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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7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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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这边,不过是数日,李廷臣已经用各种眉目,送了不少“孝敬”。这次连他生辰都打听出来,看来是要送份“寿礼”。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假。就曹到这几日,李廷臣的“孝敬”,就有上千金,端得是大方得紧。

要是没有李廷臣的“大方”,这河南府也不会被他弄得满目疮痍。

上行下效,他这个知府贪婪无比,下边的县官这胆子,也就越大了。

河南的民变,这个李廷臣实是“功不可没”。

对李廷臣来说,曹就是救命的稻草、水中的浮木,自然是要使劲浑身解数来巴结。

见惯了六部里的人精子,像李廷臣这样喜怒形于色的,曹望上一眼,也能看得通透。

他心里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他,出。

到河南府三日,是该给康熙上折子。这到底如何写,还要同蒋坚商议。笔刀杀人,这个使曹警醒。

到底如何写,才会平息帝王心中的怒火,为这地方百姓留下一条生路,还要费些心思。

不是他曹吃饱了撑的,爱管这些闲事儿只是唯心而已。

仪门外,曹颂已经在等着。见曹出来,上前道:“哥氏打人来,请大哥得空过去一趟。”

“曲氏?”曹听着了抬眉毛,带着几分疑问,望向曹颂。

“就是绿菊那丫头。”曹颂抓了头道:“既是老四的妾,也不好再唤她名儿。”

曹点点头,只知道绿菊是张嬷嬷的外孙女儿才知道她姓曲。

瞧着她是个老实安分的,像个晓得重的,不会无事打人请大伯哥过府。

曹就唤了个长随,交代两句,打他回驿站同蒋坚说一声;而后就同曹颂去了曹项的宅子。

绿菊还是清瘦如故,神色间已经淡许多有上次时露出的慌乱与不安。

“大爷,二爷,奴婢有要事相禀。”绿菊很曹兄弟请过安后,没有嗦,打走身后跟着的婆子丫鬟言道。

见她神色郑重,曹冲门口侍立的小厮长随摆摆手,道:“你们也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绿菊与曹、曹颂三人绿菊才从袖子里掏出本薄薄的册子,双手奉到曹身前道:“大爷,这是四爷到洛阳这一年多来同知府衙门有关的人情账簿。”

曹看了绿菊一眼,才接过账簿,打开第一页。何日,何事,何种明目,收到多少两银子,记录得清清楚楚。

这字体娟秀,带着女儿气。

曹合了账簿,道:“这是四爷让你记的?”

上次来时匆匆,没有仔细打量。今儿坐在客厅,曹才现这屋子里的布置摆设都朴实无华。绿菊的装扮,也素雅得很,衣服饰,还不如在京城里做丫鬟时华丽。

“回大爷的话,是四爷吩咐奴婢记的。四爷瞧着李大人行事不甚妥当,怕受牵连,使得家族蒙羞,有心保持距离,又因是顶头上司,避无可避,只能行此下下策。”说着,她蹲下身子,拿着钥匙,打开堂上的横柜。

里面,金银珠宝,衣料饰,一应俱全。

看得曹与曹颂直皱眉,河南府出了民乱的案子,这个李廷臣肯定要背个“贪墨”的罪名。这其中还牵扯上曹项,却不晓得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贼咬一口,入木三分。

要是到刑部问罪之时,李廷臣想要来个“法不责众”,那曹项的身上也要担干系。

“都在这儿?”曹看了看那账簿,又看了看那些东西,问道。

“是,为了瞒人,往知府衙门赴宴时,戴过这里面的饰,过后扔放还这里。”绿菊回道。

“礼尚往来,收了这些礼,你们是怎么回礼的?”曹思量了一回,回道。

绿菊迟了一下,从袖子里摸出另外一本账簿,送到曹跟前。

何时、何时、什么名目回礼,都是什么礼,费银几何,上面也列得清清楚楚。

曹看了,却是慢慢皱眉,不过年余,送礼回礼,就花费银钱四千余两。曹项就算手中,有些零花钱,也没有这么多银子。

怪不得绿菊这么个装扮,这屋子百宝格上也空空的,不见什么精致摆件。

这般处境,每次家书中,却是半句不提。对于这个堂弟,曹真有几分刮目相看;对于绿菊,他也心中暗赞一句。

绿菊虽是父母双亡,但是听说也给她留了些家财,全部做了她的陪嫁。还有初瑜与静惠两个,也没少帮衬她,送了不少饰于她。

那应付上下人情,送礼的银子中,想来大半数就是她的嫁妆。

“去把当票拿来?”曹将账簿放下,对绿菊道。

曹颂还是后知后觉,处于混沌状态。

“大爷……”绿菊闻言,迟了一下,慢慢低下头,并没有移步。

“你能为曹项分忧,当得起一个‘贤’字。只是咱们曹家日子还算过得去,不至于到让曹家媳妇当光嫁妆的地步。”曹缓缓说道。

曹家媳妇?绿菊的眼泪簌簌落下,已经模糊了视线,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忙点了点头,疾步走了出去。

