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绒被下的豌豆-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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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这事,还是等水到渠成吧。”
“我不管,你答应跟杨敏在一起,我就答应你搬出去住。”小月冷冷道。
不任性,不霸道就不是小月了,吕阳一边有些许的欣慰,原来的小月似乎回来了,一边又觉得这事有些不妥,但当务之急,是让小月搬出去再说。
“好,我试试。”吕阳答应了小月。
小月说话算话,第二天就从吕家大宅搬了出来,搬进了学校附近的一所公寓。三室两厅的房子,一应俱全,布置得也很温馨,还有鲜花,是香水百合。
小月笑问,“哥,这房间是谁布置的?”
“是杨敏,花也是她买的。”吕阳照实回答。
“哥,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小月赶紧抓住吕阳逼供。
“什么哪一步?”吕阳故意装傻。
“你们的感情啊,要我看,等我跟杨敏一毕业,杨敏也不用找工作了,直接跟你结婚算了,也不用另找房子了,这房子就挺不错,我住一间,你们住一间,还有一间,留给你们将来的宝宝。”
吕阳因为小月的异想天开而失笑,他希望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戏谑能够更多一些,但他更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
他从杨敏看他的眼神里,猜测小月已把他当初的勉强应承漏了口风。但他不想杨敏这个小姑娘这样陷下去,吕家,还有他吕阳,根本就不适合杨敏这样单纯的女生。他已经快30岁了,杨敏这样的大学生,比他小十来岁,身份上又是小月的同学,在他眼里,她也就比孩子们大上那么一点,他不能象对待其他那些年龄与他相近的女人,或是朋友们那样去对待她,也不可能象对待小月和谢珑一样,去支配她们。平日里,他只能时时记住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妹妹身上,对杨敏,极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小月也好,杨敏也好,她们的一举一动,放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幼稚之极,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
但不可否认,杨敏在这屋里进进出出的身影,确实让他这些年都不曾放松的心情好了很多。她很柔顺,不会象小月那样公然反驳他的话,也不会象谢珑那样用眼神作着无声的抗议。但同时,她又是活泼的,她会在小月低落的时候,说些学校里老师和同学的趣闻,小月哈哈大笑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乐趣。
医生告诉他,小月的进步很大,再过不久就可以痊愈了。为此,吕阳决定好好挑件礼物表达他的感激之情,他走了几家商店,看中一条红绳打结,镶有翠玉的手链。按理说,红花绿叶,应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手链应是红瘦绿肥,但这条手链偏是反其道而行之,用鲜艳的红花作衬托,把豌豆绿的翠玉突显出来,红绳鲜艳如春花,翠玉青葱如豌豆,显得既活泼又秀雅。吕阳一眼就相中了这条手链,当即买下来,准备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送给杨敏。
小月有意无意地提起,再过三天,就是杨敏的生日,吕阳觉得,那是再好也不过的机会。但当他翻开日历,在记事历上记上一笔的同时,发现那天,也是律师约定的公布母亲遗嘱的日子。
母亲的遗嘱,在她去世后三个月公布,律师说,这是母亲的意思。一开始,吕阳觉得母亲这个决定有些奇怪,但三个月过去之后,吕阳方已明白了母亲这样决定的用意,他和小月,已逐渐接受了母亲已经去世这个事实,虽然有悲痛,但生活,已经恢复了有条不紊的继续。
吕阳有一种预感,母亲是爱着他和小月的,但遗嘱的内容,却是伤害他们的。
他告诉小月,在一个温泉酒店预订了房间,并支付了所有游玩费用,她可以约杨敏和其他同学,在那里玩上一整天,当是给杨敏庆祝生日。
“这么大方,说吧,是不是觉得妹妹我的推荐很有道理,正式宣布杨敏做你的女朋友?”小月眉开眼笑。
“小月,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在杨敏面前乱说。”吕阳很认真地说。
“为什么?难不成你想耍赖?”小月不依了。
“感情的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勉强不来的。”
“什么勉强,我昨晚私下问过杨敏了,她都点头承认对你有好感了,正等着你的表白呢。哥,你再不主动,万一杨敏等不及抢了你主动的权力,你就糗大了。”
小月这话提醒了吕阳,他也年轻过,知道年轻的感觉,冲动而且无所顾忌,这是一种年轻的本能,往往与性格内向或外向无关。这些日子,虽然说是为了小月,但他跟小月,在这屋子里进进去去,时时见面,他珍惜这种平和的感觉,但如果杨敏真的表白了,他是接受还是拒绝?
