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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2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 [校对版]-第1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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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旁的地方”就说江南诸省,早年范时绎之父就做过两督,他的伯父则是在三番之乱时,死在闽淅总督任上。

按理来说,这两人分量不同,应该斗不起来,怎么就闹腾起来子?

真是说法各异”有说范时绎气恼李卫不守规矩在六部里散的银子多打了他两督的脸;有说李卫狂傲”在江南捞过界,引得范时绎不满的。

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用。

不管走到底是什么原因这江南之地两大总督不合,成为众所周知之事。

虽说这本不同曹颙相干可南边还有个曹颙在,曹颙不得不多思量思量。曹颙是两江的官,却因“缉盗”之事”要听李卫宣召。

范时绎要是迁怒的话,难免不待见曹颙这个下属。

落衙后,曹颙回家换下官服,同妻子说了两声,便带了几个长随去了西单牌楼附近的“丰和庄”。

曹颙与李卫约好的饭局,就在这里。

说是饭庄,实际上在一处四合院里的私房菜馆,口味以淮阳菜为主。

曹颙到时,李卫已经在雅间候着。

没有旁人,也就少了客套与寒暄。

因曹颙去年年底去过江宁”两人算起来也不过大半年不见。

同那是相比,李卫越发清减,脸上密密麻麻的麻子坑越发显眼。

可是因居上位久了的缘故”并不见猥琐之态。

气势更盛,透着肃杀之气”不像是文官”更像是卸甲武将。

“到底是什么缘故,怎么就同范时绎闹腾起来?江南可是干系到社稷民生之要地,你们两个闹不合,皇上说不定要恼。”曹颙也不瘿话,直言道。

李卫摸了摸大脑门,苦笑道:“哪里是我想要闹?实在是没法子,是范时绎要抓我的小辫子。他弹劾我的折子,都已经递到御前。早在刚进京下通州码头时,便争了一次道了。那次我念着他资历深,还退让了一步。他一个谢字儿不说,今儿又变本加厉。要是再退”我就成了笑话。”

虽说曹颙与范时绎做过两年同僚,可两人官衙不在一处,见过的次数有限。

在曹颙的印象中”范时绎有儒将之风”看上去与李卫的彪悍正相反。

没想到他竟然行事如此霸道。

“到底是什么缘故?总不会是因你羁盗差事,若是他连皇上的安排都不满”那气度这么小,也做不到总督。”曹颙道。

李卫冷笑两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还真是大人高看他了。他对幕僚说,他堂兄范时捷罢陕西巡抚并非是因受年羹尧牵连”而是犯了小人的缘故,那小人就是我。我出京后,先西南,而后江南,距离陕西几千里,哪里就同范时捷扯上关系?不过是无稽之谈……

前几章有将曹颙说成了二品,错误,已经从一品了,嘎嘎。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帝王耳目

“又玠既觉得范时绎‘迁怒’之说是无稽之谈。那他敌视又玠的缘由是什么?为了缉盗的那点儿兵权?”曹颙疑惑道:“你督抚一身,政务繁重,一年到头也未必有功夫去两江一次,他到底在忌讳什么?”

到了范时绎现下的身份,若是没有利益之争,断不会如此喜怒形之于色。

李卫没有回答曹颙的疑问,反而问道:“大人知道江宁朝天宫么?”

曹颙失笑道:“江宁上下又有几个不知道朝天宫的?我好歹在江宁生活了十几年,自是晓得。听曹颂说,那里香火很旺。上回大修朝天宫,还是在康熙四十四年,圣祖皇帝第五次南巡之前。说起来,朝天宫与我们曹家还颇有缘分。”

朝天宫位于江宁水西门内,相传是春秋时吴王夫差所筑冶城,有史记载是从晋朝开始,晋朝为寺院,唐朝改为道观,沿袭到明朝,明初由太祖皇帝重建。

明灭末朝天宫损毁与战火,没了早年的雄伟壮丽。

而朝天宫在清朝第一次大修,就是由曹颙祖父曹玺主持。

令人遗憾的是,没等朝天宫修完,曹玺就病故在江宁织造任上。

康熙四十四年,第二次修整朝天宫时,曹寅还曾对儿子提过此事,话中颇多唏嘘。

事情隔了好几十年,李卫还真是不知曹家与朝天宫有这般渊源。

他的神色有些不自在,犹豫着像是不知怎么开口。

曹颙察觉出他的异状,笑容顿住,带了几分猜测,问道:“范时绎可是要……重修朝天宫?”

