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朝那些事儿-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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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输在了自己不太舍得放权,让大家“利益均沾”,成为新的“既得利益者”这一点上;二输在了自己对人的信任、尊重和团结的另一点上,自已常常试图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去解决复杂细致的问题。
满族优秀的政治家、汉族人民的头号死敌的多尔衮同志,在经过一番痛苦而深刻的“自我总结、自我批评”后,为了满族人民的长久幸福、为了大清的千秋伟业,终于做出了两项影响深远的决定。
一、改革大清中枢机构的设置。
他规定:今后在内阁大学士和六部尚书的人员安排上,必须按照满汉对等的原则设置,设置的满汉官员要数量相等,身份平等、互不隶属、各管一摊(此制度执行至1912年清朝灭亡,也算是与国同存、与国同休了)。
二、推行新的地方行政模式,引导“三王”南下。
出于保护满族这个“稀有民族”的目的,多尔衮确立了“慎用满军,多用汉军”的南下作战原则。
当然,这里的“汉军”,并不是完全指从内地汉人中“招收”组成的军队,而仅仅指辽东地区加入了“组织(汉军八旗)”的汉族军队。
对于这支也是从黑土地走出来“汉军”,多尔衮认为,在多年的事业发展中,他们已和大清具有了密不可分的共同利益,对大清政府的“忠诚度”,将会远远高于那些入关后“有奶便是娘”的降兵降将。
而且,为了制造出更多的“既得利益阶层”,多尔衮决定,首先给这三王“改爵”。
他以顺治皇帝的名义,把孔有德由恭顺王改封为定南王,耿仲明由怀顺王改封为靖南王,尚可喜由智顺王改封为平南王。
读者朋友们可能要说了,这不是在玩文字游戏吗?这个王变成那个王,到头来还不是一个王。
这可还真不是在玩文字游戏,因为“此王”非“彼王”!
清朝封王,不同于明朝的用地名封王(如唐王鲁王靖江王),王的封号用的尽是我们汉语中博大精深的褒义词,如恭敬、端重、承泽等等。
这些被褒义词封出来的王爷们,只有荣誉及工资待遇,没有任何封地,从生到死,只能做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高级囚徒”。
即使出趟京城去旅游探亲或看病,都得提前向皇帝打请示报告,得到批准后,才能成行。
如果被封的这位王,封号中有了地名或方向,那么,恭喜这位王爷了,你肯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
果然,“惊喜”随之也就来了。
多尔衮做出补充性规定:此次南下占领广东广西后,打下一县,你们就可以自已任命“县长(知县)”;打下一府,你们就可以自已任命“市长(知府)”;全省都打下来了,你们就可以任命“省长(巡抚)”。
各官员的印章,中央政府都给诸位刻好了,大家尽可拿出放心使用。
并且,为了表示对各位的信任,解决军人“两地分居”的问题及减少“性”犯罪,一下子变得体贴下属的多尔衮,还做了一项“充满人性”的规定:南下的士兵及官员,均可携带家属同往,打下两广后,可以在此地分房分地,长期驻扎。
最后,他还给了这三位王爷,新增了大量的“招兵”指标。
孔有德在原来3100人的基础上,可增招16900人,耿仲明、尚可喜在原来4800人的基础上,可增招15200人。
这就是多尔衮在痛定思痛后,推出的“新思维、新政策”,其核心思想就是——诱之以利、导之以法;宁与家奴、不与外人。
政策一变,心情就变,在如此“给力”的政策面前,三个王爷马上生龙活虎、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各项工作就已就绪。
1649年7月,三王陆续率部开拔,独当一面的孔有德,单独负责攻打广西;能力有限的耿仲明、尚可喜两位,联合攻打广东。
当耿仲明、尚可喜在11月初,率部开拔到江西吉安时,大清“执法官员”忽然找上门来,与两位进行单独约谈。
约谈的官员严肃地告知他们,您二位因“窝藏逃人”,已严重违反了大清的“窝藏逃人法”。
前面讲过,所谓的窝藏逃人,就是指收留、包庇从旗人庄园逃出的汉人奴隶,其构成对旗人庄主“特殊财产”的严重侵犯。
要说窝藏个把“逃人”,对贵为王爷的两位来说,也算不了什么。
但这回两位明显地耍大了,一下子窝藏了一千多个“逃人”。
因此,负责此案的官员,转而严厉向两位指出:“大清现在己是法治国家,法律的尊严和权威不容践踏,不论涉及到谁,只要触犯法律,都将依法处理,决不姑息。”
在办案官员的暴风骤雨下,心理素质较差的耿仲明同志,竟一时经不住考验,于11月27日这天,畏罪自杀了!
