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在天-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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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河怪叟”成浩尖声笑道:“风兄,别再听这女娃儿罗哩吧嗦的没完没了,今夜我三人合力撂倒她,你放心,我二人立刻也跟你回狼山,我老成就是不拦住青龙会那几头狼有个什么样的狼劲施出来,不定我们给他娘的一个迎头痛击以后,再杀上六盘山,把这个道上的恶瘤来个连根拨除!”
风雷点头,道:“当然,我也会顺道搬请宇文兄出马的。”
劳爱一笑,道:“三位似是十分笃定,但却怎的还不出手?”
成浩道:“原是个闺阁的姑娘家,却被那该死的劳壮硬调教成个母夜叉,倒是真的有些可惜了。”
劳爱冷哼一声,道:“该先替你自己可惜吧,因为谁也不敢肯定第一个躺下去的人是谁,对么?”
成浩缓缓抽出刀来。
那是一把蓝得汪汪耀眼的钢刀,钢刀的刀头上呈三角形的是有大巴掌那么大。
劳爱第一次看到这种怪刀,是钩,是刀,又是剑,就不知姓成的在这把刀上的造诣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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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决斗飞鼠崖
怪形钢刀拔在手中,成浩迎着月光左右一抡,潇洒厉烈的斜身向一侧缓缓迈出三步。
另一面,“长腿追魂”淡云“锵”的一声龙吟中,一把上尖下宽的双刃尖刀早暴指右前方,他在成浩的移动中,反方向的也移动着,光景是要把劳爱围在中间了。
是的,风雷未动,他手中的那把泼风砍刀却抱在胸前,秃顶上闪闪发亮似已见汗。
劳爱的长剑未出鞘,但已竖在她的胸前,她心中十分明白,面前这三个魔头一个也不好惹,自己绝对不能稍存大意,因为只要有一丝一毫差池,便真的会造成无法弥补的憾事!
他沉静不移的挺立着,宛似成竹在胸。
劳爱这时在想,姓风的绝对不能叫他死得早,因为他是一条线索,他的那匹“一条鞭”可是不会错的。
风雷缓缓的举起刀来,边沉声道:“臭丫头,你也未免过份猖狂了。”
星目怒视中,劳爱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便在这笑声里正充满了极度的讽刺与嘲弄,宛似一把无形的穿心箭而令面前三个混身战栗而愤怒得连连抖颤!
于是——三个枭霸缓缓在劳爱身子四周走动,直到呈三角形而后站定。
冷冰冰的一声沉喝,风雷道:“劳丫头,形势如此,你确令人服了你的胆识,但你再怎么定与静,也绝对难逃我三人联手一击。”
高贵的一挺胸,劳爱道:“今日我一人之力斗当今三大高手应是此生值得骄傲的事了。”
阴酷的一声哼,淡云道:“我们到死方休!”
劳爱道:“好,各位出招吧!”
突然空气似凝结住了,没人再开口说话,也没有人移动,甚至连呼吸也在小心的自我抑制,四个人,八只眼睛全瞪得几乎欲凸出眼眶外。
劳爱渊停岳峙的卓立着,长剑的剑把在握,只是未曾拔出鞘。
圆月照得风雷的光头上一片透明,山风吹得他那三绺柳须偏向一边,泼风砍刀已被他双手高举——于是,脚步下有了碎石的声音传来。
声音中劳爱突然发难,她闪电般的一跃而扑向风雷。口中却平淡地道:“小心了,姓风的!”
空中一连发出三声如一声的脆响,便在一溜寒芒喷洒中,劳爱一个腾翻,人已自风雷头上越过。
“长腿追魂”淡云见劳爱猝然扑向风雷,双刃尖刀平举而上,不料还是慢了半步,尖刀已自劳爱足下越过,等他抽刀回击,劳爱已侧翻两丈,一溜寒芒迎上横拦的成浩。
成浩原是抱定认准下手原则而不即出招,今见劳爱横里杀来,忙举怪刀连挡带钧,劳爱冷笑一声,十三剑并成一剑狂抖而上,手腕暴翻,身形在空中倏变中,又是九剑斜劈,她剑剑杀着,式式连贯,宛如一尊腾跃的千手佛般,望之全身上下皆是剑芒——是的,劳爱开始运用“追魂十八式”绝活了,她每出一剑便是九式,那剑光却似布成一面纵横交织的罗网,把自己严密的编织在里面。
劳爱这是以先发制人的手法,以求快中取胜,她十分明白跟前三人非等闭之辈,是以她必须采取速战速决战略而绝不能拖泥带水的长此拖延。
突然间,风雷与淡云二人狂叫一声自两个方向已杀过来,双刃尖刀平削如半个扇面般发出极光一片,而风雷的泼风砍刀上撩下压带起激流回荡,就在成浩怪刀拼命抡击中,三把兵刃已向一点汇来——当然那一点便是劳爱。
冷叱一声劳爱拔地而起,长剑一招“苍龙摆尾”,就听得她足下一阵金铁交鸣,火花飞洒,她却借力而弹向圈外。
这时距她最近的是淡云。
淡云尖刀削空,见劳爱空中闪向身后,暗中一声冷笑,身子方向不变,双刃尖刀却快不可言的自身后劈去,同时他使个十分怪异身法,一下子便闪到劳爱面前。
这淡云人称“长腿追魂”,步法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劳爱也为淡云这种怪异身法一栗,她想不到这瘦大个子如此一晃之间便阻在自己面前。
“追魂十八式”不假思索的闪电般以一招“遮天兜魂”,刹时叮当之声连绵响起,硬生生把对方刃尖刀的攻势封架在身前三尺之地!
