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9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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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这次回京,要等到万寿节后,才返回西北。
曹颙想到此处,便没有破坏气氛。
秋风萧瑟,曹颙醉后有汗。被冷风激得一哆嗦,脑子也有些晕乎乎。
回到家中,他就有些不舒服,喝了碗醒酒汤便安置了。
并是有些着凉,次日一早,曹颙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鼻子不通气。
他便偷得浮生半日闲,使人去衙门里告假。
他觉得自己没事,多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初瑜却不放心,仍请了太医过来。
结论与曹颙想的一样,偶感风寒。
太医给开了发汗补气的方子,留下医嘱,叫好生进补。
不过从里屋出来,背着曹颙时,太医却对初瑜多说了两句,说曹颙这病表上看是外感风邪所致,可内里却是心火郁结,少眠浅睡有干系,请初瑜好生开解。
丈夫性子老成,寻常烦恼也不会着急上火。
要说丈夫心情不好,就是上回幼子与婆母先后染疾,再有就是官场上那个外放传言。
初瑜晓得丈夫纯孝,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好生孝顺侍候婆母,省得婆母生病,丈夫着急;另外,心里又将引起口舌官司的伊都立骂了又骂。
曹颙不知太医多说了这两句,见妻子婉言劝自己多宽心,还觉得迷糊。只是他没有多想,还以为自己最近情绪不高,落在妻子眼中所致。
吃了药,又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已经是未正(下午两点)。
曹颙觉得气闷,便穿了夹衣,在院子里遛弯。
院中的梧桐叶,已经枯黄,秋风吹过。飘飘悠悠地落下两片树叶。他使人拿了把椅子,在廊下坐下,倍感无聊。
初瑜见状,拿了件氅衣,亲手给他披上。
曹颙抬起头,轻声道:“要是跟着我离开京城,外放几年,会不会觉得闷?”
初瑜听了,面上却是一紧,道:“老爷真要外放?我能跟去么,府里怎么办?”
曹颙笑道:“自然要跟着去,正好借机出京散散心,老待着京城,委实是叫人气闷。”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就见院门口进来小丫鬟,是二门上当差的,庆大爷过来探病,管家使人请示老爷见不见客。
曹颙本没什么,更不要说来的是永庆,便起身去前院见客。
前院客厅,永庆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带了几分担忧。
见曹颙亲自出来见客,永庆有些意外,起身道:“既是不舒坦,怎么还出来?又不是旁人,我只是不放心。想要知道个准信,问一问你的病怎样,才多留了一会儿。”
曹颙笑着摆摆手,道:“不过是节气变幻,有些着凉,趁机偷个懒。”
宾主从新落座,永庆才道明来意。
这家伙,显然是后知后觉。
昨晚的酒吃的痛快,今早起来,他才觉得不对。
曹颙连半天也等不得,先是使人去他们候着,随后又亲至,绝不会只为给他接风。
“永庆,不要再去西北,这次走动走动,谋个京缺!”曹颙见他相问,便不再隐瞒,将西北危局与十四福晋之薨说与他听。
永庆听得怔住,过了半响,方问道:“西北清洗?那岳军门那边……”
曹颙去过西北,晓得永庆与岳钟琪有私交。说起来,岳钟琪算是永庆的伯乐。没有他的赏识,就没有永庆在西北的建功立业。
虽说朝廷搞赏平叛功臣时,永庆并不在其中,可这丝毫没有减少他岳钟琪的感激之情。
“他应没事儿,西北总要有接替年羹尧之人。”曹颙道。
岳钟琪现下就已经封公。而后会接替年羹尧镇守西北,前途大好。
永庆闻言,仍是皱眉道:“我不过是大将军麾下,都要担心受牵连;岳军门是大将军义子,岂能幸免?”
曹颙正吃茶,听了永庆的话,一口气没上来,呛得嗓子眼儿疼。
他撂下茶盏,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道:“义子?今年认的?”