但我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政冶绑架法律的国家,即使刚刚建国的大清也不例外。→文¤人··书·¤·屋←
就在耿仲明同志那颗脆弱的心脏,刚刚停止跳动的时候,大清中央政府的处罚决定到了。
处罚决定共有两条:一、对两位的“犯罪行为”给予书面警告;二、各罚银四千两,仅此而已!
本来,大清的最高权力机关——议政王会议,给两位王爷做出的处罚决定是削去王爵,并各处罚银五千两的。
但多尔衮考虑到正在用人之际,就“网开一面,从轻从宽”处理了。
这下,尚家乐大了,耿家悔大了!
但这还不是耿家人最后悔的。
最后悔的是:清廷认为,耿仲明同志擅自自杀的不当行为,是纯粹对组织“惩前避后、治病救人”精神的不信任,是纯粹对大清法律的再次蔑视。有鉴于此,其长子耿继茂同志自动丧失王位的继承权。此次南下,仅以阿思哈尼哈番(男爵,爵位中的最低等)的身份,作为尚可喜副手,统帅其父旧部随征。
两广失陷
在两路南下的清军,被“吸附”回北方的一年多日子里,明清边境线上一片宁静。
双方在这段时间内,自觉遵循了“各守原防、和平共处”的两项基本原则,彼此之间都没有主动向对方发起过大的攻击。
这给了永历帝一个不错的感觉——未来的岁月,可以“波谰不惊”地这样过下去了!
在这样沐浴着和平阳光的日子里,朱由榔同志,终于“有模有样”地过了一段幸福而难忘的帝王生活。
要说他在这段执政履历里,做过什么大事,的确是无史料可查。但要说他什么事也不做,却也有失公允。
这位永历帝的个人工作简历,大致如下:
朝堂内,这位“亲西方的国家领导人”,在欧洲人卜弥格的协助下,制定并颂布了《永历新历》。
甚至,动员金家接受洗礼,加入天主教的他,还派卜弥格作为特使,去遥远的意大利“借兵灭虏”,请“万能的主”来解救他这位受苦受难的“孩子”。
上帝虽然没有给他送来救兵,但却给他送来了一位新“太子”,终于让大明江山后继有人。
朝堂外,他解决了李成栋死后,广东明军无领导人的问题,由李成栋的副手杜永和出任新的统帅。
他还把郑成功“统战”到自己的旗号下,在福建成功地开辟了抗清的“第二战场”。
秘密策反陕西吴三桂的工作,也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吴三桂同志已经作出了“择期反正”的保证。
但这种“小打小闹、拾遗补漏”式的工作作风,并没有使永历政权整体改观,民众对国家冷漠和不坚持的态度,仍“涛声依旧”。
当1649年冬季来临的时候,呼啸的北风,不仅给南明带来了冽冽寒意,还带来了真正的危机!
