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春-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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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望,不过李贤都避而不见,兄妹三人只能讪讪离去。
李晨来到东宫的时候,听负责今天护卫任务的吴羽说。李贤依然如前几天一样,淡然地呆在殿内,不说话,也不做事,只是静静地看书。遭遇了这样的事,还能静下心来看书,李晨对李贤还是挺敬佩。
为了了解李贤的情况,以便武则天随时掌握李贤的动静,李晨必须要尽可能多地和李贤接触。
在问询了军士们东宫的一些情况,了解了关于李贤这几天的动静后,李晨决定,进去和李贤聊聊天。不过他对李贤还是挺尊重,并没贸然闯进去,而是让服侍的宫人进去通报。
宫人进去通报后,很快就出来,说李贤请他进去。
“见过殿下,”进去后,李晨挺恭敬地对李贤行了个礼。
“李统领错了,我现在只是一个白身,并不是什么殿下了,”李贤苦笑着躲过了李晨的礼,自嘲地说道:“你还是唤我一声李公子吧,以后能得别人一声公子的称呼,我已经很欣慰了。”
“那好,我就唤你一声贤公子吧,”李晨也随了李贤的意。
面对李晨,称呼确实是一个大问题,李贤现在是个庶人了,称呼其殿下,还真的不合适。那就顺李晨的意,唤其一声“贤公子”好了。
两人坐下,李晨唤人送一些酒菜进来,他想和李贤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李晨的意见,李贤也没拒绝。这些天,他没机会喝酒,心情烦闷的他,很想痛痛快快地喝一通酒,大醉一次。很快酒菜就上来了,让李晨意外的是,酒上来后,李贤自斟自饮,一下子喝了好几杯。
知道李贤心情郁闷,李晨也没阻止,不过他还是好言相劝,让李贤慢点喝,喝多了伤身。
李晨在喝了大概六杯酒后,终于在重重地放下杯子后,停了下来。
“李晨,你觉得贤不是大唐合格的储君吗?”放下酒杯后,李贤重重地来了一句。
“……”慢慢地喝着杯中酒的李晨,呆了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我觉得我做的够好了,你说说……为何她就不能容忍我?”李贤用手指了指皇宫方向,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她不许我做这做那,我做什么她都不满意,你说她还是我的母亲吗?”
“唉,贤公子,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些吗?”李晨苦笑着问李贤。
但李贤却不加以理会,依然恼怒地说道:“我觉得我做的够好了,父皇也是一再称赞我,说我比弘儿做的好多了,东宫属官也是这么称赞我。我做的好,难道有错吗?我做的好,她就不能容忍?”
李晨认真地看了几眼一副激动之色的李贤,最终决定,在这个问题上,和李贤交流几句。
“贤公子,你很优秀,陛下的诸子中,我觉得你是最优秀的一个,你被立为太子后,所作所为也非常合格,让人称道,特别是数次奉命监国时候,处理国事都得陛下的称赞,你是一个合格的储君,”李晨把玩着酒杯,说了上面这些话后,再停下动作,很认真地看着李贤,压低声音说道:“但你知道吗?你所做的一切也是皇后娘娘最不希望看到的,皇后娘娘只希望你当一个听话的乖宝宝,而不是表现这么能干,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李贤的愤怒
李贤听了后一愣,怔怔地看着李晨,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李晨的话,如醍醐灌顶一样,一下子将他惊的清醒过来了。
他的脸有点抽搐,并变得惨白,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停住了口。
这一点,其实他明白,也清楚自己的母后希望他这样,当个听话的乖宝宝,什么主见也没有。但这不是他的性格,也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是个骄傲的人,他有大志,皇祖父太宗皇帝是他的偶像,他希望自己能如太宗皇帝一样,在当了皇帝后励精图治,把天下治理好,打造一个更加繁华的盛世。