李卫点了点头,道:“大人猜的不错,八成是如此。早就听说总督府与朝天宫当家的几个道士往来亲近,今年两江报上的祥瑞,两处都在朝天宫。要说范时绎没有深意,我李卫是不信的。”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道:“朝天宫占地数百亩,岂是想要修缮就修缮的?那么大的工程,总要有个由头。早年朝天宫虽修缮了两次,可都是为了迎接圣驾。每次所耗费银两,也不扰地方,多有两江官绅捐资。”

当然这种捐资也有回报,当官的即便不能升官,也给个兼职拿个双俸,乡绅的话也挑德高望重之人面君,子弟多有恩荫。

皇上登基五年,连京畿都没去过,更不要说下江南。

“由头还不好说,国泰民安,百姓乐意奉道。范时绎是总督,他说一句话,‘主动’捐资的官绅还能少了?两江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李卫说道:“只是瞧他行事,是个敢伸手的。若是真张罗开了,怕是要在两江刮下一层地皮。”

听李卫这样说,曹颙想起噶礼。

江南实在是太富了,自打顺治朝开始,多少重臣倒是两江总督任上。

曹颙有些明白范时绎为什么针对李卫。

因身上兼着江南缉盗的差事,李卫的耳目遍及江南。

范时绎要是想要“大展拳脚”,能换个由头应付京城这边的问询,却绕不开在江南的李卫。

偏生李卫也是总督,两人平级,互不统属。

“做贼心虚,说的不外如此。他先闹这么一出,等到以后你想要说他些什么,旁人都要思量思量,是不是有心报复,是不是意气之争。”曹颙点点头道。

李卫感慨颇深:“就是这样,做婊子还要立牌坊蚂,真是地地道道的伪君子。他却是不想想,范家在官场的名声,早就臭大街了。皇上还好,没有惯着他们,圣祖爷待他们范氏一门太过优容。”

李卫心有不忿,曹颙却是晓得康熙优待汉臣的缘故。

汉臣荣辱都在帝王一念之间,位置在高,也接触不到八旗实权。那些满臣就不同的,有的家族名下十几佐领,治下旗民人丁,比一般的王爷还多。

范家虽说满门督抚,可官声并不好听,有贪墨之嫌。

雍正能让年羹尧成“西北王”,连“年选”都弄出来了,不过是因他权利虚,年家只是寻常汉军,也没有传世的佐领世职。

“皇上最是圣明,范时绎既存了这个心思,在江南的日子也久不了。又玠也不必搅合进去,只做好自己的差事,别辜负皇上的器重。他闹腾他的,你站在旁边看戏便是。”曹颙劝慰道。

李卫猛灌了一盅酒,道:“反正我就觉得憋屈,要是能直接动拳头就好了,省的他两次三番挑衅,连带着我也成了笑话。可怜我这张面皮,自己差事干得也算尽心尽力,不敢说要得众人一声赞,却也不愿为了那小人的龌龊心思,成了笑柄。我皮糙肉厚到没什么,只是怕丢皇上的脸。”

不知李卫是想开了,还是他心性豁达,待将范时绎的事撂在一边,他的情绪又上高昂起来。

他拉着曹颙,开始请教总督任上所遇到的各种难题。

虽说现下总督衙门幕僚数十,可以给李卫提供各种建议,可位置不同,眼界就不同。

待真遇到费解难题,与其集思广益,还不若趁着这个机会咨询咨询曹颙这个过来人。

曹颙认真的听了,晓得答案的,仔细作答;不知道答案的,也帮着李卫分析一二。

李卫晓得,曹颙虽比自己年轻,可在官场上却是自己的前辈,见他真心提点自己,面上也带了感激。

两人一问一答,时间过的飞快。

等曹颙没有解说的了,夜也深了,到了作别之时。

李卫亲自将曹颙送出大门外,见四下空旷无人,曹颙的脚步顿了顿。压低了音量道:“又玠合家在任上,骨肉团聚好是好,只是也不好耽搁了孩子们的学业。不管几个小的如此,长子还是当送到京里。”

李卫闻言,不由愣住,不解地望着曹颙。

曹颙神色温煦,可直到上了轿子,也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儿……

次日一早,在用了早膳后,雍正便收到粘杆处送上来的禀事折子。

若是李卫见了,定会惊骇莫名,从他到“丰和庄”后的言谈举止,都详尽列下。连曹颙过来后,两人在雅间里的对话,都一个字都不差。

只有曹颙在空旷处说的最后一句话,这折子上没有。

看着这样的禀事折子,雍正却带了几分骄傲。

圣祖爷当政时,过于宽仁,臣下也敢糊弄君王。

可,现下谁又能糊弄他?

