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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满唐春-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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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区别吗?”刘远吃惊地笑着说。

刘远知道狮子有避邪纳吉、镇门守宅的意思,但是有什么区别,这个还真没有留意。那感觉,好像有权有钱的人,那狮子就大一点、手工好一点,要不就是材质更高档一些,普通人也就简单一点,小一点,有什么不同。还真没有研究过。

“其实衙门是由‘牙门’转化而来的。衙门的别称是六扇门,猛兽的利牙,古时常用来象征武力。‘牙门’是古代军事用语,是军旅营门的别称,到汉末时,‘牙门’成了军旅营门的别称。后来这一名称逐渐移用于官府,据说那利牙越长,那武力也会强一点,所以,官府的石狮子会比普通狮子的长一点点,你的观察力不错,这样都看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来的。刘远暗暗点头,这华夏的文化还真博大精深,一个门、一个狮子也这么有来头。

“走,走,快点。”就在两人说话间,旁边的士兵催促道。

也就是刘远,换作别人,用大脚丫揣还是心情好。说不定一刀鞘拍过来,马上就头破血流。

深夜时分,雍州长史自然是休息了,只有一个司马在值守,一看到刘远还有柴令武头都痛了,这两个可不是普通人啊,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人呢。幸好现在是深夜色,又没有发生命案,连忙安排一行人先行收押,等于明天等长史大人处理。

“刘将军。这边请吧,委屈你了。”长孙敬业对刘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远只好跟着他走了。

一进那牢房,一股臭味扑鼻而来,那是一股汗臭、屎便混合的味道,刘远闻到都想吐了,在火把照耀下,刘远看到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犯人被关在一个个分开的牢房里,一个个都面带饥色,一看到有人来了,马上把手伸出来,一脸哀求道:“水,官爷,给碗水吧。”

“赏口水吧,官爷,求你了。”

“赏个馒头吧,官爷。”

“冤枉啊,冤枉啊。”

“能赊两个包子吗?官爷,小的给人写欠条。”

那一个个罪犯可怜巴巴地哀求着,可是那些衙役一个个都视若无睹,径直押着刘远一行人往下走去,最后,荒狼等人被关在一个干净没异味的牢房,而刘远和柴令武,则各自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单间,分开暂且扣押。

这,这是牢房?

干净崭新的被席,有柔软的丝绸坐垫、有案几,笔墨纸砚样样俱备,书架上还放着几本书,打扫得非常干净,不仅案几上有点心、瓜子一类小食,在墙角处,还燃起了檀香,闻起来让人心旷神怡,若不是那木栅栏,还真以为这里是客栈的上房呢,身份尊贵,果然有优待啊。

等人走后,刘远躺在还算结实的胡床上,看着那紧锁的牢门,没有说话,这下好了,那花酒还没喝个痛快,就跟长安恶少干上,这不,好好的温柔乡没去享受,反而跑到雍州府的牢房里来了。

刚才还是将军,还是花魁书寓也主动投怀送抱的大才子,没想到,转眼间锒铛入狱,还真是嘲讽。

刘远还是第一次被关押,感到有点好奇,左看看,右看看,就像一个好奇宝宝一样。

这是雍州府后院的一处房子,经过改装后,就变成了关押犯人的牢房,刘远的是一个豪华的单间,柴令武就在隔壁,只是两人都看不到对方,也听不到声响,估计这也是特别安排吧。

刘远摇了摇那茶壶,不错,还有水,打开壶盖闻了一下,水没问题,自觉倒了一杯,连喝了二碗,无聊之际,还磕起瓜子来了。

“开门,我给将军检查一下。”突然,有人小声说了一声,接着有狱卒打开牢门的声音。

刘远扭头看去,只见一个郎中打扮的人,一脸微笑地走了进来。

“小的张顺,是这里的医工,奉命替刘将军检查身体。”那人一进来,马上对刘远行礼道。

给百姓看病的,那叫郎中,给皇宫里皇亲国戚看的,那叫御医,像给犯人看病、治伤的,也就叫医工,有时犯人伤了、牢里出现异常情况等等,需要一个会医术的人待命。以供不时之需,不过犯人嘛,自然没那么多要求,也就是死不去,留有一条命就行,医工普通是会岐黄之术的罪犯担挡当,也可能是医学院的学生到这里实习。权当是练手。