怨不得他诧异,这岳钟琪与年羹尧不过相差八、九岁,要是换帖为兄弟还差不多,这义父子则有些滑稽。
永庆点头道:“六月里认的,虽没有大肆宣扬,可在西北也不是秘事。”
曹颙思量一番,道:“应不碍事,岳公是两次平叛功臣,实打实的军功,大节不亏,朝廷总会留几分体面。”
永庆闻言,沉默半晌,方道:“孚若。若是皇上真因十四爷厌弃完颜家,我留着京城,还不若去西北。等过了这几年,十四爷的影响渐消,我再回京也不迟。”
曹颙听了,叹了口气,道:“要是不想嫂夫人二哥跟着担心,还是早做打算的好……皇上那边。怕是已将你……臣单子上,你的名字,皇上御笔勾去。你早点与西北脱干系,也少一分风险。要是觉得京里闷,过两年再谋外任……”
见曹颙苦口婆心相劝,永庆将心中那份侥幸抛到脑后,点头道:“既是如此,就听孚若的……”
曹颙见他听劝,心中松了口气,关于十四福晋薨逝之事,又告诫两句。无非是让他先不要外传,等到侍郎府发了讣告再致哀,省得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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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进了十月。
烧灶,换棉衣,衙门里的差事也繁多起来。
今年在山东与河南全境推行苞谷,加上年景尚可,使得地方上有积粮。除了官仓得到一定填补外,地方乡伸手中也有不少余粮。
因此,河南巡抚石文掉、山东巡抚陈世绾借着进京陛见这当口,就提出积贮备荒事,既除了官仓,另在地方建社仓。
这社仓,由地方乡仲捐粮,等到荒年,百姓可从此处贷粮。
至于捐乡仲捐的多的,可以给顶戴。
因此事,干系到户部与吏部,皇上就下旨,命两个巡抚与两部合议,商定个章程出来。
虽说两位巡抚有爱民之心,可要是处置不当,容易生弊端。
何处收储,如何禁止苛派,何人司出纳,何时放贷收纳,一条条地议下来。
要说这些章程,并不难制定,皇上要是将差事指给哪个衙门或是哪个人,怕是半天功夫就整理出来。
可这跨了衙门,出面的是两个地方大员,还有户部与吏部两位侍郎,这效率反而大大降低。因为他们晓得。这社仓之事,已经不是一省一地之事。
既牵扯进来,要是不经心,日后出了砒漏,他们也要担干系。
足足议了两天,才酌议出六条来,其中四条防人祸,防的最多的就是州县官府。
防官府以社仓之名,苛派滋扰百姓;防官家选人不当,出纳不清;防官家许用民间小斗,损民肥私;防州县官干预出纳。
这社仓六条递到御前,雍正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倒不是觉得这几人不用心,而是从这一条条中看出来,地方官仓已经废了。
他继位前,执掌户部十数年,自是晓得官仓弊端,只是没想到情况会坏成这个样子,连巡抚大员都不敢去碰此事,另辟蹊径解决积贮备荒事。
“早该想到会这样。六十一年,奉皇阿玛旨意,去彻查通州京仓,查出来一堆蛀虫。京仓尚且如此,更不要地方官仓。这两年事多,竟是忘了此事,这回不能再放任那些硕鼠。十三弟,朕想要彻查天下粮仓。十三弟有什么好的人选举荐?。他撂下折子,对十三阿哥说道。
十三阿哥闻言,不由心中苦笑。这地方官仓是个火药桶,牵扯到方方面面,岂是一般官员能担待的?像石文掉、陈世绾那样的一省父母都要避开此事,可见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这个时候举荐人接差事,不是坑人么?
