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明国公-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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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城里有些热,她们这些小姐们可没心情出门,难道要我一个人去不成。”映月说道。
接近五月的扬州渐渐开始出现夏日的天气,却是热了不少。
张凡看了看她,突然说道:“自从京城出来,我一直忙于公务,倒是没有好好陪陪你。再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启程去应天了,这里可有什么你想去的地方,我和你一同去游玩一番。”
“让你这个老爷陪着我这个小丫头去游玩,映月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映月调笑了张凡一番,随后想了想,说道,“我倒真有个地方想去。”
“哦,哪里?”张凡问道。
“大明寺。”映月回答。
“你们苗家人什么时候改信佛祖了?”张凡问道。
“不是了,我是想……”映月有些吞吐,“我听说大明寺哪里又做观音庙,很是灵验,我想去祭拜一番。”
“你想去求什么?”张凡好奇地问道。
映月面上微有红晕,却是娇嗔道:“不告诉你。”
看着映月这一番少有的女儿家模样,张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一想到前些日子,就一阵不舒服,也就不再多问了,说道:“既然你想去,选个日子,我陪你一同去。”
“嗯,凡哥真好。”映月见张凡肯陪自己去,十分高兴,在他面上香了一口,欢快地跑了出去。
张凡感受着面上的温润,有些失神,口中喃喃自语:“你我都立下誓言,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呢!”
大明寺位于扬州北郊的蜀冈山上,这座修建于南朝时期的古刹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当年东渡扶桑宣传佛教的鉴真就是出于此寺。
张凡这次只是陪着映月而来,没有其他人的随行。倒是随行的护卫有不少人。
映月今日并未做丫鬟的打扮,而是穿着普通大户千金的衣裳。看着围在周身的这许多护卫,映月有些不解地问道:“凡哥,何必带着这许多人。当时你面对那么多凶狠的鞑子都未曾害怕过,为何现在……”
“有备无患嘛!”张凡随口说了一句。
过了山门殿,但见一座很是开阔的庭院,其中更是古木参天,东有百年桧柏,稀有百年黄杨,当中还有两尊宝鼎。常年的拜祭是的此处香烟缭绕,倒是有了几分清幽仙境的意思。一条花岗甬道就到了正殿,此时的大明寺正殿并非后世清朝之时修建的“大雄宝殿”。殿中供奉着释迦牟尼大佛,两侧是其十大弟子。背面则是南海观世音。大殿两旁还有十八罗汉像。殿内端的是一片法相庄严、香火旺盛的模样,却是微微显得有些败落。
只是如今大明的天下,这同一名字的大明寺生意却不是很好。朱元璋自己就做过和尚,他深知寺庙占地的恶劣行径。因此明朝严格控制着寺院佛庙,就是想要出家当和尚也得上京城参加考试。如今大明寺这颇大的地方却是没有多少僧人。
张凡一行人这日的行程已经告知如今大明寺的住持相慈方丈已经知晓,可是张凡并没有觉得自己应该让人家关门歇业,只是接待自己,所以现在任然有不少人前来拜佛。
相慈方丈见到张凡等人进来,也就迎了出去,只是他看见张凡的瞬间,略微有些失神起来,差点就跪下去。却是又仔细看了看张凡的面容,不由得大是疑惑。张凡以为他只是年岁大了腿脚不好,并未在意。
“相慈方丈,这次前来打扰,多有叨扰。”张凡很是客气地说道。
“阿弥陀佛。”相慈打了个佛号,向张凡行了一礼,说道,“施主不必如此,这寺院就是供人们前来拜祭的,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地方。”
“多谢方丈。”张凡说道。
相慈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并未在意张凡带着许多人来,继续说道:“施主此次来此是要……”
“方丈误会。”张凡说道,“并非在下要来祭拜,是在下家中女眷要来此拜佛。”说着,张凡示意了一下映月。
映月也上前来和相慈一番见礼。相慈倒是不见怪张凡来到佛寺却不拜佛,只是这当官的不信佛的他还是少见。“也许他真的是个好官,要么就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相慈心中说道。
那边,映月开始拜佛,张凡则在一边看着山上的景色。相慈却是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张施主,可有兴致来老衲禅房一叙。这大明寺的泉水也是天下一绝,还请来品尝一番。”
“在下真有此意。”张凡并没有拒绝他。
来到相慈的禅房中,二人坐下。张凡打量了一番,这不大的禅房中并没有许多摆设。只是有着桌椅蒲团以及木鱼等物。墙壁上写着一个“禅”字,笔力浑厚之余,吐露着一番清静意境。
相慈为张凡倒上一杯清茶,顿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佛香气息让人通体舒畅。张凡饮了一口茶,微微苦涩却涌现出甘甜的味道,也不知是这茶好还是这水好!
