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风-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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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范G!
如月对胤禛的印象不是太湖时的狼狈,就是船上的青衣素服,还有就是在永和宫时的冷峻倔强,总之他始终是仪容整洁一丝不苟的。现在这位大清四皇子却不同平时,他穿着喜服,戴着礼帽,一身的繁重,肩上落着炮仗的碎屑,被红色衬得气色格外好,不再那么清冷难近,而此刻这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阳光落在黑瞋瞋的眼里闪着温和的光。看着这样的胤禛,如月不知怎么就对他笑了,七分是意外三分是问候式的打招呼,见对方皱眉,她才想起自己现下的处境,便立即收了笑佯作害羞的半低下头。
周围一阵赞美声,不外乎是对容貌的夸赞之类的。“来。拿好。”胤禛的声音听上去出奇的柔和,一反往日做派,如月想起交易,立即收了心神暗道这人的戏演的可真好,于是就接过他递过来的两尊锡壶,一入手就觉得甚重,只好全力以赴的抱紧,接着胤禛就引着她跨过了院门门槛上放着的马鞍和火盆。等进了院子,如月才见这里十分狭小,只独一间口袋房,台下放着口缸,稀疏的种着些花树,待进到里面只觉阴凉的很,屋里挤了不少人看穿着打扮不是大丫鬟就是嬷嬷们,他们笑着道贺,将如月和胤禛引到卧室。
按着规矩如月抱着瓶子朝西坐在炕上,这一床的花生枣子桂圆栗子。当中放着一把带流苏的玉如意。窗外窸窸窣窣的挤着人,隔着不怎么隔音的纸能听到窃窃的笑声,如月看了眼一脸淡定坐在身侧的那人,不晓得此刻他在想什么呢!却听一个嬷嬷笑道:“格格时间不早了,该开脸啦。”说着就上前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端妆奁的丫鬟,赫然是几年前陪弘晖爬墙头的那个囧脸丫头!此刻她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入府的格格,大约是觉得眼熟吧两道往下的粗眉皱了起来,一副思考的模样。
那个嬷嬷拿过一根细红绳开始为如月开脸,轻微的痛感从额头到下巴,她闭着眼忍受着,只听那嬷嬷道:“哎呦,格格真是好皮肤呢!”如月睁眼看去,那嬷嬷正慈善的对着自己笑。
“这是谢嬷嬷,是我的乳母。”胤禛开口介绍道。
如月忙道:“谢嬷嬷,我初来乍到,往后还请您多指教。”
谢嬷嬷道:“指教哪里敢当,一看您就是柔顺乖觉的姑娘,不用老奴说过些日子您就会适应啦。好了,哎呦,这样貌多齐整呀。”谢嬷嬷不知真假的称赞着,如月装作害羞的侧过了头。
胤禛问道:“正午了吧。”
“还有会儿呢,外面在布置,爷,您就和格格稍作休息吧。”说着便躬着身退下去了,一时间屋里的人瞬间就都跟着退了出去,不大的屋里只剩下新婚的二人。如月摸着脸打量起屋子,这个二手房重新糊了棚,雪白的纸泛着淡淡的味道,陈旧的家什,和自家带来的各种柜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列之物也不是多显贵,没有安置地龙,这里的地基看着就矮了许多,春季的缘故炉子并没有出现,不仅没有生火炉子连熏香炉子也没有,这屋子实打实的简朴呢!如月回忆着进门时所见,这里大概有五间屋子,明堂,书房,卧室,下人房,装得满满的!四皇子节俭之名从这里可见一斑,如月想着就听胤禛道:“祭礼完了,你先休息一下,夜里定少不得闹腾。”
如月看着他,吃惊道:“夜里?我也出去应酬吗?”
“我想礼数规矩方嬷嬷该教你了吧。”
见对方的语气不善,如月眨着眼道:“可我是格格,格格进府本不应该这么热闹的吧。”
胤禛冷声道:“你也知道自己是格格的身份,陪嫁却不按格格的礼数走,又是为何。”
如月摸着胸口的铜镜道:“就是因为身份低,嫁的不明不白的,我母亲怕我吃亏这才想用银子为我撑腰么。不过我想这一院子的人可不是因为我的陪嫁多才来的吧。”
胤禛哼了一声,不去理她,如月却从袖子里拿出个东西递了过去道:“贝勒爷,这是烟荷包,听说这也是礼数,我就做了一个。”
胤禛也不接就着她的手看去,这是个八宝荷包,灰蓝缎面上绣着两茎兰草,碧绿的叶百色花,暗红的如意流苏,隐隐有暗香盈鼻,“什么意思?”
