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花公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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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进厅里没多久，只见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小姐，公子喝醉了，差点掉进河里。”
慕蓉婷一下子蹭的站了起来……
47、收了一个小弟
一听家弟喝醉了还掉进河里，这下慕蓉婷哪里还坐得住，只见她心急如焚蹭的站了起来，刚迈开步，大管家张百顺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张伯，家弟没事吧？”慕蓉婷一脸着急地问道。
张百顺点点头，“大小姐不必担心，公子只是下船的时候一不小心踩空了，这才掉进河里。现在已经被背回卧房休息去了。”
慕蓉婷的脸色并未因张百顺的这番话而好转，她继续一脸凝重道：“听说还喝醉了？”
张百顺很是为难地点了点头，原本他并不想将此事让大小姐知道的。
“唉，这该如何是好，爹爹一走家里就出这事，若是玉龙有个什么不妥，我该如何向爹爹交代？”慕蓉婷焦急地在厅里来回地走了好几回，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只见她停住了脚步，“家弟想必是受了风寒吧，大夫请了吗？”
张百顺点头道：“老朽已经派人驾乘马车去请大夫了。估计很快便会到了。”
“走，我看看他去。”说罢慕蓉婷便带着一行人朝慕玉龙的卧房走去。
在卧房里，只见慕玉龙那白净的小脸涨的通红，嘴里也不停地说着乱七八糟的呓语，善良的慕蓉婷看了之后眼圈都红了。
直到大夫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们慕公子并无什么大碍，只是风寒之后，众人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张伯，传我的话下去，今后除开去书院的时间，玉龙若是想要踏出慕府半步，必须经过我的手谕才可以。”
张百顺点点头，“老朽这就传下去，让全府上下一定看管好公子。”
“十度码头的船夫说了吗？究竟是谁跟玉龙在饮酒？”
张百顺想了想之后说道：“据他们说，好像是什么一个姓，姓花还是姓华的一个公子哥。”
慕蓉婷眉头微皱，“花？华？”
倒是一旁的青儿甚是机灵，她伶牙俐齿地说道：“那公子是不是徐州的？个子还挺高？”
张百顺有些为难，毕竟他也是口传，因此问的并不清楚。
“那几个船夫还在府上，要不把他们请进来？”
谁知慕蓉婷却摇摇头，一脸凝重地摆手道：“算了，给他们点赏银让他们好生回去吧。”
“我去问。”说罢，青儿一阵风似的便跑了出去。
屋内剩下目目相觑的慕蓉婷与张百顺等人。
……
花潇洒到熊二家门之后并未坐多久，便看见了熊何氏带着一个愣头青走了进来。
这愣头青一见着熊二，便嘻嘻哈哈地叫了声姐夫。
花潇洒心里道，原来是熊何氏的弟弟。
身强力壮的熊何氏来不及坐下，径直从水缸里舀了一大瓢冷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喝完之后随意地用袖角擦了擦嘴角，喘着粗气说道：“公子，你问的那宅子我打探好了，确实属于没有人管要的，一旦收拾好，花公子明日就可搬进去住。”
花潇洒点点头，刚要说什么，不料那愣头青插嘴了，“家姐，你这妇人晓得甚，本朝太祖建朝后不久便有令，凡是未有人住的房屋，一旦有人想动，必须报批官府，只有衙门同意了，这才方可动土，并且这也不是白给的，好像还得缴纳一定的银两才可。”
愣头青颇有条理性的一说完，花潇洒觉得很有必要将愣头青这个称呼抹去。
“何三，确有此事？”熊何氏跟熊二不约而同地问道。
