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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满唐春-第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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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人,就是抛弃公主、丢弃伤员,又能干些什么?

刘远听闻,仰首向天,半晌没有说话。

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不知说些什么好。

“将军,节哀顺变”不知什么时候,侯军走到刘远身边小声安尉道:“我们总算守住了,说不定,说不定我们明天就会有转机呢。”

“啪”的一声脆响,在漆黑沉静的雪地上,显得那么引人注目。

是刘远,一巴重重扇在侯军的脸上,侯军的脸马上就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肿了起来,还没回过神,刘远就大声吼道:“为什么,你们负责阻击,战况不妙,为什么不撤退?你不是还弄了三道防线吗?人呢?你的兄弟?”刘远指着一旁包着像个粽子的秦升大声咆哮道:“你们三火,除了你还有秦升,其它的兄弟呢?看不到吧,因为他们都战死了。”

刘远气得脸都青了,冲着侯军咆哮道,在他眼里,差不多就该撤退,只是挡住一会,没让他们跟吐蕃人死战,侯军所率的三火,要不是刘远出的救下秦升,估计除了候勇和特地留来帮忙的关勇,差不多都要死绝。

第702章 荣升人父

侯军可以说是将门之后,被侯君集当成是接班人一样培养,因来他自小就表现出这方面的兴趣和天赋,跟在做大将军的伯父侯君集身边,所以说侯军没少接触军旅的事,见过各种不同类型的在位者,但是他只看过一个人,仅仅是为了几个无名小卒向部下咆哮如雷的。

而这个手下,还是将门之后,刚刚用生命立下奇功的。

不过,侯军没有生气,对刘远的敬重,浴血奋战的他没有逞功、没有诉苦,也没有争辩,反而立得更正,等到刘远的咆哮完,发完脾气,这才大声说:“将军,吐蕃人兵锋太盛,身后就是将军和和临盆的公主,我等退无可退。”说完,侯军大声地说:“即使战死,我等也无怨无悔。”

“将军,秦升也是自愿的。”秦升也在一旁大声说,那张还有些幼稚的小脸,一脸的决然。

看着这两个可爱可敬的部下,刘远突然想起一句话,那是二战世界大战时苏联的领导人斯大林说的:苏联虽大!但是我们已无路可退,因为后面就是莫斯科!

现在情况,何其相似,这座山虽然大,但刘远一行亦已无路可退,山就那么高,就是退,又能退到哪里,以现在伤员满营的疲劳之师,即使今晚侥幸活了下来,那明天呢?后天呢?虽说很不甘愿,但刘远不得不承认,现在自己一行,已是吐蕃人肉案上的鱼肉。

刘远无言了,只是轻轻拍了拍侯军的肩膀,侯军的眼里有些晶莹,不过他什么也不说,反而站得更稳。腰杆挺得更直。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赵福在一旁小声说道。

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赵福这个人情,及时出言,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刘远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决地说:“把战死兄弟的尸体收拾好,这点人,也无谓什么分兵了,放弃第一、第二道防线,守在最后一道防线吧。”

“是,将军。”

“好。我们走,宝庆,来,我背你。”

“不,不,将军,我……”伤了一条腿的尉迟宝庆还没拒绝,刘远已不由分说,把他背在后面,一言不发向山上走,虽说穿了一身铠甲的尉迟宝庆重量不轻,但刘远走得异常坚定,每一步都走得异常的稳。那雪在刘远的靴下压出的“吱吱”声,好像那雪就是敌人,刘远要把杀害自己兄弟的吐蕃人在脚下碾碎一般。

有了刘远的带头,一众将士也相搀扶着,跟着刘远往山上走……

在山脚一个临时搭起的帅蓬内,一名百户长模样的人一脸激动地说阿波·色说:“千户长大人,只需要半个时辰,不,二刻钟就够了,只需要二刻钟。我们肯定能唐军拿下,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候收兵呢,那些兄弟不就是白死了吗?”

眼看胜利唾手可得,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吹起收兵的号角,换作哪个都不会高兴。如果阿波·色不是千户长和领主,估计这名百户长都想动手相向了。

“大胆!”