他虽在禁宫之中,却有自己的耳目。

李卫与曹颙虽是故交,可两人一个是督抚,一个是尚书,他这个皇帝安排人留心这两人相见也是情理之中。

这折子记的详细,仿佛场景在他眼前重新一般。

他先点了点李卫的名字,笑骂道:“这奴才,人粗话糙,只有心实还可取……”

待看到后头,多是曹颙对李卫的教导与提点。

雍正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老成持重,见识不错。”

显然,他虽有些恼恨范时绎的多事,可也被两个臣子私下对他这个帝王的推崇所取悦。

在他心里,早已将曹颙与李卫划上自己人的符号。

却不晓得,曹颙在雅间里所说的每一个字儿都斟酌了再三才说的。

粘杆处现下还算隐秘,即便有人听过这个名字,也不会想到他们耳目无孔不入;可后世粘杆处鼎鼎大名,曹颙当然不会不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在十月十六这天,张义终于从江宁回来,带回曹颂的亲笔信。

曹颂的决定,却是出乎曹颙意料。

他没有回京意愿,决定留在江宁。

按照他的话说,他早年虽去过西北,可是以侍卫身份,常驻中军,并没有实战。他本身勇武有限,也没有将才,即便真去了西北。也是随大流混军功。

与其那样做个“滥竽充数”之人,还不如留在江宁,跟着李卫力所能及地做些实事。

虽说对堂弟的决定很是意外,可曹颙更多的是觉得欣慰。

看来还真有独立才能成长,在羽翼之下照拂了这么多年,曹颂行事多是听大家安排。

现下看来,才真是长大了。

既然曹颂无意去西北,那曹颙不得不考虑其它人选。

他虽然没有主动谋算兵部尚书一职,可将六部的人选排查一遍,他的可能性极大。

若是战事起,兵部尚书的差事就最繁重。同那些花甲之龄的尚书相比,曹颙正是年富力强之时。

还得是皇上能信任的,曹颙没有什么劣迹,这点也说得过去。

如此,曹颙不得不先未雨绸缪。

为了消息灵通,也为了不被人蒙蔽,西北定要有他能信任之人。

曹颂无意西北,曹颙能信任的武官还有完颜永庆,可他受十四阿哥连累,早年的功勋都没评定,这次未必有机会去西北。

想起沉寂的好友,曹颙也是满心无奈。

完颜永庆明明已经被家族驱逐,可却依旧要受堂妹拖累。

武职不比文官,文官虽有律法,六十致仕,可不管是高官蚂,还是中下层官吏,能多熬几年就多熬几年。

武职却是不行,熬到内大臣位上,许是还能多当几年官;其它都统、副都统,花甲之年多是要退下。都统以下,官职越低,退休越早,最早四十五岁,就要退休了。

永庆的年纪比曹颙大五、六岁,现在已近不惑之年。再过八年,永庆就是快五十的人。除非转文职,否则的话,也到了退养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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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慰母

墨书也是曹家家生子儿,早年做过曹颂的小厮,曾随曹颂去过西藏,是曹颂身边最得用的人之一。

墨书上京,是押送寿礼来的。

除了给李氏预备的寿礼外,还有曹颂进贡大内的贡品。

曹颂在家书中提及贺寿贡品之事,恐有不妥之处,请堂兄过目礼单,酌情删减。

往大内恭进的贡品单子上有鎏金铜佛像四尊,白檀木罗汉十八尊,每尊高一尺二寸,各色佛珠八盘,檀香两百斤。

以曹颂的品级,进上这份万寿节贺礼,已经是不差。更不要说,这寿礼迎合了皇上礼佛的心思,也算是投其所好。

旁的还好,之事那白檀木却不是常见之物。即便是在京中,白檀木佛像也是有价无市。

十八尊,每尊一尺二寸,正经需要不少料子,就有些惹眼。

“那是你们老爷自己收得料子?”曹颙就白檀木之事,询问墨书。

他不怕曹颂花钱,而是怕曹颂拿了旁人的,这白檀木是在是太稀有贵重。

“这料子是万复献上的,总共有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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