他接受了,谢珑怎么办?
他拒绝了,小月怎么办?
吕阳发现自己无论怎样狠心摒弃,还是放心不下谢珑。
“好了,别开玩笑了,爸爸回来了,约我去一趟公司,要不要一起去。”
“爸爸?”小月打了个寒噤。
林清雅去世之后,吕树才先是主持了新公司上市事宜,后又去了欧洲,据说是开拓欧洲市场,回来后又一直忙得不可开交,父女之间,父子之间,也就是打几个电话问候几句罢了。
“我不去,爸爸如今越来越怕人了。”小月说。
“爸爸特意找我们,肯定有正经事,你真的不去?”吕阳故意问。
“不去,找你有正经事还差不多,反正吕家的这些产业,迟早都是你的,与我无关。爸爸找你也是应当的。哥哥,美国那份教书的活,我看你还是早早放弃,到公司帮爸爸的忙算了。”
“怎么,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嫌钱扎手的,小月,吕家的钱也有你一份啊。”
“我才不在乎呢,反正你姓吕,我也姓吕,有你的就不会少我那一份。爸爸那里,还是你去吧,我有多远就躲多远,躲得一日是一日。”
吕阳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他还真担心小月闹着要去,到时候,还真没法子拦。
“好了,你不去我去,我去到爸爸那儿受罪,你就好好帮杨敏过生日,好好享受。”
“怎么,是同一天?”小月问。
“是。”
“真是讨厌,爸爸百年难得找我们见一面,却偏偏挑上了小敏的好日子。好了,我知道你不去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也会帮小敏解释的,不过,人不到可以,礼物呢?”小月伸去右手。
吕阳想到了口袋里那条手链,但话出口之后,却是改变了主意。
“你们在温泉酒店的所有费用都由我来掏,还不算是一份厚礼啊。”吕阳说。
“切,用钱摆平,以前我不信你是爸爸的儿子,今天我反倒是信了。”小月嘀咕。
李华在舒英的家里找到了谢珑,因为是公务,自我介绍之后,没有寒喧,直接入了正题。
“三个月前,警方收到一封匿名信,说你父母和男友的死是人为而不是交通意外。”李华的话,停在这里,看着谢珑的眼神。
谢珑这个名字,李华从小月嘴里听过很多次,照片在警方的档案里也见过,但和真人见面,还是第一次。
如果仅按女人的眼光来看,谢珑并不漂亮,但是男人们,显然对美丽有着不同的见解和要求。谢珑的脸上有一种温柔而平静的气质,衬着深褐色的瞳孔和雪白的肤色,令男人不由自主去拥抱,去心痛的感觉。
她听到李华的话,眼捷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然后仰首看着舒英,仿佛是在征求舒英的意见。
舒英的手,在谢珑的肩上轻拍着,既有安慰的成分,也有些许保护的意味。
“这两件案子,谢小姐都是当事人,是不是能提供些线索?”李华真正想知道的,是这女人的内心感受。
谢珑摇头。
“那么久的事情,就是有线索也记不清了,你们警方既然有心调查,还是等有了实在的证据再找我们吧。”舒英在一旁回答说。
李华想听谢珑的回答,但她一直只是静静地坐在舒英身边,不出一语,也一直看着舒英,仿佛这个男人,才是她一生的寄托所在。李华不禁想起舒明和吕阳,那两个男人,在谢珑心中,又算是什么。
但他心中的问题,毕竟与案情无关,属于个人隐私,他不好问出口。
他想到小月,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吕阳,温柔安静的谢珑比起蹦蹦跳跳,口无遮拦的小月,似乎更需要一个男人陪伴在身边扮演英雄的角色。
“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件事,吕太太的遗嘱明天宣布,她的律师委托警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谢小姐,请谢小姐明天上午九点务必到吕家。”临走前,李华说。
“我会陪她一起去。”舒英说。
李华很想知道,宣布遗嘱,这样一个家庭的场合,舒英会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吕家。
舒英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我跟谢珑已经订婚了。”
李华惊讶得差点叫出来,他在离开舒家好几个小时之后,才恢复了平静。
他问同事,一位有着多年弄侦经验的老警察,“舒英在搞什么鬼名堂?”
