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当年:码头帮风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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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找死不往枪口上撞。”
可这个男人仿佛没有看到吴汉成的手枪一样,径直冲了上去。
“嘣”的一声,又一个男人倒地了。
吴汉成只剩下最后一粒子弹。
“老子们和你们拼了。”山里的男人瞪大眼睛冲了上来。
“弟兄们,举起枪,把这些不要命的全爆了。”
贱人一愣,小声对吴汉成说:没子弹啦。
吴汉成看都没看身旁的贱人一眼,猛地一跺脚,说:“不怕浪费子弹。”
说完,他就朝地开了一枪。这是他的最后一颗子弹。
子弹射到石头上,把石头都打了一个窟窿。
“大哥——”
女人们这才害怕了起来,哭喊道:
“你们不打了,不打了。”要不是这些女人及时抱住了自家男人的大腿,场面一定会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打败的一方也一定不是山民,而是吴汉成他们。
就这样,吴汉成成了山里的土匪。他们仗着这几杆没有子弹的破枪,征服了村里的男人后又霸占了村子里的年轻女人。附近村里的男人闻讯赶来,也追随吴汉成做了土匪。吴汉成的队伍于是越来越大,很快就到达了几十人的规模。为了这支大队伍,吴汉成命令队伍四处烧杀抢夺。山民们乐于当土匪,不是因为土匪有多么光荣,地位有多么高,而是在清朝末年,各种苛捐杂税早就压得他们透不过气来,他们只有当土匪才能逃避衙门的压迫。
吴汉成在大别山一带的名声越来越大,许多当地人都知道有一个无恶不作的汉口人在山坳里当土匪。可是,就在辛亥革命爆发前的一年,吴汉成在大别山当山大王的消息传到衙门和日本驻汉口总领事馆。在日本人的要挟下,衙门派了一支庞大的部队前来攻打。据说,衙门派的队伍共有几百人,不光枪声弹药充足,武器精良,而且还带了一个后勤部队。显然,自卑的清兵还打算和小小的土匪打一场持久战。
可是,清兵高估了这支土匪队伍,因为那些追随吴汉成的山民没有几个是真心当土匪的,他们之所以当了土匪,一方面是被胁迫的,另一方面,土匪毕竟还能够混口饭吃。同时,这些山民们心里也非常清楚,再厉害的土匪也不是衙门的对手,只要衙门动起真格来,土匪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在清兵浩浩荡荡地挺进大别山的时候,大多数山民都夹着尾巴逃跑了,最后留下来和清兵决一死战的,只有二三十个人。以二三十人的流氓野寇抵挡数百人的正规军,如果说打了胜仗,那绝对是笑话。所以,吴汉成的土匪队伍被打得四零五散,最后,只剩下吴汉成带着唯一的弟兄贱人翻过两座山,才脱离了危险。
“大哥,我们回哪儿?”
“还能回哪儿?回汉口去。”
第十章 亡命之徒的放纵(1。
1910年夏天的一个早晨,吴汉成和贱人回到汉口,来到后城马路。他们意外地发现,在过去的一年时间里,汉口的变化实在太大了,马路两边已经建满了各式宏伟壮观的西式建筑的,看起来特别气派。
“汉口真的变漂亮了。”吴汉成情不自禁地说。
“大哥,可是我们万一遇上了日本人怎么办?”
“遇上了就遇上了,你想想,我们就算躲在鸡公山日本人都能够找到我们,我们躲到哪里他们找不到?既然这样,我看不如回汉口呆着算了,再说,汉口消息灵通,如果呆在汉口,什么消息我们会不知道?万一哪天日本人从汉口撤离了,我们也好趁机回到接驾嘴码头。”
“大哥说的有道理,可我们现在去哪?”
“经过这么多事,我总结出一个道理,这人生啦,就像是捉迷藏,你躲躲藏藏的时候日本人就会来找你,可你不躲了,日本人就不会来找你了,我看啦,与其坐着等死,不如到妓院里风光风光,就算真的死了,也不枉费这辈子。”
“可我们哪有钱?”
“没有钱你不会偷啊抢啊。”
“我只会乞讨。”
“看你那样都没出息。”
“大哥,你不会嫌弃我吧?”
“不会,我把你卖了,谁替我数钱?”
