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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出墙小红杏-第15章

小说: 出墙小红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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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提发展出爱的火花……

范寒江也在等着陆红杏。

「不说的话,我好像变成阻碍别人姻缘的坏角儿……」看着范寒江的背影,小栀子倍受良心鞭挞。

你确实是呀。

「可我就是不喜欢陆红杏嘛……」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柔顺,又像会凌虐人,要是她嫁进门,他小栀子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也没人要你喜欢她呀,范寒江喜欢就好,关你啥事呀?

「她要是嫁过来,就关我的事啦……」他会被陆红杏凌虐,每天有做不完的家事——陆红杏那种女人,一眼就看出来绝不是会任劳任怨操执家务的乖媳妇,说不定她连竹帚该怎么用都不知道,还以为竹帚只能用来打人哩!

就在小栀子嘀嘀嘟嘟里,范寒江问道:「栀子,红杏还没回来?」

「呃,嗯,还、还没。」小栀子差点要说了。

「怎么去那么久?」

「女、女人逛大街总会逛上好几个时辰,说、说不定她又突然想去看出戏或是逛古玩店、水粉店什么的……」

「有道理。」范寒江将补药盛好,进屋子里去了。

「大、大夫——」陆红杏她回铜鸩城了,她在等你……

「什么事?」

「那个……晚膳吃笋子?」呜,他不是要说这个啦!

「好呀。」

「大夫!」

范寒江又回过头,用眼神询问小栀子唤他何事。

「再、再加豆腐汤,好不好?」

「这种事你不是向来都自己决定?我不挑食,你端什么出来我就吃什么。」范寒江突然停顿,笑了笑。「不过你加盘辣鸡丁吧,红杏喜欢吃。」

「红杏」两字化为猛烈轰雷,先劈死小栀子这个受人之托又不忠人之事的小混蛋。

小栀子冲到范寒江面前,眼看就要哭跪下去。

「大夫——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不说的……虽然我是真的有一点点故意,但是我好内疚——」

「栀子,你这是在做什么?」范寒江扶起他。

「大夫,我绝绝对对没有恶意,我只是以为刘家小姑娘比较合适你,可是要娶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觉得合适的人关你屁事,我又不能替你保证娶她一定会幸福美满包生小孩,当然还是要让你挑你自己中意的,如果你真的中意她,那么栀子也无话可说——」

「说慢点。」

「不能慢了,再慢就糟糕了!」小栀子溜进屋里,胡乱捉来几件衣裳塞进布包。「你快走快走吧!」一把塞进范寒江的手里。

「走哪里去?」范寒江一头雾水,身子已经被小栀子推出药铺大门。

「陆红杏说,她在铜鸩城等你,如果你不喜欢她,就永远不要再去找她,她会懂你的意思。可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这样,我知道你很想很想与她在一块,是我一直拖着没说的,对不起对不起……」

范寒江听毕,一半懂一半不懂,但似乎捉到重点——陆红杏根本不是去买布逛大街,而是回铜鸩城了!

「红杏什么时候走的?!」

「就、就你一早去曲府找她,没找着人又折回药铺的前半刻。」

「栀子,你——」那已经是许多个时辰之前的事了!

「对不起……」他真的知道错了,也真有在反省。呜。

范寒江轻啧了声,脚步不再停顿,往曲府方向跑了。

「大夫,不是那个方向——」

「我去向曲爷借快马!」

「你、你会骑马吗?」

「不会!」

范寒江的声音与身影已经跑远。

「大夫,你会摔死的啦……」

那一夜,范家书铺在大火中被吞噬得一乾二净,将漆黑的夜燃得恍如白昼,也将初春的低寒烧得炙热起来。

点点火星被寒风吹起,飘散在整条街道上,许多人提着水桶去救火,泼嗤泼嗤的声音不断传出,东边火才灭,西边火又旺起,铺子里全是易燃的书籍,这一烧更是无法收拾。

「里头有没有人?!都救出来了没有?!」

「再提水过来!」

「隔壁的人全撤走,火快烧过去了!」

红杏坊二楼,全班人马又伫在窗前没动,一颗一颗的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写着——见鬼了!

