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4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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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北岸,就算战败,他们还能逃回河间,可去了南岸,一旦战事不利,那就是必死无疑。
山风吹拂,颇有凉意,行军大旗风中招展,上面一个窦字,看起来却是落寞无限。
“我愿率轻骑担此重任!”
久久沉默之后,突然一个坚定的声音大声道。
PS:窦身为隋末三分天下之一的河北枭雄,这本书中虽然他不是主角,也不是大配角,但木子也会尽量去描绘出这位出身微末,却能三分天下的枭雄。读史,总觉得窦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最起码隋末乱世中,窦治下的河北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起家农民军,但却不是那些沦为盗匪的起义军首领可比。这是一位有政治理念和追求的人,值得尊敬。
最后顺便求下打赏撒、、、!。
第496章 陈氏为王
“爹,红线虽是女子,不过自认巾帼未必就要让须眉,还请爹爹准许,女儿愿率轻骑三千,绕道运河南岸!”站在一旁的窦红线大声道。
窦建德一愣,看着女儿坚定的样子,心中感到欣慰,但更多的却是苦涩。
范愿、董康买等人也是齐齐一愣神,刚刚他们倒并不完全是怕死。
只是觉得先前的计划…就已经很完善,只要联络了孙安祖与刘霸道的旧部,到时南北夹击,大事可期。如果刘霸道、孙安祖的部下到时没能起事,那他们也都在北岸,实在不行还可以后撤。
众人都没有想到,刚刚他们的沉默迟疑,却会让线娘挺身而出,一时都觉羞愧不已。
范愿连忙上前道“将宥,末将愿亲率轻骑前往。”
“末将愿往!”
“姐夫,让我去吧。”
看到部下纷纷请战,窦建德抿着嘴认真的打量了他们一眼,发现这些话确实是他们娄自肺腑之言,并非虚言假意。一时心中的阴霾也尽皆散去。
哈哈大笑数声,窦建德道“好,就让范愿去吧。范愿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有他领兵,我放心。”
窦红线上前几步,大声道“爹,范叔是您的左膀右臂,如何片刻得离您身边?女儿刚才并非一时心急口快,而是仔细的思考过了。此战,关系到我们河间义军十余万弟兄的生死,不能有半点马虎。而此次大战,北岸爹您率领的兵马才是主力,成败皆在您一举。如此重要之战,爹自然得带上范叔等各位叔叔。,…
“轻骑南下,虽看似危险,但实际上却是最轻松安全的。女儿跟爹学了几年骑射,早弓马娴熟。一定然能在张金称过河之前到达东光城。
窦建德摇了摇头“线娘,打仗是男人的事情,爹又岂能让你一姑娘家上战场。这事传出去了,还不让天下人笑我河北没人,居然让一女人上战场?”
范愿等人也是纷纷上前劝解,毕竟刚刚他们要是不迟疑那么一下,又岂会让线娘挺身而出。真的让线娘领兵出战,那到时还真的让天下人耻笑他们河间义军无男人了。
“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眼下一切皆以当前大战为重,如果不能胜利,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莫非爹爹以为,如果我们败了,女儿将来又岂会有好的归宿不成?、,窦红线站在那里,虽然看似柔弱,可目光中却充满坚定。
众人都沉默不言,自大业七年开始,天下四方乱起。
而做为中原之地动乱最严重的河北山东之地,窦建德见过了无数乱世中的众生相。不管是过去那些高官厚爵的贵族之家,还是那些世家大户,又或者是那些普通小民。一旦城破,落入了那些农民军的手里,又岂能有一个好的。
特别是张金称此人,号称大军过处,城无一民。他每破一城,必洗劫一城。强壮的男人都裹挟为兵,老人和孩子只能是流离失所,大多饿死。而女人更是悲惨,不但要被他们强。暴,而且稍有姿色的年青女子都要被他们带着随军,不但留着发泄,而且在无粮之时,甚至会被杀而取军粮。
虽然窦建德的军中,他有严格规定,无人敢做这些径天害理之事。
但他明白,他只能管的了自己的那点地盘,而一旦他败了,别人却不会来同情他们。
脸色阴沉,窦建德沉默许久,最后才长叹一声“也罢,只能怪这个贼老天,让你生在了这乱世之中。如今的世道,朝不保夕,爹对不住你了。线娘,就让你小舅舅曹旦陪你前去。爹爹将所有的五千骑兵皆划归于你,一路小心保重,希望你能在三天之内绕道东光城,赶到张狗的背后。”
“爹,不需五千,有三千足矣。剩下两千,留着你到时再用。”
窦红线听到父亲答应了她的要求,心中也并没有多少兴奋高兴。也许是受了父亲的感染,她的心中也有些沉重。
窦建德留下了范愿等部将,亲自陪着女儿去挑选三千轻骑。两人并辔而行,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侧身看着女儿线娘,但见线娘低着头坐在马上,紧抿着嘴c魂,两条柳眉微微皱着。他发现女儿几次拿眼瞄自己,仿佛有话要对自己说,可话到嘴边,最后却都没说出口。
“线娘,你有什么话要对爹说吗?”
