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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帝阙-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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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自然地伸手扶住我:“慢一点,别摔到了。”

待我下车后,他又自顾自地提议:“现在还早,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等会儿再回去吃饭不迟。”

刘嬷嬷一副世界末日就要来临的样子,跪在地下恳求:“王爷,音音小姐纤纤弱质,从没骑过马的,您别吓着她了。”

这话王爷可不爱听了,鼓着眼睛嚷:“刘嬷嬷,你好啰嗦,我带女人骑马又不是一回两回了,你见我吓到过谁?”

刘嬷嬷也真勇敢,居然敢跟王爷据理力争:“她们都是将门虎女,从小骑马射箭,像男孩子一样养大的,音音小姐可没经过那样的训练。王爷,就当奴婢求您了,要是小姐有什么闪失,奴婢人头落地事小,辜负了太后她老人家的嘱托事大,太后可还在京里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跟小姐团聚呢。”

我以为听了这番话,眼前的跋扈王爷会多少顾忌点。他倒好,索性懒得搭理刘嬷嬷,把我扯到一边说:“不用理她,我们走。”说话间,他好看的眉眼一挑,脸上尽是捉狭的笑意。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把将我甩到马背上,自己也飞身一跃,稳稳地落在我身后,然后在一群嬷嬷的哀求声中挥动马鞭。

耳边只听见哒哒的马蹄声和呼呼的风声,我紧紧地闭住眼睛,手死死地拽着胡乱间抓住了一撮马鬃。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抓痛了,马越跑越快,我伏在马背上剧烈地喘息,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腔了。

“小美人,我们到啦,你没吓掉魂吧?”不知过了多久,马总算停了下来,他一面调侃一面把我抱下马,命令我睁开眼睛。

我立刻被眼前的情景震撼住了。

瀑布,清澈如镜的水潭,漫天水雾,嶙峋苍黑的怪石,水声和松涛声交织而成的天籁。

他指着瀑布上方的某处欣喜地说:“你看,那上面居然开着一朵花,想要吗?想要我就去摘给你。”

“不想要,不想要。”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开什么玩笑,那种悬崖峭壁,下面又是飞瀑,他怎么上去摘?就算他真有本事摘回来吧,我有什么资格让他为我冒险?

“女人说不要,就是要”,他在我耳边低低笑语,说完还吹了一口气,我的脸轰地烧成了一片。

正羞怯难言,他已经攀着崖边的小路,揪着石头缝里长出的小灌木慢慢往上爬。

还以为有什么绝技能飞身掠过瀑布,再以一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潇洒无比的摘下那朵悬崖上的花呢,却原来,尊贵狂妄的王爷也需要学狗狗,一步一步地攀岩。

我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看他怎么以蜗牛速摘到那朵花。摘不到才好呢,我很乐意看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吃瘪。

可是这个男人的意志力超出了我的想象,好几次我以为他要打退堂鼓了,他却只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又艰难地往前爬。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前,他举着那朵花来到我面前,亲手把花插进我的发髻里。

“你比你娘更美。”他赞叹了一声,然后揽住我的腰把我再次送上了马背。

我们回到驿站的时候,崔总管和嬷嬷们全部眼巴巴地守在门口,看见我们出现,一个个差不多要喜极而泣了。

这天晚上我睡下后,还隐隐听见外间客厅里崔总管在训斥:“你们是怎么照管小姐的,怎么让他把小姐带走了?”

刘嬷嬷战战兢兢地解释:“他来得太突然了,我们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骑着马到了车前。”

“那你们就守住车门不许他靠近啊,他还能踩着你们的身体过去?”

“总管大人恕罪,我们下次一定牢牢守住车门。”

“还有下次?你们都不想要脑袋了是吧,那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又出了名的好色,只要是他看上的人,从没哪个逃得过的,他臭名远扬,你们又不是没听到过,今天居然让他劫走小姐,我看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

“请总管息怒,小姐这样的身份,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轻薄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姐在乡里长大,不知世情险恶,那色鬼王爷又长了一副好面皮,我怕的是别的。“

“总管是怕小姐看上他?放心啦,这几天小姐一直哭哭啼啼的,心里放不下的是以前的那个男人,才没空想别人呢。”

“没有就好,要是小姐跟那人有什么牵扯,太后怪罪下来,大家都等着人头落地吧。”

这时有人说了一句:“你们小声点,小姐睡了。”

外面这才恢复了宁静。

我却很久没有睡着,这个琰亲王,既然和我娘一起把持朝政,应该关系不错才对,怎么他们都避他如蛇蝎,生怕他和我扯上什么关系呢?

