加有一圈黑色的墨框。

字迹在墨框之中。

这就显示着一种“不祥”的兆头。

“黄”色所显示的意义,绝非世俗的极贵,这里所代表的是“报丧”之意。或是“死者为大”,乃尊以“黄”。再加上黑色的一个框框,意思实在已很明显。

丧帖!

像是由无边的旧事回忆里,忽然醒转过来。

“病龙”秦风那一双细长的眼睛,不期然地也落在黄色的“丧”帖上。

孟天笛等着他的说明,已经很久了……

秦风脑子在拐了一个极大而弯曲的圈子之后,才似回到了眼前的问题。

“他们是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朋友……”

“朋友?”

“朋友!”秦风感慨地说:“而且是老朋友了,五十年以上的老朋友了。”

孟天笛微微笑了一下。

秦风看了他一眼,立刻警觉而改正说:“以前的老朋友……现在当然不是了。”

“现在是什么?”

“敌人!”秦风苦笑了一下:“比敌人更狠恶的是‘仇人’,他们现在是我的仇人……”

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才说了实话。

孟天笛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他进一步的说明。

秦老人端起杯子来,喝了一口水。那只端着杯子的手,竟然微微有些颤抖。

“年轻人,你不要见笑!”

他喘息着,闭上了眼睛说:“一个人的一生,即使你是一个最刚强、最勇敢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你可同意我这个看法?”

说得有理,孟天笛点了一下头。

“那么,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我最软弱的时候……”他叹息着说:“生平从来就没有这么软弱过的时候……”

孟天笛又点了一下头。

秦风又说:“一个人,即使你是天底下最强的人,在你的一生里,你也必有所怕,怕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他说:“这件事,这个人,在你强大的时候,也许不足为畏,但是一旦到你衰弱的时候,忽然出现,情形可就不同了……”

他的手竟然又微微有些抖了。

又喝了一口水。

一个人紧张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做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小动作。秦老人所展现的是频频喝水。

孟天笛打破沉寂道:“你是说,这两个人……”

秦风看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久,才似有一丝微微的苦笑。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把心里所想的和盘托出。对于孟天笛来说,察颜阅色,也就够了。

现在孟天笛已经知道。

眼前素帖所显示的那两张鬼脸,不仅仅是“病龙”秦风的仇人,而且也是他内心所深深惧怕的人。

只是,他们到底是谁?

()

 “天长”、“地久”

“他们是两个残废!”秦风喃喃地说:“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残废!”

“残废?”

“严格说,应是‘残’而不‘废’……”秦风冷冷说:“他们是一双孪生兄弟,当今天下最难招惹的两个怪人。”

孟天笛眼睛不自禁地又瞟向素帖上的那一双鬼脸。

秦风发觉到了,指了一下那颗标示鬼脸的印章说:“就像这双脸一样,一张哭脸,一张笑脸,却是近百年以来,江湖黑道:最厉害的一双要命煞星。”

孟天笛怔了一怔:“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秦风冷笑着摇了一下头:“连姓都说不清,却有个奇怪的外号!”

“什么外号?”

秦风老人的眼睛转向面前的素帖,盯住了上面的四个字:

“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便是这双孪生兄弟唯一的姓名标志了。

秦风又在喘气。

今夜他思想错综复杂,几十年前的往事,一股脑都翻了出来,奇怪的是,除了以上的一点点消息之外,别的竟不欲多说。

一个人隐忍一件事,必然有隐忍的理由,孟天笛即使心里百般好奇,却也掩忍不欲多问。

终于,秦风脸上显现出难见的微笑,似乎已能把窒息自己的低压情绪,暂时置之度外。

或许他已经胸有成竹!

总之,室内忽然变得不再寒冷,颇有和煦的春意。

“那一年,在南普陀‘听松阁’,有所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天下武林各派掌门人,齐聚一堂,你父亲孟九渊也去了!”