阿波·色还没说话,他一旁的亲卫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一脚就把他踹倒在地,接着大声训斥道:“千户长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

“好了,这没你的事,巴勇”阿波·色挥手让亲卫退下,眉宇并没怪责的他的意思,明显是认同的他的行动。

那名亲卫在阿波·色开口后,马上恭敬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扎拉,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阿波·色淡淡地询问那名被踹倒的百户长。

“不知。”扎拉明显有点不服,这也难怪,大唐士兵那么精锐,自己在前方浴血奋战,舍命搏杀,可是现在好像不仅没功,反而有过,换谁也不服啊。

阿波·色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地对他说:“扎拉,你还是没有明白,让你去试探一下,你倒好,率着大部直接就跟他们血拼,勇气可嘉,实则非常愚蠢,我问你,你知我们今晚的损失了多少勇士?”

“不知”扎拉老老实实地回答。

“不知?那好,本将告诉你”阿波·色一脸愠色地说:“经过点算,我们折损了一百四十六名勇士,伤的有六十多人,一百多名勇士啊,那些全部都是本将的人,本将的领民,我辛苦训练出来的精锐,本将知道,再给一些时间,你会拿下,但是大唐士兵临死反抗,你能保证我们不会再折损一个一百四十六甚至更多?”

看到扎拉不说话,阿波·色继续说道:“大唐的士兵已经被我们包围起来,就在这座山上,没有援兵、没有补给,就是困也能把他们困死了,何必多此一举?再说这里都是我们的人,也没人来抢功,等他们吃完干粮,饿得没气力了,我们就直接抓就行了,根本不费气力,何必再白白牺牲我们勇士的性命?再说活人比死人值钱多了,赞普也希望能活捉敌首,要是你一不小心把人杀死,那赏赐就少多了。”

扎拉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认错道:“是,千户长大人说得对,都是扎拉考虑不周。”

都怪自己杀红了眼,那热血往上一涌,就不知自己是在干什么了,阿波·色说得对,如果不吹号角,当时被战意和杀戮占据内心的扎拉,还真会把大唐人杀光。

看到手下认错了,阿波·色这才点点头,亲自拉起扎拉说:“好,你明白就好,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做人做事,就像做生意,做生意不是行善积德,无论如何,要赚不要亏,这样才能长久,像这点精兵,那可是我阿波·色的本钱,若是把这点本钱都折腾光,那么在吐蕃,我的话也没人重视了,明白了没有。”

听到阿波·色这番内心的剖白,扎拉这才明白:为什么阿波·色的职位不高,可是一直活得很滋润,被赞普重视、和一众大人物相交不浅、他的名下店铺甚多,每逢大战,相对来说,他的部手折损都是很小的,原来,自家的千户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成功的“生意人”。

“是,千户长,小的明白。”

“好”阿波·色大声叫道:“把这座山给我围起来,谁也不能掉以轻心,对了,后山也要,这些大唐人,精通攀登的,反正把整座山都围起来,我看他们能在上面坚持多久。”

一众手下哄然应诺。

“哇……哇……”

刘远一行人还没回到山洞,听到婴儿的哭声,那清脆的幼稚的哭声,在深夜里显得非常引人注目,不仅点缀了寂静的郊野、也驱散了一众将士心头的阴霾、温暖了众将士的心灵。

人之初,性本善,面对着新生的小生命,众将士心中杀意褪去,每个人眼里都流露出一丝慈爱和关怀。

“将……将军,生了,生了。”赵福一脸兴奋地说。

“恭喜将军,荣升人父。”

“不知是生男还是生女呢?”

“无论是男女,肯定不凡,男的如将军般风流,女的如公主般美艳,肯定错不了。”

“还好,总算保住了。”

“是啊,小家伙运气不赖,没落到蕃狗手里,若不然性命堪忧。”

一众人一边向刘远表示祝贺,一边讨论了起来,新生命的降生,给整队人都带来了欢喜。

听闻到有人回来了,陈张氏挑来用布蓬封起来山洞,一脸欢喜地对刘远说:“小妇恭喜将军,贺喜将军,上天保佑,母女平安,祝贺将军喜得千金。”

千金?

刘远心里稍稍有一点失落,也有一丝愧疚,不过转而又高兴起来:“是吗?我,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吗?”

