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5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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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院子的血腥去,挥之不去。
九阿哥站在门廊下,看着曹背影,眼睛差点要冒出火来。
老虎不威,就要被当成病猫么?他活了三十几年,何曾受过这个气,如何能咽下?
来人正是郑虎,之前他同曹甲、曹乙等去内院寻田氏,回来示意已经得手。
曹的心不敢松懈,想着是不是该给九阿哥找点事做,让他“忙活忙活”,省得他整日里没事找事。
他可没有自信,今天这一番对峙,会让九阿哥收敛。要是那样的话,他也不会觉得九阿哥咬手。
仗着腰子说两句狠话,实是不顶什么用。只是让九阿哥晓得。不要逼人太甚,让其有所顾忌罢了。
曹出了门口,却见听了一辆马车,魏黑骑在马上,转头冲车厢里说话。
曹上前两步,对魏黑道:“既是人带出来了……魏大哥先送回府。寻个太医给她开个安神地方子。我要出城一趟,今晚回不来了。魏大哥代我同父亲说声。”
话音未落,就听车厢里有人道:“上来吧,为父陪你同去。”
却是曹寅的声音,曹闻言一怔。
车帘已经打开,里面坐着的不是曹寅是哪个?
曹寅冲儿子招招手,曹过去上车。却是不晓得该说什么。
虽说父子多年,但是曹还是不习惯依赖曹寅。如今这半天。却是见了不少曹寅的厉害。
一时间,曹有些不好意思。
马车已经动了。父子两个却是都沉默着,车厢里的气氛沉得怕人。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得曹寅道:“晓得去御前请罪,看来你还没有气昏了头。”
这句话。却是像夸奖,但是口气中又带了几分责备。
对于这种别扭地关爱方式,曹感动着带着几分不自在。
有一句话说得好,叫“恶人先告状”。曹虽不是“恶人”,但是要防着九阿哥那边借题挥,再生事端,便只能先到御前诉诉“委屈”。
就算是这次事情了,但是九阿哥贵为皇子,心气最高,就算是消停了一段日子,往后少不得又要再生事。
这样的人,真应该上消灭才能安心。
但是,那又不现实。
曹寅见曹不说话,已经从座位边抹了一把匕出来,道:“忍一忍……”
随着说话声,他举着匕,往曹地脸上抽去。
曹唬了一跳,身子本能地往后避闪,后边是车壁,哪里避闪得开?
虽说匕带着皮鞘,但是因曹寅用了力气,这一下子抽到曹脸上,却是火辣辣地,疼得紧。
曹只觉得眼前黑,伸手摸了摸脸上,已经是红肿一片。
他心里已经是明白曹寅之意,冒犯皇子,不是“负荆请罪”就可。人老成精,这脸上明晃晃地加了这伤痕,这状高得就刁钻。
即便过后九阿哥想要翻盘,怕是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说辞。
只是,好好地,明明是自己受了欺负,反击了一次,却还要遭这样的罪,实在是让人郁闷。
曹碰了碰脸,却是疼得直吸冷气。
曹寅看着曹脸上红肿的血檩子,心里也有几分不忍。
曹往车厢靠了靠,低声道:“父亲,可是怪我?”
曹寅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道:“怪你,也怪我。许多事儿,本不应你来操心……”轻抚着胸口,松了口气。韩氏跟在后边,泪珠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她侧过头去,将眼泪擦了。
当初在车上,因田氏闹得很,所以被喂药丸。她抵死不咽,挣扎不已。对方不耐烦之下,就卸了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倒了好几粒。
不过,经过这一番折腾,她还是慢悠悠地醒过来。
入目是熟悉的房梁与家具,眼前站着地是初瑜与韩江氏,田氏脑子还反不过来,喃喃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
话音未落,就叫喜彩进来禀告:“格格,太医来了……”
初瑜点点头,道:“快请进来。”
田氏慢慢醒神,晓得自己不是在梦里,忙坐了起身,要掀被子下床。
初瑜忙上前按住,道:“田嫂子,快别起,先让太医给把把脉。这半日,也把嫂子吓坏了,开些安神的药吃了妥当。”
“这半日……”田氏想起前地情景,脸上立时失了血色。
她哆嗦着手臂,满满地掀开自己的被,见身上衣服已经不是之前地一套,不由地眼前黑。
虽说不过是婢女出身,但是身为女子,谁不晓得“贞烈”二字。
本就出身低微,如今又是这样,还有什么脸面留在世上?