第六章 行馆夜月幽

 到达京城的那天是十月十七,也就是说,我们在路上整整走了两个月。

如果快马加鞭的话,可能一个月就到了。但我们的车队越到后来越慢,甚至到了京城后,他们也没有立即带我进宫,而是去了宫外的一处行馆。让我在那里泡温泉,用羊奶子皮给我敷脸,同时疯狂地给我进补。

最夸张的时候,他们在我面前摆上一百多道菜,几十个人围着桌子,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吓得我连眼珠子都不敢转动了。因为,只要我的眼睛在哪道菜上稍微停留一下,立刻就有几双手伸过去,用金碗银碟把菜盛过来,然后几十双眼睛像可怜的小狗一样巴巴地盯着我的嘴。

接下来是无休无止的疲劳轰炸:

“尝一口,就一口好吗?真的很好吃哦。”

“尝尝嘛,这是某地的名产,据说先皇微服私访时吃了赞不绝口。”

“这是某名厨的拿手菜。”

“这是某酒楼的招牌菜。”

“这是某府的不传秘方熬制的。”

连骗带哄之下,差不多所有的菜都尝过了,于是换我用小狗一样的眼神求他们:“我真的饱了,让我回房休息吧。”

刘嬷嬷一脸的为难:“小姐,你还没开始吃啊。”

我惊呆:“我还没开始吃?我每道菜都吃过一遍了啊。”

赵嬷嬷笑眯眯地解释:“我们只是给你尝一点,好让你挑几样爱吃的,再慢慢吃。”

我哀叹:“一百多道菜啊,每样一点就是一百多口,早饱了,我又不是母猪。”

嬷嬷们轮番上场死劝,我疲于招架,几欲崩溃。还好崔总管比较善解人意,朝她们做了一个手势,然后自己上前打着千问:“那小姐觉得哪几样菜比较合您的口味呢?”

“都还行吧。”

这绝对是大实话,他们给我上的都是各地的名菜,我不过一苦出身的孩子,哪里吃过什么好东西?当然觉得样样都好吃了,要不是肚子容量有限,我会尽量多装一些的。

看眼前的一干人等又露出了万般无奈的表情,我只好伸出手指胡乱点了几样:“嗯,这个,那个……还不错。”

嬷嬷们喜出望外,崔总管大声吩咐:“快记下,以后好做给小姐吃。”

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再这样下去,我会对吃饭彻底失去胃口的。当吃饭变成了负担,再好的菜都会失去吸引力。我情愿躲在自己房里随随便便吃些点心,反正点心也精美得不行而且种类繁多,随时都备着几盒子。

在行馆住了两天后,我不安地问刘嬷嬷:“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里呢?是不是太后不想见我了?”

这也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万一,把我弄来后,他们发现我根本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又或者,太后的女儿已经找到了……

刘嬷嬷急忙安慰我:“不是啊,太后早就望穿秋水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带我进宫,而是把我留在这里呢?”

刘嬷嬷叹息了一声道:“不瞒小姐说,我们会在这里停留,是因为小姐的脸色太差了,我们也是经过紧急磋商后,临时决定来这里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您好好休息两天,等气色好一点了再去觐见太后,免得太后看了难过。”

“我的脸色很差吗?”我自己看镜子,觉得还好啊。

“很差!因为这一路上,小姐郁郁寡欢,吃得少,睡得少,背地里总流泪,看起来比刚离开家的时候更瘦了。”

我低下头:“对不起,一开始确实是因为想家睡不着,到后来,更多的是担心了。”

“担心什么?”