窦线娘欲言又止,最后终于鼓起勇气抬着道“爹,就算击溃了张金称,又能如何?观天下势,不说中原,光说这河北之地,哪怕我们击溃了张金称,又能如何?”窦建德一怔,他一时沉吟不语,似乎自己以前从没有考虑这个问题。集久后,他才道“乱世之中,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打你。我们没有得选择,只有一步步的走下去,至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天命吧。”女儿的话虽然突然,但却让他心中茫然。
过去他曾经因犯事被逼逃亡江湖,浪迹四海多年。最后直到天子杨广大赦天下,才得以回家。可后来却又因被官府怀疑他通匪,杀了他全家,走投无路,他才最后加入了义军。
这些年来,他和官军打,和其它的义军打,打来打去,连晚上睡觉也都睁着一只眼睛。这样的生活他早已经厌倦,可除了如此,他又能如何?这是一个吃人的年月,他不吃人,可别人要吃他。他只能苦苦挣扎,避免让人吃掉。
窦红线将一束垂落下来的青丝拢到耳后,嘴着嘴c魂“爹爹,过去我们除了造反,没有其它的选择,所以只好过着这种刀口tiǎn血的生活,可是女儿知道,现在不一样了。我们现在还有其它的选择,爹,你为何不重新选择呢?”
窦建德目中精光一闪,心头震惊。他侧头望向女儿,仿佛有些陌生一般。仔细的看去,女儿仍然是女儿,虽然已经二十岁的老姑娘了,身体有些偏瘦,可却十分精神,人有点点黑,可目光却十分有神。看着那眼神中的自信与坚定,窦建德也感觉一阵欣慰,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过去那个整天晚上做恶梦睡不着觉的线娘了。
他当然明白女儿话中的意思,如今的河北虽然朝廷的兵马尽失,但是狼刚走,却又来了头更猛的虎。辽东军的强悍天下皆知,陈破军天下名将,到如今不过是三十不到,却已经连灭高句丽、室韦二国,大败突厥,生擒了高句丽、室韦、东突厥三国之君主。年纪轻轻,就能以这么短的时间,迅速的窜起,到如今,他已经手握二十二郡之地,拥兵数十万。
如今他挥师进入中原,尊立隋朝太子称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另一边,他却又身为江南陈朝的皇太子。他父亲陈深在江南称帝,拥有五十一郡之地,陈克复在东北称王,手掌二十二郡。父子二人一人在南,一人在北,地盘加起来已经有七十三郡之地,占有大隋最富足的三分之一天下。更兼南北兵马加起来更有近百万,再添契丹、鞋鞠、新罗等国支持,甚至可以说,陈家之势已倾天下。
他不由的想起了一句如今到处流传的谶语“李氏当兴、刘氏主吉、陈氏为王。”李氏当兴这句谶语早年就已经流传了,那个时候关陇大贵族李浑一族就被天子趁机族灭。但是如今看来,这个李氏当兴的谶语说的并不是李浑一族,而应当是唐国公李渊或者李密。
前者唐国公李渊如今在朝中势倾朝野,儿子也是不满二十,就已经坐到了少有人能及的大将军之位。李阙之势,早已经盖过其它各阀,如伞稳有天下第一阙之势。
而李密同样出身关陇大贵族之后,如今势力同样不容小觑,虽然当年跟着杨玄感起兵失败。但是自他加入瓦岗之后,短短的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已经隐隐成为了瓦岗中的头号人物。眼下挥兵二十万,兵围洛阳,成为天下各地农民义军之首,河南河北山南等各地多有义军争相往投,声势一时无二。
已经有不少人传言,隋朝杨氏气数已尽,李渊或李密二人之一,将为新朝之主。
后面那句刘氏主吉,却也并不能解,河北山东之地,以高氏和刘氏为最强两姓。高、刘二姓以前在朝中虽然并不算强,但在地方却是势力强大。大业七年以来,河北山东之地的义军之中,刘、高两姓的义军首领,将领多不胜数。
“陈氏为王。”窦建德在心中默念了这句谶语几遍,很明白这就是女儿刚对自己所指之处。如今他们的北面是陈破军,南面是陈深。
被夹在这两父子之间,再挣扎又有何出路?他明鼻女儿是要劝他将之前降涿郡之事,假戏真做。!。
第497章 背水一战
可这乱世之中,又有何人可信?窦建德心中茫然,虽然如今陈破军兵强马壮,可又如何?当年杨广征辽之时,还不是更加的兵强马壮,真真正正的百万之师,可才几年,如今大隋的天下就已经乱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更加让他心中犹豫的是,陈破军虽然是河北长大,但他却并不是河北人,他是江南皇族。不说陈破军将来能不能在这乱世中,争夺天下,就是夺到了,陈破军将来又会善待他们河北人吗?
