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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笑解金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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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平公主连疼带惊,早已晕厥。

朱由检大声喘息着,踉跄进前,一面用左手衣袖掩着脸面,一连又挥砍了两剑,却都斩空,落向地面……随即放声大哭,抛落手中长剑,转身夺门而出。

 归天

凌晨的曙光,冲开了重重晓雾。

在一片灰白天光里,看着紫禁城那么大的巍峨建筑——这是一片占地极大的宫殿城池(按:占地七十二平方米,为当今世界最大的皇宫),起建于明成祖永乐五年,完成于永乐十八年,调集当时农民军工参加兴建,人数达四十万众之多,很可能是自有人类以来,除了万里长城之外,最伟大的建筑了——它的兴起,显示着一个封建王朝的壮大和飞跃,睥眼一世,神圣、骄傲、不可侵犯……

然而,今天——崇桢十七年三月十九日——也就是在这个朝代的主人迁入这个官殿之后的两百二十四年之后,却由于它的积弱不振,外御无力而不得不拱手让人,岂非是天大的讽刺?

这也正是这个可怜而可悲的皇帝朱由检怎么也想不通的一件事……

为什么祖宗开创的一片大好基业、江山,到了自己的手里,竟会沦落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为什么百官无能,朝纲不振?

为什么天灾人祸连年不断?

为什么自己一力搞好,忠心国事,所得到的竟是无一事好,国之亦亡?

为什么?为什么……

聚集在他脑子里的几百个、几千个为什么,那是他今生今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了。

长夜即尽,泪已枯干。

远近城池的烽火狼烟,犹自清晰可见,似乎正在述说着一次改朝换代的残酷战役的结束,抑或是方兴未艾?

在脑子里构思着这样的画面时,朱由检甚而听见自己的心正在滴血的声音。

他知道敌人的铁蹄即将大举进入皇城来了,这个时间随着黎明的来到,也就更将迫近,可悲的是,自己作为一个大明朝的皇帝,甚而至今尚保有着南疆半壁江山的实力,此时此刻,却悲哀到一筹莫展,坐以待毙的地步。

或许这是他最后的一线希望了。

当前殿紧急召集百官的钟声当当响起时,他犹自引颈顾盼,企冀着那些平日为自己最器重的谋臣的到来,哪怕只是一个两个……此时此刻,也将能为自己带来一份温暖,然而,他的希望落空了。

一个人都没有来……

随着钟声的洋溢,惊飞起大群的乌鸦,再次地在眼前盘飞叫嚣不止,似乎在诉说着一种不幸的来临……该来的终究要来,而该“去”的终究亦是要去……

朱由检缓缓地由椅子上站起来,发觉到侍候自己的四个内侍,正倚着廷柱子在打盹儿,可怜他们,为了侍候主子,这几天压根儿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这会儿倚着柱子竟都睡着了。

前殿里燃着两盆炭火,火势仍炽——原指望着举行自己毕生的最后一次早朝——事实证明,这该是何等不切实际的一种幻想。

朱由检这个一厢情愿的梦,在一番痛定思痛之后,总算彻底的警醒觉悟。

一个人缓缓地走出了前殿,迎着晨羲的寒风,只觉着遍体生凉。

朱由检缓缓而前,仿佛失魂落魄。其时,大片乌鸦兀自在当空盘旋不去,聒噪的声音,相应着朦朦天色,偌大的深宫殿宇,在一夕乱嚣惊魂、翻天覆地之后,这一霎所显示出的竟是出乎常情的宁静,却是这宁静又能持续多久?便只有天知道了。

君臣二人默默相对。

是日——三月十九丁未日晨“卯”刻左右,朱由检携同亲信太监王承恩入内苑,登上了万岁山之寿皇亭,也就是日后人称“万岁山”的红阁,自去冠冕,以发拂面,自缢于一棵矮小的槐树之下,“驾崩”了,享年三十三岁。

太监王承恩同时在他对面的一棵小树上也上吊死了。

李自成于次日三月二十戊申日“午”时进入大内皇宫,遂登“皇极殿”下令大索帝后,直到次日“己酉”午时,才在煤山找到了皇帝的尸体,经过了一番争执,于二十三辛亥日,连同前死的周皇后一并以帝后之丧仪葬之,还设了祭坛,准许百官的哭拜祭吊。为抚平人心,李自成率百官亲自往祭,在坛前四拜垂泪……

