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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段柚之癖-第3章

小说: 段柚之癖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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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后,我终于决定向周公屈服,头一低,我这样坐着便睡了过去……我是被沈丹掐大腿掐醒的,可恶!怎么能跟我一样睚眦必报呢。

我正恨恨地盯着沈丹,准备找她理论,却不想她先凑到我低声说了句“他来了。”便只好收拾了心情,带了恰到好处的笑迎向来人的方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条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紧致修长的双腿,接着是黑色修身版两粒扣西装,越发显得身形颀长,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则虚握着西装的扣子,露出晶光闪闪的袖扣,再接着便是……景如一那张假人一般精致的脸;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正带挑着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双丹凤眼挑得满室桃花盛开……只是,为什么是景如一呢?

我刚转身准备质问沈丹,没想到她已经抢在我面前殷勤地招呼:“景先生,您来了啊,那你们好好聊,我这先去上个厕所。”

景如一也略微点了点头,姑且算是招呼了沈丹,只这一点头,沈丹便如遇大赦般逃离了现场,根本没有给我机会!

虽然还没有明白这苏先生怎么变成了景先生,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被沈丹卖了!

我咬牙切齿地目送沈丹离开后,也不肯转头去看景如一,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苏先生呢?”

景如一好整以暇:“我就是啊。怎么?不邀请我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真是令人讨厌的理直气壮。不过,我怎么忘了景如一母亲就是姓苏啦。

“抱歉,我是来跟苏先生相亲的,没空跟你景先生闲聊!”说着,我也起身拿包想要离开。

结果刚转身,就被三两步跨过来的景如一拽住了手臂,力气之大,我连挣扎几次都没成成功,只好冷冷地说:“你放开!”结果此话一出,他铁臂一伸,就从背后把我捞进了怀里,全然不顾四周探寻的目光。哎,我今天还真是个焦点人物,回头率直接百分之两百了都。

景如一低头凑近我耳边,似呢喃,又似安抚地说:“不要闹了。”

这话让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像极了之前我每次无理取闹,想要吸引他注意时,他无奈的妥协。这句话总是很奏效,因为那时的我,总认为他这句话虽然不怎么入耳,总是带了些宠溺的意味在里面的,现在想来,我恐怕只是把别人的容忍当宽容,把别人的礼貌当宠溺了吧。

而今天的景如一又是以怎样一番心绪在说着这句话呢?难道我今日的反应在他眼里仍旧不过是当初的小把戏,小心机,而我的目的也不过是换他一句妥协?景如一,我真的不是在闹了……

如此,想要脱离他钳制的心念也愈发强烈,看着横在眼前的白皙胳膊,我心一横,一口就咬了下去!我本身就是个有好牙口的人,加上这本身也用了几分力,很快嘴里就已经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息,但景如一却还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丝毫没有要放开我的意思。但我又不是吸血鬼,都见血了也不敢继续咬下去,再加上之前长期生活在景如一这个资本家的压榨之下,最近连着两次都给他放血,既有些草根挑战权贵的兴奋感,也有些……嗯,害怕。但这景如一实在太不配合剧情走向了,他不放开我,我出于自尊的考虑,也不好松口……

结果就变成了我叼着景如一胳膊了,直到我保持这样大张嘴的姿势保持到脸部肌肉都有些疲劳了,我才后悔起来,估摸着再继续下午,恐怕这脸都要抽筋了,却听见景如一嘴里“嘶——”的一声,吓得我赶紧就松了口,忙不迭地转头问景如一:“很疼……?”结果吗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迎上了景如一带笑的眸子,一副奸计得逞的得意之色。

顷刻间我陷入了一种强烈的自我厌弃情绪中,果真是狗改不了□……我段柚改不了被景如一压榨的命运。这种被吃定的感觉让我很不爽,恶向胆边生,对准刚刚的伤口又是一口,心想现在你装不下去了吧。谁知景如一这人不知是近年来变皮糙肉厚了还是怎样,这次连大气都不吭一声,更别提松手了。直到我自觉无趣,才悻悻然松了口。

其实这些年来,我学会的最大的一个道理便是适可而止,放过他人也放过自己。要是照着我当年追景如一的那股倔气,今天非得在景如一臂上咬下块肉来不可。景氏在商界地位非同一般,难保段氏会跟他在生意上有什么交集,还是不要得罪景如一才是……当然这些都不过是为自己的心软找借口罢了。