这个张顺,原是一名御医,无意中得罪了一名权贵,最后流放在这里,专门负责关押在这里身份特殊的人的健康,日子倒也自在。现在一个太仆少卿、一个扬威将军被送了进来,自然是他负责的检查了。

其实他是替柴令武先检查,没想到检查完毕,那方子还没开出来,行动迅速的柴大将军,已经携着相识的御医替他治疗,那柴绍感谢没一句。赏钱没一文,张口让张顺滚下去,一片心好当驴肺,张顺心中大感无趣,不过柴绍是大将军,自己是一个小医工,人家根本就不用理会自己的感受,只好悻悻退下。转而给刘远检查了。

“有劳了。”刘远知道自己受了伤,也不只逞强,反而很有礼貌对他说。

“不敢”张顺意外看了刘远一眼,没料到刘远一般好说话,连忙应道。

接着是一番望、问、诊、切,最后点点头说:“刘将军,你已伤了内腑。胸前有淤血,有可能肋骨也受了损,伤得很重,至少要好好调养三个月。这才能康健,万望你能好好照顾身体,以免后患无穷。”

刘远吃惊地说:“什么,要体息三个月?张医工,我怎么感到问题不大?有没有快一点的方法?”

张顺看看门外,并没有人来偷听,这才小声地说:“其实将军的伤,并不伤得,伤处不是要害部位,只要不剧烈运动,生活照常,只不过,出了这档事,估计皇上明天会验伤情的……”

原来如此!

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柴绍那护犊的性子,十有八九要闹到李二哪里,到时伤重一点,样子悲伤一些,也能赚点同情分,若是一个没事,一个伤得很重,不用说,那天秤会上伤重者身上倾斜。

“你为什么要帮我?”刘远吃惊地说。

很明显,这个叫张顺的医工,是在暗中提点自己。

张顺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一来看不惯柴府的嚣张气焰,二来小人有个侄子,名为张小七,正是将军麾下一员,到时还请将军多加照料。”

原来是这样,这样说来,那柴府的救兵也到了,估计看不上张顺,出言不慎,自己没有想到,就是在雍州府的牢房里,也能碰到麾下士兵的亲属,看来有名有权的确好,很多事,都不用自己去挖掘,那些有关系的人,都主动出来找自己了。

刘远对他点点头:“好说,好说,对了,张医工刚开看了柴少卿了吧,他伤得怎么样?”

“柴少卿?”张顺一听,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柴少卿虽说没有内伤,都是皮外伤,但是他的运气不太好,不知谁这般下作,那子孙根受了伤,又红又肿,最惨就是肛门处,受了重创,内壁破裂,出了不少血,刚才柴少卿用了一次便桶,犹如上了一次酷刑一般,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裂开了,幸好柴大将军携着相识的御医前来,小老也可以不用再忍受那臭味了,呵呵。”

刘远听到,肚子快笑抽了,破在哪里,不是那么容易好的,到时去一次茅厕就伤一次,有得他受,哼,让你嚣张,给脸不要脸,活该。

嗯,这招不错,以后要多发扬光大,对了,细想起来,那招式好像还有可改进的地方……

第494章 各执一词

刘远看那张顺,有点越看越顺眼的感觉。

“张医工,刚才我进来时,看到关押的那些犯人说要水什么的,还说要赊帐写欠条,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在这里,水也没得喝吗?”刘远好奇地问道。

张顺笑着说:“灭门的府尹,破门的县令,吸血的胥吏,俗话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进了雍州府的牢房,有背景、有人脉还可以,若不然,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们索要好处?”

“那当然,虽说不能随便动私刑,但是那些胥吏,一个个都是吸血的蟥虫,他们的眼光很毒,一眼就能把你的身家背景判断得八九不离十,然后就会有计划的敲诈。那孝敬是不能少的,如不识相,轻则指使犯人殴打,重则暗用私刑,那花样可多了,逼吃臭饭、倒吊、针刺、不让睡觉、冬天泼凉水等等,要不就把你锁在马桶旁边,天天对着马桶、闻着臭味,让你苦不堪言。”

张顺继续说道:“那创收的渠道也有很多种,平时吃的是猪食,喝的脏的地沟水,就不让犯人好过,要想过得好一点,那就得用银子开路,一碗干净的水三十文、一根香腿一百文、一根鸡腿三百文、一壶酒二百文、干净单间牢房一天最少五百文,反正样样都得花银子,如果你出得银子,就是在这里找个女人发泄,也能得到满足,呵呵,别看这胥吏衙役地位不高,可是想当的还大有人在。”

刘远吃惊地说:“不会吧,上头不管吗?”