曹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明白为何曹项宁愿放弃科举仕途,也想同这个女子为伴。难为这个绿菊,有个那样的姥姥是在兆佳氏多年,仍能长成个可敬可亲的聪敏女子算是出污泥而不染。

曹颂拿起曹放下的还礼账簿,从头看了,方反应过来,道:“是了,老四那边虽有哥哥与我给的一些银子是有数的,哪里有这么多?原来是用了绿菊的嫁妆。”

说到这里,他也带了几分羞愧不安。

少一时,绿菊已经从里屋出来,手里抱着个饰匣子。她已试了眼泪,将匣子放到曹手中的几案上。

曹打开来看了两眼,却是变了脸色。

整整半匣子当票,都是死当,无一例外。

看来这个弟弟与弟媳真是高洁,晓得俸禄有限了赎当的心思,也没有从京城要银子的意思。

这个弟弟,世人都看轻了他。

曹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时没有言语。曹颂

不住,站起身来红了脸,对绿菊道:“你比四不好好劝劝他?没银子了,也不同我说一声,当我这哥哥是摆设么?”

绿菊低下头,轻声回道:“二爷,四爷不想让二爷跟着费心。”

曹颂咬了咬嘴唇,只觉得心里堵。曹站起身来,冲着门外道:“赵同!”

赵同应声进来,躬身道:“小的在。”

曹指了指那柜子,吩咐道:“使两个人,将这个抬到驿站去。”说到这里,指了指几案上那两本账簿,道:“那个也收起来……”

*

永宁,神垢寨。

听了段氏的话,不禁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段氏见了,笑着说道:“这是欢喜傻了?”

曹项忙摇头,挣扎着坐起身,不小心牵动背后的伤口,疼得直冒冷汗。段氏见了,不由嗔怪道:“躺下说,别碰了伤口,要不然还得让俺们娇娇受累。”

曹项听想到方才段氏所说,自己昏迷着两日,是那个叫娇娇的少女给自己上药,身子不由僵住,脸上多了不自在。

段氏见他不乱动了,这才满意,笑着道:“晓得听老人言,真是个好孩子。”

“老人家,在下已经娶妻。”抬起头来,坦然说道:“老人家与令孙女的照看之恩,在下铭记在心,日后有机会,定当回报。”

段氏闻言,收了笑容,上下打量曹项眼,添了怒色,道:“莫不是你是官身,就瞧不起我们乡下人?婚姻大事,岂能儿戏,老婆子若没有与你的同僚打探清楚,会拿老婆子的宝贝孙女说嘴么?”

曹项闻言,不由失语。

按照世人的说话,他身边只有妾,确实是没有娶妻。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是只要绿菊一个的,心里也是以妻相待。也不愿别人因妾的身份,瞧不起绿菊。只是绿菊聪敏,晓得分寸,终是说服曹项,对外如实说明绿菊身份。要不然,以妾充妻,也是罪过。更不要说,京城那边,已经有嫡母给定下没过门的正室。

“老人家,在下虽未迎娶,但是家中长辈已经给定了亲,只等任满回京,就要完婚。”曹项硬着头皮说道。

段氏见他不松口,脸上不禁露了哀色,看着曹项道:“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老婆子见你是知书达理之人,想着人品也是好的,才让娇亲自照看你。她是个黄花大姑娘,贴身侍候了你几日,你有没有良心?难道没了个孙子,老婆子这个孙女也保不住么?”说到最后,段氏已经没了往日的爽利,默默地留下眼泪。

听到她话中尽是绝望,曹项想到她平素照顾,生出几分不忍,抬头道:“老人家与娇娇姑娘对在下的恩情,在下铭感五内。若是老人家不嫌弃,在下愿意待娇娇姑娘为手足。”话说出了口,他就有些后悔。

这个娇娇看着良善不假,但却是亢的女儿,朝廷“反贼”之女。自己认下这个妹子,别在惹出什么麻烦?