田氏的脸白了红,红了青地,满是痛苦。
初瑜也是女子,见她如何,自是晓得她怕得是什么,忙低头道:“田嫂子放心,衣服沾了污秽,是我方才使人换的。”
“真地……”田氏闻言,如同绝境逢生。
初瑜笑着点点头,近前扶她躺好,道:“我还会骗田嫂子不成?嫂子先躺着,让太医瞧瞧看……”
同往常一样,四阿哥又是日暮放归。
他顾不得吃晚饭,就开始进了书房,查看这一日京城动态,其中最关心的自然是曹家马车失踪之事。
下午他就得了消息,如今也是好奇得紧。
却是看到曹往礼部去,曹往方宅去,曹父子出城的消息。
想着曹平素为人,四阿哥却是不由皱眉,沉吟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戴锦,问道:“这个田氏,到底是什么人……”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六百二十一章 请罪
从安定门出来,马车的速度就快了起来。
虽说是官道,但是这时马车是木轱辘的,没有减震,仍是颠簸得人难受。
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紧。他刚想要跟曹寅开口,说自己下去骑马,就见曹寅的脸色也不好看。
“父亲,缓行吧……”曹问道。
曹寅摆摆手,道:“不用,正好……”
这般紧赶慢干,到达汤泉行宫时,已经是戌初(晚上七点),天已经黑投了。
曹是便衣,曹寅却是穿着官服来的。
只是匆忙之间,手头也没有纸笔写请见折子,曹寅便打听是侍卫处是哪位大人当值,请其代禀求见。
当值的正是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见曹寅携子而来,曹又是这番模样,心知有变,不敢耽搁,忙往里报禀。
行宫里,康熙手里捧着一本书,盘腿坐在旁边,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想着是过些日子巡行畿甸之事。有些河道却是要清淤疏通了,户部的银子,还要想到这一笔。
又想到有宫人已经有身孕数月,康熙的心里也带着几分自得之意。
地上御案边,整理着一些术数典籍书册的,正是随扈御前的十六阿哥。
他打小就喜欢术数,看着这些书籍,全身贯注得紧。碰到自己未读过的书,就单独放在一边。寻思晚上拿回去深度。
屋子里甚至寂静,偶尔有翻书页地声音。
康熙坐了一会儿,觉得脖子有些酸,抬起头来。放下书册,揉了揉脖子。
不经意扫了一眼十六阿哥,见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康熙问道:“可有不解之处?”
十六阿哥的术数是康熙亲自启蒙。十六阿哥对父亲自然是崇敬地很,应了一声,上前指出自己的不解之处。
康熙侧身看了,思量了一会儿,指出解题之法。
十六阿哥闻言,醍醐灌顶。笑着道:“谢皇阿玛指教,儿子笨拙,想了半晌了。”
康熙点点头,看着十六阿哥,面上是难得地慈爱。
对十六阿哥这个儿子,他至始至终带着几分宠溺。其他的成年儿子,或多或少地让康熙察觉到威胁,只有十六阿哥他们这几个小皇子,没有掺和到夺嫡中去。这点是康熙宠溺他们的主要原因。
十六阿哥也瞧出康熙心情不错。刚想要再寻个问题相问,就见魏珠进来禀告:“皇上。/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大人求见。”
康熙看了一眼地上的座钟,点了点头。道:“宣!”
魏珠应声出去,随即阿灵阿低头进来。跪下禀奏道:“皇上,礼部侍郎曹寅携子而来,求见皇上,现下正在行宫外候见。”
康熙地脸上收了笑,十六阿哥也撂下手中的书。
圣驾在行宫这些日子,除了御前当值的大学士之外,六部堂官都是轮值的。昨儿就是礼部当值,曹寅清早也过来了,并不见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知是何事?”康熙从炕上下来,问道。
“奴才不知,不过瞧着,曹总管面上带伤,看着不大好。”阿灵阿斟酌着,回道。
十六阿哥在旁,已经是急了,对康熙道:“皇阿玛,儿臣先过去瞅瞅?”
康熙的神色阴郁下来,点了点头,道:“嗯,传朕的口谕,召曹寅父子过来。”
十六阿哥应声出去,康熙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方对阿灵阿道:“跪安吧!”
“!”阿灵阿叩应了,退出屋子里,心里却是纳罕。
瞧着康熙地意思,是要私下传召曹家父子,莫非他是晓得了什么缘由?