何三点点头，“这事我之前跟的那个管事头头就吃过亏，当时咱还以为靠着打出来的威风能跟衙门掰掰手腕，后来衙门直接就把我们那个管事的给抓了起来，说那家伙破坏大明江山风水。所以那些没有人的宅子，小哥你可得慎重处理呐，弄不好，被衙门牵着鼻子走，到时候随便给你安一个类似于亵渎老母猪的罪名，怕是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何三的话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在里面，若是换做其他人，定会发怒，不过花潇洒倒是不拘小节，他微微一笑，心里道在任何朝代，当朝的律令那都是做给社会最底层的人看的，当然目前的他也正属于社会最底层，眼下他得在一定范围上去遵守。
“何三，瞎说什么老母猪？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花公子。”熊二一脸黑线地埋怨道。
何三一愣，“啊，花公子啊。”
接着抱拳说道：“花公子，本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花公子海涵。”
花潇洒点头道：“何三，你说的很好，若是不提醒我的话，没准就打水漂了。”
熊何氏则一脸的羞愧，不过她也在心里暗自庆幸，亏得老三见肉眼开，非得要打打牙祭跟着过来，否则的话，没准真的就让花公子白白将钱打了水漂。
见花潇洒跟自家老三有些对上眉目的感觉，熊何氏赶紧道：“花公子，这是愚弟，名三。”
“何三？”花潇洒自言自语地说道。
“何三正是小的。”何三笑道。
花潇洒见着何三对自己一脸的敬畏，他哈哈一笑道，“嗯，以后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的话说一声。”
何三点点头，“那就有劳花大哥了。”
“什么花大哥，花公子。”熊何氏用手肘捅了捅何三。
“叫什么都一样，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说实话，相比于公子这一烂大街的称谓，花潇洒更喜欢大哥这个叫法，在他眼里，大哥涵盖的内容很多，至少听上去有一种被众人吹捧的感觉在里面。
独自坐在长凳上，面前站着三个人，花潇洒突然间话锋一转，“对了，还有盗版那事你们打听的如何了？”
熊何氏点点头，“这事多亏老三帮忙，终于知道是谁在偷盗花公子的技艺了。”古人词穷，熊何氏没文化，情急之下只得用技艺来代替。
“哦，老三，是谁那么大胆敢盗用我的创意？”说这话的时候，花潇洒语气都不由得加重了，他一脸凌然地看着何三。
何三如同之前的慕玉龙一样，被花潇洒这么一看，浑身便觉得不自在起来，脑袋里都有些混乱起来，挠着脑袋思索了好一会儿，何三这才回答道。
“是城东采香村那里一个小印刷行，我叫小弟打探了一下，是一个叫秦老六的家伙，那厮也是个混混，在东门一带还算小有名字，反正偷鸡摸狗外加调戏妇女这事少不了他。”
关于对方的身份，其实花潇洒之前就猜了个大概，普通的良民是断然不会去干那事的。
“秦老六？”花潇洒嘴里不由得念叨了一番。
“大哥，那秦老六之前与我就有不共戴天之仇，有次小弟被他们追着打，差一点都跳进了茅坑。”何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花潇洒见何三这么一拉仇恨，他仿佛回到了热血沸腾的学生时代，只见他一脸笑道，“揍他啊，让他跪地求饶。”笑归笑，但是话里却藏着无限杀机，站在他面前的三个人都不由给吓了一跳。
“他那边人多势众，不太好揍。”何三老老实实说道，在花潇洒看来，这厮也算是嘴角伶俐之人，什么不太好揍，分明就是不敢去揍。
“你不是也有小弟吗？”
何三点点头，“但是他们人多呐。”
想到这里，花潇洒想起了毛伟人的战略战术，他沉思一番，用一种意味深长地口吻说道：“老三，他们虽说在数量上有优势，但是咱们却要在质量上压住他们。”
何三显然不明白“质量”这个意思，所幸他并不笨，花潇洒简单一番讲解后，他顿时茅塞顿开。
“花大哥，以你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概，必定能以一敌百。”何三恭维道。