不过,身为男儿,也当晓得知恩图报。若是没有段氏照拂,他几日前就已经死在板子下。因此,曹项驱散心中悔意,目光坚定起来。

段氏看着曹项,神色越慈爱,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婆子没看错人。”说到这里,她冲着门外道:“娇娇,进来。”

曹项到底年轻,没想到刚才话中的当事人就在门外听着,窘得不行。娇娇却大方的紧,应了一声,进了屋子,走到段氏眼前。

“祖母……”娇娇看也没看曹项,拉着段氏的胳膊,露出几分娇憨之态。

“跪下!”段氏却没有笑意,正色道。

娇娇看来对这个祖母是顺从惯了的,乖乖地跪了下来。

“老婆子的话,只说一遍,你要好好地记在心上。”段氏缓缓地说道:“从今往后,你跟老婆子姓段,不再是亢氏女。炕上躺着这个人,就是老婆子的远亲,你的表哥。过几日,等你表哥伤好些,老婆子会安排,送你们出寨子。”

直至此时,曹项才明白段氏的用意。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晓得“造反”这个罪名是要抄家灭族的,想要保全孙女。

虽说对曹项的好,有利用之意,但是将心比心,曹项却生不出怨愤来。

听了段氏的话,娇不由动容,抬头道:“祖母,娇娇哪儿也不去,娇不走!”

“若你想给老婆子戴孝,你就别走……”段氏的态度决绝,没有半分回旋余地。

“祖母……”娇娇见了老人家这个模样,晓得自己别无选择,忍不住哭倒在地……

河南府,驿站。

蒋坚将知府衙门送来的文书都看过,以曹的口气,拟了份折子。曹仔细看过,点了点头,甚是满意。看着是无偏无倚,不过是将河南府官员的情况如实禀告。

“大人真要将四爷的东西送到御前?”蒋坚犹豫了一下,问道。

曹点点头,道:“这既是河南府官场烂的旁证,也防止曹项被牵连其中。

我这个弟弟,吃了不少苦头,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叫他白委屈……”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七百六十二章 怯懦

河。,避暑山庄。

今日又是民间来的“名医”方种公为太后请脉的日子。而后跟着内侍。到御前回禀。张廷玉刚从御前出来。就见到这位“名医”。

“张相。”内侍见了他。躬身见。

张廷玉微微点头。算是回礼。看也不看的方种公一眼。

万言万当。不如一默。伴君如伴虎。就为天臣。张廷玉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只是既是曹为皇上选的人。那就不劳他们这些臣子操心。曹寅请辞的只是二品礼部侍郎的官衔。这几十年的君臣情义。也不是他们这些后进能说的清的。

这日子。皇上的臂看着比过去自如多了。

正想着。就见三阿四阿哥阿哥与九阿哥联袂而来。张廷玉忙见过。三阿哥见状。上前一步。助道:“衡臣还是这样多礼。快快请起。”

张廷玉已经为大学但是仍是行事恭谨的模样。行了全礼才起身。他心中不禁奇怪。今儿并不是小会之日。为何几个阿哥齐来见驾。

四阿哥只是微微颔。没有说的意思;七阿哥犹豫了一下。问道:“张大人。方太医是否在御前?”

张廷玉点应了。见九阿哥挑了挑嘴角。道:“张大人这是才从御前下来。想必晓逃人孟光祖案。说江西巡抚与四川巡抚都是给孟光祖送过礼。刑部已经议。这结果如何啊?”

九阿哥平素虽不插政事到底是有爵阿哥。在刑部挂名。如此相问。也不算逾越。

不过一句话问完。这周遭的气氛立时变的诡异起来。

孟光祖本是三阿哥府家奴打着三阿哥的旗号。拉拢的方大吏。后被人捅出来。三阿哥了保全名声与摆脱干系。自然打死也不能任。而是将孟光祖说成是“逃人”。

这牵扯其中的江西抚就是出自“佟半朝”佟家的佟国。四川巡抚是四阿哥的门人年尧。

四阿哥为德妃所出。但是却养育在已故的孝懿皇后佟佳氏宫中。待佟氏为外家。

一个是四阿哥的外家一个是四阿哥的门人。皆向三阿哥的家奴示好。这其中深意。也是令人费解。三阿哥这边。听到九阿哥提及“光祖”。笑容有些僵硬。自打孟光祖案东窗事发后。他的日子就不好过。好不容易了几个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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