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暗杀王王亚樵-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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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这样人出山,那么,日本人还不把战火烧到咱们南京来吗?”
“是啊,唤章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吴稚辉也颇有同感地点头称是:“委座,现在日本人闹得太不成话了。如果再没人站出来,给他们点颜色看。那么,我们国民政府还有什么威信而言?王亚樵的暗杀手段虽然不可取,但是,他如果胆敢向白川下手,就说明他还是有血性的中国人!”
蒋介石虽对几位国民党大员夸奖王亚樵颇感不快,但他也从身边高级将领们对王亚樵的敬畏态度中,看到了此人的声威日隆。他说:“唤章兄,你们对王亚樵这样吹捧,虽然有些太过,可是,从中倒也看出此人在民众间的威望啊!”
冯玉祥道:“是的,王亚樵纵然出身不敢恭维。可是,在他暗杀的人中,有许多都是恶惯满盈的地痞和恶棍。从这一点看他,王亚樵也有正义的品格。特别是前次他敢在日本的重兵之下,亲自去黄浦江底下炸药,企图炸掉白川的旗舰。这已经是相当难能可贵了。现在他为中国人除了一害,我们政府如果再将他当成在野的敌寇加以排挤,那就更不得人心了!”
“对呀,大令!”跟随蒋介石一齐绕湖而行的宋美龄,这时吐出一句份量很重的话,她对蒋说:“对这样的人,我们不仅不该排挤打压,还应该重金收买下来才是。”
“收买王亚樵?”蒋介石一惊,他回头望着姿色清丽、雍荣华贵的宋美龄,一时大惑不解。因为在蒋的心里,王亚樵始终没有位置,他充其量不过是个绿林英豪似的人物。让他派人去收买王亚樵,实在难以接受。
宋美龄道:“为什么要收买他?就因为现在王亚樵的民间威望过高,他的斧头帮不是从前只与杜月笙等人相争时的流氓群体了,而是一股敢向日本人开战的激进力量。国难当头时期,你作为国民党总裁,理当团结各阶层抗日力量才是呀。不管他王亚樵从前作些什么事,现在只要他抗日,只要他受民众欢迎,他就应该集中在你委员长的大旗之下。不然,他王亚樵那么受民众的欢迎,而你还要继续和他为敌作对,那么民众还如何拥戴你呢?”
蒋介石一怔。万没想到夫人会说这一番让他当众难堪的话来。他想动怒,又感到理并不在自己手里,所以脸庞涨得泛红,张口结舌,一时无言以对。
冯玉祥见了,急忙进言:“委员长确实应该有招贤纳士的胸襟。夫人刚才说得好,不管王亚樵从前做些什么事,只要他现在抗日,只要他杀的人是国人憎恨的敌人。那么,他就是在为中国作好事嘛!像这样的人,如果委员长不团结他,那么你就会遭到世人的耻笑。”
吴稚辉趁机符合:“唤章兄和夫人都是至理名言。委座不可不信,现在团结利用像王亚樵这样的杀手在上海锄奸,对党国并没有什么不好嘛!”
“好吧,既然夫人和大家都说王亚樵的好话,那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蒋介石心里高兴,当即应允下来。于是,他回到黄浦路官邸后,对如何招安王亚樵,确又费了一番心事。其实,蒋介石想收买王亚樵,决非从现在开始。自从2月29日王亚樵在上海高昌庙码头第一次炸白川大将的旗舰时起,蒋介石就从上海报界对王亚樵和“铁血锄奸团”越来越强烈的呼声中,发现自己从前对王亚樵采取打压排挤的作法,显与民众意愿背道而驰。特别王亚樵手下的胡阿毛驾驶一卡车军火冲进黄浦江自杀的事件发生后,王亚樵和“斧头帮”就更加名声日隆。所以,蒋介石早已开始了秘密收买王亚樵的工作。不过那时的收买是在密秘情况下悄悄进行的,连身边的宋美龄也不知内幕。
那时,蒋介石最先派往上海收买王亚樵的人,是他在黄浦军校的得意门生胡宗南。
蒋介石所以派胡宗南去上海收买王亚樵,是因胡宗南早在去广州黄浦军校求学之前,也曾在上海混过。那时胡宗南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像戴笠那样,深得王亚樵的植培。胡宗南和王亚樵也有八拜之交,他虽没进入正式的斧头帮圈子,可胡宗南和王亚樵的关糸多年也一直甚好。后来胡宗南投靠蒋介石,也和王始终保持友好的关糸。这次蒋介石发现王亚樵在上海名声鹊起,他纵然手握重权,却又奈何不得此人,于是就派胡宗南以慰问为名前去上海。
“九光兄,一二八淞沪战争时期,你的斧头帮虽没炸死白川,但把他的旗舰炸得险些沉底,在国内震动很大。所以委员长对你们的行为相当赞赏。”胡宗南见了王亚樵,开门见山说明来意,又将蒋介石派他送来的三万元活动经费双手拱上:“委员长历来爱才似渴。他听说你带斧头帮弟兄们,在上海抗战期间大出其力十分高兴,所以派我给你们送些经费,以示关怀!”