相慈看到张凡一副满足的表情,微笑着说道:“老衲这里并没有什么好茶,只是依赖平山堂西边的泉水。”
“在下也有所耳闻。”张凡说道,“在下闲杂时候也曾看过唐人张又新的《煎茶水记》,这里的泉水可被评为天下第五。当年大词人欧阳修也在其《大明寺泉水记》中称:‘此井为水之美者也。’”
“呵呵。”相慈开心地笑了起来,却并不显得过火,依然带着高僧的气度,说道,“这也都是世人的美誉。老衲年轻之时就来此出家为僧,也曾骄傲过此处的风雅。可是这些年来,却是看透了。”
二人就这么喝着茶,半晌,张凡发现相慈一直在观察自己,不由得大是好奇,问道:“方丈为何一直看着在下?”
相慈听到张凡的问话,缓缓说道:“施主真的姓张吗?莫不是当今皇室中人?”
张凡听了却是大惊,他不知道相慈为何会这么说。
“施主且勿见怪。”相慈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道,“老衲观施主面相端的是富贵非常,可并无问鼎九五之意。为何施主浑身竟有一股隐隐的皇气围绕,却又不像施主自身所散发的。”
张凡听了他的话,倒不是怀疑相慈诓骗自己,思量了一番,恍然明白过来,说道:“在下知道了,也许是此物的原因。”说着,张凡将腰间拴着的那不知真假的传国玉玺拿了出来。
相慈猛然间看见这东西,多年修佛的平静之心竟然剧烈跳动起来,口中不由自主地呢喃着:“这……这是……”
张凡看着他的样子,说道:“在下还想让大师辨认一番此物的真伪。”
第087章 禅房畅谈
“这……”相慈很是惊讶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桌上的玉玺,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凡并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么东西。面前的玉玺若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寻常人看来不过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美誉雕成的方印罢了。
相慈盯着它看了好久,这才回过神来,有抬起头看了看张凡,说道:“施主身上的皇气竟然不见了,看来果然是此物所为。”
“方丈可能看出此物什么玄虚?”张凡问道。
“此物……”相慈听了张凡的话,又仔细看了看玉玺,想要捧起来,却是唯恐不妥,眼神看向张凡。
张凡做了个请的手势,相慈这才小心将玉玺捧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良久,相慈开口说道:“此物已近两千年了。老衲虽能看出此物必是古时帝皇的印玺,却并不通晓这些,不能肯定。”
相慈这话倒也实在,这传国玉玺遗失了五百多年,如今当然没有人能认识。而且相慈一个出家人,虽与朝廷中到此处拜佛的大臣们也是相熟,但毕竟不是仕途中人,认不出也很正常。
张凡却并没有失望,而是问道:“适才方丈说在下因为此物而显出皇气,如今方丈可又看出什么来了。”
相慈将玉玺放下,面色凝重地说道:“张施主,老衲适才没有看错。此玺一直散发出一种让人尊崇的气息,想必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代帝王的洗礼。只是此玺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虽然并非邪物,也并非它自己希望沾上血腥。可是腥风血雨却往往被它所吸引。此玺若是为帝王所得,端的是如虎添翼。若是被山村平民所得,招来的不过是一场富贵或是杀身之祸罢了。可若是被有野心之人的去,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
张凡默默听着相慈的话,没有说什么。是啊,这东西自从始皇将它雕琢出来的那一天起,它所代表的就是皇权和鲜血。天下平定之时人人都想要掌控他,天下大乱之时人人都想要得到它。张凡原先得到它的满腔喜悦如今在听了相慈一番话后,也渐渐平静下去。得到这东西是他的福分,这东西能为他加官进爵,可也只是如此。将来张凡将这东西交给隆庆,拥有这东西的大明江山也能万世基业不倒吗?不可能!看不到拥有它的秦朝、汉朝、乃至最为强大的唐朝最后不都灭亡了吗!这只能作为一种寄托,却并非万能之物。
相慈看着张凡脸上表情地变化,他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张凡的心境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却能感觉到张凡想通了某些事情。双手合十,相慈一声佛号宣出:“阿弥陀佛,恭喜施主,悟出一番道理。”
张凡有些好奇地问道:“方丈莫非能看得出在下心中所想之事?”他倒不是迷信,而是好奇。
“不能。”相慈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施主的样子却是一番大彻大悟的景象。”
张凡这才明白,不过他心里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和尚倒是会看人,莫非他就是用这手段来让人信佛不成?”张凡心中想到。
“张施主信佛吗?”相慈问道。
张凡并没有打算遮掩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不信。怎么方丈想让在下皈依佛门吗?”