明室降臣百官,按次唱名,向李自成叩见,李自成南向坐,牛金星、刘宗敏左右陪恃,俨然帝王之尊。

随即传来消息,太子与定王遭内监出卖献上,为刘宗敏所收押,李自成封太子为“宋王”,留住于西宫,封定王为“安定公”亦留住宫。却是“永王”下落不明,遍寻不着(按:见清计六奇所撰“明季北略”卷下),那首先开门纳降的勋戚总督军务的朱纯臣,以及襄阳伯李国桢,先后俱以动机不明,遭李猜疑被杀。

先者,朱由检于十九日凌晨五鼓,斩杀爱女长平公主,于“寿宁宫”,断其左臂,公主未殊死而闷绝于地。传说后为尚衣监何新入宫所见,负之而出,自此失踪不见,与其弟永王之神秘失踪共称神奇,极是不可思议。

李自成虽占据京师,入主大内,不过一月时光,即为吴三桂联合清军多尔衮所逐,而于其败离京师之前一日(四月廿九日)匆匆即位称帝,国号大顺,继而兵败山倒,退守晋陕,终于次年之闰六月,败湖广,落单于武昌府通山县东九十里之九公山,为一金姓打死。

明朝自崇桢帝朱由检吊死煤山之后,大好江山尽皆落于清军之手,李自成之后虽有福王、唐王、桂王、鲁王之陆续称帝,苟延残喘,表面上像是延续着明室正统,事实上尽皆处于流亡局面,一无作为,可悲可叹。而于此朝代递接,汉满争雄。大兵来去,赤地千里,多少可歌可泣故事,一经着笔文字,却又十足多彩多姿了。

 第01章

金陵,鹤年堂。

两百年的老字号了。

瞧瞧那块老楠木的金字招牌——“鹤年堂”三个大字,写得是笔力苍劲,大气盎然,乃是出自前明正统四年,兵部尚书王骥的手笔,如今已是大清国的天下,算算日子可不是两百来年了?

传说是顺治皇帝出家当和尚去了,新主子康熙登基不久,天下甫定,四方疮痍,好不容易平了残明各帝,把郑成功赶到了台湾,无端地又闹起了三藩之乱,整个西南乱七八糟,看来是汉人不甘雌伏,侍机侍动,新主子年轻气盛,决计要斩草除根,镇压到底,这就怪不得到处风声鹤唳,人心吃紧了。

但——六朝金粉,龙盘虎锯——南京就是南京,再说,天下甫定,人心思治,生意人只要有钱好赚,老百姓只要有饭好吃,谁管你是哪家天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不了“逆来顺受”就是。

老中药铺——“鹤年堂”两百年的历史就是这样维持下来的,再说,开的是“救人济世”的买卖,年头越是不对,病人就越多。病人越多,生意也越兴盛,你还真把它没办法。

午后的阳光斜着照人,瞧着刺眼。

小伙计“铁蛋儿”搬过一张条凳儿来,蹬上去把正面的大幅竹帘子缓缓放下一半来,高度正好挡太阳不挡人,这就行了,整个药铺子立刻落下了一片阴凉。

对面那家“寿材行”又在抬棺材了,黑漆描金的“虎头棺”,又笨又重,总得七八个大小伙子才抬得动,这样讲究的棺材一般人是用不起,总得是那有钱的大户人家、或是现今“官”字号的人的,才能享用。

这几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老死人。十天前说是南京城防一个姓赖的汉人总兵死了——暴疾而终,不几天又传说多锋元帅一个小舅子善小贝勒在逛鼓楼时叫人给施了黑手,回去第二天就翘了辫子。

不用说,这两件事都够邪门儿。

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前天,又传说福郡王府出了事,死没死人不知道,不过事情绝非一般,只瞧瞧西城七条巷福郡王府门内外那副忙活劲儿,以及官人的刀剑出鞘,杀气腾腾样儿,也就可以猜想个八九不离十,不用说,这位郡王府上一定是遭了什么飞来横祸。

这就怪不得南京城这几天传言纷纷,汉人说是“天佑大明”、阴灵不死,出了反清复明的大英雄、大豪杰了,又有人传说是前“开国和硕亲王”吴三桂派来的“铁衣卫”杀手干的,目的是专杀前朝汉人的降将和满人亲贵,而官方的画影图形告示,却只是“低姿态”,一概以“刁民”、“顽寇”、“盗匪”称之,绘制的图影,却是出入很大,老少都有,三天前就地正法了几个——可不是,人头至今还在“号斗子”里悬着呢!