片刻后,景如一轻叹了一口气,“解气了?解气了我们就聊聊吧。”

☆、chapter 4

这话本应该是商量的语气,景如一说出来确实不容抗拒的命令。同时,横在我胸前的手也松开了,景如一也不处理伤口,只用另一只手把衣袖撩高了些,有意无意地,露出完整的创面来,已经是血肉模糊,不过还好没有血流如注。但还是看得我心里一紧,虽脱离了景如一钳制,却没了逃离之心,既然要聊,那我们就彻底讲清楚,他还欠我一个解释,那年的事,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应了那句“强扭的瓜不甜”,但我这个景如一的铁杆脑残粉心中却总存着那么一丝残念,认为景如一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我跟他之间没有爱情,至少还有责任……

也好,断了那丝残念,也好让我彻底死了心,虽然由景如一亲口说出来,会更加伤心。既然剪不断,理还乱,那我用刀砍总成了吧。

这样想着,我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等着景如一挑起话头,然而景如一却只是跟着我坐了下去,唤来服务生,要了杯咖啡,期间还拒绝了女服务生为其清理伤口的人性化服务,之后就再不开口,时不时地抿一口咖啡,然后就眯着眼看窗外,初春的暖阳透进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一副下午茶时间的闲适模样……只是,他那只不管变换何种姿势都能把伤口正对着我的手是怎么回事?

这伤口看得我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红果果的威胁啊,最后只好心惊胆战地主动请求:“嗯——我来跟你清理下吧?”

“那就拜托你了。”景如一说得很客气,手却早就不客气地朝我伸了过来。随后景如一助理何从就神奇地出现了,甚至还带来了个小急救箱!但他只是放下箱子就走,干净利落地就像箱子是凭空出现一样。唉,少年!你还真是轻轻地来,悄悄地走,不打上一个招呼!好歹相识一场。我正感叹着,却接受到景如一警告的眼神,赶忙客串起护士来。

当我用棉签沾酒精为景如一伤口“消毒”,也就是清理我的唾液时……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很微妙;当我敏锐地感觉到景如一灼灼的目光时,这个感觉就更微妙了;当我听到景如一突然温柔地说:“嫁给我吧。”这种感觉就不是微妙而是心惊胆战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完全不经思考。但……这个时候,我不是应该断然拒绝吗?一定是景如一声音太温柔,太蛊惑了,可恶的费洛蒙啊,一定是你在作祟,才让人家春心荡漾的。

“因为——”

景如一拖长的声音吊起了我的胃口,本一直不敢看他的我,也硬着头皮抬起头,试图在他的表情中寻找些蛛丝马迹,来证明景如一不过是想要再一次戏弄与我罢了。但一如既往的,我无法在景如一介于面无表情和若有所思之间的英俊面庞上读出任何情绪。

“姑妈病重,她希望我和你结婚。”景如一微移开视线,有些不自在。

我心里瞬时间升起无数个惊叹号:我这是穿越了还是穿越了?不敢相信这种类似于“娶妻冲喜”的愚孝之话出自景如一之口。更何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景如一的这位姑妈不是反对我们来着?难不成还真病糊涂了?“你……你开玩笑的吧?”说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在怀疑姑妈的病,还是在怀疑我娶你的原因?”景如一眼神凌厉,仍旧淡淡语气却显出咄咄逼人之态。

他在生气,毫无预警的。

我心道:两样都有!面上却连连摆手,连声否定:“没没没,怎么会呢?”说完,立马心虚地低头,做认真处理伤口状,只是下手重了好些。

“段柚,你放心,要不是因为姑妈,我不会再来找你。”他低头想向我保证。

闻言,我手上的动作一滞,原来是这样,本该是这样。要是没有我,他还有更多更好的人选。“好吧,景如一,你有权力找我,我却没有义务要答应你,后会无期。”真是人有大胆,话有多剽悍,说完这些,我“啪”扔掉棉签,起身就走,动作一气呵成,御姐气场强烈,连景如一都被忽悠得有些愣神,可谁又知道我这其实是在畏罪潜逃呢?