“这倒不是。”相慈说道,“老衲能看得出张施主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想必也不会听老衲的这些话。只是老衲能感觉出来施主不光是不信佛,恐怕不论是何种信仰都不相信。”
“我信人。”张凡微笑着说道。
“可这世间尔虞我诈实在太多。”相慈说道,“施主怎的知道你相信的那人也会相信你呢?”相慈也不知道为何今天会和张凡讨论这些。他也算得上是得道高僧,若是寺中的小沙弥问他这些,他就会回答身在空门,这些俗世不必挂心。可是相慈却是很久没有碰到过张凡这么随和的人了,他,想要知道这世间的事,也算得上是一种修行吧。
“方丈说的对。”张凡开口说道,“世间的尔虞我诈实在太多,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万事节能做出。可是这就是世间,若是少了这些,在下倒是觉得这世间会虚伪不少。”
“阿弥陀佛。”相慈说道,“世间万象,正如施主所说。”
“方丈,在下并非对佛门不敬。”张凡说道,“正因为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人们才会来寺院拜佛。只是这些人真的相信佛祖能帮助他们解决一切吗?在下觉得未必,他们更多的是寻求一种寄托。穷人想要富有前来拜佛、有人做了恶事心中不安前来拜佛、有人求子孙满堂、有人求一生平安。可是这世间的悲苦照样存在。就如在下所说,在下不信佛,但是信人。不管那人是否说谎诓骗在下,可是他仍是活生生的存在。在下即使也遁入空门,那人该说谎时依旧会说,却是无法强求。”
“那依施主之见,这天下的庙宇寺院是否都是该拆除了?”相慈语出惊人,丝毫不像是一寺住持。
“不,此事万万不可。”张凡说道,“就如在下所说,人们虽然改变不了别人,改变不了这世间,可是人们还要生活下去。这寺庙便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寄托……”相慈呢喃着这个他以前没有听过的词语,微微有些失神。
“就如在下如今,正像方丈所说的那样春风得意。”张凡继续说道,“可是人的一生大起大落是谁都避免不了的,在下今日在此与方丈畅谈,或许晚些时候就可能身首异处也说不定。在下如今不信佛是因为在下无需向佛祖求什么,可是难保这一天不会到来。”
张凡看着相慈在那里沉思,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些他自己说的话完全是废话。前世的张凡生活在那么一个物质繁华的世界中,可是庙宇寺院的生意依旧是源源不绝,还不是为了找个安慰,佛祖又真的能给人们什么!
相慈听了张凡的一番话,他的心中泛起许多涟漪。其实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人们来拜佛不过是发泄心中对现实的不满,只不过从小修习佛学的他已经将这点忽略了。他经常劝道向自己苦诉的香客一切不过是虚幻泡影,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张凡的一番话也让他能正视这个问题。心中感激张凡之余,相慈并不觉得和张凡相见恨晚,若是在早上十几年,那时的相慈定然不会像如今一样可以听进张凡的一番话。
“多谢施主。”相慈向张凡感谢道。
张凡连忙回礼。心中不由得想到:“我胡诌一通,这和尚不会真信了吧!莫非他自己想到什么别处去了!”不过他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