吴汉成白天小偷小摸,晚上吃喝玩乐,贱人就坐在他们抢来的棚屋里数钱。
“贱人,今天大哥带你出去玩玩。”
“大哥,我还小,我爹说18岁以前不能干那事。我爹还说,男人的家伙就像萝卜,还没长大就偷吃的话,味道就是苦的。”
吴汉成反问一句,“我让你干那事了吗?”
吴汉成其实是逗着贱人玩。
“哦,那大哥你在里头玩,我给你守门。”
贱人还真是说到做到,只要吴汉成进屋玩妓女,他就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地守门。可是,只要门外没有别人了,他就正经不起来了,掂起脚使劲地往房间里瞅。瞅着瞅着,他那顶小帐篷就情不自禁地撑了起来。
泡在妓院里的这段时间,吴汉成遇上了自己曾经朝思暮想的人。
当时,伺候吴汉成的是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妓女。这个小妓女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看起来非常纯洁,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在朱红嘴唇和一头乌黑长发的映衬下格外迷人,尤其是说话和微笑时候的那对酒窝,真叫人心驰神往。
小妓女见到吴汉成的时候就好象见着了自己许久不见的亲密爱人一样,双目凝视了好久。
含情脉脉。
小妓女的眼神像带蜜的刺刀,搅得吴汉成的内心火辣辣的。
“快点,我等不及了。”吴汉成用命令式的口吻说。
可是,小妓女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要紧不慢地解开他的衣裳,然后轻轻地抚摸他伤痕累累的皮肤。这些伤痕都是过去当痞棍的时候被人打的。
小妓女的抚摸令吴汉成感觉非常舒服。
这令他更加急不可耐了。
“快,快。”
接着,小妓女又坐在吴汉成的双腿上,拉起他的右手,伸向她的大腿深处。在右手触及到小妓女下身的一刹那,吴汉成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是又记不起什么。直到她轻轻地蜕掉连衣裙。
就在衣裙从那对并不丰满的乳房前划过的时候,吴汉成看到了小妓女乳头下边的两颗黄豆大小的痣,左右各一颗,非常对称。
吴汉成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三年前,李多多的裸体第一次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那对微微窿起的乳房下就有两颗几乎一模一样的痣。
为了避免认错人,吴汉成仔细审视了面前的这个姑娘,虽然岁月让曾经的那副天使般的面庞更加迷人,但小姑娘的大眼睛、圆脸蛋、小酒窝无一不向他证明这个沦落到妓院的小姑娘就是李多多。
“多多。”吴汉成用他那特有的嗓音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小妓女还是没有说话,却把头扭向另一边。
“你就是多多。”吴汉成掷地有声地说。
“哥——”小多多扑在吴汉成怀里痛哭起来。
三年前雨夜的那一幕又一次涌向吴汉成的脑海,吴汉成想,小多多之所以沦落到当妓女的地步,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懦弱,他想,既然小多多现在还活着,自己就必须让她摆脱现在的生活,吴汉成因此也有了生存下去的价值和希望。
“多多,是哥哥对不起你。”
“哥哥,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不能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你,但我把最完美的一次给你。”
说完,李多多已经一丝不挂地躲在床上。
突然“砰”的一声,门开了。
吴汉成浑身都吓软了。
李多多慌忙用丝被遮住裸露的身子。
“大哥,我不是有意的,是你的门没关好。”
吴汉成缓了一口气,说:“你差点把我吓死了。”
在小多多生长的那个年代,漂亮姑娘要想在汉口生存下来,只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被强暴,一种是当妓女。也正是这个原因,在那个年代,多有汉口姑娘朝外国人投怀送抱的。她们或许并不是真心喜欢外国人,而只是打外国人的招牌寻求保护。
第十章 亡命之徒的放纵( 2
好景不长。
日本总领事馆后来听说吴汉成并没有死,还潜藏在汉口,于是一边派人在汉口的大街小巷张贴通缉令,一面派兵逐街逐巷地搜查。当时,吴汉成正牵着李多多的手在后城马路上闲逛,贱人像只尾巴似的跟在后头。
突然,贱人尖叫了一声:
“大哥,日本人来了。”
吴汉成扭头一看,两个日本兵正在马路对面张贴通缉令,通缉令上赫然印着自己的画像。
如果是在荒山野外,吴汉成一定会拔枪就射,然而现在是在闹市,更重要的是,吴汉成的枪现在已经没了子弹了。
“多多,你自己保重,我们先走了。”
“哥,我要跟着你。”
“不行,我会连累你的,我不能让日本人糟蹋你。”
“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
就在那时,日本兵已经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大哥,快跑啊,来不及了。”贱人拉着吴汉成拔腿就跑。
“多多,你保重啊。”
贱人这一跑,就引起了日本兵的警觉,于是,日本人撒腿就追了上来。
当时,后城马路已经是汉口最繁华的一条街道,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吴汉成和贱人左突几下,右突几下,就摆脱了日本兵的视线。可是,这并不等于他们摆脱了危险,因为执著的日本人穷追不舍。
“大哥,怎么办?”
