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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满唐春-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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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刺史指着刚才问话的驿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刺史大人的话,小的叫李阿旺。”那驿卒恭恭敬敬地回道。

“好,李阿旺,本官命你为飞来驿新一任的驿丞,即时上任,马上安排我们一行住下,然后,协助小远把事情调查清楚,还他一个公道。”崔刺史懒得理会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睡得好好的,让手下唤醒说刘远出事,吓得他差点没晕死,连忙赶来。

要是刘远在途中出了事,崔梦瑶没了丈夫,孩子没了亲爹,以自己三叔护短的个笥,那会把自己活活捏死的。

作为一州最高的行政长官,崔刺史对手下有一定的任免权,撤换一个不入流的小史,那绝对没问题,就是一句话,一下子改为了李阿旺的命运,那李阿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一脸的狂喜,连忙跪下来,连连磕头:“谢刺史大人,谢刺史大人,小人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负了刺史大人的美意。”

磕完头,新任驿丞使出浑身解数,把一行迎了进去。安顿好后,又陪着刘远去审问前任驿丞的“经济作风问题”。

“李驿丞。刺史大人让我们审这个老贼,你说怎么审?”刘远一边看着那个一脸愤怒看着自己的陈姓前驿丞,一边询问陪自己一起审的新任驿丞李阿旺。

“小郎君,担不起什么驿丞,你唤我小李就行了。”李阿旺谄媚地说:“当然是,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刺史大人一味护短,对刘远自称为清河崔氏的人也没异议,很明显。那个肥猪陈(驿卒平时给前任起的外号,他原名陈二)说人家是什么小商人是胡编的,李阿旺对刘远真是又敬又爱,敬的是他是崔家的人;爱的是,就是因为他的出现,自己祖坟冒起了青烟,白白落得了一个驿丞的职位。对自己来说,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一旁的陈二一听火了:“李阿旺,我一向待你不薄,你竟然对我,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好?”李阿旺冷笑道:“我们口粮你也扣,平时吃饭。你吃肉,我喝汤,就是客人有打赏,还得给你上贡六成,上次你侄子负责的马掉膘了。考核时硬是和我换了,累我被打了三十大板。这还叫好?嘿嘿,你也有今天。”

“小郎君,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以前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你,求你,求你饶了我这条狗命,你叫我做什么都行,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一看旧属根本不为自己开脱,马上又求起刘远来。

陈二明白,虽说什么配合审查,其实那个李阿旺就是一个摆设,自己是好是坏,全凭眼前这个年轻的喜怒,把上把李阿旺撇到一边,开始求起刘远来了。

一看到这张献媚的胖脸,刘远马上就想到自己在秋岭驿时受到欺负,当时就是这个贪婪的家伙,收了自己的银子,然后大半夜不由分说把自己从温暖的被窝强行拉下床,二话不说就把自己往外赶,想找他理论退钱什么的,还想诬陷他像朝廷钦犯,想乘机抢劫,要不是跑得快,估计不死也掉一层皮了。

“我让你欺负我。”刘远越想越气,忍不住一腿就把他踢倒在地,毫不客气对他拳打脚踢起来。

“我让你敲诈我。”

“我让你横。”

“一只鸡收我一两银子是不是很好赚?”

“一两一壶的葡萄酒,你丫还敢给我最低等的!”

“我让你叫我跑腿!”

“我让你要我牵马!”

“我让你要我戴帽!”

“啪啪啪~~”

“砰……”真是脚脚用力,拳拳到肉,痛得陈二连声求饶。

刘远一边打一边骂道,最近这几天,让他郁闷得不得,好像就像一只木偶,被人用线牵着,干什么都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偏偏又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人摆布,就是现在,还得巴巴跑到千里之遥的清河去求“绿帽”戴,一肚子的委屈,还不能说出来,得装着心满意足的样子安慰身边的人。

早就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在心里憋得难受,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人品坏、看着面就想打脸的人送上门,刘远自然不会错过,都不知去哪找这么一个合适的“出气筒”,二话不说,对着陈二劈头盖脸就狂揍了起来。

一旁的新任驿丞李阿旺都看到傻眼了,看到刘远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暗暗吃惊:原来这位小郎君跟那陈二是那么多仇恨的,这次是故意拉着刺史大人来报仇的,啧啧,清河崔氏的人就是不同,就是打人,也得很那么潇洒、有型……

双手抱着头、在地上蜷成一团的陈二则是一头雾水:自己敲诈他、一只鸡卖了一两银子、一壶最低等的葡萄酒吹成最高档的葡萄酒,收了他一两银子的高价等等,这些都属实,可是自己什么时候让他牵马,怎么什么时候让他戴帽了?