他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魅力去去。他也清楚,要将大唐治理的更好,理顺朝纲,就是要阻止自己亲爱的母亲,如今的大唐皇后干政。自己的母亲干政多年,朝纲开始混乱,太宗皇帝时候制定的一套行之有效的策略出现了问题,这一切都是自己母亲插手朝堂导致的。
他强烈地希望母亲不要再插手朝政大事,父皇不能理政,有他这个太子在。他已经成年,几次监国下来证明了他非常有执政的天赋,大小事都处理的非常妥当。
但是,他的愿意遭到了母亲无情的打击,他的建议基本被否决,最后母子两人开始起冲突。随着时间的推移,冲突由暗转向明,并且越来越激烈,最终酿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现在的李贤,心里挺是愤怒,也非常的不甘心,但他是聪明人,也知道李晨刚才所说,确实不差。他太冲动了。没学会隐忍,如果与母亲对着干的事发生在父皇驾崩,他当上皇帝后,那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或许那时候,最终胜利的是他这个儿子,而不是那个不把他当儿子的母亲。
他没把自己的大哥李忠及五哥李弘的结局当教训来看待。他太冲动了,没给自己留好后路。
李晨满脸落寂的李贤,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把脸侧过去。面对这样状态的李晨,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劝慰是没有用的,为李贤出谋划策,那肯定是不可能。他也只能苦笑着,举起酒杯,示意一起喝酒。“贤公子。事情这样了,别再愤愤然了,学会随遇而安吧。”他干巴巴地劝了一句。
“李晨,其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我和母后之间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再喝了一杯酒后,李贤再次长叹,一脸的苦笑。想了想后,他叹着气说道:“李晨。你看明白了很多事,但有一点你可能不明白。即使我知道这样做,会和母后起冲突,但我依然会这样做的……”
“是的,你很优秀,也很骄傲,你是大唐的储君。你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应该被人称道的,你母亲也是。但你母亲却是与普通人完全不一样,她需要的是你的听话。而不是优秀!”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晨真的有点可怜起李贤来。
据历史的记载,还有来到大唐后李贤的了解,李贤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他又年轻,精力旺盛,既喜欢经史书法,又喜欢使枪弄棒,性格非常坚强自负。他可以和人纵论书法,可以和仕子们笑谈风月,可以和贵胄子弟在马球场上纵横驰骋,也可以一个人独坐在静室里谱曲弄琴。
李治诸子之中,他长的最为俊秀,也最能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最像武则天的一个人,同样的叛逆,同样的骄傲。可以说,这是一个才华横溢,精力旺盛,热情奔放的年轻人。
以大多人的眼光来看,李贤是大唐帝国最合格的继承人,他的表现得到了大多朝臣的认可。但李贤这样的表现,却让武则天难以容忍。武则天并不想有一个能力出众,她难以驾驭的儿子来当太子,她需要的是一个事事顺从她,不会和她对抗的儿子当太子,那样她就可以尽情挥霍权力了。
对于自己母亲插手朝政之事,李贤一直心存反感,并且不在意让这种情绪当众流露。因为他反对母亲干政,也为了向天下表明自己这个太子完全可以胜任处理国事的能力,在监国处政时候,可是全身心投入,任何事情都追求完美。这样做得到了父皇李治及朝臣们的称赞,但却让母亲愤怒。
李贤很骄傲,平时表现的很叛逆和激进。母亲所有的警告和指责都被置之脑后,他渴望尽快建立起自身的威望,摆脱母后的阴影,因此不断地挑战着武则天的权威。
李贤强势的表现让武则天越来越愤怒,终于采取极端手段,把李贤的一切都剥夺了。
这是李贤的悲哀,也可以说是大唐的悲哀。但在这件事上,李晨因为自己身份的关系,并不是觉得很可惜。只不过李贤一下子从天下掉到了地下,变成了一个庶民,巨大的落差让他忍不住起了一丝怜惜。但他没办法劝慰,只能默默地陪李贤喝酒。
他希望李贤能主动和他说点什么,即使是愤怒的宣泄也没关系。他也想从李贤的宣泄中了解更多宫廷内幕,以便将事情了解的更加清楚。
但李贤并没说太多他和武则天之间争斗的事,而是在喝了几杯闷酒后,突然冒出一个问题:“李晨,如果你是我,遇到同样的事,你会有什么应对措施?你会怎么做?”