「小、小豆子,我记得我们买的油……」

「嗯……明明还藏在柴房的木柴底下……」

「那对面烧得乱七八糟是……」吞口水,「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老板娘,你知道吗?」

陆红杏拿手绢在擦汗,由于距离火灾现场太近,被热气煨出一身汗水,她拿手当扇子搧了搧些微的风。

「有人的想法竟然和我一样,想直接烧了范家书铺……是谁呀?我也想知道。」顺便跟对方道声谢,让她这么省功夫。

没错,火不是陆红杏放的,她很遗憾在自己动手之前,有另一批人抢了她的主意。

「老板娘,不好了!有官爷上门来缉捕你了!」丫鬟跌撞奔上二楼,嘴里大声嚷嚷,让在场所有人都将视线由火场转向丫鬟,而紧随在丫鬟身后的是四名官差。

「缉捕我?难道风风凉凉坐在阁楼看对面铺子烧起来也有罪吗?」陆红杏纤臂一环,下颚一扬,气势就出来了。

「是范夫人指控,火是陆老板你放的,我们想请陆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官差之一说明来意,直截了当。

「喔喔喔,我明白了,玩这套阴的呀。」陆红杏恍然大悟,完全弄懂这一切的关联。

范家会无缘无故想开租书坊,还开在她红杏坊的正对门,赔本想整垮她?其实这些全是为了今夜在铺路,只要一把大火烧起,矛头当然是指向她陆红杏,说她心狠手辣,见不得别人好,烧人铺子以除后患,毕竟在红杏坊对面开了新书铺,对谁影响最大,又最碍着谁的财路?答案全只有三个字——陆红杏。

范丁思安,你这着狠棋倒下得挺绝的,自个儿开铺又自个儿烧铺。

难怪她还在猜想,开租书铺不嫌难赚吗?原来开书铺是幌子,使计陷害她才是真的。

「范夫人说是我放的就是我放的吗?我还说是她自己烧的哩!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否则我不会认这种污蔑之罪。」陆红杏轻哼。

「韩捕头,在柴房找到四十斤的油。」一名官差上楼,对着为首的捕头禀报。

「四十斤?!怎么可能,我和阿山明明只买了二十斤——呀!」小豆子的脚背让陆红杏狠狠、狠狠地跺上一脚。这颗笨豆子、蠢豆子、拿去榨油也榨不出半滴的呆豆子,在那边自打嘴巴打得很快乐呀?!

「陆老板,我想你最好已经想好如何在大人面前解释为数惊人的油是打哪来,又准备拿它们做什么用。带走。」

二十斤是她买来想烧范家书铺的没错,另外二十斤,当然是嫁祸。

「老板娘——」

陆红杏挥手挡下红杏坊的众伙计,要他们别轻举妄动。

「放心,火不是我们放的,没啥好担心的,我去去就回来。」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就当去逛逛衙门,陪青天大老爷喝茶聊天。

结果陆红杏进了衙门就没再出来——

直接打入大牢,听候发判。

「官、商、勾、结。」

陆红杏向来知道官与商,就如同唇与齿,两者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她也知道范家在商场上颇有名望,加上前一代的范老太爷在官场上结交无数友朋,官为官途求助于商掏银两资助,商为求更大利益依附着当朝官员,两方衍生出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彼此为彼此除患,只是黑心到诬赖罪名到她头上也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

公堂之上,她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只听见县太爷与范家证人一言一语、一搭一唱明列她的罪名,连八百年前的陈年往事——她与长工偷情那一段——也拿出来数落她的操守有问题。范丁思安满脸委屈地坐在一旁拭泪,换成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哭得心软,相较于她陆红杏的趾高气昂,谁也都会比较同情弱势的那一方。

然后县太爷板子一拍,定了她的罪。

纵火伤人,心如蛇蝎,不知检点,败坏门风。

听到最后两项罪名时,她差点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们干嘛不说她在街边看到乞丐还不给钱,毫无恻隐之心算了!

「既然一定会被判罪,还不如自己亲手放这把火,好歹心里会爽快些,坐起牢也会更甘愿点。」陆红杏盘腿坐在阴暗的牢里,脑袋枕靠着冰冷墙面,关不住嘴里的抱怨,「什么叫我这种寡妇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净会勾引男人,破坏别人的家庭和乐?也不想想是谁害我变成寡妇?!说我妖媚,干脆说我是狐精转世,下令活活烧死我不更麻利?!」

她是多长了别人一只眼睛还是少长了别人一张嘴?

