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无敌:腹黑帝王无盐妻-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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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矩子鬼面行事周到,因而尽管颠簸,姬秋一路走来,倒也不甚吃力。
因着姬秋有了身孕,故而矩子鬼面驭车不快,原本只需二十余天便可以到的陌阡,如此慢悠悠的行来,直行了一月,再换水路,坐舟又坐了几日后,总算到了。
所幸姬秋一路俱好。
陌阡的乡人待人热情,为避人耳目,姬秋在矩子鬼面的帮助下悄然而至。只悄悄去拜会了白叟,又去见了霞跟冬,然后在他们的帮助下选了一处僻静又风景秀丽之地伐木造房,终是安下身来。
晋王宫中。
重耳的面前,是堆积如山的竹简。他跪坐得笔直的,烛光中,他那身影长长地映在穹形殿上,有一种异样的空荡。
一阵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极轻,极轻。她慢慢地靠近重耳,小心地来到他的身后,一双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来人没有注意到,重耳翻看竹简的手,突然变得僵直了。
那小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后,轻轻地揉按起来。她才按了两下,突然的,重耳把竹简一合,暴喝道:“出去!”
一个眉目如画的美人从他身后跌跌撞撞地跑出,跪倒在他身前,颤声说道:“君侯息怒,君侯自怒,妾不敢了,妾不敢了。”
重耳俊美的脸上,沉寒如冰,他瞪着穹形殿顶上,自己投射出的孤影,声音一低,语调也恢复了优雅,“出去吧。”
“然,然,然。”
吓得神魂几失的美人这才回过点神,她从地上仓惶爬起,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大殿。
随着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关上,一股属于深秋的寒风,簌簌而来。
☆、第两百五十三章 遁世(二)
那美人惊魂末定,她跌跌撞撞地离开重耳后,便急急地来到晋王后那里。
现如今,晋宫中的后苑之主,除了文赢公主跟秦王从宗族中精心挑选的媵姬,重耳还不曾另纳他妇。
明明是入主后苑了,然,晋侯新妇文赢,却察觉到她与重耳之间,反而更见遥远。
她终于明白,在重耳心里,那个貌不出其的姬氏阿秋无人可以取代。
从重耳醉酒进入洞房那时起,从他半夜惊醒呼唤着姬氏阿秋的名字那时起,从他惊醒之后拂袖而去那时起,文赢便知道,这世上,再无任何一个妇人,可以取代姬氏阿秋在重耳心中的地位。
文赢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姬氏阿秋失踪了,或许自己想要成为晋侯新妇之事,未见得可以如此顺利。
那个妇人在自己的领地失踪之后,自己的阿兄秦侯,第一反应便是晋侯重耳将人掳走了。可是,无论他派出多少细作暗士,几乎在晋国搜了个底朝天,然,却无法觅得姬秋丝毫的踪迹。
阿兄对姬秋了解甚深,知姬秋对独霸后苑之事执念甚深,重耳若是真的倾心于她,将她掳了来,势必不敢在这种时刻纳妇。故尔,阿兄便派出使臣,向重耳提出联姻之事,其用意,不过是为了看看重耳的反应。
未想到重耳即时应承了联姻之事,并在极短的时间内派出迎亲使臣前往秦国。没有人知道,当文赢知道重耳答应前来迎娶自己时,心里有多高兴。
在她看来,姬氏阿秋,终不如自己阿兄想像的那般,在晋侯重耳心中甚有份量。
然,时至今日,文赢方知,自己的阿兄是对的。在晋侯重耳的心里,果然只能容她。娶自己,不过是为家国之计。自己在重耳眼里,不过是个过河的卒子罢了。
也算是苍天有眼,晋侯重耳,他让自己有多疼,他自己便要百倍受之。
文赢知道,姬氏阿秋,那个妇人居然不见了!
天知道,当她在晋侯的议事殿外偷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有多么高兴。那个妇人,因意气之争执意离开了。晋侯他的手下,未能知道那个妇人的下落,便是他为此砍杀了好几个受命保护那个妇人的护卫,那个妇人终究是消失了,如空气一般。
跪在文赢面前的美人脸白唇青,眸中含泪,看起来楚楚动人,向她泣道:“姐姐,事不可为啊。”
文赢慢慢呡了口桨,带着几分随意的口吻,淡淡地说,“寺人言,君侯疲乏之时,最喜被人按压放松,怎么此事由你来做,便不可为了?”