孟天笛神情一振。

这件事他幼年曾听父亲不止一次地提起过,所以记忆深刻,眼前秦风这么一说,自是引起了他极大兴趣。

他随即点头道:“我知道!莫非你老人家也去了?”

“岂止是去了!”

秦老人神秘地笑着:“对我来说,那是一件极有趣的往事,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可知为了什么?”

孟天笛摇了一下头。

“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了!”孟天笛忽然想起来道:“听先父说,那一次好像是有人搅了局!”

“这就是了!”秦风看着他:“说下去。”

孟天笛说:“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只知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为的是争夺武林至宝‘金龙令’,各门派的掌门人都去了,很是热闹!”

“你说得不错。”秦老人扬动了一下灰白的眉毛:“但是这些人却是不学无术的多……比较起来,你父孟九渊,倒是一个脚踏实地,颇具实力的人……”

孟天笛微微一笑:“但是那一次他老人家却并没有夺到金龙令。”

“我知道。”秦老人点了一下头:“你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临时有人搅了局……”

当日情况:孟九渊以“一丈云”轻功领先群雄,青城的雷九公以“霹雳”气功连胜三场,前任“金龙令”得主武当的钟先生,以剑术压场,三人各擅胜场,相持不下,“金龙令”因而迟迟不能定归属,直到……

秦老人“哼”了一声:“为什么说是‘搅局’?”

孟天笛说:“据说,前往南普陀的人,有个先决条件,必须那人先已是一门之主,有了掌门人的身份,才能有资格进一步问鼎中原……”

秦风微微一笑说:“是有这么个规矩,但是你以为这个规矩公平么?”摇了一下头:“太没有道理了!”

孟天笛看了他一眼,不自禁地点了一下头:“你说得不错,我父亲也这么认为,所以才甘心退出,从那以后,不再参与。”

“他是个居心仁厚,心地善良的人。”

孟天笛说:“但是雷世伯却大为不服。”

“雷九?”秦风冷冷一笑:“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孟天笛怔了一怔,含笑道:“无论如何,那一次大家都白忙了一场。”

“为什么?”

“因为,最后捧走‘金龙令’的人,竟是一个连名字也没有的野人。”

秦风一笑说:“为什么说他是野人?”

“听说这个人是由化外之邦‘天竺’来的。”

“天竺来的人,就是野人吗?”

秦风微微含笑的眼神,向孟天笛望着:“更何况‘天竺’这个地方,并不是化外之邦,他们的文化高深极了,并不次于我们中原大国,讲到心性内涵的培养,性命双修的一面,很多地方更不知高过我们多少……”

轻轻叹了一声,他脸现慈祥地说:“孩子,你应该记住,切切记住,千万不要心存自大,犯了‘看不起’旁人的毛病,要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三人行,必我有师’,这话是有道理的。记住了这句话,你将终生受用无穷……”

孟天笛其实本心并无此意,眼下却无以为驳,被他这么一说,不禁大为窘迫,一时脸也红了。

秦老人看着他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那个当年拿走金龙令的人,只是衣着怪样,让人误会他是外邦化外之民,其实他根本就是我们汉人,只是所练的武功,掺杂极广,大别于中原传统的武学,据我所知,当中有极丰富的‘出世’之学,这和我们西汉文、景时候的黄老学问,有很多相通之处,所不同的是,他把这种修为运用到了武功上面……”

这番论调,却是开前人之所未及,大大提高了孟天笛的兴趣,正是他苦心孤诣梦寐之所欲求,眼前老人这么一说,真个“醍醐灌顶”而发“黄钟大吕”之音了。

多年块垒,如鱼鲤在喉,一吐出来,不禁大为松快畅通。

似乎连眼前大敌,都置之度外。

秦老人含笑的眼睛,颇为神秘地向面前的孟天笛看着:“当日那个人的忽然出现,其实是无意问鼎中原,只不过是印证一下他在天竺苦心自创的武功,却想不到为此而坏了人家的规矩,被认为搅了局面,真是从何说起,那‘金龙’一令,对他又有何用?终其一生,他也未曾提起,更不曾用以示人,却为此反而遭致了许多物议,惹来了多少人的贪心觊觎,为他……”