就算全天下的杂册都喜欢拿她这种模样的寡妇当荡妇,也不代表她是好不好?难道书里的县太爷非贪即蠢,他也是吗?

「唉,这辈子全让姓范的人给玩完了……」

一颗心,被范寒江弃之不要,算是死了。

这具身躯,被范丁思安一设计,能不能走出牢笼还是个谜,如果范丁思安狠一些,烧死几个人在铺子里,她不被判死都不可能,也算半只脚踏进棺材。

上辈子八成是她对范家人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不悌不爱,才会这一世必须还得彻彻底底。

「这种死法,感觉真有点苍凉呀……」

陆红杏趴在干草堆里,嗅着呛鼻的闷湿腐味,闭上眼,想起范寒江笑起来的样子,终于让她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要是就这样冤死狱中,也希望能再见你一眼……」

他的模样,近在眼前……

穿着那袭灰色的软袍子,长发右左各捉一绺系在脑后,再整片披散在背后及胸前,虽然偶尔会有几根悄悄透露他年龄的白银发丝掺杂在黑发里,但仍无损那头长发的柔软。还有那些老是滑落下来挡住他眼前的刘海,好几回都讨人厌地挡掉他的目光,让她没看到他在想什么,想伸手帮他拨开,身子又没他高,也怕动手去拨弄还会被他教训自己没大没小……

还有好好闻的药味,她每次问他,他都说应该是当归的味道,可是当他不在身边,她也吩咐人拿当归熬茶来嗅,味道就是不对。

当归,应当归来,但他却不回来了。

他叫她名字的声音,她会一直一直记得,反复回想着,红杏、红杏、红杏……

「红杏。」

对,就是这种抑扬顿挫,对极了,再叫一次。

「红杏。」

好感动,好好听,叫声红杏我爱你来过过瘾吧。

「狱吏大哥,麻烦您开个门,给个方便。」

唔?脑子里的声音没有按照她的安排说出她想听的话,这让陆红杏不满,她皱皱眉,咕哝一声。

快!快说红杏我爱你!

「我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暂时将我一块锁在牢里无所谓,谢谢您。」

啧——

「红杏。红杏?」

一声叫唤伴随落在脸颊的轻拍,让陆红杏不得不睁开眼。

灰色袍子、轻系的长发、很碍眼的眼前刘海、熟悉的容颜——在眼前。

好闻的药味,当归的味道——在鼻间。

好听的声音,唤出她的名字,用她太习惯的唤法——在耳边。

范寒江?!

陆红杏眸子眨不起来,她太愕然了,完全弄不懂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这个时辰会看到范寒江?!

「我吵你睡觉了吗?」真安然自得,连在牢里都能含笑入睡。这是他最佩服也最心疼陆红杏的地方,她从不会无故哭闹。

陆红杏本来差点又要冲口唤声「伯父」,但即时忍下。

她不要再叫他伯父,那时对他表达爱情,她是赌上了两人的关系,若他接受,他与她便可能进展成爱侣甚至是夫妻;若他不接受,她也不会可耻地想退回伯侄媳的伦常里,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不再是她的伯父了。

「是阿山他们到银鸢城告诉你,我被逮进牢里的事吗?」陆红杏自行解释范寒江出现于此的理由。她认识的范寒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即便他心里没有她,也会顾及多年的伯侄情谊来见她一眼,不会不闻不见。

「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这么说谁明白呀?」

「你被逮进牢的事确实是阿山他们告知我,却不是他们到银鸢城来找我。」范寒江看着她的手上颈子上已经被牢里小虫子叮咬得红肿,所幸他向来身上都有习惯带些药膏,他自怀里取出,替她抹上。

「那是谁到银鸢城找你来的?」哪个多事的家伙?

范寒江觑了她一眼,随即又低头料理她手臂上大大小小的红肿泡,浓长的黑睫掩盖掉他的目光,还有讨人厌的刘海也跟着凑一脚,陆红杏真的忍不住伸手去拨开他的黑发,不过还没碰触到他,范寒江已经再度抬头,害她只能尴尬将手停在半空中,拨也不是,放也不是。

「你说,如果我不回铜鸩城,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那么我现在回来了,你却不懂?」

陆红杏从没看过范寒江这么逼人的直视,她被瞅得有些手足无措,却又离不开他的眼。

她没有被吓呆,也没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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