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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你死我活-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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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还没有出来。哎,看样子,今日午时之前,李洛都不会停止学习吹萧了。
    林芑云现下还真颇有些后悔提议让李洛自己学萧,作为进献皇帝的戏目。当初自己是怎么说的……“谅将军之才情,纵无宫廷技师之技艺,然忠君之心,上必嘉之。”
    ……万万没有想到,李洛这家伙武功高强,于这音律方面却简直七窍开了六窍——一窍不通!那舞剑弄枪时出神入化的十根手指,按到萧上却如僵硬一般,明明该动小指,他偏偏动食指,待得要动食指了,却又痉挛似的五指齐伸;他那张大口一接触萧口,无论怎么百宝使尽,吹出的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之声……
    真是不知道当当的耐心从哪里来的,就李洛这个样子缠着练了这么多日子了,一点也未见长进,她竟一点也未见厌烦,仍旧那么浅浅的笑着,手把手的指点他笨拙的姿势……
    林大小姐坐在一旁观看,倒好几次怒从心起,拍桌子厉声质问姓李的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耍宝?吵了几次,被当当好说歹说劝走。
    到长亭观河,她嫌河风冷;有人陪着观戏,她又嫌闷得慌,转来转去,还是只有回来,在大厅里呆鸟一样坐着。
    阿柯……这个名字像暗夜里的微风一样,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肆无忌惮的掠过她的心里,一些酸的甜的苦的思绪就那样跟着翻腾起来,再也挥之不去。
    林芑云常常呆坐一个晌午,脑子里走马灯般,各种景象层出不穷,却都是一些往常里从未在意过的……阿柯又摔了一跤……偷吃东西时被自己当场抓住……每当被阿柯背着,那窄小的肩膀散发出浓浓的少年的气息……那个时候,他歪着嘴,嘟嘟哝哝说什么来着……
    “林姑娘!”
    “吭啷——”
    “哎……哎哟!烫烫!啊!烫啊!”
    刚刚进来的秦管家变了脸色,惊恐的看着林芑云一边惨叫一边拼命抖落泼在怀里的茶水,楞了一楞,方慌乱的叫道:“快!来人啊,林姑娘的茶……小玉、小红,快来啊!”
    待得一阵乱烘烘收拾妥当,林大小姐躺回靠椅时,面色苍白,大冷的天,她那光洁白嫩的脸上也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颤抖着用一张丝巾慢慢地擦拭,过了好半晌,才咕哝一声:“什……什么事呀,秦管家?”
    秦管家神色尴尬,一迭声的抱歉。林芑云定了神,挥手道:“好了,好了,不跟你相关的,是啊……是我自己走了神了。你急着赶来,什么事啊?”
    “是,小人孟浪了,还请林姑娘别介意……小人急着赶来,原是给姑娘您报信的——您要找的精通内功的医者,已经找到了!”
    “哦?”林芑云眼皮一跳,坐起身子。但也只“哦”了一声。
    “呵呵,说起来您还认识的,小豆子说,就是上次您昏厥时,他在大门口遇见的那位神医啊。”
    林芑云神色凄然,道:“那一次吗……哎,自我哥走后……我已记不住了。”
    秦管家在背后偷偷一掐大腿,暗自懊悔怎么这么没记性,硬要提林大小姐的伤心事。他咳嗽一声,含混的带过去,道:“是,此人姓道,自称岭南人士。据小人明访暗查,此人刚来洛阳不久,但似乎医术不错,在城南李家楼一带设点行医。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此人好似内家功夫不错,日前在飘雨楼与人斗力,小人亲眼见他用一小酒杯嵌入楼顶横梁之中,这份功夫当真厉害。这才赶紧请他来府,让林姑娘过过目,看是否合适治疗您的腿伤。”
    林芑云心道:“总算是来了!”却不露声色,凝眉不语。
    秦管家不知这位玲珑心思永不可猜的大小姐又在想什么花样,只有试探着问:“那位道大夫已在外等候多时了,姑娘先见见?”