“就是礼数的意思,就当是没成亲的时候送的,免得露马脚。”
看着装傻的如月,胤禛冷笑道:“有事就说,不用来这套。”
如月憨笑道:“您真是聪明人,我没啥事儿,就是咱们所作一切都是做戏是不是呢?”被胤禛盯着看可不是件有趣的事,如月终于撑不住的先移开了视线,低头道:“您不要就算了,不过……”话还没说完,胤禛就把荷包拿过去了。
“东西嘛我先收下了,不过到底如何我还得想。”
不等如月问话儿,谢嬷嬷又进来,“贝勒爷,格格,吉时到了。”
于是下来二人就又一次来到屋外祝吉,繁琐的祝吉礼毕,新人又一次回到了洞房,还是由谢嬷嬷将合卺酒倒好端了过来,胤禛坦然的拿过酒杯自饮了一口,如月却是满心尴尬的吃了口酒,互换了杯子后,她又别别扭扭的将剩下的酒喝了,谢嬷嬷又端过子孙饽饽和长寿面,这下子如月可高兴了,她早就饿坏了,出手就是两个饽饽,吃完了却见众人都掩嘴在笑,弄得她大窘,去偷看胤禛,这人正斯文的吃着面,仿佛并没有看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李瑶
从正午到夜宴还有很长的时间,胤禛出去招呼客人们,如月待在屋里,珍珠流苏杜嬷嬷陪着她,贝勒府邸留下的人里除了谢嬷嬷还有王嬷嬷刘嬷嬷,他们都曾是胤禛的乳母,现在在府邸协助四福晋管理事务,四福晋非印因病没有出席便遣了范嬷嬷和方嬷嬷来道贺,如月意外的见着了弘晖,这孩子显然对她有很深的印象,一见面竟然就上了炕亲热叫她:“菩萨姐姐。”弘晖已经六岁了,圆嘟嘟粉嫩嫩的脸上一对笑眯眯的眼,很是亲和的孩子,如月打心眼里喜欢他,特别想去捏他的脸,不过一想到嫡福晋如此态度就知道自己绝不该跟她的儿子这么亲热,便只是含蓄的笑着,那孩子却是个鬼精灵直接就说:“姐姐,额涅真的是生病了,太医都来两回了,说是必须静养,要不然一定会来的。”
方嬷嬷嗔道:“怎么还叫姐姐呢?大阿哥,您该叫她格格。”弘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决定先放下这事儿,他忽然瞥见了一人挥手道:“伊尔木,你来了也不进来?”如月看过去,先见到一个八九岁的旗装小姑娘,这孩子生得冷峭,容长脸,尖尖的下巴,细细长长的一双眼,乌黑的头发编成了一根辫子,她神色不动的盯着如月看,如月被她的眼神看得很是不自在,弘晖道:“她是我姐姐,平日总不爱出门的,难得见她出来呢。”
正说着,只听一人道:“哎呦,来晚了,没观上礼呢。”伊尔木一听这声音立刻低下头退了几步,只见一个富态的的女子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施施然进来。她身后的嬷嬷牵着一个六七岁大的男童,如月见此女目中无人的模样,又穿着华服画着妆容便知这人定是侧福晋李瑶了,正要起身行礼,忽见她身后还跟着一人,竟然是多年没见的乌林!如月这礼就行不下去了,她怔怔的看着当年的闺阁姐妹,但见耿乌林略施粉黛。穿着紫色的袍子,梳着两把头,戴着扁方,簪着两朵粉色的桃花,她个子甚高,样貌比以前成熟了许多,和如月的目光相遇。乌林的眼里也有激动,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不再看如月而是低下了头。
弘晖跳下床向李瑶行礼,李瑶声音甜腻道:“大阿哥也在啊。”
如月也忙向她行礼。“新人三日内无礼嘛,不用这么客气。”李瑶过来扶起如月,如月见她二十出头的年纪。生的颇有姿容,皮肤也很好,就是人胖骨架子也大,看着很是壮实,在这不怎么热的暮春这位侧福晋的额上已经见汗,脸上的妆已经有晕开的迹象。
“早就想见见你这吉星了,可惜一直没缘分,现下好了。咱们成了姐妹每日可都能托上你的福气啦。”李瑶凑近了看她,这位的双下巴很是明显,耳上头上的饰物很是贵重,“妹妹的用的是什么粉呀,都看不出来。真匀。”
如月笑道:“侧福晋,我用的是自家产的水粉。您若喜欢赶明儿给您拿过去一套用用看呢。”
“那可真是好呢,谁都知道你们琅家可是做大生意的嘛。这下好了。咱府上进了个大财主,日后怕人人都要讨好妹妹啦。”
如月并没有接话,她已经瞥见方嬷嬷的神色不好了,心中叹息一声,又看到弘晖和那个后来的孩子开始推搡,一旁的女孩儿只是冷眼旁观,李瑶忙让丫鬟拉开两个孩子,照着自家孩子的屁股就拍了下,“不是给你说了吗,不能得罪你哥哥的,他要是碰坏了,你额涅可得吃板子呢。”
那孩子撅着嘴道:“谁让他在我面前得瑟说什么师傅今日夸他了,不就是字写得还可以嘛,背书他还输给我了呢!”
