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妻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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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来了。”
元初一点着头挥了挥手,让梅香去做事,自己则回到房中,独坐了一会,脑中明明什么也没想,心里却忽忽悠悠的,始终无法安稳。
又过一会,她着了魔似地开始翻箱倒柜,尤其那些可以容纳小东西的盒子,着重翻看,倒也翻出不少一看就是有年头或者是留为纪念的东西,不过并没有那条络子。
环顾被翻得很乱的房间,元初一吁了口气,坐下休息。
能放哪呢?自她上次弄丢了那络子后她就再没见韩裴带过,但一定是被韩裴收到某处了,因为他说过,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弄丢了。
莫不是放到沈氏那了?想到这个可能,元初一心里有些不舒服。沈氏应该是韩裴最信得过的人,如果他真将那东西交给沈氏保管,那么那东西在他心中的份量不言而喻。
“小姐……”梅香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跟着她推门而入,手上端着一些简单的饭菜,是给元初一的午饭。见到屋内的情景她愣了下,“小姐在找什么?”
元初一没回答,让梅香将房间收拾收拾,自己坐下吃饭。一边吃一边琢磨着要不要去和沈氏确认一下,还是直接问问韩裴?要是……元初一的心忽地瑟缩一下,韩裴那样的人,除非他不说,不然定是不会说谎的,要是问出的结果是她最不想知道的那种,该怎么办?她已经放出去的心,又该怎么办?可要不问,这件事势必会成为她的一块心病,让她寝食难安。
要是他能主动交代就好了,他若主动说起,就代表他心无芥蒂,她也就可以放心了。可是……都已经这么久了,他要说,早就说了。
还是他也认为这些只是过往,根本没在意这件事?
元初一越想越混乱,正矛盾着,突然听梅香“咦”了一声,“这是什么好宝贝?包得这么仔细?”
元初一抬头,见梅香手中拿着一个套着精致绸套的长筒,一般这种筒子里装的都是些字画,以便保存,元初一刚刚的注意力主要放在小东西上,从箱中翻出这个也没太在意。
看着梅香好奇的模样,元初一道:“打开看看吧,我也看看他有什么压箱底的宝贝。”
梅香马上解开筒套的绳结,打开长筒,里面果是几卷画纸,却没有装裱,只是一些纸张而己。她看了半天,皱着眉道:“这是什么啊,好像是盖房子用的。”
此时元初一也吃得差不多了,便让梅香把画纸拿过来,铺到桌上,一张张地翻看。
梅香说得不错,这是一卷工程图,一共大约有十来张的样子,画的是一个亭子的分体结构,不过看得出画得不是十分严谨,笔触也有些青涩,下面的落款竟是韩裴,再看时间,是十年前。
十年前,韩裴才十二岁,难道他从小的志愿是去当一个木匠或是瓦匠?
翻看了几张,元初一讶异地发现这亭子的创意竟然不错,虽然表面是个普通的亭子,不过亭底部分却是中空的,旁边标着注释,“可聚香薪,冬有暖香”。
这倒是不错,元初一饶有兴致地又翻了两页,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又翻回标着注释的那张,看着那几个字,最终目光落到“暖香”二字之上。
原来这亭子她竟是见过的。
就在何府,有一处暖香亭,功能与之相同,只是外观上有些许改动,不过仍可看出是以此为原型的。
她记得沈氏在介绍那亭子时说的是……“这都是大小姐布置的”。
原来这位大小姐很早就出现在她的耳边了,只是她没有留意。
那么,明明是韩裴的蓝图,为何会成为大小姐的功绩呢?这似乎不用细想也能得出答案,只是这个答案让元初一心里更为发闷。
这是以前的事了。
她不断地这么告诉自己,翻着画纸的手却停下,将那些画纸推回梅香面前,“收起来吧。”她没什么精神地说。
当韩裴再次回到房间时,元初一正坐在窗下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椅子却一直在摇,以示她没有睡着。
“今天出去买什么了?”韩裴上前将窗子打开通风,让室内凉快一些。
“没有。”元初一没有睁眼,“云慕佩就是想和我聊聊天,根本哪也没去。”
“都聊了什么?”韩裴随意地说着走到书桌旁,发现桌上放着的东西,抿了抿唇。
元初一掀开眼睛看了看,“哦,那是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亭子的细节图。”韩裴将那画筒拿起掂了掂,“大概快有十年了,我都要忘了。”
元初一立时坐直了身子,追问道:“什么亭子?”