都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现在来索债,可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出生,刘远虽说有一点点遗憾生的不是儿子,不过对二世为人的刘远来说,生男生女都一样,再说生女儿也不错,一来刘远喜欢女儿,女儿是爸妈贴心的小棉袄,二来刘远的情况有点复杂,对出身吐蕃皇室赞蒙赛玛噶,生下女儿也不错,最起码,刘府的后府不会因此起火。

崔敬那老小子,如果知道自己千里救回一个儿子,还是自己的长子,也不知他有什么打算了。

侯军笑嘻嘻地说:“恭喜将军喜得千金,属下能不能结将军结个娃娃亲,等我有了儿子,到时我们结为亲家啊。”

刘远一边把他踢开,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你的娘子说不定还在你未来丈母娘的肚子里呢,别找我宝贝女儿的主意。”

众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就是一些坐在旁边的重伤员,也笑得一抽一抽的,都被刘远的话给逗乐了。

“将军,公主正在给小姐喂奶呢,现在可以去看了。”陈张氏笑着说。

刘远在怀里摸了一摸,拿出一块宝石赏给陈张氏:“好,张婶辛苦你了,这个先拿着,等回到了大唐,刘某再重重有赏。”

“谢将军,谢将军。”刘远出手,必然重手,那颗红宝石,少说也值上百两银子,刘远看也不看就送了出去,还说回到大唐再重赏,陈张氏哪里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连连称谢道。

虽说不知还有没有命回大唐,不过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是很轻松的。

刘远笑了笑,挑起一块斗篷,弯腰钻了进去。

第703章 战地爱情

吐蕃的雪夜,冰冷刺骨,呵气成雾、滴水成冰,就是在屋内都感到冷,更何况在郊野的山洞内,看到赞蒙赛玛噶在躺在铺了皮毛的地上,稍稍侧着身在喂孩子,那一脸慈爱的样子,让人没法相信,她曾是高贵的吐蕃公主、沙场上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女儿的出生,把她骨子里女人的天性完全的激发出来。

“来,看看,女儿像哪个?”看到刘远进来,赞蒙赛玛噶的俏脸升起一丝红晕,她还不习惯在成年男子前暴露身体,不过很快她就释然,脸色也变得从容起来。

孩子都替他生了,还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说自己的身子被他看得还少吗?

“好,你辛苦了。”刘远一边说,一边走近,仔细端详起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来。

圆乎乎,粉嘟嘟,小眼睛还没睁开,闭着眼睛,说不出的可爱,此刻她被一层布包着,外面还包了一大张暖和的羊羔皮,正在贪婪地吸着甘甜的乳汁,此时候的她还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如何结识、这山洞是多少简陋、形势是多么严峻,或许,对她来说,不知好过知,就算侥幸脱险,这些经历对她来说,可以用传奇来形容。

也许,再过一天,也许再过几个时辰,这个小生命还来不及张开眼睛好好地看这个世界一眼,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只是高兴了片刻,刘远的心情再度沉重了起来。

山洞里简陋无比,洞壁有些地方都结出了冰末,而地上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没有家具、没有热茶、没有丫环、更没有什么取暖措施,那两根大红蜡烛摇曳的火花。是山洞内唯一让人感觉到有些许温暖的东西,而山洞外,寒风呼啸,吹得用斗篷遮起来的洞帘哗哗作响。

刺骨的寒风,打在那薄而简陋的布蓬上,犹如打在刘远的心坎上,表面若无其事的刘远,心却在滴血: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伤亡过半,性命堪忧、贵为吐蕃公主的赞蒙赛玛噶,出身高贵。风华绝代,此刻却在简陋的山洞里临盆,为了女儿保暖,赞蒙赛玛噶把最大最暖的皮子用来裹住新出生的女儿,为了抗寒,昔日的公主。连那些有些脏的斗篷都裹在身上了,冷得脸色都有发青、女儿是前世来素债的情人,前世欠了她的,没想到今世,还是欠她的,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条件、还有朝不保晚的处境,刘远感到。自己的欠她们的实在太多了。

自己愧为将军、羞为人夫、耻为人父。

“刘……刘远”赞蒙赛玛噶犹豫了一下,不知怎么称呼,是按吐蕃的习惯还是按大唐的风俗,最后还是直呼其名,小声地说:“你说女儿像哪个?”

刘远强颜欢笑地说:“像你,漂亮极了,以后肯定是一个大美女,把那些青年才俊迷得晕头转向的。”

“没个正形,现在还是婴儿,哪里看得出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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