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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帝阙-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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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公主这样想念张公子,奴婢看了心里难过,太后也会心疼的。”刘嬷嬷的关心真挚诚恳,至少听起来是这样。

这时小莲插了一句:“嬷嬷,那张公子是不是长得很俊?”

刘嬷嬷点了点头:“是还不错。”

小莲显然有些失望:“只是不错吗?”

我轻笑一声:“小莲,看过我们皇上,天下的男子,能用不错来形容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上那根本就不是人的长相嘛……啊,奴婢该死!”小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笑得更大声了:“没什么啊,皇上本来就不是人的长相。”

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认为他长得很妖孽。

见我心情好转,她们才慢慢退了出去。

幽暗的光影中,我闭目而卧,回想这十七年来走过的路,不觉得坎坷,只觉得感伤。

坎坷的是爹和娘,他们在不同的地方艰难地生存着,努力为家人打拼。父亲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我和奶奶的安稳,现在父亲走了,母亲接管了我,恨不得给我天底下最好的一切。而我,为他们做过什么?

这也是我不肯麻烦母后派人去接子孝的原因之一。休了就是休了,再巴巴地去接,然后让母后给他官爵、府邸和钱财,母后的女儿就那么贱吗?哭着喊着倒贴给一个先纳妾然后又休了我的男人,我情愿相思而死,也不做这样丢脸的事——虽说子孝签名的时候可能是被迫,但如果他真的不肯,崔总管难道会杀他?到底还是他自己愿意的。

何况我也不会相思而死,时间会让我淡忘一切。

究竟什么是爱?到了今时今日,我只相信血亲之间的真情。就像母后和我,相聚只三个月,分开却有十七年,可是在相逢的那一刹那,一切感觉都回来了,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为我付出一切,包括她的生命,我也是。

这才是我认可的感情,纯粹、不掺一点杂质。

而子孝,在领着新妾走向我的那一瞬间,已经在我和他之间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我再难过,再怀念,都只是那一段情的余韵绝响,我和他的今生,真的已经缘尽。

刘嬷嬷她们看我不舍追忆,就以为我想回头,却不知道,在我的词典里,从来不存在“回头”二字。

还是那句话,休者,休矣。

至于我以后会不会再嫁,大概是不会了,取名梵音,本就有皈依、解脱之意。

当然我也不会出家。父母在,不远游,我好不容易才和母亲重逢,自然要跟她晨昏相依,共叙天伦。

第十四章 病体堪忧虑

 入住瑶光殿的第二天早上我没能睡成懒觉,因为迷迷糊糊中听见宫女们在议论,说“皇上又病了,不能早朝,太后只好一个人去了。”

皇上是我弟弟,他病了,我自然要去探望。于是我赶紧爬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让人领着去了皇上的居所承乾殿。

到那儿的时候,太医还没走,几个胡子在一起会诊。说实话,站在门外看见那么多胡子开会,还真有点滑稽。记忆中,大夫好像都喜欢留胡子,有些明明年纪不大,偏要留把长胡子,是不是这样才显得成熟可靠些?

新出炉的公主现身,胡子们的眼睛一下子都被吸引过来了。这种场面我已经司空见惯,自我进宫以来,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是视线的焦点。凭空冒出来的公主,太后爱女,皇上的姐姐,比任何稀有物种都更稀有,几百年不遇一次的概率啊。

“下臣见过公主。”他们躬身为礼。

我站住问了一声:“皇上龙体所患何疾?”

“禀公主,老臣几个正在会诊。”

废话,几个胡子凑在一起唧唧咕咕,谁不知道是会诊?本公主要问的是皇上患了什么病。

看他们几个吞吞吐吐的样子,我狐疑地想:难道他们替皇上看了十几年病,竟一直没确诊是什么病?难怪皇上自己也只说“底子弱,身体虚”的,连太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了,何况是他。

“公主,皇上请您进去。”出来的是小安子。

小安子在皇上身边的作用类似于我的小莲,太后身边的红人则是崔总管。

随小安子走进皇上的卧室,宫女们早已揭起纱帐,扶着皇上坐了起来。

我赶紧几步上前:“皇上您躺着就是了,何必又起来,小心着了凉。”

“又跟我您来您去,我都不说朕了,你还说‘您’。”虽然病着,他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轻快。