要说起来,这“枭首示众”的勾当可真缺德,刚砍下来的血淋淋的人头,龇牙咧嘴,往笼子一搁或是往墙头一挂,三天以后再瞧瞧,竟似缩小了一半,不过是小南瓜那般大小,脸皮子干黄皱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只是看多了,也就是这么回事了,这年头兵荒马乱,朝廷用兵,连年战祸不息,乱世人命不值钱,死个把人真跟杀口猪似的,毫不稀奇,见怪不怪,处变不惊,老百姓自有他的一套处世原则,说是“麻木不仁”吧,也许便是当今这个世道的最佳写照。

十字大街上热热闹闹挤满了人,做小生意的、卖艺的、杂耍的、算命的、剃头的、营营总总、五花八门儿,直瞧得小伙计铁蛋儿眼花缭乱,站在板凳上简直下不来了。

他这“鹤年堂”药铺子的生意还真好,每天从早上一开市,客人便陆续不绝,四个抓药的伙计忙得团团打转,还照顾不过来。

铺子里的生意已是如此之好,难能的是,来此求诊看病的人更多,原因在于“鹤年堂”药铺里常驻着一位深精歧黄医理的先生——陆安陆老先生。

提起陆先生的妙手回春,南京大概很少有人不知道的,什么疑难杂症,只要是命不该死的,陆先生总能为你带来希望,虽不能像华伦那等“生死人,肉白骨”的传说本领,多年来确也活人无数,有口皆碑,号以“神医陆安”四字招牌,一经传开,远近驰名,“鹤年堂”倚仗他的盛名可也大了,奉若神明,陆神医一大把子年岁的人了,早有倦勤僻世之意,只因为鹤年堂主人徐铁眉的倚重,加之他天生的“仁”者心肠,这就难脱仔肩,一年一年地挨了下来。

徐铁眉有女小鹤,今年十九岁了,自小就拜陆先生为义父,很得陆老的疼爱,这些年跟着陆先生身边切脉看病,颇有长进,去年秋天起,居然能给人看病了,由于人长得标致,医术又精,便为人取了个“妙手莲花”的绰号。

如此一来,陆先生便似乎能够偷偷懒儿了。

他年岁大了,也着实不能太过劳累,眼前既然有了小鹤这么一个出色的传人,有事弟子服其劳,只要病者不太挑剔,大姑娘出场满能应付了。

就像今天——

陆先生到栖霞寺“歇夏”去了,要三天以后才能回来,不用说,这三天的大梁全由大姑娘一肩承当,她还真不含糊,满能照顾。

说到陆先生的“歇夏”,知道的人心里都清楚,实则歇夏是假,他老人家的“手痒”倒是真的,实因是陆老多年来一直有这么个下棋的雅癖,且是棋艺精湛,无人能敌,惟一能与他老人家大战三百回合,且是棋艺相当的,似乎只有一人,这人却是个“心如古井”,长年茹素的老居士,且又住在庙里,如此一来,陆先生每到手痒难禁的时候,便只好借“歇夏”为名常往庙里头跑了。

其实,鹤年堂的东家徐先生也精弃道,无如比起陆先生的段数却是差了一截,棋道这玩艺儿,非得要“棋逢对手”下起来才过瘾,否则就兴趣否之,而为遗憾。

如此一来,陆安老先生便不得不“降尊纾贵”地一趟趟老往庙里跑了,若是不巧那位居士先生云游到别的地方去了,他的遗憾可就大了,返回之后,就像跟谁赌气似的,谁也不理,这股子别扭劲儿总得十天半月才能过去。

遇着这般时候,也只有他的那个得意弟子小鹤姑娘才能接近,便是徐铁眉也得察言观色,特别小心,一个弄不好,照样给他“看脸子”叫他下不了台。

把一根黑亮亮、结着绳儿的辫子,由左面肩膀撂过来,衬着白中透红的细嫩皮肤,眉毛、眼睛总是不失秀气,看着就叫人心里舒服。

大姑娘今天着一件藕色的夏布衫子,天气热,领口的盘花扣子开着,白酥酥地露着一截颈项,那一条黄澄澄的赤金链子,瞧着也就更入眼。似乎是这链子天生就是配她这样的人戴的,再沾着点儿汗渍,那肤色愈加润如美玉,确实秀色可餐。

面对着这么多,似乎永远也有看不完的病人,她还是真有耐心,永远也不急躁,那一只“切脉”的手,细白修长,拿切着病人的腕脉,极是适当,所谓的“望”、“闻”、“问”、“切”样样在行,一点也不含糊。

这位老大爷得的是半身不遂的病,走道儿不利落,由两个儿子搀着,半天才坐了下来,结结巴巴的说他的病见轻了,口齿是那样的不清晰,说了几个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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