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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雅骚-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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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请张原去酒楼小酌两杯庆祝张原得了府试案首,张原推托不得,便去内院禀知母亲,母亲吕氏今日极是高兴,儿子是童生了,而且是案首,是该与友朋庆祝热闹一下,便叮嘱儿子莫要贪杯,早些回来一武陵还没从会稽回来,穆敬岩与后园造屋的工匠去购买木料去了,张原便让穆真真跟他去,刚出门,张萼带着健仆能柱和小厮福儿来了,张萼笑道:“我就知道老范他们要请介子吃huā酒了,哈哈,这岂能少得了我张燕客。”

范珍、吴庭等人笑道:“燕客公子,一起去,一起去。”

黄昏时分,一行人往南行了大怕一里路,来到关王庙边那家名叫“百huā楼”的酒家,上到二楼临街的雅室,围着红木圆桌团团坐了,张萼便叫道:“huā姐们呢,都叫上来。”

huā姐就是妓女,张原道:“三兄,叫什么huā姐,喝酒就行了。”

张萼问范珍诸人:“今日你们谁宴请张介子?”

范珍道:“我等五人酿金共请介子少爷。”

张萼撇嘴道:“这么麻烦,还要五个人凑钱合请,等下你们算账怕要吵起来吧,这酒我请了,*姐我来叫,七个人叫七牟huā姐来陪,嘿嘿,介子你就等着乐吧。”

范珍等人素知张萼豪爽,不要他们掏钱而有得吃huā酒,那还有什么话说,一个个喜笑颜开,张原笑了笑,也就不作声,huā酒就huā酒吧,怎好扫众人的兴,扭头看了身后的穆真真一眼,问道:“真真,要不你先回去?”

穆真真脸有点红,她生长在三埭街,自然知道叫huā姐是什么意思,少爷也要叫huā姐了,这让她很是尴尬,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怎好把少爷一个人留在这里,等下还要护送少爷回家呢张萼这时注意到穆真真了,见这堕民少女衣裙破旧,便道:“介子,你可真是吝啬,家里的婢女穿得这么寒酸,还打补丁,你自己却衣裳楚楚,这也太不象话了。”

穆真真忙道:“我家少爷给婢子制了新衣,是婢子没舍得穿。”今日出门太仓促,穆真真没来得及换上。

张萼显然欣赏,不来破衣旧裙的另类美,说道:“别不舍得穿,张介子现在有的是银子,上回不都有那么多人送田产送银子吗。”

说话间,酒菜摆上来了,七个huā枝招展、莺莺燕燕的妓女鱼贯而入,张萼是见多识广了,一听口音就皱眉道:“怎么都是本地的sī窠子,有没有扬州姐、苏州姐啊?”sī窠子又称土妓,有别于乐户官妓,不隶属于官府,不纳脂粉钱,sī自为娼。

那酒保认得这是大名鼎鼎的纨绔张三公子,这酒保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说道:“燕客公子,咱们绍兴的女娘哪里会输给扬州、苏州的女娘,论起来什么临清姐、扬州姐、苏州姐,还有什么直隶京帮姐,其实都不如咱们绍兴的姐儿风sāo得趣、。

一个伶牙俐齿的妓女接口道:“酒保哥哥这话说得是,尤其是那些南直隶的京帮姐,乔装莽画,拿腔作调扮清高,稍微有点人样,就被一帮士子尊之如王母,誉之如观音,稍微能唱几句,就以为是凤鸣鸾响,赞为名妓,其实都是见面不如闻名,虚抬身份罢了。”

这个妓女一番话说得张萼、张原等人都笑了起来,张萼打量着这妓女,说道:“你这女娘倒是有点识见,你叫什么名字?”

那妓女有点姿sè,福了福道:“奴家贱名武陵春。”

酒保介绍道:“武陵春是关王庙这一带的huā魁了,能酒善曲,酒令猜枚都来得”

张原、张萼面面相觑,张萼大笑,问张原:“小武呢,他怎么没跟来?”

张原笑道:“我差他有事去了。”

张萼对那妓女武陵春道:“好极,你是huā魁,这位是我族弟张介子,今日刚刚放榜的府试案首,huā魁对案首,武陵春你就坐在他身边,今日要歌酒尽欢。”

那武陵春听张萼这么一说,顿时眸子一亮,含情脉脉凝视张原,盈盈施礼道:“原来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张公子,斗倒了姚黑心的张公子,又是县试、府试双案首,贱妾何幸,今日能shì候张公子。”

张萼笑道:“你是不是见我这族弟才高英俊,想要自荐枕席?”