王亚樵当即说:“寿山贤弟,如果此款真是蒋介石支援我们锄奸团的经费,那我们就毫无戒意的收下。因这些钱毕竟不是蒋某人自己掏腰包,他是拿国家的钱来支援我们的。但是,如他蒋某人另有不良用意,那就请你把这些钱退回去。要他知道,我王九光收他的钱,是为了国家,决不感谢他个人。”
本来,胡宗南是身负蒋的特殊使命,意在以重金收买这独往独来的江南杀手。但是,没等胡宗南把蒋的意思说出,机敏的王亚樵早已识破了他的用心。他不但将蒋的钱款如数收下,还把胡宗南的嘴给封住了。(文*人-书-屋-W-R-S-H-U)
“没有啊,九光兄,你想到哪儿去了?”胡宗南知道王亚樵的性格,决不能和势不两立的蒋走到一起。他担心如在这时说明真相,王亚樵不但不会接受,反而会马上将他轰出门去。胡宗南只好讪笑说:“委员长是一片好心待你,九光兄也该对委座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才是!”
“哼,我不会像你和戴春风那样,去讨他老蒋喜欢的。”不料王亚樵根本不考虑胡宗南的意见,就下了逐客令:“寿山,你回南京就对老蒋说,王九光收了钱,他说这些钱,都是国家的公款。他收下也是为全民的抗战,理所应当。”
胡宗南见他这样不讲情面,情知继续谈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于是只好连夜从上海赶回南京,见了蒋介石,胡只是一味摇头叹气说:“委座,王九光这个人,是个永远不会开窍的石头脑袋。算咧算咧,再也别在他这种人身上打主意了!”
尽管蒋介石已碰了一回钉子。但是,刚才在玄武湖听了冯玉祥和宋美龄对王亚樵的赞许,他知道王亚樵越是顽固不化,越有收买和利用的价值。蒋介石在办公室里踱步想主意,忽将桌上电话操起来,接通了军统特务戴笠,只说:“雨农,你马上就来。我有紧要的话要说。”
须臾,戴笠就神色慌张地出现在蒋介石面前,躬身说:“委座有什么吩咐?”蒋介石屏幕退从人,对戴笠说:“雨农,我且问你,前几次我派你到上海去,可和那王九光当真把面面撕开了吗?”
戴笠怔怔呆望着高深莫测的蒋介石,一时猜不透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自从王亚樵派人上庐山,对蒋行刺以来,戴笠早因为多次去找王亚樵的麻烦,将他和王亚樵多年的私交,闹成了僵局。两位当年在上海拜把子的弟兄,如今已到对面不相逢的尴尬境地。特别在宋子文行刺案中,戴笠去上海到处去搜捕王亚樵,最后没逮住从前的恩人王亚樵,反将一个无辜律师王述樵逮到南京交差。从那时起,王亚樵早从内心里恨透了戴笠。所有一切,戴笠都曾向蒋作了报告,可是今天却不知蒋介石为什么又把他叫来,询问起他和王亚樵的私交来了。正因为戴笠不知蒋介石居心何在,所以站在那里纳纳无语:“这个嘛,其实,我早和他什么关糸也没有了!”
“多年老交情嘛,总不至于彻底绝交吧?”蒋介石坐下来,望着戴笠那张马型长脸,意味深长地冷笑一下。
戴笠更加紧张:“校长,我早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党国,心里绝无二志。特别对王九光这样坚决和校长为敌的人,我当然和他只能断绝私人往来。至于交情,早就谈不上了。”
“不,你这样绝情是不对的。”大出于戴笠意料之外,蒋介石这次以另一种嘴脸来谈他和王亚樵关糸。他正色地说:“雨农,现在我要你再去一次上海,见见你从前有八拜之交的王九光先生,如何?”
戴笠一惊,他作梦也想不到从前多次下令,要他尽快在上海逮捕枪杀的王亚樵,为什么蒋忽然改变了态度。他对蒋介石为何如此,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就怔怔望着蒋说:“校长,您要我去……是行刺?”