那随着文赢陪嫁过来的媵姬,把刚才在殿中的事说了一遍后,呜咽起来,“妾的手刚刚放下,才动了一下,君侯便怒喝出声。姐姐应知,君侯他平素温文雅尔,哪曾如此暴怒?妾直到如今还害怕着。姐姐,你说君侯会不会从此厌恶于妾了?”
风流如重耳,他难道真要为姬氏阿秋守身如玉么?
文赢的眼神阴了阴,半晌,方缓缓摆了摆手,冷冷道:“别哭了!本宫累了,退了罢。”
那美人愣了愣,忙擦干眼泪轻“诺”一声,缓缓退了出去。
重耳再是痴情,他终究也是个丈夫。文赢不相信,他便没有丈夫之好?他便真的可以做到守身如玉?!
陌阡。
依山傍水的密林边,一个占地十余亩,分为东南西北四苑的精美木屋,屹立其中。
彼时已是冬季。
东苑精美的木屋中,姬秋正坐在塌上。整个房中摆了五个炭盘,暖和之极。
一阵脚步声传来。
矩子鬼面悄悄地探了探,见姬秋懒洋洋地靠在塌上,膝盖上披着狐皮,从侧面看,已有六个月身孕的她,已经有些显怀。
“矩子?进来罢。”
姬秋侧过头,宛如秋水的双眸含笑凝视着他。
矩子鬼面突然发现,这个妇人自有了身孕之后,倒是日见漂亮了。
咧着嘴笑了笑,矩子鬼面抬步入了木屋,坐到姬秋面前,举起几上的酒斟大喝了一口后,说道:“阿秋,现下你腹中孩儿日益见长,行动已是不便,再如此下去,身边若是无贴身照顾之人,可如何是好?”
姬秋懒懒地挪动笨拙的身躯,缓缓起了身,在房间慢慢踱着步,用手轻抚着肚腹,勾唇一笑,“不碍事,霞一得空闲,便会过来伴我。矩子勿忧。”
矩子鬼面仍是担忧,“霞虽然待阿秋极好,可终究只是伴你白天,到了入夜,阿秋身边没个相伴之人,终究不便。”
略为沉吟,矩子鬼面突然拍案而起,“不若鬼面去趟姬地,将阿秋那近婢掳了来可好?”
“矩子可是指的离子?”
姬秋一怔,随即缓缓摇头,“无论是秦王或是晋侯,俱不是那般容易放弃之人。姬地,只怕早就有多少双眼睛盯在哪里了。此事,还是不易轻易为之。就是我那老仆,目前也休要惊动他了。”
矩子鬼面闻言,想想亦是如此。终是一笑作罢!
姬秋消失这数月以来,无论是秦王还是晋侯,都似疯了一般四处找人。若不是自己守护在这个妇人之侧,只怕,这个妇人此刻便不能这般安然地躲在这小小的陌阡了。
晋王宫中。
长大的可装上数十几道菜肴的几面上,摆满了食物。这些食物,多是鼎煮之物。
晋王后温柔地望着重耳,轻声说道:“此间食物,均是臣妾用心挑选,细细炖煮。君侯何不尝尝?”
重耳抬头看向她。
他深邃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直盯得晋王后都有点狼狈时,他才点了点头,低低地,似叹息一般,轻声说道:“然,我堂堂丈夫,怎可如此?”
他从一侧拿起筷子,挟了一块肉食放到嘴里。只是甫一入口,他便是一哽。
晋王后连忙欠起半身,关切地望着他。
重耳没有抬头,他一下又一下地,把口中的那块肉嚼烂,一口吞入。
然后,他把米饭拔拉两口,大大地塞入嘴中。直到一盅米饭全部入腹,他竟是再也没向几上的菜肴伸出第二次筷子!
其实,自派出的剑士陆续回复搜寻无果时,晋侯重耳的食量,已是一日少于一日。
姬秋,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重耳深知,这个妇人,定然没有性命之忧,她身边必定有高人相护。可数月过去了,她便真的打算此生再不与自己相见了么?就算自己已然迎娶了文赢公主,然,这个妇人何以还不相信自己对她不再执着,还不现身呢?
越想,重耳面上的神色便越为凝重,那吃在口中的美食,也味同嚼蜡。晋王后含笑的脸,在这一刻,亦慢慢转为黯然。
不过一刻钟,重耳便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撤了!”
“诺。”
几个寺人上前,端着满几没动的菜肴退了下去。
重耳目光沉沉地望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木,低声说道:“冬日了。天冷么?”
他的声音极低,极低。
就在这时,一阵呜咽声传来。重耳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看向正以袖掩脸,低低抽泣的晋王后。
只是一眼,他便移开了视线,喝道:“退去!”
