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骚-第18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女郎王微美眸含泪,快嘴如剪,嚓嚓嚓嚓,要将张原绞得粉碎——
李雪衣惊得花容失色,不停地扯王微的袖子,低声劝道:“修微,修微——”
张原知道王微这下子误会深了,钟太监是好心办坏事啊,解释道:“修微,我们也不是初次相见,你应该了解我一些的,我虽是凡夫俗子,但不至于这么恶俗可鄙吧,今日之事——”
既然说了,那就说个痛快,没什么吞吞吐吐的,王微道:“人心险于山川,难于知天,一篇‘书画难为心声论’,张公子把董玄宰真面目向世人昭示,张公子大才,城府深沉,小女子何敢说了解张公子!”
这是把张原和董其昌相提并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等于是骂张原是奸邪了。
张原也恼了,冷冷道:“你既这么认为,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稍安勿躁,我没有梳拢你的意思,也不会以势压你,你走吧,雪衣姑娘也请回。”
王微银牙咬得嘴唇见血,向张原略福一福,转身便走,长裙翩然在门角闪过。(雅(骚(吧(手打)51)大)叔)
那李雪衣有些惊慌,张原是邢太监的贵客,王微把张原得罪狠了,这可糟糕,教坊司的人若要为难她们一下她们都承受不起,见王微负气而去,赶忙向张原敛衽致歉道:“张公子,修微年幼无礼,张公子莫要往心里去,修微对张公子真的很仰慕,多次与我说起张公子——”
张原摆手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你们放心回去就是,不会责怪你们的,邢公公那里也有事,不须你们侑酒了,去吧,张介子再不济,也不会因这点事而向两个弱女子撒威风。”
张原跟着李雪衣下到船头,却见岸边教坊司的人正盘问王微,便扬声道:“两位公公有事,不须她二人侍候,让她们去吧。”
王微被教坊司小吏盘问得进退不得,还得要张原说句话才能脱身,不禁更感屈辱,王微以前有养母马湘兰关照,因年幼也没有正式接客,交往的都是文人雅士,可以说没受什么委屈,今日却真切感到作为一名曲中旧院风尘女郎的悲哀,蓦然想起张原曾与她谈论过的自由,当时她说只想无拘无束,寄情山水、诗画、丝竹,自由自在,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想来,这多么天真,还是张原看得透彻,张原说真正的自由是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而今日玄武湖一幕,就好像是张原特意安排让她领教这个道理似的——
女郎王微坐上小轿,流泪而去。
……雅骚吧手打51大叔
张原站在船头,看着王微和李雪衣两顶小轿冉冉而去,心知这个误会难解了,他也不可能再特意登门去解释,毕竟王微不是商澹然、不是王师妹,若是这两位误会了他,他定要想方设法解释挽回的,而女郎王微,与他应是浮萍过客,同舟一段缘,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即便有遗憾也是常事,多解释也无趣——
“张公子——张公子,请上岸说话。”
湖岸柳荫下的钟太监朝船头的张原招手,张原走上岸,向邢、钟两位太监拱手:“两位公公有何吩咐?”
这柳荫下只有他们三个人,那个中年幕僚也已退到一边,其他人更是不敢靠近。
邢隆脸有深忧,一时踌躇无言。
钟太监道:“邢公公,这张公子足智多谋,为人又仗义,更难得的是,他不象其他士人那样对我们内官貌似尊敬,其实鄙夷,咱家在杭州五年,就交得张公子一个知心朋友,莫看他年少,董玄宰如何,还不是一败涂地,邢公公尽可以对他直言。”*雅*骚*吧*手*打*51*大*叔*
张原心里暗暗叫苦,方才王微都借钟太监生祠之事讥讽他,这应该不是王微一人有这种看法,不少自命清高的士人都会这么想,虽说现在不是九千岁魏忠贤当政,太监名声还没有臭,可他与太监交往太密切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声誉,然而生逢此世,想要在朝政上有一番作为,完全绕开太监是不可能的,象东林党那样与太监阉党搞得水火不相容,最终是国破家亡的结局,矛盾肯定有,但要尽可能调和,现在的问题是,他想在东林与太监之间左右逢源,难啊,走钢丝似的,这个平衡点太难把握了,不知这堂堂南京守备太监邢隆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这钟太监又好管闲事,把他扯进来了,这就是站位啊,你要依靠哪一边,就必须为哪一边的利益说话,你不可能光得好处不付出——
——————————————————————
从这一章来看,小道摆脱了前一段时间的情节困境了,自感写得还好。
前几天小道发了一个单章感言,那世界末日临兰亭只是一个比喻,是指小道对传统文化的热爱、是指救国与文艺并不相悖,这里再次借用一下鲁迅的话,就是说勇士也战斗,也休息,也饮食,自然也性=和=交,若专盯着勇士性=和=交,污称勇士是淫棍,认为勇士就不该性=和=交,就要整天战斗,这种观点,小道绝难苟同——
雅骚写到现在,张原科举、结社、游走东林与太监之间、与姐夫办商号、与朋友办书局、结交武将,这些不都是为以后救国打基础吗,一小部分读者没看到张原为这些作的努力,在他们看来,张原读书交友都是风花雪月,这些都是没用的,有用的就是拿起刀去杀鞑=和=子,走军事路线的穿越文很多,凭什么要求小道也要这么写?我尝试这种救国为什么不行,这些穿越文都是假设,真实的历史早已摆在那里,你们急什么?