“如果我没料错,应该是谢珑跟舒英联起手来,想找吕家的麻烦,会不会是因为舒明呢?”
“你的意思是说,舒明的死是吕家所为?”李华问。
“有这个可能,一天不找出真相,任何可能都是存在的。匿名信里,把谢珑父母跟舒明联系起来,谢珑夫妇出事的时候,吕阳还只是个高中生,指使的可能性不大。排除吕阳之后,幕后主使人就呼之欲出了……”同事分析着。
“吕树才?”李华脱口而出。
“如果是这样,吕太太的抑郁症,甚至自杀,就都有了解释。要知道,吕太太跟谢珑的母亲是亲姐妹。但吕树才为什么要这样做,动机是什么?”
“为钱?”李华提出第一个假设。
“谢天跟吕树才一起创业不假,但那是吕树才开始发迹之前,谢天夫妇死后留下的那点遗产,以吕树才的身产,还不放在眼里。”
“为情?”这是李华的第二个假设。
“为情,那对象是谁,谢珑?谢珑是吕树才的亲侄女,可能性不大,退一万步,即使他们二人真有不伦之恋,吕太太理应嫉妒自己的侄女才对,为什么还要把大部分遗产留给谢珑,吕阳和吕小月这两个亲生子女,反而只获得了很少的一部分。”
第 9 章
“我倒有另一个问题,写匿名信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写这封匿名信,如果没有这封匿名信,我们不会展开调查,毕竟是两桩谋杀罪。但两桩谋杀都没有证据,找不出动机,再这样下去,我担心上面会失去耐心,象以往一样,宣布调查中止。”李华说。
“尽人事听天命吧。一件案子最难的不是找出凶手是谁,而是找出确凿证据证明这个人是凶手。我们的调查方向一直集中在两个人身上,吕阳和吕树才,按照这封匿名信提供的线索,基本可以把吕阳的嫌疑排除,把注意力集中到吕树才身上。这有可能是正确的方向,也有可能,是一个局,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也说不定。”
“那我们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李华问。
“姑且相信吧,上面给我们的期限是一个月,一个月再没有结果就结案了。一个月的时间,只能集中于一点了,吕阳和吕树才,你选哪个?”
“我选吕树才。”李华说。
“为什么?”
“直觉吧,吕阳这个人,牵挂太多,就得不好听就是不果断,这样的人,下定决心谋杀,还是两桩谋杀案,不合常理。”
“你的意思是,吕树才更适合谋杀者的身份?”
“我的感觉是,有可能。什么样的丈夫,对妻子的去世无动于衷,什么样的父亲,对女儿的生活漠不关心。小月告诉过我一件事,谢珑去美国之前,也就是舒明出事之后,在吕家大闹了一场,她拿出一把刀,让吕树才杀了她。她为什么要这样?”李华一条一条分析着,他感觉自己正在逼近着真相。
时钟指向十二点,夜已深,李华还呆在警察局,把时间、事情还有人物,一件件,一个个都排列在小黑板上,他试图把他们联系起来,试图从中分析出偶然和必然,但无论他怎么连,仍然有不少空白点需要解释,尤其模糊不清的是谢珑这个女人。
她是林清雅妹妹的女儿,父母去世之后在吕家长大,她选择了离家出走。她的初恋对象是舒明,但舒明的父亲却是死于吕树才的告发。舒明死后,她回到吕家,对吕树才的要求是:杀了她。但她活了下来,跟吕阳在一起,去了美国。回来之后,却又与舒明的哥哥舒英订了婚。
这是怎样一个女人?
林清雅的财产为什么是留给她,而不是吕阳,或小月。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顺手拿走电话,是舒英打来的,问他能不能马上过去一趟。
“这个时候?”李华有不好的预感。
“是,我这里出了点事情。”舒英这样回答他。
李华从舒英的语气里听出了不寻常,很快穿上衣服开车过去。到舒家门口的时候,他看到同僚的车子也停在那里。
“出什么事了?”他问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