其实,如果不看他苍白的脸色和虚弱不堪的样子,单看他的眼神,和听他讲话的语气,一点儿也不像病人。因为很生动,很灵透,尤其是他的眼睛,乍然睁开时,绯华一片,眩人眼目,比天上的星星更明亮。

不过话又说回来,眼睛亮不亮与有没有病本没有必然的联系,据说,有些重症之人,什么都衰了,唯有一双眼睛灿亮无比,那是不屈的生命的光芒。

但愿,他不是这样的,虽然他的病,也是难以治愈的顽疾。

我怜惜地看向那张过于美丽的脸。不说不笑的时候,他眉间因病痛而微蹙着,动人的眼眸里隐隐有一抹忧伤,再美丽,再尊贵,也逃不过这病痛的折磨。

对他越是怜惜,对太医们的表现就越是失望,我用怨怪的口吻说:“那帮庸医,治了这么久,怎么连你的病因都没找到?”

他轻轻一笑:“要找得到病因,不就治好了?就是一直没查出是什么病,无法对症下药,只能慢慢调养,先保住命再说。”

“可是长期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啊。”一国之君,本该日理万机,病体恹恹的,怎么担当得起这个大任?现在他年纪还小,朝政基本上是太后和琰亲王在主持,他每日只是在朝堂上坐着,相当于一件摆饰,一个符号。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上必须有这么个人在。

可是这种局面只能作为过渡,不是成为常态。如果再过几年他正式亲政了,朝政依然如此,那将是很危险的。傀儡皇帝很少能善终,因为谁都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甚至直接取而代之。

我替他担忧,他自己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什么关系,皇家血脉枝繁叶茂,单是我父皇就有七个皇子,你还怕他们找不到人当皇帝。”

我瞪了他一眼:“别乱说,其实,越是皇上这种身体,越是容易长命百岁。”

他的眼神瞬间由忧伤转为戏谑:“姐姐是不是要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丝疑惑。我活了十七年,还从没遇到过表情变化如此之快的人。前一刻还在悲观厌世,好像活着只为了等死;下一刻就满脸搞怪捉狭。

疑惑归疑惑,我还是为他感到欣慰,能这样,说明他虽然身带弱疾,但还不至于损毁了那份灵动的少年心性。国君可不是好当的,情愿身体差些,也不能脑子差。

我笑着回他的话:“姐姐怎么敢做如此想,我弟弟可是当今圣上!姐姐的意思是,越是那些体质虚弱,总是离不开药罐子的人,越是经活。这种现象在老人中很常见,一直嚷嚷身体不好的,一直活着;身体很健旺的,可能突然有一天就翘了辫子。”

他却跟我纠结起了一个称呼:“不要叫‘圣上’啦,多刺耳,叫我的名字好不好?舜华,舜华,你试试看嘛,就当满足病人的一个愿望,让我这辈子亲耳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一次。”

“舜华。”这个愿望不难满足。

“啊!”他一下子从被子里跳出来,看那架势,似乎要扑到我身上,我赶紧让开了。虽说是弟弟,也不过才相处了一个月,再说到底不是孩子了,十五岁也算成年人,还是要讲点男女之别。

“再叫一声嘛”,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他还是抱住了我。

我手忙脚乱地扯开他,同时迅速朝四周看了看,笑倒是没人敢笑,但还是有人的眼神不太自然。

好在他是病人,我以照顾病人的姿势把他推倒在枕上躺下。

“姐姐你要走吗?”他扯住我的衣角。

“我怕打扰你休息。”

“不会的啦,我就是睡得太多了,想找个人说说话。你不知道生病的人有多可怜,一个人躺在这里,不是昏昏沉沉就是起来喝那些苦得要死的药。”这个时候的他,完全只是个撒娇的孩子,没半点国君样子。

病人想要人陪,这倒也是正当要求,只是我有点不解:“皇上没立后,连个妃子也没有吗?”