孟天笛心里一动,一句话待将吐出。

秦老人却为之慨叹道:“以后……那个人病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因为他身揣‘金龙’之令,便为他取了‘病龙’这个意在奚落调侃的外号……至此,他的行踪更诡秘了,穷其半生,一直是东藏西躲,生怕为外人认出真面目,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这个人原来是……”

“是我!”

秦老人微笑点头,笑靥里无尽凄凉。

()

 福气

原来他就是当今“金龙令”的持有之人!

虽然这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一件往事,却由于这一事件在当年武林所引起的震惊太大,太过离奇,所以至今仍不为人所忘怀。

孟天笛虽不曾亲身经历,却由于当年争夺金龙令关键人物之一的孟九渊,是他父亲,在父亲生前每一次的追述回忆里,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只当拿走金龙令的那个人,再也不会涉足中原武林,是个化外野人,哪里知道……

这个人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当然,他更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化外野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汉人。

在当年夺令离开之后,秦风并不曾真的“销声匿迹”。此后不久,他就染上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怪病“九更秋露”,因此为识者取了“病龙”这个绰号。

真正是一条“生病”的龙……

孟天笛的眼睛,不由自主又落在了对方看来像是生有癣疥的细长脖子上,如果仅仅以形象而论,他可也真像一条龙,一条生病的龙!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触,对于眼前的老人秦风,直觉地滋生出无限同情。

形势的发展,已把他们二者联为一体,就是方才秦风说到的一双老怪物“天长”、“地久”,也同自己结了“梁子”!

空气太沉闷了。

真有点使人“窒息”的感觉。

盂天笛站起来,走向窗前。

窗外朔风怒号,飞雪成珠。大别于先时的风平雪静,这般“咳唾成珠”的奇寒气候,人兽都无能挺受,即使惯以夜号的狼也不复长嗥……

孟天笛似有一种冲动,想破窗而出,奔驰于风天雪原,他却没有……

只是冷静一下而已。

秦老人苦涩的在一边微微笑着。

他了解到对方年轻人的气闷和苦恼,也了解到对方的纯朴无辜。

“你走吧……现在还来得及,再晚了可就不行了……”秦老人说:“往东面走。”

孟天笛冷冷一笑没有说话。

秦老人喃喃地说:“他们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

“太晚了!”

孟天笛蓦地回过身子。

秦老人看着他微微一怔:“……”

“我们早就联在一块,分不开了!”

孟天笛终于甩脱了心里那股子别扭劲儿,爽朗地笑了。

看着眼前这条“病龙”,他神采奕奕地说:“前夜,你救过我一条命,这一次该我救你了,就是要死也死在一块吧!”

秦老人眼睛眨也不眨地向前盯着。

良久。

他冷笑一声:“星宿海的来人,不比陶老婆子,你留下来,活着的机会不大……你可想过了?”

孟天笛一笑道:“那只是你这么想而已,事实是,现在我们不都是好好的活着吗!”

“那只是现在而已……”

秦老人微微地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即闭上了眼睛。

孟天笛说:“现在还活着就好。”

忽地跨前一步,大声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闯,走!我们现在就走!”

秦老人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上哪里去?”

“东面安全,就往东!”

一丝苦笑,绽现在秦老人脸上:“那只是你一个人,加上我就不一样了,再说我身上的这个病……哼哼‘九更秋露’九命亡魂’……带着我,太累赘了!”

“胡说!”孟天笛大叫一声:“除非是你自己想死!谁也不能夺走你这条命!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死不了!”

“说得好!”

一扫先时的沮丧,秦老人颇似称许的目光,直直地向他逼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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