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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冷帝的暖心小宠-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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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她突然变得狠厉起来,抚在她脸上的手猛地擒住她的下巴,狠狠的捏住,恨不能将她捏碎——

“你尝过失去心爱的人的滋味么?你有没有眼睁睁看着一个人,他在火海中挣扎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却仍旧歇斯底里的喊着你的名字?你没有吧……”

因为北堂烈,还活得好好的。

睁大了瞳孔,无忧与她直视,纵然已经历经千万苦楚,还是无法抵挡她身上散发的阵阵狰狞。

“你爱的人,是谁?”她问,脑海里已经给出了答案。

放开捏着她的那只手,花月容扬声对天大笑,“他都已经死了,还重要吗?”

可是此刻,钳制住他们的却是朝炎的夜军。

这世上,唯有三人能命令他们。

那都是北堂皇族的男人,如今两个已死,只剩下北堂烈。

北堂振一生只为运筹帷幄,夺取天下,那么花月容的爱人,除了永不能见天日的夜军统领北堂幽,还能是谁?

从无忧渐渐清明的眼神中,她洞悉了她的心迹。

不由的,那嫣红的唇咧出轻烟般的诡笑,“你想明白了是吗?但,你应该还没尝过那样的痛吧?”

回身过去,她看看五花大绑的四位堂主,露出放心的神色,才道,“我刚开始也茫然过,该如何杀你呢?是效仿沈太后栽赃嫁祸一举,以铁城祭典之刑将你折磨致死,还是干脆的——”

花月容伸出玉手抚过自己的粉颈,脸上泛出愉悦的快丨感,“思前想后,我觉得这样是最直接的,我要亲手将你的首级送回朝炎去,告诉那个男人,你死得并不痛苦,你说,如此对他来说,这惩罚是轻了,还是恰到好处?”

说完,她似乎沉浸在那样的想象中。

这对她来说就是安慰内心最好的办法。

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挚爱的生命枯竭成灰更未痛的事了。

她连时日都算得刚刚好。

在这里取了夏无忧的首级,带回朝炎,至少需要十五日,加上这天气越发酷热,只怕去到赤都,那颗脑袋已经腐烂了吧?

那么北堂烈会有如何的反映呢?

她已经迫不及待去做这一切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不枉她精心布局,赶在他们翻越翡翠山脉之前来此部署。

轻松的又再度转身,面向夏无忧,花月容扭曲的脸上阴暗无比。

“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离桑行宫一直是你皇兄夏之谦的暗人,秘密驯养杀人毒蜂的巢穴,再过不久,新夏就要向朝炎开战了,我很好奇,你会期待谁赢得这场战争呢?”

是她的哥哥夏之谦?

还是她所爱的那个男人?

战祸,还是不可避免。

那么又在那时,北堂烈收到夏无忧的死讯,更亲眼得见她的首级……

“你是不是疯了!”程鲛儿被这女人癫狂的手段搅得心境难平。

被绑在这里不得施展已经罢了,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忧儿死吗?

那在另一端的红月,更是卯足了内力,想要挣脱,奈何着绳子比寻常的更加柔韧,竟然使不上力。

道了句‘阿弥陀佛’,了尘嬉笑参半的说道,“这位女施主,依老衲之见,你若是要杀这小公主,不如将我们也一并杀了作罢,不然到时候,我们四人也会为她寻仇的。”

他说这话虽玩笑居多,可眼里已然早就没了嬉笑之色。

教主早就有交代,如果这小公主今日真的折在这里,他们几个除了以死谢罪,再无其他选择!

“是么?”花月容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环顾周遭,密林参天,叫天天不应,除了行宫中扬毒蜂的暗人,到了夜晚,便只有吃人的野兽出没。

“绑住你们的绳,乃是碧渊海的千年海纱,若能挣脱,那是你们的本事,否则就算神仙来了,也只能看着我砍下她的头!”

话方是说完,倏的,在这林间忽而响起一个极度清朗的声音,亦是带着几分不羁和轻松——

“神仙没有来,武功天下第一的来了,不知可有胜算呢?”

万水千山,思念你

沐君白真是不害臊极了,竟然自称‘天下第一’。

不过他如今的功夫,若天下间称第二,自然没人敢认第一。

况且在这时候,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无论是无忧还是其他四位受制的堂主,都打心底的松了一口气。

花月容自然听过沐君白的名号,更知道他出神入化的武功。

她机关算尽,却没算到他会在这时候出现遴!