想不到李贤会如此反问,李晨猝不及防之下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想后,最终只能尴尬地说道:“贤公子,我不是太子,也不可能当太子,所以……没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呵呵……”李贤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再愤怒地说道,“李晨,我相信,如果你是我,一定会有同样的表示,决不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就不定你会反抗的更加激烈。呵呵,呵呵,其实,我也想采取一些措施,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想让父皇早点将帝位传于我。只是我没想到,我的母亲,竟然会采取这样下三滥的手法,利用一个江湖术士的死,弄出风波来,并给我冠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哈哈哈,她真的很厉害,她成功了,我的一切,都被他剥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悲悯
听李贤说到和明崇俨相关的事,李晨心里咯噔一下,但他并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静静的喝酒,想听听李贤怎么说。
李贤也没在意李晨的沉默,大口喝着酒,一点不掩饰自己的讥讽,大声说道:“如此一个专会骗人的江湖术士,竟然那般受宠信,宠信到可以随意出入宫廷,敢对我这个当朝太子当面指责、讽刺的地步,我这个当太子的,想见我的父皇,都没那么容易,甚至数月都见不到。“
李贤说着,停了下,猛地喝了口酒,再呵呵笑着讥讽武则天:“明崇俨真的很厉害,不但活着的时候,给我这个当朝太子太多的难堪,最终他利用自己的死,成功地把谋逆的罪名戴到我这个亲生儿子的头上。呵呵,我的母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真的太伟大了,她的谋略、手段、心计没有人可以相比,也是天下最狠毒的母亲,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如此相待。”
听李贤说这些话,李晨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原来李贤心里很明白,武则天的所作所为,他都看的一清二楚。李晨觉得,其实李贤还真是很聪明,只不过年龄小了一点,没学会沉稳,一直锋芒毕露,不愿意委屈自己。如果他懂的隐忍,在武则天面前逆来顺受一点,待日后再图谋什么,那武则天很可能就会败在他之下。可惜,历史没有假设,事情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已经没办法缓回了。
李晨进来的时候,已经将杂人都屏退了,他也不怕有人听到李贤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过他依然没办法在李贤说这话的时候发表点什么意见,只能沉默相对。
李贤也不介意李晨不对他的话发表点意见,他现在其实只要有人听他说。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感觉就好一点。这些话说出来后,心里的郁闷确实少了一些。
但他也很激动,一杯接一接地喝酒,仿佛只有喝酒,才能发泄更多的情绪。
见李贤连续喝了好几杯酒。李晨怕他喝醉,伸手按住了李贤面前的酒杯,轻声劝道,“贤公子,别喝了,要是喝醉了,伤身体,事情已经这样了,多喝也无益!”
“不。你别管我,让我喝个痛快,”李贤用力挣开李晨的手,继续倒酒,再喝了一杯后,很痛苦地说道:“这些话我憋在心里难受,如果你不介意,就坐着听我说一会。我也不怕你把这些话传到母后那里去。今天我就想说个痛快。”
“那今天我就洗耳恭听吧,”李晨叹了口气。最终放开了手,让李贤继续喝。
李贤并没马上说,而是连续喝了几杯酒,重重放下酒杯后,又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这才说道:“谁也不知道。这些年我过的多憋屈。我贵为太子,是大唐的储君,但却没多少人把我当回事,明崇俨这个江湖术士都敢对我吆三喝四。呵呵,父皇对我不闻不问。连请见都不得见。我那母后,对贤除了斥责,就没有其他了。我这几年的太子,当的真是窝囊。我现在才知道,我那同父同母的哥哥,先太子李弘,在被立为太子后,为何会那么闷闷不乐,为何会牢骚满怀。”
说到这里,李贤放开了一切顾忌,滔滔不绝地把心中所有的愤怒都说了出来。对父皇李治的不满,责怪他没当好皇帝,连自己的妻子都对付不了;还有对武则天的恨全都说了出来,听的李晨惊愕异常。
“唉,真是一个可怜的人,”最终李晨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也闷闷地连续喝了几杯酒。
李贤说到后来,差不多是在吼了。吼了几句后,差不多把话都说完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