后城马路的尽头就是日租界。一旦进入日租界,就等于钻进了日本人的包围圈,到时候想要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了,等待吴汉成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吴汉成抬头一看,在租界线以外,屹立着一橦别有一番趣味的房子,它就是当时汉口鼎鼎有名的日本妓院。
“贱人,跟我来。”
“这里是妓院,我不去。”
“你懂不懂,玩日本女人不是搞女人,是爱国。”
吴汉成说的一点没错,在那个特殊的年代,玩日本女人从来不被看成是男欢女爱,而是爱国,是英雄所为。因为那个年轻的中国人太懦弱,打不过日本人,就只能找日本女人发泄,可一般的日本女人又瞧不起中国男人,所以中国男人就只能到日本妓院里嫖宿日本妓女聊以自慰。应该说,在那个年代,汉口的日本妓女事实上起到了化解中日仇恨的作用,因为依据鲁迅先生提到的“精神胜利法”,许多中国男人对日本人的仇恨都在日本妓女的身体里消融了。如果拿不出反对的证据,我甚至敢大胆地猜测,日本人之所以在汉口等中心城市开设日本妓院,其实是为征服中国作铺垫的。
吴汉成一把拽住贱人冲进了妓院。
不过,命运又和吴汉成开起了玩笑,因为接待他的不是别人,而是夺走了他的处子之身的日本妓女,她,正是几个月前出卖吴汉成的奸细。如果不是她,吴汉成就不会被日本人追得满地跑,直到现在都不得安宁,如果不是她,吴汉成或许已经是接驾嘴码头帮的真正大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家不能回。
吴汉成当时害怕极了,因为他知道这个日本奸细一定会再次把自己的行踪报告给日本清道夫,于是,他首先想到的是逃跑。可是,朝哪里跑呢?
外面是追兵。
他转念一想,自己一个堂堂男儿,岂会怕一个日本女奸细?再说,从哪里跌倒了,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逃跑,而是收拾收拾这个长着一副迷人脸蛋的女奸细。并且,通过和日本人一年多以来的死缠烂打,吴汉成发觉日本人也并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在很多情况下,日本人比中国人要愚昧得多。
在吴汉成看来,日本人最大的愚昧就是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并且非常容易骗,仿佛在他们的骨子里,中国人都是没有骨气的奴才,从来不敢在日本人面前说半个不字,也不敢拿假话来哄骗日本人。可是,吴汉成偏偏不信这个邪,他也效仿汉口男子在街头调戏日本人时的情形,用非常轻蔑的口气对女奸细说:
“记得我是谁吗?”
女奸细有可能已经认出他就是吴汉成,也有可能没有认出来,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我是吴汉成,今年18岁,上次玩你的时候我还是处男,你知道吗?”
女奸细还是摇头。
“你他娘的会说中国话吗?”
“会。”
“我听说上回是你向日本清道夫报了案,让他们来抓我,对吗?”
女奸细可能从来只遇到过逆来顺受的中国人,可从来没碰到过如此跋扈的中国人,思想一时没能够转过弯来,只能够暂时保持沉默。
“你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你知道日本清道夫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抓到我吗?”
女奸细又摇了摇头。
“他们抓到我了,可又把我给放了。因为送给他们一座中国妓院,让他们玩得非常痛快,所以过去的事情他们也不再过问了。”吴汉成继续装模作样地说,其实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事情到这个地步,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豁出去了,豁对了路,就是海阔天空,万一豁错了,也只能认命了。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