那个单章发出后,雅骚书评区骂的人还少,也还比较讲道理,但在龙空,却是连篇累牍的骂,不但骂雅骚还骂作者,有喊着下架不看的,有庆幸自己英明一看作者名就没看的,还有人声称要把雅骚骂太监,有几个支持雅骚的发言,立即被人围攻,非要异口同声骂雅骚才和谐——
小道起先也很惧,心想这下子捅马蜂窝了,明天肯定收藏、订阅大降,可事实是收藏、订阅反而涨了,支持小道的读者还是占绝大多数,小道也就有勇气继续这么写,并要写得更好。
谢谢书友们,明天会更五千,小道也要努力。(未完待续
卷二 如今却忆江南乐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三管齐下
全文字无广告第二百七十一章三管齐下
满脸皱纹的南京守备太监邢隆想想还是开口了,这事算不得什么秘密,早晚会尽人皆知,而到那时,他想找人诉说都没人听他的了——
邢隆拱拱手,说道:“不瞒张公子,咱家怕是惹下了杀身之祸——”说这话时,目不转睛凝视张原,若张原有惊慌、畏缩之意,那他就不会再往下说,但张原却是不动声色,平静道:“公公请说。全文字无广告”
这年少监生果然不凡,单这镇定的气度就少有人能及,邢隆道:“咱家在南京多年,急公好义,颇有政声,但也难免会得罪一些人,前几年南京监察御史姜雅量上疏以‘不当受地,与民争利’弹劾咱家,幸得万岁爷爷英明,反把那姜雅量罢了官,但由此,有些南都官吏就视咱家如寇仇,恨不得把咱家逐出南京才快心,咱家方才得知南京兵部侍郎楼性已上疏参咱家,这回的罪名是‘掘聚宝山伤皇陵气’,这罪名若坐实,咱家肯定是死路一条。”说到这里,发声长叹,一张脸更是皱如老橘皮。
张原问:“事实如何呢?”
邢隆迟疑了一下,说道:“其实这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咱家还负责矿税,部下为方便行走,在孝陵南二十里的案山开路,咱家一直不知道这事,那些军户又哪里知道什么皇陵风水忌讳,认为离孝陵几十里的山间开条小道有何不可,这么些年也一直相安无事,岂料这老账会在今日被重新提出来,这是处心积虑要置咱家于死地啊!”
张原虽不通堪舆风水,但古书看多了,一些常识还是有的,这案山就是墓穴与朝山之间的山,好比贵人办公的书案,一般民众的墓穴当然没那么讲究,有块地就行了,但孝陵是朱元璋与马皇后的合葬墓,当年刘伯温与徐达寻穴踏勘方圆数百里,终于在紫金山南找到这块风水宝地,案山离墓穴二十里,可见格局之大,军士在皇陵对面案山开辟小道方便行走,这事若无人提起,那就什么事都没有,若被人揪住,那就是破坏皇陵风水,要以大逆论处——
张原问:“弹劾公公的奏疏已经到京城了吗?”
邢隆道:“楼性的奏疏尚未递出,咱家在南京还有点耳目,但却无力阻止,想必也只在本月,弹劾奏本就会送到内阁。”
张原思忖片刻,问:“那邢公公准备如何应对?”