    林芑云沈默半晌,重重叹一口气,方道:“算了,我是早已死了这份心了,难为秦管家还记得……这一个多月来,前后来了总有十几位大夫了吧?个个都说得天花乱坠,李将军一试,却是统统不济事,白花了几十两答谢银子,也劳累秦管家了。我这腿病,说大不大,什么药理药方的,我自己也配得,就是需要一位懂医术,又通内功的人来顺脉通气……本来李将军功夫是没问题的,偏偏又不懂医,我也是过于小心了,就怕一个不好,运气走岔了经脉,反到坏了事……哎,这位八成也是唬人的,秦管家别当了真,请他走吧。终究我这一辈子,是躺在椅子上的命了……”说到后来,眼圈一红,娇弱无边,低头不语了。
    秦管家一张老脸上满是羞惭之色,搓手顿脚地道:“哪里话,林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小人拼着这条老命,也是要为林姑娘请来名医的——几个银子算什么?人好歹来了,是真是假看了再说可好?林姑娘?”
    林芑云磨蹭半天,似禁不住秦管家一再请求,低声道:“既如此,我也不用看了,就劳烦秦管家先领他去见见李将军,若是内力还行,再说吧……”
    秦管家见劝动林芑云,心中大喜,忙不迭的答应着出去了。林芑云乐得让他们忙活去,这一下精神也大爽了,唤了丫鬟们来,将躺椅浩浩荡荡抬到后花园里去,指手画脚的安排小厮整理花木去了。
    过了一盅茶的工夫,只听院子外人声喧哗,李洛带头走进来,引着身后一人,满面春风,招呼道:“林姑娘!可把大夫找到了,来来来,替你引见这位道名医。”
    当道亦僧道貌岸然自李洛身后转出来时,林芑云险些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忙垂下脸,装头痛掩饰过去。
    但见道名医一袭青衣大褂,头戴一顶布帽,倒也干净整洁,只不过体形太胖,将那身本已算是宽大的衣服也撑得浑圆饱满。
    他一脸肃穆,落腮胡也刻意修剪,只剩颚下一寸长的胡须。他操着蹩脚的八方步,一步一停地踱进来,“嗯哼”一声,四平八稳的打量一周,一捻胡子,沉声道:“病人在哪?”
    “咳咳咳……”林芑云终于实在忍耐不住,放声大咳起来。
    当当飞也似跑过去,背着众人给林芑云又打又擂,勉强忍着笑道:“我姐姐……哎,身子不好,大……夫见谅了!”
    阿柯那日傍晚时分才松开穴道,费老大力从树上下来。他这两日接二连三给人当猴耍一般封了穴又解,解了又封的,已是筋疲力竭,再也没有力气,当晚就在段念夫妇坟前随便找了个草堆睡下。
    夜里,阿柯妖梦入怀,只觉自己已将林芑云杀了,按照约定结庐而居,为她守护。梦里白雾茫茫,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浓雾另一头的孤坟,仿佛在咫尺间,却又仿佛隔着永不可及的距离。忽而那坟上长出一棵槐树,枝繁叶茂。他有些慌乱的抬头看上去,见有一道、两道……无数道阳光从树冠空隙之间透射下来,待得再低下头来,那坟已不见了,原先的地上开遍了野花,像无数的眼睛,在风中迷乱的眨着。风里充满熟悉的味道,数不清跳动的白色光点在身边萦绕。
    阿柯心想林芑云呢林芑云呢,但眼皮似有千斤重般睁不开,只有用手四处摸索。忽然间,他摸到一个软软的温暖躯体,他正想着,是谁呢是谁呢,就听见那人幽幽开了口,道:“每年槐花开的时候,我的心就乱了……”
    阿柯兀的一惊,小真是小真。
    他想收回手,但小真一反手,已将他牢牢抓住,按在自己温暖得似要将人融化的胸口,轻轻地道:阿柯,你不理我了吗?阿柯,你不要我了吗?阿柯说,不是的不是的,我在找人啊!那人孤身一人很可怜,她怕黑怕静怕老虎,我要赶紧找到啊……
    就这样一挣,小真松了手,阿柯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眼睛终于又睁开,阿柯四处望望,什么地方啊?树也没有了花也没有坟也没有了,只有黑的山黑的石黑的木头桩子。
    阿柯觉得四周冰冷刺骨,肚子一阵阵打雷似的响。他明白过来,今天应该已是第三日了吧,伯伯已经回去了,妈妈,妈妈就要送吃的来了,他想,有吃的就好啊。他舔舔干燥的嘴唇,耐心的听着有脚步声自那黑暗中一步步靠近,靠近……
    突然间,伯伯的手如鬼魅般一把抓上他的肩头,暴怒道:“为什么你要放过他!为什么不杀他!阿柯!”使劲一捏,肩部顿时如裂开般剧痛。阿柯大叫一声,拼命一挣,转身没头没脑的狂奔起来。
    林芑云林芑云林芑云,他心里喊着,快来救我呀。
    正跑得带劲,哎哟一声,迎头撞到一个高大魁梧的人身上。那人长着一张刀削斧劈脸,面无表情,直直的望着自己。阿柯怯怯的后退一步,却见到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转出来,亲切的牵着他的手,柔声道:阿柯阿柯你在找谁呢?你找到她是否今生今世都会不离不弃呢,哎,她又叹一口气,说你若找到了就能体会大嫂现下的感受了……
    啊,阿柯叫了一声,是大嫂。段夫人温柔的一笑,一转头,那妙曼的身形晃动,便融入漫天的雾中不见了。
    阿柯慌了,生怕此时伯伯又追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大叫:大嫂大嫂你还有话没说完呢?你还有话没说完呢,手一伸,全身忽的一个机伶,醒了过来。
    但见繁星满天,夜凉如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阿柯右手伸向虚无的空中,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抹一抹额头的冷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呼……幸好是梦……”
    身后有什么响动,有人轻声叹息。阿柯大喜,叫道:“可可!”