“皇上,官仓牵扯事多,还是臣弟接受此事吧!”十三阿哥俯身道。
雍正沉吟片刻,道:“要查官仓,总要出京,十三弟是联的左膀右臂,联是离不了的,十三弟可统领此事,再寻一人给十三弟打下手。”
十三阿哥闻言,心中在揣测皇上看中的倒霉蛋是哪个,口中已是应道:“皇上说的正是,是臣弟疏忽了。”
想到令人头痛的官仓,雍正对这份社仓六条的帖子,也失了兴致。
要是地方蛀虫不清理,就算建起社仓,也不过是第二处官仓,等着那些官老鼠来分食。
他坐在书案后,拿起毛笔,做了朱批:社仓之事,于山东、河南先行数州县行,等二、三年后,着有成效,再广行其法。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曹颙意外。
通过这两日合议,他同石、陈两个巡抚倒是熟了不少。前者出身满洲勋贵,后者是礼部尚书之子,两人都是科举晋身。
说起来,两人与曹颙都有旧。
石文掉是已故废太子妃石氏叔父,他有位兄长曾任户部侍郎。刚好是曹颙当年任户部郎中时的上司。
这陈世绾,这就是海宁陈家的那位陈阁老,如今正值盛年,原本丁忧,年初方起复。他父亲陈忧致仕前任礼部尚书,是曹寅任侍郎时的上司。
这次进京陛见的督抚中,有不少要调转的,但是并不包括这两位。有此可见,这两个前程大好。
为了官场上多份人脉,曹颙与之相交时,也热络几分。
他与二人交结,并非图眼前,不过是放个长线。
不想,没几日,圣旨下,众人关系就有了变化。
第十三卷 雍之始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封疆
十月初五,圣旨下,户部侍郎曹颙为直隶总督兼巡抚事,原直隶巡抚李维钧调户部侍郎
这道圣旨,不仅使得朝野震惊,连曹颙都颇为意外。
湖广总督杨宗仁这一年之中,受了几次申斥,这次他就在奉旨陛见之列。曹颙先前谋的,就是湖广总督缺。
说起来,两广总督现下也空着,可是前些日子年希尧以巡抚署广东总督事,曹颙不耐烦插一脚,又觉得两广有些远,就盯上湖广。
直隶总督,辖直隶、山东、河南诸省,天下疆臣之首。
曹颙随着传旨的内侍,去养心殿陛见时,还觉得迷迷糊糊,如坠梦中。
他实没想到,自己会到这个位置。御前对答时,他都失去平素的馈定,带了几分僵硬与忐忑。
雍正坐在几案后,看着这样的曹颙,板着脸交代了几句,无非是总督好地方,将“摊丁入亩”推行下去,配合怡亲王,管理好北河道等事务。
曹颙一一领旨,才从御前退了下来。
直出了养心殿,他才松了口气,隐隐地透出欢喜来。直隶总督官署早年治下在大名府,后来迁保定府。
直隶总督衙门曾降级为直隶巡抚衙门,所以现下保定府的直隶巡抚衙门,也是直隶总督署。
保定府离京城不足三百里,既能出京透透气,又不用离京太远,真是个外放的好地界。
至于“摊丁入亩”他只需“曹规萧随”即可;疏通清理北河道之事,是利国利民之事,跟在十三爷后头当差便是。
美中不足的是,直隶因为宿卫京畿,直隶总督不常设,即便有实技,能长期任职的也少,不像其他督抚,要是差事做的不差,连任一、两任也是有的。而且,做完直隶总督后,再任其他总督,就是降职。
曹颙的外任经历,当止步直隶。
“总是好事!” 曹颙低声自语,心中已经盘算着上任事宜。
地方官与京官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幕僚的应用。六部堂官,衙门有书吏与笔帖式,并不倚重师爷。
地方官却是不同,执掌一方,需要处理的事务繁杂,正需要大量的幕僚来协理政务。
刚出宫门,迎头就碰上伊都立。
他满脸欢喜,走路都显得轻快,见到曹颙,脸上更是乐开花,道:“天下疆臣之首,真是恭喜孚若 !”曹颙止步,道:“曹颙亦恭喜大人,心愿得偿 !”
同曹颙迁总督一起下旨的,还有兵部侍郎伊都立迁山西巡抚的旨意。只是,皇上传召二人陛见的时间有先有后,这才在宫门口碰到。
伊都立笑着冲北抱了抱拳,道:“都是皇上恩典,我等唯有勤勉当差,方能回报浩荡天恩。”
因宫门前,人多眼杂,伊都立又要进宫陛见,两人说了两句「便就此散去。
在下月赴任前,户部的差事,曹颙还得担着。因此,从宫里出来后,他便回了户部。
六部消息最是灵通,不过半日功夫,户部上下均已知晓曹颙外迁的消息。
虽说侍郎与总督同为正二品,但是一个是副京堂,一个是封疆大吏,名为“迁转”实际上“高升”,所以,自打曹颙进了户部大门,就收获了一路的“恭喜”声。
到了他的办公处,几位他属下的堂主事,更是都凑上前来,那满脸的喜庆,就如同高升的是他们一般。
官场上,讲究“提挈”,曹颙是个不错的上峰,不贪属下之功,这几年与大家相处的也不错。
现下他虽外放,可明眼人都明白,这位大人前程似锦,总有一日要转回六部做正堂的,自是越发抱紧他的大腿。
说起来,曹颙外放,最欢喜的,除了他自己,就是蒋坚。
他地方师爷出身,拘在六部,帮曹颙处理了几年文书,也是不容易,可是就如曹颙对这高官显位心怀惶恐,蒋坚也带了几分不安。
从户部落衙后,众人骑马而归,蒋坚就对曹颙提及幕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