邢隆见张原依然镇定,不禁对张原生出了一点希望,听闻张原智计过人,若张原肯为他参谋,说不定能有妙计化解此厄,便道:“只有分两条路走,一是上疏自辩,万岁爷爷素知老奴忠心,岂会干出破坏皇,二是抓到当年在案山开道的军士问罪,张公子可有更好的法子教教咱家?”
张原道:“这事非常棘手,待晚生与钟公公说几句话,邢公公请稍等。”
说罢,张原拉着钟太监走开一些,这才皱眉道:“公公何苦把我牵扯进来,这皇陵动土是何等大事,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帮助邢公公!”
钟太监听张原这么说,也有些懊悔,觉得自己热心过头,这事不好插手啊,,口里道:“咱家知你足智多谋,就是问问你能否帮帮老邢,你这次若能救到老邢,那可比救一个石柱土司来得有用,不说老邢自己就是守备太监,而且他与司礼监掌印太监卢受交情不浅——张公子若无能为力,邢公公也不会怨你。”心道:“他自顾不暇,哪有闲空怪你。”
张原低声道:“钟公公,你我是莫逆之交,公公实话对我说,这邢公公为人如何,若是口碑坏了,谁也救不了他。”
钟太监听张原这么说,精神一振,道:“张公子你是知道咱家的,若邢隆是梁永、高寀这样恶名素著的人,咱家躲之唯恐不及,哪还会管他的事,这邢隆为人其实不错,他有绰号‘拗太监’,乃是因为他好管闲事,不留情面,为皇上办事更是忠心耿耿,南都有些官员忌他,想赶他走,张公子想必也知道地方官与外派内官很少有合得来的,地方官千方百计想把咱内官裁撤掉,好比嘉靖时裁撤了各地的镇守太监那样,若邢隆真有那么扰民,何以南京近年从未发生过什么民变?张公子从这那劾奏疏就可看出,那姓楼的兵部侍郎对邢隆别无把柄好抓,就把陈年旧事翻出来,张公子若有妙计,还请帮帮老邢。”
梁永和高寀是万历年间两个臭名昭著的太监,梁永在陕西把历代帝王的坟墓都给挖了,手下的税役几乎是当街明抢百姓财物,高寀就更恶劣,吃小儿脑浆妄图重新长出阳道的就是他——
张原点点头,老师王思任说起当年他哄骗邢隆的事大笑,没提到邢隆有什么劣迹恶行,至于说与地方官有冲突,这很正常,张原道:“那我再去与邢公公谈谈。”
邢太监在柳荫下一直心急如焚地看着张原和钟太监,见二人走过来,忙迎上几步道:“张公子,可有应对良策?”
张原神色郑重道:“晚生原不敢插手这等大事,此事非同小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那邢太监脸色灰败,黯然道:“张公子说得是,楼性这招太毒了,张公子你——”
张原续道:“但晚生也知邢公公忠义,在南京多年,与军民无扰,晚生虽不才,殚精竭虑也要为邢公公效微劳——”
邢隆脸色顿霁,张原既这么说,肯定是有什么主意了,忙道:“张公子若能帮咱家脱此劫难,那对咱家就有再生之德,咱家读书不多,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就知道恩怨分明四个字——张公子快说,有何良策,咱家心急啊。”
张原徐徐道:“邢公公说的上书自辩,这是肯定要的,公公可直接奏闻皇帝,应比那弹劾公公的奏疏更快呈交御览,这就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公公曾在宫中侍候,皇帝绝不会相信公公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对,对。”邢太监连声道:“咱家对万岁爷爷的忠心,天日可表。”
张原话锋一转:“但公公的部下私自在案山开道,这总是事实,怎么也瞒不过的,皇上就算不严厉追究,但公公免官闲居是肯定的。”
邢隆顿时失魂落魄,他何尝不知道其中利害,只是还抱着幻想而已,却听张原又道:“公公上书自辩或许能保命,但公公这时严惩当年开山的那些军士,这就坐实了自己的罪责,毕竟公公是南京内守备,又兼提点孝皇诸陵,皇陵受损,这罪过怎么都推不到下面人承担的,所以说公公一旦严惩那些军士,就更给了弹劾者口实,那时皇帝想开恩都不可能了。”
邢隆呼吸急促,背心冷汗直冒,张原分析得极有道理,可他若不严惩那些军士又能怎么做,总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吧?
“请张公子教我。”
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