见元初一很有兴趣的样子,韩裴略一迟疑后,将画筒打开,抽出里面的纸张,“来,看看。”
元初一便起身走到韩裴身边。韩裴指着那些画稿,从第一张开始讲起,直至将十张画稿全部讲解完毕,半低下头,朝元初一笑笑,“这亭子就在何府之内,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去试试,不过现在太热,得再过两个月才好。”
元初一咬了咬唇,“暖香亭么,我倒是见过,不过听娘说,那是何府大小姐布置的,怎么又成了你的?”
韩裴垂下眼帘,将画纸卷起重新装好,慢慢道:“那时大小姐与她的朋友打赌看谁能设计出别致的亭子,这画稿在我手中很难成为现实,我便将它送给了大小姐,这件事连我娘也不知道。”
他说话时,元初一仔细地瞄着他的神情,却始终没发现什么异样,对自己虽没有主动提起,却也不刻意隐瞒,态度从容自然,这让元初一有些懊恼,难道她真让云慕佩给忽悠了?
“对了,你不是问我和云慕佩都聊什么了么?”元初一笑着将话题转回去,“她就是问我们是怎么相识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韩裴笑笑,“因为一盘醋椒鱼。”
元初一摇摇头,“那时我根本不记得你,是在船上的时候,因为一条络子,我才记住了你。”
韩裴向来清淡的笑容更淡了些,他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将那画筒撂到书架之上。
他近似于回避的态度让元初一有些不安,她马上又道:“说起来那络子还是我们的媒人,你放哪了?找出来看看?”
韩裴半晌不语,就在元初一开始有些恼怒的时候,他转回身子,看着她淡淡地道:“初一,你有话,可以直接问我。”
第78章 无法触及的
看着他洞察了然的目光,元初一瞬间有种恼羞成怒的错觉,什么何清婉她也不想问了,对上韩裴的眼睛直问道:“你喜欢我吗?你能放弃以前的一切,日后一心待我吗?”
明明是温婉的容貌,骨子里却透着不愿委屈的倔强,她的眼中有怒火,还有不甘,仿佛只要从韩裴口中听到一个“不”字,她就会决然转身,毫不留恋。
她的样子让韩裴的心头没来由地浮起一点焦躁,对上她咄咄的目光,他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眸中也泛起一层难辨的颜色,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竟带了微微的不安,“我……表现得不够明显么?”
元初一一时哑然。
他做得不好么?不,已经很好了。
“以后我会努力……对你更好的。”他又开口,神情中多了些内疚。
这丝歉然让元初一的心一直下沉,她又想起云慕佩说的,是啊,他们并无深厚的感情基础,也没有相扶相持的经过,他们一步就走到了结局,现在他又因她的质疑,承诺将来。
可能真让云慕佩说中了,韩裴对她的好,就是来自于“妻子”这一身份。对于感情,他太清醒,将一切分得清清楚楚,哪些是朋友该做的事,哪些该是对妻子的态度,他绝不相互混淆。回想他们相识至今,他只有喝醉的那次稍显迷乱,平日里,就算再难忍,他也一定会忍下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中全有定数。
他不会骗她,这一点元初一毫不怀疑,若和他过一辈子,她不会受到丝毫的冷遇与不公,她会找到久违的亲情与温暖,她甚至会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这些都曾是她最想要的,可为什么当这一切都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退却了呢?
“初一?”见她怔忡不语,韩裴唤了她一声。
元初一回过神,看着韩裴清隽的眉目,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或许她太贪婪了,若是以前,只要叶真肯留在家里,以待一个女人的方式待她,她就满意了,为什么现在,她反倒不甘心了呢?
“怎么了?”韩裴眉间笼上一层忧色。
“没事。”元初一勾起个浅浅的笑容,“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她这么说着,眼中却装满不安,让韩裴心中的焦躁不停涌动,眉间拧得更紧了些。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为何他……心中如此烦闷?