而且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他不甘心。
乱世为王,强者为尊!
虽然他出身微末,但他并不相信血统高贵者就得居高位。以不然,当今天下又有哪个比杨氏更贵者,可杨家还不是已经气数将尽?
如果陈破军早个两个月挥师入河北,也许那个时候,他们无路可走之时,会选择投降陈破军。可现在,他清楚的知道,他只要击败张金称,黄河南北两岸数十郡之地,都将等着他去接收。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招募到更多的兵马。陈破军虽强,他们却也并非没有半点机会。
男子汉大丈夫,逢此乱世,面对此良机,又岂能错过。
以他如今的身份,就算投了陈破军又能如何?辽东军兵多将广,就连河北大帅薛世雄这样带着二十多万兵马降辽的人,都得不到什么太好的封赏,他一个小小的义军司兵,降了陈破军,又能得到什么?
也许陈破军会大方的赏他一个六品的步兵校尉,又或者赏一个从五品的鹰击郎将。可如今他搏成功了,那么将来王侯霸业可期,又岂是这小小的军职可比的?
不知不觉中,骑兵营已经到了。窦建德叫来了骑兵营中的几名军官,从所有的五千轻骑之中,挑出了三千人马给红线,又唤来了小舅子曹旦。曹旦比红线还要小两岁,年刚过十八。但曹旦却有勇有谋,以往在军中,和苏定方两小将军,每战必奋勇向前,斩将夺旗,是军中年青一辈中最勇猛的小将。
这次他虽然同意让女儿去平原郡,但心里终归有些放不下,最后特意调这位勇猛却又比女儿还小点的曹旦陪同南下。
点齐了兵马,那边的伙夫也做好了饭。
“吃饭吧,吃饱了饭就出发。”窦建德安排道。
看到伙夫送来饭食,窦建德却带着窦红线、曹旦巡视起来。等巡视过后,看到士兵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蹲在地上吃饭,也就随意的找了一个地方,拿个饭碗将了饭一起蹲在人群中吃了起来。
众兵士望着窦建德,眼中带有钦佩和尊敬。窦建德如果除去了铠甲混迹在他们之中,实在和老农并没有什么两样。窦建德在义军中极是赫赫威名,可对于这些义军兄弟实在不错。和众人一块吃饭也是司空见惯,自然而然。
兵士们当窦建德是将军,当他是朋友,当他是父亲,也当他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一旁的义军看到窦建德跟他们在一起吃饭,都觉得面上有光,十分高兴。一边吃着饭,一边还不时的停下来问东问西。
“将军,我可以问你事吗?”一名看上去十分年轻,最多十六七岁样子的少年有些拘束的道。
“哦,有什么事你直接问就可以了。没有想到,你年纪轻轻,却是骑兵营的人,看来你也是有几下子的啊。”窦建德没有半分架子,
十分和气的道。骑兵营只有五千,这五千人战马比人还宝贵,所以挑选出来的骑兵也都是百里挑一出来的精锐。这少年这么年轻,却也是骑兵营的一员,那已经说明他必然有着不少让人信服的本事。
“我离开老家已经五年了,是不是我们这次打败了张金称以后,就可以回老家,再不用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