于是,便在淡云的又是冷笑声中,风雷与成浩二人适时的围扑而上。
劳爱原本制造的先机,至此已全部尽失。
于是,目眩神迷的狂劈猛杀,四人一下子激战在一处,果真是难分难解!
缠斗搏杀中,淡云不时的发出尖吭的怪叫声!
风雷却边杀边沉声道:“成兄、淡兄,今日我等必得把这姓劳的女子撂在这飞鼠崖上,她可是比她老子还难斗十分呢!”
劳爱听着,心中当然气恼不已,但她却是不敢稍存大意之心,是以只听得她咬牙咯咯,不时的吐出一声断叱!
风雷等三人如今品字形的把劳爱围在中央好一阵狂砍猛劈,然而劳爱的“追魂十八式”每招九式,式式精奥,一时间三人也不敢有所轻视。
不轻视便不敢过于逼近,一时间似是个对峙局面。
但劳爱心中明白,长此下去,自己终将要吃大亏,面对三个老奸巨滑高手,自己若不出奇制胜,必为他三人所乘无疑!
她一念及此,暗中一紧手中长剑,霹然暴飞而起,同时一招“普渡四方”全身上下紧紧裹在一片刃芒中。
不料劳爱弹起半空三丈高,却见风雷三人仍然品字形的也同时跃起半空中——于是就在半空中一阵金铁交鸣,火花狂洒中,劳爱又落下地来。
淡云尖声骂道:
“臭丫头,今夜你走不了啦!”
成浩也嘿嘿笑道:“先宰了你,再找上六盘山去。”
劳爱闻言,冷笑一声,道:“凭你三个老鬼?”
话声中她突的一矮身形又起,手中长剑如旋风般在她的身下激荡着——风雷狂叫一声,道:“你还想逃?”
成浩便在这时奋力劈出一刀直往劳爱的剑芒中击去,于是一声“当”与“咚”声中,劳爱的剑芒被成浩的刀尖上三角形阻滞而几乎把长剑钩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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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爱又是身在空中,她知道胜负便将在这一瞬间要出现了,因为她无法去阻止风雷与淡云二人的夹击。
一咬牙,劳爱的剑不再施力抽回了。
非但不抽回,而且顺势直往成浩胸前送去——成浩以为自己得手,得手于替风雷、淡云二人制造了搏杀劳爱的机会。
不料他尚未收回怪刀,便见劳爱的长剑距离前胸不到半尺,一惊之下拼命往左侧打横。
但劳爱一心拉姓成的垫背,是以她的剑尖流光一现的便送上成浩的身上。
便在这时候,泼风砍刀斜劈如电,“咻”的一声,但见劳爱立时披头散发,泼风刀竟自劳爱头皮一寸地方砍过。
那本是砍头的一刀,只因劳爱未曾退缩的空中欺身直逼成浩,而凤雷的杀招已现,是以逃过一劫。
然而劳爱却未曾躲过淡云的一刀,她在一刀插入成浩胸侧时候,本能的往成浩一侧闪过,躲过风雷一刀,而淡云的双刃尖刀却“咻”的一声劈向她的肩与背上。
刹时一阵刺痛穿心劳爱猝然旋身,长剑一招横摔落叶,剑速之快无与伦比,刚把淡云的第二刀荡开,而余力却扫中淡云胸腹。
成浩抛刀掩着肚子,鲜血仍自他的指缝外溢,他哈着大气,身子摇了几摇硬是拿桩站定!
淡云双刃尖刀力阻刹那间,但觉胸腹之一阵撕裂的痛,暴退一丈低头看,早见衣衫已破,尺长的一道伤口只差半寸便开膛剖腹,心中也是吃惊的忙着撕开衣衫去扎。风雷见劳爱肩背受伤淌血,也不顾淡云与成浩二人伤势,早狂叫着挥刀向劳爱砍去!