景如一实在是个报复心极重的少年,要知道当初因为无意向其下属透露了景如一的某些个变态强迫症,景如一也就“无意”间向我导师透露了我毕业论文水分重这个“可能”。最后还是本人卖力吹了好几日枕头风,才换得他在导师面前美言几句。哎,打击报复自己人,不是好同志!

话是这么说,还没走出几步,我就后悔了,我勒个去,身无分文,这是要咱肿回去?难不成走回那栋位于城郊的别墅?别开玩笑了,这里是市中心好不。

不过,我这担心显然还是多余了,这不,刚走出门,就见到跟棵松似站在景如一豪华房车旁恭迎我的方丛。要问我怎么知道,那还不简单,因为他招呼我了:“段小姐,这边!”……都这样了,咱还不过去——咱就不是这种不占便宜的人儿!一鼓作气,我基本算是气势汹汹冲向方丛的,方丛倒是稳妥,还绅士地转身帮我开了车门,等我坐稳了,才坐进驾驶座,戴上手套,发动车子……像是位老练优雅的英国管家,而实际上,方丛就是景家那位毕业于常春藤联盟大学酒店管理专业的全能管家之子,方同样毕业于这所大学,只不过是金融专业。

不过相比起方丛,景如一这人对礼仪的执念几乎到了偏执的程度,当然这来源于良好的家教。这些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古板礼节,于他更像是种无尚荣耀的存在。之前的我也痴迷于这种精致优雅到每一细节,浸到骨子里的习惯,因为这些礼节的主要惠及对象便是女性:除去对我偶尔的毒舌,无论何时,景如一在女性面前都是绅士,甚至在五年前那顿最后的晚餐上,听到景如一平静而决绝地回答我,他一点都不爱我后,惊诧又慌乱的我直直冲向卫生间时,景如一还不忘与我同时起身,然后才坐下,礼节周到,堪称完美。

但今天,或者说重逢后,他一直都处在一种极度反常状态,虽然毒舌尚在,但礼仪神马的,似乎都变成了浮云,只留下些深闺怨妇似的幽怨和……欲求不满?怪不得,一直都觉得重逢后的景如一怪怪的。想通了这些,我也回过神来,回想起方丛之前行云流水的动作,我只能感叹,果真是经济危机,经济学家也要跨行掌握些家政服务技巧才行,混口饭吃也不容易。不禁就原谅方丛之前刻意忽视,毕竟还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呢。

从后视镜中望了望方丛那张专注于路况的英俊小脸蛋,我决定先开口,一直就觉得这少年别扭得很,我要是不开口,我们俩估摸着都要持续这种无语状态,只能无语问苍天……“嗯,方丛,回来多久了啊?为了啥回来的啊?准备呆多久呢?”我连珠炮似的提了一长串问题。

“……”

不见回答,我怕他没听到,再重复了一边,还是没有回答,如此情况再重复了一次,我便确定,人方丛不想理我呢。少年,不带这样表里一致,实实在在,忠心耿耿的,当景如一面可以不认识我,现在没他,总可以认识我了吧。但既然方丛态度明确,就算心里憋着好些话,我也打定注意,不在开口了……

许是景如一这车实在太舒适,或者精神高度集中了太久,或许思绪太多混乱,又许是这种跟方丛的无语气氛太无聊,我竟然无聊到睡着了。最后还是被方丛毫不温柔地将耳朵叫醒,我一看到家了,我也不拖沓,利索地爬下车,向方丛道了谢,也不矫情地目送他离开了,就开始大步向家的床挺进,睡到一半被扒拉起来真的很难过,有木有?

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方丛迟疑的声音:“你等等。”

我本不想等等的,咱也是有血性的人好不,刚刚还一副视我为空气的样子,现在又要让我等等,你叫得停空气吗?不可能!

但随后就被方丛那声“柚子”生生缚住了双腿,这是我和方丛还称兄道弟时,他对我的称呼,蛇打七寸,人触泪点,的确,他是我在米国时最好的朋友,虽然结识他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但就在我们这段友谊形势喜人的同时,我跟景如一那段风雨飘摇的恋情却终于宣告终止,连带着我和方丛也断了联系,但在心里我却是一直将方丛当做好朋友的,毕竟这世上给过我刻骨温暖的人那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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