“唔……估计我哥也睡得差不多了。”元初一吁出口气,“我去看看他。”
看着韩裴闻言稍有僵硬的神情,元初一心中暗叹,转身朝门口走去。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可他们之间,总归是不对了。
元初一到元惜休息的房里时,元惜早就醒了,没什么精神地靠在床头,似乎有什么心事。
“哥。”元初一挨近他,“怎么了?病了?”
元惜摆摆手,“有点缓不过乏,没事。”他停顿了一下,又语带迟疑地道:“楚楚,你做好决定了么?真的要留下么?”
若是以前,元初一定然马上点头,可现在,她没来由地犹豫了一下,继而才重重点头,郑重道:“我要留下。”
“那爹那边……”元惜叹了一声,“算了,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你也和那臭小子……哦,是韩裴,说一声,这次就别和我回去了,我怕爹会打死他,提亲的事以后再说吧。”
元初一一愣,“提亲?”
看她这模样,元惜又恼了,“怎么?你就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和他过下去?”
元初一微感无奈,“我没这么说,况且他之前不去提亲也是我的主意,和他没有关系。”
元惜闻言更为光火,“楚楚!你怎么如此糊涂!你是个女子,不提亲也不成亲,吃亏的还不是你么!”这两天他生的气比前二十年加起来还多,一想到自个妹妹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地住在一起,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他哼了一声,“不过总算他态度不错,主动要跟我回去提亲,不然我也不会饶他!”
听到这里,元初一低头不语。
心头的那点矛盾愈来愈大,她相信韩裴对她是真心的,但这种真心,却不是她最想要的那种。
他对她,始终是出于责任与道义吧,就如他留下她的理由一样。
这种认知让元初一心中发闷,几次深呼吸都无法缓解,她突然明白了云慕佩今天那番话的最终意思。
在韩裴心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她与云慕佩都是,不同的地方在于,她的身份是妻子,而云慕佩,是朋友。可有一个人,是在这些位置之外的,不在任何位置上,只在韩裴的心底,任何人都无法触及的地方。他将之密封起来,连自己都不愿触碰。
难怪云慕佩会说她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事,若她不问,他真的永远也不会提起。
“楚楚,你怎么了?”
元初一笑了笑,“没什么,我想你今晚去老罗那住吧,这里毕竟是何家,你住在这不太方便。”她极力要自己与往常一样轻松自然,却没发现自己的笑容有多苦涩。
元惜忧心忡忡地看着她,“楚楚,我觉得你还是去庄子上住,等过段时间你们正式成了亲,再住到一处。”
元初一打起精神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想想的,你就别操心了。”
“庄子的地契我带来了,你收好吧。”元惜拿出一个油纸包递过来。
元初一接过来,想到不久前自己还在为他们的将来畅想打算,不禁又泛起一抹苦笑。
还要继续吗?她想不出答案,可她明楚地知道,她是舍不得的,舍不得如此温暖的地方,也……舍不得韩裴。
晚饭之前,元惜走了,临走前免不得又警告韩裴一番,虽然他那比韩裴还要清瘦的身子实在起不了什么威吓作用。
简单地用过晚饭,元初一在桌边整理她的地契与一些首饰,很忙碌的样子。
韩裴手持书卷坐在书桌后,注意力却没在书上,时不时地抬眼看看元初一,看着烛光下她微蹙眉尖专心致志的模样,心中不觉愈加烦乱。今天的事情如同映画一样在他脑中浮现,想到之前她质问时的恼怒与不安,他就完全无法静下心来,他不是已给过答案了么?给她、也是给自己的,他说到的定会做到,可为何他的心反而更不安稳?
正想到这,他忽见元初一站起身来,条件反射地,他马上也跟着站起,看着她询问的目光,他微感窘迫。
元初一淡淡地道:“我有些事要与梅香交代,你若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说罢她也不等韩裴回应,抱起桌上的首饰匣子出了门,步下石阶后,才微微地叹了一声,借此驱走心中压抑。
当天晚上,元初一挤到了梅香床上,没有回去,而韩裴的房中也一直亮着灯光,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