劳爱伤的实在不轻,虽左肩背处受的伤,可是连右臂也觉得不听使唤,又见风雷狂劈而上,只得边阻边躲!
风雷见劳爱这般光景,忽的仰天大笑,道:“臭丫头,你今夜认了吧!”
也就在飞鼠崖的近崖边处,劳爱还在考虑是否往水中跳呢,因为下游不远处她尚命贝老九的小船藏在附近呢,不料突然闻得一声清叱声:“果真三个欺一个,越老越不要脸!”
风雷已将劳爱逼在崖边,他绝对相信不出十招必然得手无疑,今突闻得声音,不由一怔回头,只见一团灰影中一个人挥剑向自己刺来。
月光下,劳爱看的真切,不由得一阵愣然不语。
泼风砍刀横里挡中,风雷怒喝道:“朋友,哪条道上的,为何半途来越混水?”
一连劈出三剑,那人嘿然,道:“你大概就是叫风回子的吧?”
风雷沉声道:“风家寨风雷便是老夫,朋友,看你年纪不大,江湖规矩必然不清,这儿不管你的事,一边站着去。”
年轻人收剑一站,道:“成,我可以不再出手,但却有个不情之请。”
风雷道:“只要你不出手,什么请求风大爷必不令你失望。”
年轻人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风雷道:“当然。”
年轻人指着劳爱,道:“我要把她带走。”
风雷一听,怒道:“你知她是谁?”
年轻人道:“我知道她已身受重伤,如此而已!”
风雷沉声道。
“她是个女魔,青龙会的当家,我们这是约斗,双方到死方休,年轻人,这你该知道了吧!”
年轻人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不是约斗,是欺斗,说句半点不假的话,你们这是以大吃小,以多为胜,老树没皮,死不要脸。”
风雷狂叫着骂道:“好个张狂小儿,你又是什么东西!”
喘着大气的淡云戟指那年轻人喝骂道:“滚,这儿没你小子的事,快滚!”
年轻人“啧啧”两声,道:“姓淡的,你要是再喳唬不休,一旦用力过猛,肚皮崩裂,老命立刻完蛋操!”
淡云叫道:“风兄,杀了这乳臭未干不长眼睛的狂妄小儿!”
泼风砍刀宛如下压狂卷的巨浪,风雷鼓起牛蛋眼厉裂的和身扑击而上,口中且喝骂道:“哪里会冒出你这个浑小子,老子独劈了你!”
青芒便在这一刻之间一颤猝闪,年轻人身形快得无可言喻的侧闪中,暴闪的剑芒似千百丝夺目彩霞般,丝丝自下压向巨浪中连番闪耀,凌厉之势足以令风雷收招疾退!
风雷见对方出招凌厉怪异,气得双目尽赤,他一口钢牙咬挫,浑身热血冲击,恼恨与忿怨一时间令他难以自制的大叫一声,挥刀二次砍去,边骂道:“狗东西!”
青芒又再挥洒中,但闻“当”“当”声中,年轻人长啸一声抡剑如麻,剑风狂飚,一轮快刺,几乎把风雷逼下飞鼠崖去!
风雷双手把刀,鼓起余勇,直欺而前,他欲旋身,准备把这小子逼向崖边,不料突然一声“嗖”中,风雷顿感右臂自上到腕一凉,惊异之下侧闪一丈低头看去,只见衣袖已被割开,一条血印已现,这才感到一阵刺痛。
虽说伤的不重,但见眼下情势,面前这小子不知是何来路,看来今日实难得逞。
青钢剑斜指地上,年轻人冷冷道:“朋友,下一剑你绝对会躺下去,而且也必然比之他二人更惨烈,阁下可要一试?”
风雷怒道:“年轻人,算是你中,可是你为何一定要救这姓劳的女子,她……”
年轻人一拦,道:“我最是不喜多说话的人,两条路,一是我带她走,二是你再挥刀重上,如此而已!”
望望斜躺在石地上直喘大气的成浩,月光下成浩面色如灰,灰得如同刚自明月下飘过的一片浮云!
再看看淡云,只见他极力以布带来束腰,双刃尖刀拄地而立,血尚自在流……
风雷似是泄气皮球般,突然沉声道:“年轻人,我们做一次买卖如何?”
年轻人望着劳爱。
劳爱正以布巾按在左肩上,似是以药敷上,只是,自己无法包扎,但这时劳爱还冷眼望过来。
冷冷的,年轻人道:“我开出的两个条件便也算是一桩生意,而且是任阁下选的买卖,除此,我想不出还有何可谈的。”
“有!”风雷忙接道:“年轻人,从衣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