对了,那戴帽是什么东西,送他帽子?没有啊,是不是自己把一顶帽子很贵卖给他?怎么没有印象的?

第175章 纨绔子弟

打了不到二刻钟,刘远就累得在一旁喘气如牛了。

做首饰的,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白领,天天窝在室内,身体少锻炼,再加上坐在那颠簸了一天的马车上,筋疲力尽,还真的没有多少力气去教训他。

“小郎君,你先休息一下,别跟他一般见识,像他这皮粗肉厚的,别把自己打累了。”一旁的李阿旺看到刘远累了,马上上前劝道。

刘远看了一下在地上装“死狗”的陈二,冷冷地说:“起来吧,我知道你死不了的,再装我就拿棍子侍候了。”

这个陈二,绝对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家伙,刚打就乘机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把身体就像刺猬一样倦成一圈,把重要部位都护得紧紧的,刘远打到的,都是背、脚这些部位,对他来说,只痛不伤,只是他叫得夸张、装得可怜而已。

“大爷,你是我亲爹,你饶我一命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刘远一下打断他的话说:“下有刚出世的孩子要养,对吧?”

“是,是,小兄弟真是料事如神,只要小郎君放我一马,我陈二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

“这套说辞我都听得耳朵出油了,现在说还有人信?再说做牛做马就算了,把敲诈我那三十两还我,这事就算结了。”

“是,是,是,我还……”陈二连连点头,连忙答应。只要不把自己投进大牢就行,可是醒过神来。一下子像杀猪一样叫了起来:“什么?三十两?那个,那个我只收了三两啊,三十两,我哪有那么多啊,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凑不出这么多啊。”

一个月辛辛苦苦赚那么三四两,除去孝敬、家庭的开销,所剩的也就不多了。三十两,就是很顺风顺水,陈二最起码也得攒个一二年,敲诈了刘远三两,扣去成本等,也就是黑了二两多一点,还要分点给一众手下。落在陈二手里的,也就是一两多,现在一下子拿出三十两,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割肉。

“三十两是不是很多?”刘远一脸关切地问道。

“是,是。小的不比小郎君,实在凑不出三十两啊。”

刘远根本不吃这一招,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凑不出,那就不凑了……”

异常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犹豫。

刘远一走,一旁跪着的陈二脸色马上就变了。他本想压压价,没想到正主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和讲价,那脸色马上就变得惨白,刘远说不凑了的意思不是这事就这样算了,而是打算不把这事私了,真接把他往大牢里整,要不就把他流放什么的,这对陈二来说,绝对是一个恶梦。

有时候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就怕有些事情,就是用钱也搞不好。

三十两也不算多,辛苦过一二年就能攒起,自己做驿丞多年,也算是微有薄产,就是一下子给出三十两,也不用倾家荡产、卖田卖儿那般凄惨,一看到刘远要走,陈二一下子急了,连忙叫道:“三十两,三十两,小郎君,我认了,我认了。”

刘远这才扭头冷笑道:“早说不就行了,磨叽。”

“是,是,是,是小人不对,是小的犯浑。”陈二说完,啪啪打了自己两巴。

二刻钟后,老忠奴经过清算了,向刘远汇报道:“少爷,三十两银子没错,齐了。”

“嗯~~”刘远应了一声,不由看看地上那个一脸献媚地陈二,心想这个家伙还真算有点本事,二刻钟不到,那银子就准备好,虽说有碎金、有碎银,连铜钱也有一堆,但是,一个小小的驿丞,应是前驿丞还有这能力,倒真让刘远刮目相看了。

“不错,不错,挺有能耐的吧”刘远拍拍了跪在地下那个陈二,一脸戏谑地说。

陈二额上都出了大汗,生怕刘远以为自己凑三十两容易,以后自己家底很丰厚,向自己勒索更多,连忙叫解释道:“小郎君,这是,这是我跟好几个人借的,光是借据都写了好些张,小的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欠债累累,实在拿不出银子来了。”

