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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忠义江湖-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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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成刚虽然伤的全不是要害,可也给他带来莫大痛苦,前三天他全是睡梦中疼醒过来的。

今日已是第四日,第四日他已感到头上足下的疼痛减去大半,并已开始在心中琢磨如何连本带利的找回来!

就在这天从白虎镇西方三尖山清风台,来了五十名青衣壮汉,其中有两个骑马的那是“混世头陀”田寿与“清衫秀士”卓文君。

一行人缓缓的往向白虎镇北面山道上移动,他们行动神秘,杀气腾腾,宛如要找人拼命的架势,除了“冬冬”足音外,连一点别的声音也没有。

便在这枯燥的气氛中,卓文君马背上一挺身,抖动缰绳与前面的“混世头陀”田寿并肩前驰,轻声道:

“田叔叔,以你老看,于叔的蓝旗社兄弟们会及时来会合?”

田寿头不转目不移地直视着前面,道:

“他们蓝旗社的人总不会死光了吧,难道六支旗的人全跟着于柏天走了不成?”

卓文君道:

“可说不定,蓝旗社地面广,买卖多,加上于叔又不在,不走他们的人全分散出去了。”

田寿猛的偏头,披散在肩上的头发,有一半掩了半张·面,他嘿嘿笑着道:

“就算没有于柏天的蓝旗社,难道你就不及小柱子了?别忘了田叔我还在呢。”他一顿又道:“记得往年你不是这种畏首畏尾的人,怎的年岁才长上那么几年,你就全变了个人似的,敢情当真是初生犊儿不畏虎,长出犄角倒怕狼了,没出息!”

涎脸一笑,“清衫秀士”卓文君道:

“侄儿绝非怕事,就算田叔没及时赶回清风台,侄儿也要找上大刀寨一拼,卓文君的命可以不要,可也绝不能毁了爹和于叔田叔三位老人家的威名。”

“哼”了一声,田寿点头,道:

“勉强算是我大哥的儿子,多少还有那么些骨气。”

卓文君一笑,道:

“本来就有骨气,常言道得好,老子英雄儿好汉,更何况我卓文君得天独厚的还有两位爱护得我无微不至的叔叔呢!”

田寿冷冷一笑,道:

“好小子,几年没见,田叔我发觉你的嘴巴更甜了。”

卓文君笑笑,道:

“嘴甜的人多半口是心非,侄儿说的全是肺腑之言。”

田寿摇摇头无奈的道:

“自从你小子染上恶习,经常的溜出清风台上赌场,你可知道你爹同我们两个老叔是个什么光景,几次三番你爹要砍你手指,全被老于和我拦下来,记得老于说的一句话,潜龙自有升天日,浪子也有回头时,时辰一到,自会幡然醒悟过来的,如今你能自动回来清风台,田叔不希望再看到你往柴家财坊跑了。”

卓文君一笑,道:

“人为一口气,佛挣一炉香,柴家赌坊诱我上当,几乎难以自拔,这次回来就是要整那姓柴的王八蛋,我要看着姓柴的砌高楼,再看他楼塌了,方消心中一口怨气。”

田寿斜目怒视,道:

“光景是说了半天你还要往那沙窝淘井越淘越深的鬼地方跑了!”

轻松一笑,卓文君道:

“田叔只管放心,如今侄儿手中捏着的是至尊,姓柴的手上十成十的大憋十,现次见面的时候,也就不是姓柴的光屁股滚蛋之日,娘的老皮,我会连他的那座大宅院也掠入我手中的,嘿……”

田寿奇异的道:

“整完了柴老二后,你小子还赌不赌了?”

卓文君一拍胸脯,道:

“只一搅倒柴老二,田叔呀,就算场场让我赢,侄儿也连正眼不瞧一下。”他一顿足道,“侄儿荒唐,害得爹千里迢迢找到大漠而生死不明,现在我才明白什么叫天下父母心。”

田寿鼻子一抽,道:

“我大哥望子成龙,清风台的基业可不能落在一个赌鬼儿子手上,有一阵子我那老嫂子也太护你了。”



 第64页

六十四

卓文君一叹,道,

“自从爹失去消息后,妈也苍老多了,这几年全是阿倩在操持着清风台的里外大小事务,也难为她了。”

田寿冷冷道:

“有道是家败被人欺,这年头只见锦上添花,哪见雪中送炭人,清风台有我大哥在,大刀寨再嚣张也不敢下手掳去小柱子,你该知道,这光景只是他们谋夺清风台的前奏,只怕血洗清风台的日子为时不远了。”

卓文君冷厉的双目怒视着远方,沉声道:

“清风台因为一时疏忽才为小人所逞,如今清风台四村八部落全已加强戒备,再加上田叔一番安排,大刀寨再狠也将弄他娘个灰头土脸。”

便在这时候,田寿摇指着前面一个山包,道:

“那地方叫元宝山,蓝旗社的人马不知到了没有?”