“我就是字写得比你好怎么了,”弘晖扬着下巴道,“你书是比我背的好,可是也比不过弘皙哥哥,高谙达不是说了你该好好练臂力的吗,要不然下次比箭还是得输,唉,早就劝过你的,谁让你不听为兄的话,还总是让小豆子替你,这回好了吧。”
“大阿哥!”碧玺对他摇头示意不要再说,但是已经晚了,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李瑶忙搂住他安慰道:“好盼儿不哭了,乖,额涅抱。”说着她就把儿子抱了起来,转脸对如月道:“妹妹,我就不陪你了,这孩子哭起来就没完。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说完李瑶就往外走,走时还貌似无意的撞了下弘晖,弘晖灵巧避了过去并未摔倒,碧玺却是吓了一跳,忙将小主子拉过来,此时叫伊尔木的女孩儿已经不见了。
见李瑶走了,如月才松了口气,乌林却还是无言的站在那里,如月想上前跟她说话,范嬷嬷和谢嬷嬷一起过来,她微笑道:“格格,您怕也是累了,就先歇歇吧,夜里还有的闹腾呢。耿格格,福晋传你去。”
乌林应了是,她对如月道:“姐姐在这里恭贺妹妹了,待有空了再来拜访。”说了福了半个礼就走了,如月想叫她又忍住。
范嬷嬷也施礼道:“老奴不叨扰格格了,大阿哥,走吧。”
弘晖皱眉道:“可是额涅的头又痛了?”
范嬷嬷叹了口气道:“是啊,所以大阿哥万不可再惹事让福晋生气呀。”
“我才没!”弘晖撅嘴道:“您可别说刚才是我欺负弘昀哦,他就是他李额娘的跟屁虫,嘻嘻。”“大阿哥!”范嬷嬷皱了眉,男孩嘻嘻笑着忙道歉,又对如月道:“改天我找你玩。”说着咳嗽一声振了振衣服故意迈着方步就走了。
如月笑了,这孩子真有趣!谢嬷嬷咳嗽一声上前道:“格格休息吧,有事就叫奴才。”如月施礼相送,待屋子里剩下自己的人后如月才坐下。流苏去倒水,珍珠在旁道:“格格,累了吧。”
“还好。”她看着多年不见的女子,姣好的容颜并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改变很多,二十四五这个年纪放到现在正是恋爱的好时节呢,“珍珠,对不起,让你来帮我。”
“格格怎么又说这话,我们都是下人,主子让我们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呢。能服侍格格能来贝勒府是奴婢的福气。”
“我觉得还是江宁更适合你呀。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哪里有的事!”珍珠半跪在地上给如月捶腿,微笑道:“您要是自私怎么会让澄心留在江宁呢,还不是体恤她放不下二爷,也为她的伤考虑吗。奴婢我呢,从小就跟着姨太太,后来跟着福晋,若不是她们真不晓得还能不能活到现在呢。如今奴婢又跟着格格,定会安心服侍您的。还请您放心。”
流苏端着茶过来道:“有珍珠姐姐在我可就安心多了,要不然就奴婢一个可真不晓得怎么办。这可是贝勒府!真怕奴婢做错事害格格受罚。”
如月笑着接过茶水,“流苏做事谨慎才不会呢。”她喝了好几口水才不觉得口干舌燥了,杜嬷嬷从外进来,道:“主子,老奴方才去外面转了转,听他们说格格的面子大,许多贵人都有赏赐。”她走到近处忧虑道:“还说当年福晋进门时也不过就这样了。您说会不会这事儿惹到福晋生气了,她才不来的?”
如月一听便呆了呆,珍珠道:“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不过……”珍珠压低声音道:“格格身份特殊……想来也不会福晋也做的不会太出格吧。”
如月一笑道:“好了,我说你们想太多了,事情到底怎么样到明日就知道了。”说着话她闭目休息,俨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收声不语,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如月本想调息练一下心法的,怎奈心绪太过混乱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她看到乌林那副谨言慎行的样子就知道这里绝不是善地,一个贝勒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