“怎么管?本来是职低俸薄,没点实在的好处,谁愿当呢?再说了,进来的,都是犯人,跟他们客气什么,要是断了这财路。上面也少了孝敬不是?”

刘远一听,顿时感动好像平衡了许多,听张顺这么一说,敢情自己在这里,每天能省的花销还真不少呢,光这房间,估计就是普通的富户也住不起……

被扣押在雍州府的刘远和柴令武。一个心态平和,另一个正好躲躲风头,将门之后,堂堂四品太仆少卿竟然被人打出屎来,传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那菊花的伤。就是有苦也难言,那柴令武气得脸都绿了,时刻扬言着要杀了刘远雪耻,一醒过来,马上就要求老父把刘远生生打死,只是长孙敬业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同时顾忌着两家的势力。下了死命令,让手下绝对不能动两人,不光把二人分开,为了防止意外,还亲自率着亲信死守,防止有人买通狱卒下毒手,刘远这才逃过一劫。

一个柴府的大少爷,李二的亲外甥。另一个是天下士族之首清河崔氏的女婿,最近又深得李二器重,哪个都得罪不起,长孙敬业哪敢有半分松懈。

两人暂且相安无事,可是雍州长史长孙祥头都大了。

一大早起床,那右眼就跳个不停,左眼福、右眼祸。没想到那预感真灵验,还没洗刷,就有心腹禀报太仆少卿还有扬威将军在暖春楼聚众斗殴之事,并把人暂且扣押在雍州府。长孙祥就感到头都大了,一个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另一个是当朝红人,天下士族之首清河崔氏的女婿,哪一个都是惹不起的大爷。

特别是天下己定,皇族和士族的纷争开始抬头,越发尖锐,一个弄不好,引起皇族和士族的冲突,那后果不堪设想,到时纷争一起,无论偏向哪个,都会得罪另一家,然后就在官场的斗争中,自己作为牺牲品先行滚蛋,长孙祥真是一个头二个大。

这不,刚进宫准备上朝,马上就让人盯上了。

“长孙长史”左卫将军兼镇军大将军柴绍,一看到长孙祥,马上走了过来,一脸正色地叫道。

“是,柴将军好。”长孙祥连忙行礼道。

柴绍盯着长孙祥说:“昨晚之事,估计你也听说了吧,有人竟在皇城之内、天下脚下,如此无法无天,竟敢殴打四品大员,还请长孙大人早日调查清楚,还我儿一个公道,若不然,休要怪柴某不念旧情。”

“是,是,柴将军请放心,长孙某一定查过水落石出,还柴少卿一个公道。”

“哼,那本将就拭目以待。”柴绍冷哼一声,长袖一甩,转身扬长而去。

长孙祥还没来得及擦汗,耳边突然又响起了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长孙长史。”

“崔尚书好,看你红光满面,气色真不错。”长孙祥连忙陪笑着说。

跟他说话的,正是工部尚书崔敬,清河崔氏的第三号实权人物,人脉满京城,门生遍天下,端的不好惹,虽说同是三品大员,长孙祥可比不上崔敬,公认天下士族之首的清河崔氏,绝对不好惹。

就是皇上李二,也不敢轻易开罪。

“红光满面?”崔敬冷笑道:“这是气的,长孙长史,有人仗势欺人,公然殴打朝廷官员,简直就是无法无天,长孙长史若然不秉公办理,可不要怪崔某不念同僚之谊,参你一本了。”

又来了,刚刚一个威胁完,另一个马上又来警告,长孙祥都有点欲哭无泪。

“是,尚书大人请放心,长孙某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扬威将军一个公道。”长孙祥信誓言旦旦地说。

都感到自己成了墙头草,哪里风来哪边倒。

“哦?那崔某就等候长孙大人的好消息了。”崔敬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开,留下忧心忡忡的长孙祥。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面在眼前,长孙祥马上快步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小声地说:“叔父,救我。”

被长孙详称为叔父之人,正是长孙家的顶梁柱,长孙无忌,不但位高权重,足智多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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