卓文君立身马背望去,道:

“四叔,未见动静嘛!”

元宝山就是在白虎镇东北方二十几里地方,是田寿约蓝旗社的人在此会合的地方。

原来那日田寿在白虎镇西方荒山中一举击死如意楼石总曾五人再与那“偷魂老祖”风啸山戏谈之后,即匆匆赶往三尖山的清风台。

为了追找大哥卓清风,“混世头陀”田寿已快两年未到这清风台来了,如今听得卓文君先己而返回清风台,他还真担心这个赌迷侄儿回来又走,光景不是有一阵子那卓文君连他的两个老叔也躲着吗!

那三尖山下面的清风台,地处在一座龙系的山头下面,有一道山溪悠悠的自清风台前面流过,便在这龙头前面三里内,四个大村落,分布在沿山溪附近,深林密青已变得落英缤纷,流水荡漾已是寒意砭骨,就在这秋末冬初的大山里,清风台这两年萧条多了。

四个大村落中住的人,实际也是清风台的子弟,他们平日耕地打猎为生,三尖山出产各种名贵药材,因此卓清风把他的子弟兵分住在清风台四周,帮他们成家立业,这原是“虎爪”卓清风的理想。

现在,由于卓文君的狂赌而伤透了老父的心,只是卓清风只此一子,一时间他又下不了狠心痛惩这不孝之子,便在卓文君的远逸中,卓清风只得为找子而走天涯。

卓文君回到清风台那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的直到清风台天阙楼长跪在老母前痛哭流涕,无他,只为老母两年来似是老了三十年,白发已稀,满面忧愁纹,连牙齿也不过三五颗了。

再看看妻子黄倩,早已失去往日的绰约风姿,脉脉含的非情,而是怨恨,软语已非温馨,而是悲伤!

是的,老母的孙儿,也是妻子的宝贝,如今已被人掳去,这在昔日根本就是难以令人接受的事实,因为三尖山清风台卓家的威望,绝非江湖上的跳梁小丑敢于岐视。

然而,这些竟在卓清风的生死未明而少主人卓文君的游荡江湖中发生了。

卓老太太未多责备儿子,因为她十分明白,文君绝非是个顽劣子弟,他会回头的,现在儿子不是痛苦流涕的跪在自己面前忏悔吗!

就在风台后宅的天阙楼内母子相会呢,早听得大宅外面有多人在欢呼……

天阙楼上卓文君还在哭的七荤八素呢,一旁的妻子黄倩早走到楼窗附近往外面看,远处正有十几个清风台子弟围着一人走进大门来。

黄倩想这时候会有谁来?难道公公回来了?

不料一众人走入第三道院子,她已看出是田寿来了,不由得高兴的对婆婆与丈夫道:

“田叔到了!”

卓文君一听,忙的衣袖拭泪,对母亲道:

“田叔一来,小柱子有救了,我去接田叔上楼来!”

早听得楼下面田寿沉喝道:

“何用你来接,我自会上来的。”话声中他已到了楼梯口站定,只见他先是扫去一身灰尘,双手下垂,突然冲前几步到了老太太面前,他神情黯然的道:

“小弟给大嫂见礼!”说着就要跪下,却被老太太伸手一拦,道:

“来了就好,快一旁坐下来。”

田寿一叹,道:

“两年未见大嫂,大嫂更见苍老了!”

卓文君双目已红,但田寿似是不见的又道:

“大嫂子,小弟找了两年,就是未见大哥的面,连蓝旗社的老于也似没头苍蝇般到处碰壁落空。”

卓文君便在这时双膝跪在田寿面前,道:

“侄儿该死,害得两位叔叔不得清静。”

田寿冷冰冰的道:

“你小子还会体谅你两个大叔的苦心呀,我把你这小没良心的,你也快三十出头了吧?敢情我三个老的还不如宝盒里的三个骰子呀,我操……”

卓文君低声道:

“侄儿愿意领田叔责罚。”

田寿大怒,道:

“混帐小子,你明知道田叔疼你,就算你脚底板的肉也比田叔心上肉还令我疼惜的,你却叫田叔责罚你,起来吧小子!”