武陵春眼bō流动,瞟着张原道:“贱妾庸脂俗粉如何入得张案首的法眼。”那眼神颇为火辣,显然很想攀上这新鲜出炉的府试案首。

张原心道:“你一个关王庙sī窠子也想情挑我,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淡淡道:“坐吧,有什么好曲子说唱来听听。”

武陵春见张原不冷不热,心知自己果然入不了他法眼,也不气馁也不幽怨,先与其他六妓一起敬了在座诸人一杯酒,然后一人弹琵琶,武陵春曼声开唱:“有缘法哪在容和貌,有缘法哪在前后相交,有缘法哪在钱和钞。

有缘千里会,无缘对面遥。用尽心机也,也要缘法来凑巧。”

张萼嫌这曲词不甚风sāo,便要那武陵春唱个sāo浪些的吴歌,武陵春含笑道:“奴家担心张案首少年人脸皮薄,等下恼了奴家。”

张萼道:“不会不会,我这族弟有点假道学,装少年老成,其实是爱听yín词艳曲的,《金瓶梅》他都倒背如流啊,嗯,你尽管唱。”

张原无语。!。

卷一 当时年少春衫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劈破玉

天已经黑下来,酒楼雅室几盏青蔗的琉璃灯明明晃晃,酒有满桌,

熟香流溢,张原、张萼、范珍七人各有一名妓女桠陪劝酒,那身穿浅桃红轻衫的武陵春见张三公车要她唱诡浪吴歌,便嘻嘻的笑,自取了一把三弦拔弄,说道:“奴家唱两曲挂枝儿吧。”抱着三弦“筝筝琮琮”

弹了几下,jiāo滴滴唱道:“熨斗儿熨不开眉间皱,快剪刀剪不断我的心内愁,绣huā针绣不出鸳鸯扣。两下都有意,人前难下手。该是我的姻缘,哥,耐着心儿守。”

张萼笑道:“这曲子不错,眼见是春心动了,再来再来,春心动了总有好事。”

那武陵春便又唱道:“俏冤家,想杀我,今日方来到。喜孜孜,连衣儿搂抱着。你浑身上下都堆俏。搂一搂愁都散,抱一抱闷都消。

便不得共枕同chuáng也。我跟前站站儿也是好。”

张萼大乐:“妙,干柴烈火,情兴勃然哪,光是站着看看如何解火,再有sāo浪些的没有,唱一曲我赏银三钱。”

这下子另六个妓女都争先恐后要唱,张萼笑道:“一个个来,本公子今日充当一回考官,品评你们谁唱得好一小武你已唱了两曲,让她们先唱。”

张原听张萼管武陵春叫小武,不禁失笑,站在他身后的穆真真也忍不住笑。

六个妓女各逞歌喉,你还没唱罢我又唱,这个是“约情哥,约定在huā开时分”那个是“俏冤家扯奴在窗儿外,一口儿咬住奴粉香腮,双手就解香罗带。哥哥等一等一”

范珍、吴庭等人都是四、五十岁半老不老了,几杯苏州老坛酒下肚,只支山歌艳曲入耳,一个个面红耳热,老夫聊发少年狂,与陪酒的妓女mōmō捏捏,那詹士元平日看着比较端肃,这回借着酒劲,脑袋都钻到桌底下去了,为何?赏小脚一穆真真瞧得害羞,不敢再看,低着头看看少爷的后脑勺,少爷坐得端端正正,喝酒只是喝酒,少爷不象他们那样张原起身去吩咐酒店伙计,炒一大碗蛋妙饭、一小碗肉片汤,伙计赶忙去了,不须一刻时用漆盘端上来,张原吩咐穆真真道:“真真,吃饭去。”便自入座饮酒听艳曲,他虽然不象张萼、詹士元他们那样放纵声sè,但对此也没有反感,看看、笑笑,tǐng有意思,这就是生活嘛。

靠雅室一角还有一张四方小桌,是供客人打马吊、抹牙牌的,穆真真就坐在小桌上吃饭,把张萼身后的健仆能柱和小厮福儿谗得直咽口水,他们随三少爷出外赴宴,从来都是吃些残羹剩饭,哪有象介子少爷这样为婢女专门叫来蛋炒饭和肉汤的!

健仆能柱实诚,只有羡慕没别的想法,小厮福儿比较猥琐,心想:“听说这个穆真真有武艺,现在是介子少爷的贴身shì婢了,想必夜间shì候得好,介子少爷才如此宠她。”

堕民少女穆真真没想到自己还有被人羡慕妒忌的这一天,她就是觉得少爷待她真是太好了,她该怎么办呢,心又掏不出来?

又轮到武陵春唱曲了,武陵春自弹三弦唱道:“灯儿下,细把jiāo姿来觑。脸儿红,嘿不语,只把头低。怎当得会温存风流佳婿。金扣含羞解,银灯带笑吹。我与你受尽了无限的风bō也。今夜谐鱼水。

“谐鱼水了。”张萼抚掌大笑,问张原:“介子,你说小武这曲子唱得如何?”