刘远双眼一睁,看到陈二的脖子上那项链不错,吊着那块玉好像还是古玉来的,不动声色朝他脖子上指了指,陈二一时不明白,刘远还是不说话,再次用手指了指他的脖子。

“小郎君,这是,这是小人的传家之宝……”陈二终于明白刘远这是看中那戴着的那块古石了,不由哭丧着脸说。

刘远不说话,把头仰起来,眼睛却看着别的地方。

陈二没有办法,现在形势比人强,咬着牙把脖子上那块的传家宝解了下来,在刘远的暗示下,把项链轻轻放到地上。

刚放下项链,刘远又指着他腰间,那块刚用十两银子买来的和田美玉,很明显,又看中了。

晕死,这是,蝗虫啊,一点也不留,他说要三十两,自己都凑给他他,他说要自己那条家传之宝,自己也给了,没想到那小贼眼尖,转眼又看中了自己的和田美玉,这,这可都是自己的命根子啊。

看到刘远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陈二的心都碎了,双手都点颤抖地把腰间悬挂的和田美玉解下,一脸肉痛的把它和那条项链一起放在地上,虽说他有点不解,那个刘远为什么要自己把东西放在地上。

“咦,赵老,你看,怎么地上有好东西,不知谁不要了扔掉的,快点捡起来。”刘远突然“夸张”的叫了起来。

“是啊,少爷,地上真有东西啊。”赵安心领意会捡起。递到刘远面前说:“少爷,怎么办?”

刘远扭头问李阿旺还有陈二:“两位。你们说,这,怎么办?”

“既然是无主之物,自然是有缘者得之,这是小郎君的运气,收下吧。”东西不自己的,慷他人之慨,李阿旺自然没什么问题。

陈二都想吐血了。这些东西明明是自己刚刚解下的,还是在刘远的威胁下解下来的,那和田美玉是托了很大的人情才花十两银子盘过来的,自己异常喜爱,而那带着古玉的项链,更是自己的家传宝物,曾经有人也二十两。自己也没舍得卖,没想到一转眼,就变成刘远的了,睁着眼说瞎话,说什么是有人不要扔在地上的,是无主之物。

有谁把传家宝扔在地上的?有谁把价值不菲和田美玉扔在地上的?这些都是好东西啊。傻子才这么干,明明是敲诈,可是偏偏说成是捡到的,睁着眼说瞎话,还真够无耻的。最无耻的,还是当着自己说怎么办?

怎么办?我说还给我。你肯吗?

陈二都欲哭无泪了。

“对,李驿丞说得对,无主之物,有缘人得之。”陈二把银牙都咬碎了,不过还是满脸堆笑地说。

刘远这才点点头,对赵安说:“既然二位都这样说了,那就留下吧,以后拿来做点善事,也算是积一下福吧。”

“是,少爷。”在陈二那杀死人的目光下,赵安把那两件饰品塞进怀里。

等东西收好,刘远扭头一脸戏谑地对陈二说:“陈二,你欠我的银子,什么还?”

“银子?什么银子?”陈二一头雾水地问道。

“三十两啊。”

“那个”陈二小心翼翼地说:“小郎君,刚刚,不是已经交割清楚了吗?就是您管家清点的,你不会忘了吧?”

刘远点点头:“没错,是收了三十两银子。”

“那,为什么还说我欠银子呢?”

“没错,我是说三十两,不过,我说的是三十两黄金,没说过三十两银子啊。”刘远扳着指头算道:“三十两黄金,折算成三百两银子,你刚才交割了三十两,三百两减去三十两,那你还得欠我二百七十两。”

什么?还欠二百七十两?陈二双眼瞪得老大,激动之下血一充满,头一歪,一下子昏倒在地。

硬生生让刘远气昏的。

赵安吓了一跳,连忙摸了一下陈二的口鼻还有脉搏,然后松了一口气:“少爷,他没事,只是背气昏过去了。”

“哈哈……”刘远哈哈大笑了起来,扭头往外走了,一边走一边说:“解气,解气,好玩,好玩。”

……

飞来驿只是一个小插曲,那个陈二只能说运气不好,流年不利,第二天一早,刘远一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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