他摇头:“没有,母后说过要给我纳妃的,是我自己不要。”

“为什么?”少年皇帝,有些十三、四岁就有成群的妃子和皇子了。

“我身体差,养病都养不过来了,还要什么妃子。”

也是这个理,不过,“皇上不可能不立后的,母后还等着抱孙子呢。”

“还早,等两年吧,也许那时候我身体好一点了。”

这天,我哪儿也没去成,一直被皇帝弟弟缠着,就差要我给我讲故事哄他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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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华堂晚筵开

 一直到华灯初上,太后那边专门派人来喊我过去用晚膳,这才在小皇帝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告辞而去。

太后在紫薇阁等着我,见到我就问:“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在承乾殿陪着皇上?”

“嗯,他病了,说想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儿。”

“中午母后在外殿宴请安南王,你在皇上那儿用的膳?”

“是的,这些天吃多了大鱼大肉,正好陪着皇上吃点清粥小菜。”

这时,崔总管朝外面喊了一声“传膳”,只见几十名蓝衣太监,抬着大小七八张膳桌,捧着几十个绘有金龙的朱漆盒走了进来。每个漆盒顶端的柱形把手上都系着一块牌子和一个小银汤匙,牌子上写着这道菜的品名和厨师姓名。

漆盒揭开之际,会有一个太监负责念出菜名,再由崔总管亲自把银汤匙放进菜汤里验毒。虽然从未出现过银匙泛黑的现象,但规矩就是规矩,崔总管还是不敢稍有轻忽,每一次检验都小心翼翼、全神贯注。

验毒完毕,举箸之前,太后伸手点了几样菜肴道:“把这几样给皇上送过来,再拣几碟咸菜,盛点小米粥。”

“是”,崔总管答应着指挥手下照办。

我迟疑地问:“母后,皇上那边,不单独传膳的吗?”

就是今天中午,也只是在皇上的病床上放了一张小炕桌,这是我自进宫以来吃得最简单的一次正餐,完全不像平时跟太后用膳时那样大张旗鼓。

太后摇着头说:“不,他多数日子卧病在床,难得正经吃一顿饭,单独开膳纯粹是浪费。再说了,你没进宫之前,宫里就我们娘儿两个,自然要合在一起吃饭了,不然一个人对着几桌子菜,连个品菜的人都没有,多无聊啊。”

“也是,那先皇的其它妃子和皇子……”

“他们有另外的厨房,御膳房只供应我和皇上的膳食。”

这宫里真是等级森严,同是先皇的女人和孩子,待遇却有天壤之别,难怪宫廷争斗无止无休,激烈血腥,无所不用其极。

早年的母亲曾经过怎样的挣扎才杀出一条血路爬到皇后的位置我不得而知,好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如今的她稳稳地坐在太后宝座上,享受着属于太后的尊荣。至于那些曾与她争过宠的女人们,早就收起了野心认了命,每天恭恭敬敬地到春熙宫问安。只是太后政务繁忙,很少有空见这些闲杂人等,所以基本上都被太监挡回了。即使如此,她们也不敢不问,万一哪天太后心血来潮接待一下呢?别人都到了,就你没到,太后怪罪起来,谁担得起?

我不知道母后做皇后时是否也这般冷傲,对皇上的其它妃嫔不假辞色,但她现在的确如此。唯一给我大家庭感觉的,是初进宫的那天晚上,太后的寝宫里聚集了许多贵妇人。太后和亲生女儿见面,会准许那么多人瞧热闹,与太后本身冷峻的行事风格其实是不相符的,我只能解释成,她希望有更多的人在第一时间认识我,希望宫里的女人都清楚地认识到我在她心里的地位,从此不敢对我有丝毫的怠慢。

用过膳后,照例进茗湘阁饮消食果茶,太后这才问我:“你去看过皇上,觉得他的病体如何了?”

我正想跟她提这个呢,当下着急地说:“母后,那些太医怎么回事啊,枉有名医之谓,连什么病都诊不出来。査不出病因,就开不出对诊的药方,老是不痛不痒地开些补药补呀补的。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听人说过,体虚不受补,就皇上那身子骨,老是吃补药会不会适得其反?”难为他还没有发胖,老吃补药的人,有的胖得要死。

太后却说:“不补,身体会更差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真的没有办法吗?“宫里的太医不行,可以到民间找找,民间也有医术高但隐世不出的异人。比如像扁鹊那样的,就不肯入朝为御医,因为他要为更多的人治病。”

这时崔总管在旁边躬身道:“公主,太后娘娘早就派人下去遍访名医了。”

我大为窘迫,脸一下子就红了,呐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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