张原笑道:“任xìng而发,也是可喜。”

张萼便对武陵春道:“小武,张案首说你可喜,你且坐在他怀里与他喝个皮杯,我赏你一两银子。”

武陵春得了张萼怂恿,又有重赏,放下三弦,就要坐到张原怀里来,张原止住道:“这个我不喜,你别讨人嫌。”

武陵春故意蹙着眉头楚楚可怜道:“奴家只度公子一口酒,就有一两银子挣,公子就可怜可怜奴家,让奴家挣这一两银子吧。”

张原笑道:“我不是施主,你也不是化缘僧,还是唱曲吧。”

武陵春有些恼,便道:“那奴家再嘻一曲劈破玉。”唱道:“结识sī情本事低,一场高兴无多时,姐道我郎呀,你好像个打弗了个宅基未好住,惹得小阿奴奴满身癞疥痒离离。”

张萼笑得拍着大tuǐ连声道:“介子,小武笑话你本事低,颠鸾倒凤不尽兴,你得拿出点本事给她

武陵春怕张原着恼,忙陪笑道:“奴家哪敢取笑,这曲子就是这么唱的。”

张萼笑道:“我这族弟或许还是童男子,你们七个谁能yòu他áng,我出银十两。”

七个妓女一听这话,一个个眼bō盈盈春情无限地盯着张原,装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样子。

张原皱眉道:“三兄,这就太恶俗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又要捉弄我?”很少有人敢扫张萼的兴头,不过面对张原,张萼也不敢太过分,笑道:“罢了罢了,这些sī窠子也的确没什么姿sè,下次我们去杭州、去南京见识一下那里的名妓妖姬一喝酒喝酒。”

行了一会酒令,答不上来的要罚酒一杯,闹腾到交二鼓,张原起身道:“今日兴尽,我们就都散了吧。”

张原没有贪杯,张萼、范珍几个都是喝得东倒西歪了,张萼让能柱付了六钱银子的酒席钱和三两银子的huā酒钱,相互搀扶着下了楼,各雇了藤轿回去张原虽然没醉,但也有四、五分酒意,走起路来有些虚浮,穆真真便叫了一顶竹轿来,让少爷坐着,她扶着轿沿回东张宅第,到竹篱门外下轿时,武陵、大石头迎出来,与穆真真一道把张原搀进去,张原自认为神智清明,就是tuǐ脚不是很听使唤,说道:“我先去井边洗把脸,免得母亲说我一身酒气。”冷凉的井水漱口洗面,酒劲大减,张原整了整衣巾,从穿堂进内院见母亲吕氏,张母吕氏见儿子没喝醉,便放心了,随便说了几句话,叮嘱儿子早些休息。

张原回到西楼卧房,倒头便睡,今日酒是喝多了,中午陪秦民屏喝酒,方才又与张萼、范珍他们喝了半宿,脑袋一沾枕头便沉沉睡去,连鞋秣都未脱,半夜渴醒,坐起身时见小案上一灯如豆,有个人趴在他chuáng边睡着,定睛一看却是穆真真,地上还有一个砂罐茶壶,想必是穆真真知道他酒后会口渴,半夜会找茶喝,就去烹了茶来,等着等着就坐在踏脚凳上趴在chuáng边睡去了、

这堕民少女双臂交垫着脑袋,头向张原这边侧着,睡容恬静,睫毛覆着眼睑纹丝不动,嘴chún抿着,上chún人中的凹痕显得jiāonèn无比,张原忍不住伸右手食指去碰触了一下她的chún~

指尖刚一接触到那柔软的chún,穆真真便醒来了,赶忙站起身道:“少爷一”

张原微笑道:“我要喝茶。”

穆真真便斟了一盏茶递给张原,茶还有微温,正好解渴,张原连喝了两杯,穆真真收拾了茶具,匆匆走了。

张原出去小解回来,见睡在外间小榻的武陵这时也醒了,问:“少爷,真真姐呢,方才不是给少爷烹茶吗?”

张原道:“已经喝过茶了,小武一”这一声“小武”让他想起百huā楼的武陵春,不禁笑了起来,问:“你去会稽报喜可得了赏钱?”

武陵顿时来劲了,笑道:“商府管事奉商小姐之命赏了我二钱银子。”

张原问:“商小姐可有回话?”

武陵道:“小武没有见到商小姐,是一个婢女回话的,说商小姐极是欢喜,还问少爷何时去白马山读书?”

张原笑道:“天还没大热,热了就去。”说罢,进到内室躺áng上,想着商澹然得到喜信时快活的样子,他心里也是喜洋洋,从现在开始他就是童生了,而且是以县试、府试双案首成为童生,童生社会地位低于生员但比一般民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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