    “你挣扎了这么久,却仍旧未悟。什么是梦,什么算醒,难道真分得清楚?嘿嘿,又谈什么幸好是梦——难道现世就比梦要好吗?”身后一袭青衣垂地,一颗光头在星光中闪闪发亮,不是辩机是谁?
    阿柯心中暗叹,轻轻的道:“分得清,就不是梦了。究竟梦由心生,还是根本心在梦中呢。”
    辩机一震,良久方道:“咦,好一句心在梦中,小兄弟,我收回刚才所言,你的悟性其实不差呀。”
    阿柯一笑不语。这一句其实是林芑云所说。那一夜也是这般星繁夜寒,阿柯梦中惊醒,见到林芑云不知什么时候已自己爬到车外,望着微明的天空发呆,星光下眼眸盈盈似水,微红的脸颊上还隐约见到两道浅浅的泪痕。
    见到他起身,林芑云幽幽道来适才梦中所见,最后结尾时便是这一句。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慢慢地道:“和尚,你……你又回来做啥?”
    辩机笑嘻嘻地道:“小兄弟,你别弄错了,我可不是回来找你的。段兄夫妇名动武林,与在下也颇为投缘,如今二位携手远行,竟无一老友相送,嘿嘿,岂非怪事。我本就打算在此地盘桓三日,左右无事,到这里清幽之处来坐坐也好。没想到小兄弟你也未走。”
    阿柯道:“我、我给你们点了穴,还能走哪里去?你既然还能想到来送送段大哥,那就陪我一道坐坐吧。”伸手拍拍身边的草地。
    辩机一屁股坐下,扯了一根草根,含在嘴里,含含糊糊的道:“小兄弟,没想到你还挺大气的嘛……你的剑术不错,能够得到霸刀段念的赏识,还能和大小也算纵横江湖的沙老大斗个旗鼓相当,难得哦。”
    阿柯道:“和尚,你也是见到的,若是没有那么点运气,此刻躺在地下的,恐怕还要多一两个。”
    辩机摇摇头,道:“不然。你受伤后拼死的那一剑就很有点意思,够狠,狠得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去;也够准,那种情况下,十个沙老大也没有还手的余地。年轻一点的青年中,已很少能找出这样的人才了,嘿嘿嘿嘿。”
    阿柯默然不语。
    辩机顿了顿,又道:“不过你的内力、外功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嗯……非常之奇怪。细看起来,你身形瘦小营养不良,如果没有剑,恐怕跟你同龄的人你一个也打不过。”
    他转过头,黑暗中一对眸子发出幽幽的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阿柯,道:“我还没听说天下哪一门的功夫是除了剑以外,什么也不教什么也不传的……说你是偷学,也不像。看你出手的狠劲、准头、气势,寻常成年人也难找出一二个匹敌的……所以——”
    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颚,慢慢道,“我想了很久,才想到一个答案:你,不是一个习武之人。你也不算得一个人。你是一件兵器,一把利刃,说得简单点,你就是剑,杀人的剑。”
    “和尚,我是杀手。”阿柯重重吐出一口寒气。
    “不,不不。”辩机挥挥手,重又坐回去,道:“你不是杀手。你是剑,杀人的剑。”
    “这……这有区别吗?”
    “当然。”辩机咯咯一笑,道:“区别大了。杀手不是天生的,一开始都是习武之人,只是为了钱、为命、为女色……总之为了某种理由而成为杀手。剑可就不同了。自打锻造那一天起,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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