曹年岁不大,但是身为在郡主额父,又是内务府总管,怎么会身上带伤?总不会是曹寅自己个手痒,要教训儿子吧?
虽说与八阿哥关系近,早年受过申斥,但是阿灵阿心里还是向着八阿哥的。
男人立于天地间,谁不想着建功立业?
他祖父是开国五大臣之一的额亦都,父亲是康熙初年四大辅臣之一的遏必隆。因受到鳌拜专权的影响,使得他们家这几十年无法扬眉吐气。
虽说是后族,但是与赫舍里、佟家无法相比,族中子弟也是军队的多,立于朝堂上的少。
要是八阿哥登基,得个拥立之功,对儿孙们也算是有了交代。
或许是上了年岁,变得越贪婪,阿灵阿心中这执念始终不散。
虽说他女婿十七阿哥与曹交好,但是这并不能冲淡他对曹的厌恶之心。只因曹不是八阿哥的人,而且还与九阿哥这边有数次冲突。
想到九阿哥,阿灵阿不由瞪大了眼睛。
这内务府招标后,九阿哥见了人,就要将曹臭骂一番,莫非是这位爷忍不住了……白与上面红肿地檩子形成了鲜明对比,看着带着几分狰狞。
十六阿哥唬了一跳,顾不得先同曹寅见过,上前一把托了曹的胳膊,问道:“谁,是谁打你?伤到哪里了?”
曹却不晓得该如何回答了,看着十六阿哥如此关切,心里觉得丝丝暖意,道:“不碍事,只是皮外伤,十六爷无须担十六阿哥察觉出自己地失态,怅怅地放下隔壁。嘟囔道:“谁担心你,不过是好奇罢了。你就不能太平些,这一年下来倒是没有好地时候了。”
说着,他转过身子。同曹寅道:“曹大人,皇阿玛口谕,召你们父子随我去见驾。”
曹寅跪下应了,随后跟着十六阿哥身后。进了行宫。
这一路门禁地侍卫,有认识曹的,见他这副狼狈,都巴着脖子看着,心里揣测不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弄成这般模样?”十六阿哥一边走路。一边低声问曹道。
“今日侍奉家母去上香,回来却是遇到意外……”曹三言两语,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当然,像射杀善铎与威胁九阿哥之话,则是略过不提。
十六阿哥听了,气得满脸通红,使唤握拳道:“虽晓得他不会善罢甘休,却也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你到底是三品地内务府总管,岂是他能说打就打地!”
曹摇了摇他。道:“并不是九阿哥动得手。”
十六阿哥不忿道:“他叫人动手。同他自己个儿动手就何区别?说不晓得他现下正厌弃你,要不是端着身份。怕是都要生撕了你。”
曹不好多说,便缄默下来。十六阿哥瞅了曹寅一眼。琢磨他带曹连夜过来的用意。是怕九阿哥那边“恶人先告状”,还是要诉诉“委屈”?
不管是哪种。都有些不像曹寅平素内敛安静的性子。
少一时,到了行宫正殿这边。
十六阿哥在前,曹寅父子在后,进了正殿。
曹寅父子两个,少不得又行跪拜大礼。
因方才阿灵阿提到曹有伤,所以康熙的目光越过曹寅,直接落到曹身上。
却是相隔得远,看不真切。
“平身,近前说话。”康熙说道。
曹寅父子应着,起身往前走了几步。
曹始终低着头,康熙不由皱眉,道:“曹,抬起头来。”
曹闻言,这才露出“庐山真面目”来。
康熙地震惊,不亚于十六阿哥,直直地看着曹脸上半尺多长的血檩子,身子已经是微微抖。
这功夫,曹寅已经是拉着曹跪下,叩头道:“皇上,奴才带子前来请罪。”说着,已经掷地有声,叩了三个头。
曹跪在曹寅身后,实是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是没别的法子。
看着曹寅佝偻的背影,他心中生出几分愧疚。
“何罪之有?”康熙压抑着怒气,沉声问道。
曹寅却是有些犹疑,顿了顿方道:“皇上,曹庸劣不堪、行事鲁莽,与人白日斗殴,委实不该。奴才不敢徇私,还请皇上对其严加惩处……只是,奴才虽有幼子,尚在襁褓之中,这个长子行为不检,也是奴才教子不严之过……却是无颜再立朝堂,还望皇上怜惜,饶奴才父子这一遭。奴才恳乞骸骨,携子还乡……”
他边说边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