危机是先从广东边境开始的,1649年12月3日(阴历),尚可喜、耿继茂率部从江西临江府出发,27日即到达赣粤交界的南安。
在南安,老谋深算、诡计多端的尚可喜开始玩“阴招”。
尚可喜会全军上下一方面杀胖猪宰肥羊、贴春联买花鞭,摆出一副喜气洋洋过大年的欢庆场面;另一方面,却秘密派出多名特务,假扮商人,潜伏到广东北大门——南雄城中。
在爆竹声声辞旧岁的除夕之夜,存心不让南雄人民好好过年的清军开始行动了。
先是假扮商人的清军特务工作者,跑到鼓楼去人为纵火。
趁守城明军赶去救火的当口,“清特”们偷偷地打开城门,放早已守在城外多时的清军入城。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仓猝应战的明南雄守将杨杰、萧启等人被杀,六千多明军战死,南雄失守。
1650年1月3日,在南雄欢渡完春节的清军,神清气爽地向下一个城市挺进,准备一战取韶州。
但韶州的明军,早己人去城空,清军便顺顺利利地开进了这座“不设防的城市”。
南雄和韶州的相继失守,让永历帝那颗平静如水的心又骚动不安起来,他紧急召开御前会议,商讨永历朝廷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会上,“转进派”马吉翔引导了会议的方向。移跸广西梧州,成为这个会议不容辩驳的决议。
但这时驻守广州的两广总督杜永和,却上疏提出不同意见,请永历帝为了防止政冶上出现重大的负面影响,暂缓移跸。
面对实力派咄咄逼人的致疑,“心虚”的永历帝只得一面做搬家的准备工作,一面派刘远生、金堡跑到广州,代表自己,“虚心”地向杜总督,解释这次移跸工作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2月1日,永历帝一行又悄悄离开肇庆,前往梧州。
离开这块“龙兴之地”前,永历帝连下两道圣旨。
一道圣旨,是令广西的庆国公陈邦傅、忠贞营刘国俊等部,东援广州。
另一道圣旨,是升马吉翔同志为兵部尚书,与李元胤督守国都肇庆。
但因为皇帝的带头逃命,导致圣旨的权威性和执行力急剧下降,东援广州的明军虽然人多势重,但却始终没有迈出广西“省门”一步。
在各方“你推我让”的不作为中,清军于3月6日,到达广州城郊。
清军统帅尚可喜、耿仲明,首先“很有礼貌”地向杜永和同志,表达了希望和平解决广州问题的诚挚意向。
在遭到杜永和同志粗暴蛮横地拒绝后,清军在3月9日上午,开始竖梯子爬城。
这种原始、笨拙的攻城方式,在这支由李成栋亲手调教出来的明军面前,实在是“一群菜鸟”的武装演习。
结果是攻城的清军既流了汗,又流出了血,个别的倒霉孩还送了命。
初战不利的清军,只能决定采取一种虽然古老但却很靠谱的攻城的攻城方式——围城,来辛辛苦苦地解决广州问题。
他们在东西北的陆地上,三边挖壕沟围困;在南面则收卖了部分海盗头子,成立了大清的“红旗水师”,来控制水上通道,从而完成了四面围困广州的“战略构想”。
但广州城,毕竟是实力雄厚的大城市,经济承受力,远比南昌、大同这些中等城市强得多。
在围城一百天后,广州城中的居民依然是“歌照唱、舞照跳、茶照喝”,仍旧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压根就没有出现“营养不良”的征兆。
究其原因,这得益于城南的那条水道。擅长“投机倒把”的广州商人,通过这里源源不断为被围的广州,补充了生存的给养,并形成了一条龙的战时供应体系。
尚耿两位傻眼了,照这样的攻城进度发展下去,恐怕就要在广州城边长期“蜗居”了。
一心想进城过好日子的两位,经过一番认真地核计后,一面向清廷请求增派援兵,一面加紧实施一项特殊的军工生产——铸炮。
到十月下旬,这两项工作都有了显著地进展。
在赣州屡立殊勋,己成为大清“今日之星”的高进库,率援兵赶到。
新铸火炮四十六门,加上高进库带过来,火炮总数达到了七十三门,可以顺利完成集中火力、毁其一点的战斗任务。
11月1日,清军集中炮火,轰击广州城墙的西北角,不怕疲劳、不惧炸膛的清军炮手们,竟整整轰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奇迹终于出现了,坚固的广州城墙,被轰塌一道三十余丈的大口子。
苦苦等待了多时的尚可喜,亲自率着清军敢死队,冲进了广州城。
在确信广州无险可守后,依然保持了高度镇定的杜永和同志,指挥着守军,紧张有序地登上了一千多只大小船只,飘然出海,撤至海南岛的琼州。
仗打了八个月,仅得了一座空城,却让数万守军从眼皮底下从容撤离,尚、耿两位沮丧的心情,可想而知。
在“无人喝采”的情况下,手无寸铁的广州居民,成为两位泄气败火的“良药”。
疯狂的屠城开始了。
据意大利传教士卫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