时不可待,她回身指向夏无忧,狠辣下令,“将她的头斩下来!!”

话音才是出口,那暗人之快,从背后摸出弯刀,对准那人儿光洁的颈项,手起便要刀落,动作行云流水!

眼看就要触及她的皮肤,就是在那同时惨!

林间深处,暗涌迸发——

随着那杀气腾腾的风势,无数绿叶化作利刃,眼花缭乱的齐齐向这面袭来!!

登时,锋利的割裂声簌簌在耳畔边交织响起,轻盈而富有生机的树叶,随着乱风,将所有人包裹于其中。

片片肃杀,片片尖锐!

乱花迷了人眼,别说因此而看得惊心动魄的无忧,就连那四位常年跟随沐君白左右的堂主,藏不住的惊骇表露于面上。

万叶齐发,极快,极狠!!

让那些受到攻击的暗人只能低首,看着自己完好的身躯中被那弱小的绿色穿透,只带出一丝腥红。

看似毫无大碍,却,此生已是走到尽头。

一时间纷纷乱乱,真假难辨,虚实难分。

晃荡的视线中,众人再看到从那深而幽寂的密林中,飞出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飘逸洒脱,脸上却带着一张极其诡异狰狞的獠牙兽面,他双手自如的伸展在身子两侧,右手握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碧玉短笛。

如此绝狠的身手,如此出尘不染的身姿,四神堂教主玉魅公子,当得起那‘天下第一’四个字!



风止时,漫天的绿也跟随落下,铺落在地上,厚厚的一层,片片都沾染了点滴血迹。

曜日的光,穿透高耸的林木,丝丝缕缕的照射下来,烟尘虚浮的漂着,那红红绿绿的一片,好生炫丽妖娆。

单是这一记浩瀚的杀招,跟随花月容前来的几十名暗人,已经全部倒下,没了气息。

而原本绑在树干上的五人,束缚得解,除了还在那震惊中的苏景年未动,其他人都向沐君白迎了上去——

“教主!”

还是那身白衣,还是那支短笛,面具下的男子,清澈的眸子却只望着不远处的女子看。

无忧也是在看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单一的激动来形容。

每一次,总是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最危险的时候,不会有别人,定是沐君白会出现,将她救于水火。

然后在一切都归于风平浪静之后,只与她一道温柔的眼色。

“我又救了你一命。”那对眼眸轻巧的弯起,并非是要对她索取回报。

饶是这样,无忧更加难以面对。

她低下头,抿唇拉出浓浓的无奈,怎么办呢……

这份情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还清了。

“依老衲看,小公主还是随我们教主浪迹天涯吧!”了尘起哄道,“还去什么碧渊海,前路艰险,我们教主武功高强,还能保护你。”

对此事,已做人妇的程鲛儿倒是站在无忧那边。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既然忧儿早就心有所属,我们教主……”

她斜眼看过去,摇摇头,“早就晚了。”

沐君白被属下调侃得无言,只得转转手里的玉笛化解尴尬,仰头道,“本座对横刀夺爱没有兴趣。”

否则若他想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几人只顾着谈天说地,直白的将那花月容忽略了去。

她还沉浸在方才肃杀的气息中,更因为大仇未得报,悉心的谋划,眼看就要成功,却在转折之间,功败垂成!

她好恨!

手中的匕首泛着冷森的光,她紧握。

随着思绪翻涌,停止……

蓦地!!她调转了刀锋,对准自己的颈项刺去——

‘簌——’的一声,她手腕吃痛,无法再握住匕首,自然,也死不成了。

前一刻沐君白还在与属下们说话,那余光竟始终留意着远处的人,就在她轻生刹那,他手中还捏着的最后一片树叶向花月容发出,精准的制止她求死。

苏景年大步跃上前去,揪住她便凶道,“你这女人,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说,除了你之外,可还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苏景年,不要那么粗鲁。”无忧紧跟上去,来到花月容面前,出乎意料的替她说话。

沐君白是识得她的,更知道她心中那个人是谁,便点着关键询问道,“北堂幽真的死了?”