他这一声喝,极沉极重。晋王后先是一噎,转眼她的抽泣声更大了。她以袖掩脸,从袖底下哽咽道:“君侯怎能如此?君侯怎能如此?”
她似是有太多的话,想一吐而出,“妾在秦国时,听得世子们说起君侯。他们说,君侯乃风流丈夫,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纵世间最好的玉,也形容不了大王的风姿。纵是天下的明月,在君侯面前也是光芒全无。妾日日听闻,心中对君侯,实倾之慕之。恨不能日夜相守,生共塌,死同陵,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当她说到“恨不能日夜相守,生共塌,死同陵,生生死死,永不分离。”时,重耳的嘴角一扬,浮出了一抹嘲弄的冷笑。可是他看向外面隐隐青山的双眸中,却隐隐间,流露出一抹怅惘怔忡。
晋王后接过宫婢递上的手帕,把脸上的泪水拭了拭后,继续说道:“妾在得知要嫁给君侯后,欢喜之情,无法言说。因知君侯风姿过人,妾日日弹琴,夜夜吹笙,只求得见君侯后,可与君侯共欢。”
她说到这里,已是哽不成声。
直是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泪水纵横的脸,痴痴地望着重耳,泣道:“君侯,妾归你已五月有余。这些时日以来,你却只在妾的身边,留得半宿。妾恐君侯寂寞,令美姬前来相陪,妾怕君侯劳苦,遍寻疱丁,做得美食,只求君侯对妾展颜一笑。”
她说到这里,从塌上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来到重耳面前,盈盈跪倒,身姿摇曳间,晋王后如梨花带雨般泣道:“君侯,妾真是不知,要如何做来,才能博得君侯一笑?”
重耳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温和地说道:“孤已知了,退下吧。”
“妾不退!”
晋王后尖叫一声,她仰起含泪的小脸,苍白的,弱不胜风地求道:“请君侯告知妾,妾要如何做来。才能令得君侯忘却姬氏阿秋?”
☆、第两百五十四章 三年(一)
“姬氏阿秋”四字一出口,几乎是陡然间,整个大殿中,变得冰寒无比!
一层层飘飞的纱幔,这时刻也似被寒冰所冻,凝滞在空中不再飘摇。
重耳静静地盯着晋王后。
他只是静静地盯着,便这么盯着……
于是,“扑通扑通”地跪地声不绝于耳,却是侯在殿中的宫婢寺人全部跪了下来。
他们颤抖着,不停地颤抖着。
晋王后这时候,已吓得脸白如纸,已缩成了一团。她咬着自己的唇,暗暗悔恨:明明想好了,只是向君侯倾诉苦痛,求得他的怜惜的,怎地一时忘形,又提起了那个贱妇?
重耳盯了晋王后几眼,在见到她缩成一团,不停地哆嗦时,他的眼前一花,恍惚中,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在他这般盯来时,也是这般白着脸罢。
重耳缓缓闭上双眸,胸腔之内,又开始了那种排山倒海般的痛。只是,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中又是一片清明。
收回视线,他淡淡地说道:“出去罢。”
晋王后一凛,迅速地从恐慌中清醒过来。她连忙抬头,对上了重耳那撑着额头,疲惫的模样。
收起恐慌的心,晋王后站了起来,她向重耳试探地靠近一步,低低的,小心地问道:“君侯,你可有不适?”
一句话问出,她见重耳不曾理会自己,便再向前踏出一步,伸出小手,试探性地抚上他的手。
就在她的手碰到他时,蓦地,重耳暴喝一声,“滚——”
这一声喝,直如惊雷,极响极沉,极为突然!
晋王后吓得猛然向后跌出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这时,一个惯会看眼色的宫婢连忙上前,扶起晋王后,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大殿。
她们刚刚离开,大殿中,再次传出重耳优雅地喝声,“都退出去!”
“诺。”
“诺。”
一阵慌乱的应诺声中,众寺人宫婢全部退了出来。只留下空荡荡的大殿,以及大殿中,那个孤独地坐在首位上的郎君。
这时,一阵风从半开的殿门刮入,呼地卷得纱幔摇曳飘飞。重耳听着随那夜风吹来的呜咽声,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
他仰起头,闭上双眼,良久良久,方轻喝道:“出来吧。”
一个黑衣人嗖地一声,出现在他身后。
重耳头也不回地令道:“派出查那妇人的事,还无果么?”
黑衣人看向重耳,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