“担心见了太后,结果太后发现我根本不是她女儿。”

“怎么会呢,名字呀,身份来历呀,甚至胸口的朱砂痣,都一一吻合,不会弄错的。您放心,我们这些人也不敢随便找个冒牌货去哄骗太后,那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我们比您更怕弄错。在去见您之前,我们调查了半年多,最后才确认的。”

这时,另外几个嬷嬷也围过来说:“小姐,您肯定是啦,等您见到太后就知道了,你们俩长得很像的,越看越像,就连某些习惯动作都像。”她们一面说,一面学了几个动作给我看。

我还有些不敢相信:“是吗?我跟我娘可没一起生活过,我才三个月大她就走了,我从没看见过她,习惯动作怎么会像呢?”小孩的动作像大人,应该是模仿的结果,或长期共同生活潜移默化所致。

她们对此的解释是:“天生的呀,血缘是最奇妙的东西。不然为什么有些私生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可是旁人只要见过他们两个的,都觉得他们是父子,因为不只长相像,连声音举止都像。”

我抬起头:“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就进宫吧,不要再在这里捱日子了,就算我是冒牌货,反正总是要见的,早死早超生。”

嬷嬷们一起看向刘嬷嬷,后者缓缓点了点头说:“好吧,本来准备再留一天,让您多休息一下的,既然您想早点见到太后,那明天就进宫吧。”

这天晚上,把所有的下人都打发走后,我在月光下久久无眠。有兴奋,有期待,也有畏惧,我这样一个乡下人,能适应宫里的生活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虽然来自乡下,却并非大字不识的文盲。读书人出身的父亲即使在逃荒途中也没忘了教我写字。后来虽然和奶奶住在外面,他隔一两天就会去看我们。为了弥补对我们的亏欠,只要力所能及的,他都会满足我们,比如我喜欢看书,他就经常带书给我看。

这是我唯一有点底气的地方,但愿我至少不要给母亲丢脸。

第七章 犹恐是梦中

 真见到太后的时候,我发现正如嬷嬷们所言,我的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的。在我们彼此看见对方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因为,我分明是更年轻一些的她,她则是年老一些的我。

没有任何犹疑,她紧走两步将我拥入怀中,声泪俱下地说:“感谢老天,娘终于见到你了。”

“娘!”

“我可怜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没有,娘没有对不起我,娘也是身不由己,一切只能说是命运的拨弄。”

我们抱头痛哭,热泪如倾,衣衫尽湿。

随侍的宫妃和女官们纷纷抹着眼泪上前劝解:“太后,小姐已经来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您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地下早已黑压压地跪成了一片,哀求之声不绝于耳,可是哪里劝得住?囤积了十七年的泪水,十七年的伤痛与绝望,怎能不尽情宣泄。

最后,还是刘嬷嬷上前进言道:“太后,小姐身子弱,又经了两个月奔波劳累。不瞒太后,进宫之前,我们把她带到温泉馆将养了两日才敢领来见您的,再这样哭下去,奴婢怕小姐承受不了。”

听见这番话,太后才住了泪,紧张地盯着我的脸问:“你身子不好,是不是有什么病?要有就赶紧请太医治。”

我忙声明:“我没病啊,就是路上到处投宿,我认床,晚上睡得不好而已,没事的啦。”

“那我们快吃饭,吃完后带你去娘的寝宫,娘陪你睡,好不好?”

“好的,谢谢娘。”

这天晚上,和娘一起躺在她那张金碧辉煌的大床上,说实话,我更睡不着了。娘也没睡着,我们分头讲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当然主要是我在讲,娘在听,时不时地问上一句。

听得出,即使时隔多年,娘对爹仍然深深怀念,说起当年短暂的婚姻生活,声音几度哽咽。他们的离奇遭遇,其实比我和子孝的猝然分手还要惨,因为,我们还是明明白白地分手,还有机会道别,他们却是不明不白就天人永隔。生离的悲痛,比死别更叫人肝肠寸断,死别还能一了百了,生离却要活活地承受相思之苦。

当我把爹的临终遗言说给她听,她更是伤心欲绝、泪流不止。我趁机跟她提出:“娘,我们把爹的坟迁到京城好不好?这样我们还可以去祭扫,若留在老家,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机会扫墓了。爹想了娘一辈子,生不相守,若死后能得到娘的拜祭,他在九泉之下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娘哭着点头道:“好的,就依你。”

娘儿俩又抱头痛哭了一场后,她擦干眼泪问:“你后来的婆家是怎么回事?看崔总管派人送来的书信,说临走之前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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