这女人心思太诡妙,知道离桑行宫是夏之谦养杀人毒蜂之地,若无忧等人经过,便特意选了这处可以避开毒蜂的湖泊埋伏。

以当今的形势来说,夏之谦就算对他的十三皇妹再没杀心,北方已定,新夏也准备就绪,最后一战迫在眉睫,此时把无忧囚在身边,可谓占尽优势!

花月容则钻了这样的空子。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若他今日晚来一步,无忧的小命就没了。

得他一问,花月容如死灰般复燃,“你想知道吗?”

失魂落魄的脸上泛起让人心怵的笑,她卖着关子,“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的。”

沐君白对她的反映并不在意,只道,“是不告诉我们,还是根本没有可说的?”

“那就要靠你自己去判断了。”花月容决然道,“要么杀了我,要么——”

她如炬的眸瞪向无忧,咬牙切齿的说,“总有一天,我还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

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这样对自己说了,无忧表现得颇为淡然,但也着实无话可说。

战乱纷飞,每个人的立场都不同,若你不死,便是我亡。

大业未成,谁会甘心就此埋没,轻易断送性命?

她的沉默让花月容更为不快,转而,她忽然轻声讽刺的笑起来,“对了,我差点忘记你此行前往碧渊海的目的,你真的以为去了就能为北堂烈找到一条活路吗?”

怨毒的诅咒,让名动天下的朝炎第一才女,看上去丑陋无比。

“哈!这就是老天的惩罚!你们不会一直得意的,他一定会比你先死,而且死得极其痛苦,你们永远也无法在一起,更不能过心中向往的日子,夏无忧,你真可悲!”

“你的心怎如此毒?你心爱的人死了,与无忧又有何关系?”

程鲛儿被她一番狂乱的话字字压得窒闷,曾经她是极为钟爱眼前女子的诗词的。

实难想象,能够写出那般绝美诗句的人,竟歇斯底里得让人害怕。

“你也尝到与爱人分别的滋味,痛苦这般,为何还要诅咒无忧?”

“谁让她是北堂的最爱?!”花月容理直气壮的反驳。

就因为夏无忧是那个男人的爱人,所以她该死!

“狂炎斩情杀君,魂落九泉绝命,方兴未艾难离,待我来生再续?哈哈!!哈哈哈!!!”

连连倒退着,花月容近乎癫狂,恍惚的神情泛出零星凄楚,让人唏嘘又悲悯。

站在那片沾染了血迹的绿叶上,身着青衣的她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就如她笔下的诗句,从来她都是这样一个女子,宁可玉碎!

猛然间——

她从袖间抖出一支红色的瓶子,没等众人反映过来,就将那瓶子捏碎!

便是在刹那,烈焰将她全然包裹,令人猝不及防!!

那是西逻的炎术,与北堂烈的大军在华都外遇到的冰冻如出一辙。

火蛇牢牢的攀附在花月容的身躯上,灼烧着她的发肤,她发出痛苦的尖叫声,而那惨烈的声音中,却又透着丝丝畅快淋漓。

这一刻,那一行人都讶然于眼前决绝的场景,震惊得再难多言,更忘记该做些什么……

只能木然的望着那火焰中的女子,生命迅猛的流逝,最后枯竭……



这夜来,却无月在天。

天空中缀着几颗稀疏的星,它们相隔得那么远,若是彼此思念,那可怎办才好?

有了沐君白在,见识了无暇决真正的威力,众人也放下心来,只行了二十里,便寻了背风的山坳处,燃起篝火休息。

月亮没有出来,连风都安宁了。

无忧坐在山巅,抱着双膝傻傻看天,所对的方向,是遥远的北方。

她的心,也在不知不觉中飘到了那个曾经她最为恐惧憎恨的地方。

“想他了?”

身后,沐君白不掩不掩的道了这么一句,饶是他已经自认表现得很是洒脱,那话中的酸味儿,还是让无忧给听了出来。

侧头看向已经在自己身边落座的男子,她莞尔,俏皮的问道,“你该不会后悔救我了吧?”

“怎会——”他话音拉得长长的,手里的玉笛象征性的在指尖灵活的转了几下,然后又道,“无论救你多少次,我都不会嫌多。”

这话说得相当认真,让那小人儿不好再将玩笑开下去。

转而,他倏的一笑,神情中只剩下狡黠,“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就会很歉疚?”

他就想让她觉得亏了他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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