卓文君长跪不起的道:

“就因为侄儿不成材,清风台才出了大乱子,田叔必得为侄儿做主才是。”

田寿一怔,道:

“怪不得荒山中老偷儿要我赶快回来清风台,问他什么事,他娘的那个精得如花果山上下来的猴儿精般老偷儿只说见了你就知道,他娘的,我可是憋了一肚皮的疑难杂‘问’赶来的,果然清风台出了事,你起来,快把事情告诉你田叔知道。”

卓文君却对妻子黄倩道:

“详细情形,你快告诉田叔。”

黄倩这才缓缓道;

“那日天还未黑,小柱子跟着几个大孩子在前面溪边玩,突然远处冲来十二匹快马到了溪岸,马上有个汉子笑指着小柱子对一个模样吓人的大汉道:

‘就是那个孩子,我们不用杀进去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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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于是,他们一冲上前,架起小柱子就走,连句话也未撂下来,就不知是那路人马,附近追上的人又被他们砍倒十来个……”

黄倩指着丈夫卓文君,又道:

“还是文君回来说的,他在白虎镇已知道是大刀寨的人把小柱子掳去的。”

田寿已是面灰目赤,牙齿在咯咯响,声言又对卓文君道:

“你怎的知道是大刀寨人所为?”

于是,卓文君这才又把自己在柴家赌坊的事,以及铁掌柜出卖消息等情节细述一遍……

田寿一听,先是大骂卓文君:

“你小子真是糊涂透顶,你已到了白虎镇竟不先回清风台,简直的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论清风台的家法,就得打你个脱层皮!”

于是,田寿这才与卓文君策划,如何攻上大刀寨的事。

首先,田寿命人赶往蓝旗社通知蓝旗社的人马,两日后赶到白虎镇的东北方元宝山会齐。那蓝旗社在广义镇,有六个分旗社分布在广义附近,人马很齐,总有个六七百人。

以田寿的想法,即使于柏天不在蓝旗社,他的六分旗随便召集起来,也不会少于三百人,有了这些人,足可以攻上大刀寨了。

现在是正午。

也是田寿约那蓝旗社来这元宝山的时刻。

田寿与卓文君率领着五十名清风台子弟兵,一行已经登上元宝山上,却是四下里静悄悄没见一个人,遑论是蓝旗社的人了。

下得马来,卓文君忙着命下面的人啃吃干粮,那田寿却双手叉腰,跳起脚来骂:

“他奶奶的熊,蓝旗社的人全死光了,怎的这时候还未见他们的人来,他娘的老皮,我们这是行军打仗,可不是约他们来游山玩水的想来来不想来不来呀!”

“也许他们路上耽搁了,我们再等等。”

田寿道:

“我约定的时辰早他们多出半日,等我们攻向大刀寨也正是二更天,时辰上是耽搁不得的呀!”

卓文君道:

“也许蓝旗社正有急事在办,无法赶来了。”

“混世头陀”田寿怒骂道:

“蓝旗社在广义镇上,即算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也该匀出个人来说一声,怎么的,我把信着人送去,他们理也不理呀,操他娘!”

卓文君急又问道:

“田叔,万一蓝旗社那面没有人赶来,我们怎么办?”

田寿道:

“且等一个时辰再说。”

卓文君忙从一个清风台兄弟手中接过一些吃的东西送上田寿,道:

“田叔,先吃些干粮,完了也好再商量。”

田寿接过干粮,匆匆啃了几口,却是不停的踮起脚来望向远方,远方那是蓝旗社的人必来的那条山道,然而却又未见一人。

不,这时候那条路上匆匆而来了两人,两个女人。

细看这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太婆,她穿了一双红花缎面绷头鞋,袜子漂的白又亮,罗衣裙也是黄底大红牡丹花,挽了个老绵羊尾巴结,上面包着个绣小花透顶帽,面目清丽,双目有神,走起路来不带风声,却又十分沉稳。

跟在这灰发老太太身后的,却是个十三四的女孩子,这少女体态轻盈,明眸皓齿,看来有些小家碧玉模样,但走起路来显出大家闺秀的样子,一身短衣线长裤,踩着一双轻便梦底绣鞋,走几步总会问一声:

“伊娘,白虎镇还有多少路呀!”

而老太婆总会回应一句:

“快到了。”

两个女人缓缓登上元宝山,面前却见不少人正坐在树下养精神,近面一个年青人笑问道:

“请问老太太,可是从广义镇来的?”

老太婆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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