“胡闹,像王九光这样在一二八抗战时向日本开枪的人,我蒋某人为什么要去刺他呢?”不料蒋介石竟换了种口气,又含笑叮嘱他说:“我是要你到那里去,恢复一下和他的旧情。同时对王九光说,我们国民政府也需要他的合作。”
“和王亚樵合作?”戴笠对蒋介石的指令如入五里梦中。他无法接受去上海和王亚樵重修旧好的动议。他不理解昨天还被蒋视若仇敌的人,今天为什么忽然又成了他拉拢的对象。
“对,我们现在需要和他合作,特别需要他在政治上支持我们。”蒋介石这才说出派他去上海的真意:“从前对王九光这样的人,我们的作法有些失策。既然他是个神出鬼没的杀手无赖,我们为何不能利用一下呢?”
戴笠终于悟出了蒋的含意,恍然大悟地哦一声:“对对,我懂了,校长的意思是,他可做为我们抗战的一种姿态?是吧?”
“我的意思,当然不单纯为了所谓的抗战。”蒋介石阴下脸来对戴笠说:“更主要的是,王亚樵从前曾为汪精卫和孙科他们这些党内反对派,对我们下过手。那么,现在我们为何不能反过来,再利用一下王亚樵呢?他不就是想要钱花吗?他们西南派的手里有钱,莫非我们就没有钱吗?”
“我懂了。”戴笠这才醒悟,他发现蒋介石之所以命他前往上海,是希望收买王亚樵成为他麾下一个听命杀手,于是说:“校长的意思是,让他替我们再杀几个党内对立派?”
蒋介石点头:“正是此意。”
文化界人士的嘲笑和指责,激怒了王亚樵
戴笠接受蒋介石交办的任务,当天深夜,就乘车从南京来到了上海。
此时的上海虽已有日军占据,但是军统仍还在这里设有特殊机构。戴笠来后,即派人到处搜寻王亚樵住处。怎奈王亚樵早已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他分别在上海法、英租界,有几处住房。而且他乘的汽车也并非一辆。如果戴笠想在上海立刻见到王亚樵,也决非易事。
“什么,戴春风又来了?”隐藏在英租界一处住宅里的王亚樵,有一天忽然接到门徒李占山的电话。这李占山原来是斧头帮元老,早年和杜月笙为一艘“江安号”货船发生冲突的时候,这李占山就已是王亚樵手下的贴身保镖了。现在李占山成了“铁血锄奸团”的分队长,是和王亚樵经常保持联糸的几个重要成员之一。所以他可以直接把电话打进王亚樵英租界的公馆。让王亚樵大出意外的是,前次因搜捕行刺宋子文凶手和他闹僵了的戴笠,不知为什么又来主动找他。而且又是通过亲信李占山,好不容易寻找到他的落脚之地。
“九爷,是这样。”李占山在电话里说:“虽然我早年和戴先生在上海共过事,有些交情。可是,这些年我们很少往来。但这次戴春风提出一定要见九爷的时候,我先是拒绝。谁知戴春风却说这次是专门给咱铁血锄奸团送经费的,您说,我还能拒绝吗?”
“是啊,送上门来的钞票如果不要,岂不就是个傻瓜吗?”王亚樵虽对戴笠此行狐疑重重,可他仍然不想拒绝送到手的经费。这让他想起不久前胡宗南替蒋介石送钱的事来。但戴笠在王亚樵眼里不能和前次来的胡宗南同日而语。胡宗南虽也是蒋介石亲信,但戴笠则是蒋介石的一条鹰犬,所以他对戴笠送钱,心里十分戒备。李占山在电话中加重语气地向王亚樵通报:“戴春风已经明确告诉我,他这次到上海没其它用意,一为蒋送经费,二想亲自见九爷一面。对从前的所作所为,他想赔礼道歉。戴春风还让我转达,定要亲自见您一面,非要当面谢罪不行。”
王亚樵对戴笠的来意疑虑重重。他不知如何才能得到戴笠送上门的经费,却对戴笠的求见没半点兴趣。但他如果不见到戴笠,又如何得到那笔可解燃眉之急的经费呢?
“我看还是不见的好。”王亚樵遇上困难,仍向夫人王亚英问计。亚英睿智多谋。她听王亚樵介绍的情况后,思考许久才说:“九光,为什么不能见他?感情既然不复存在了,为何还要再重修旧好呢?再说戴春风早就是蒋身边的一条狗。他来上海向你道歉,不过是假意而已。真正的用意是想演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