花潇洒不作答，微微一笑，转而将目光对准了熊二，“今日印刷了多少拓本？”
熊二想了想，“一百本了。”
花潇洒摇摇头，一脸的坚毅，“不够，依我看这远远不够，据我所知，不光苏州读书人的来了，就连周围的地方都有不少人来。这样，何三，大哥给你个任务，你看怎么样？”
见花潇洒要给自己安排事情，何三自然心甘情愿地点了点头，“大哥，你说。”
48、刘瑾的烦恼
见着花潇洒让自己明日带着小弟去寒山书院附近的客栈打探究竟有多少外地的读书人的任务后，何三一口应了下来。
晚膳继续是在熊二家吃的，不过较之中午的淀粉类食物相比，晚饭多了点肉，一脸馋样的何三看着碗中为数不多的几块肉，愣是有些不好意思去夹，换做往日的他，可不是这样。
花潇洒倒是看出了何三心里想的什么，他草草地吃完饭之后便告辞离去。
何三见着大哥一走，赶紧接连夹了好几筷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油花四溅。
熊何氏叮嘱道：“老三，明日这事可得打探清楚了。”
何三狼吞虎咽点点头，“放心吧，我带着小弟去。”
还没有说完，他便又夹了一大块放进自己嘴里。
……
与普通贫苦人家吃顿肉如同过年一般快乐相比，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紫禁城的刘瑾则看着一桌山珍海味是毫无兴趣。
下午贴身小太监来话，内阁捎话说他若是再不道出武宗正德皇帝的下落，明日便会问他要人。
此时此刻的刘瑾，势力还并未壮大，对于前朝阁老，他是有心得罪但是却无力自保，虽说平时这些老家伙对自己还算客气，但那都完全因为是正德在场，那些家伙才那般，但是眼下却不同了，正德不见了好几天，更别提上朝之事了，一个国家没有了拍板定夺的人，那些自以为思国思家思社稷，一心想着天下黎民百姓的的老家伙定然是要问自己要的，那些老家伙的嘴巴不是吃素的，这点刘瑾还是很明白。
作为朱厚照的宠信，经常带着年幼的皇帝花天酒地的他自然知道小皇帝去了哪里，但是想到临出宫前，小皇帝告诫自己的话语，他自然也谨记心间。
刘瑾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哪方面都不能得罪呀，但是此事也必须要在今晚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来，否则的话，明日将是铺天盖地的声讨声，那张永、马永成、高凤等人就会在一旁看自己的笑话。
正在愁眉不展之时，忽有小太监禀报，说是吏部侍郎焦芳焦大人求见。
眼下的刘瑾，在宫中并无太多实职，更多的权利来自于朱厚照的“关照”而已，聪明的他也懂的，小皇帝连龙椅屁股都没有坐热就开始东封西升，必定会加速司礼监与内阁的更大对立。
这点想开了的刘瑾，眼下只得将大半精力用在伺候小皇帝这块。
见着平时少有来往的正三品的吏部侍郎焦大人登门拜访，刘瑾一脸的疑惑，心里道这愣家伙莫非带着内阁那些老不死家伙的手谕前来声讨？
关于焦芳的愣事，刘瑾听说过。
还在焦芳当编修时，一次大学士万安和人闲聊，曾说过一句“不学如芳，亦学士乎”。意思是说，像焦芳这样不学无术之人，也想当学士吗？
后来此话传到焦芳处。焦芳勃然大怒，说：这一定是彭华在背后算计我，我如果当不上学士，就在长安道上把彭华给刺杀了。彭华听后非常害怕，连忙将此信传给大学士万安。万安最终不得不进焦芳为讲学士。
这时刘瑾又记得前不久还在另外七虎之一的张永面前贬低过焦芳，说焦芳靠的是厚颜无耻，这才进为讲学士的。当时的张永只是乐呵呵一笑，并未说什么。
隐隐约约之中，刘瑾感到了一丝寒意，若是焦芳真的带着敌意而来，这厮发起颠来，直接揍自己一顿，身体单薄的他哪是人高马大焦芳的对手。
刘瑾越想越发地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直到小太监再次轻轻地问了之后，他这才恍然过来。
“快请焦大人，快去，愣着干什么？”刘瑾越说语气越发地加重起来。
小太监哪里敢多言，赶紧朝门外跑去。
“刘公公，好久不见。”门外的焦芳一脸喜色地拱手礼道。
刘瑾赶紧还礼，“刘瑾不知是焦大人前来看望，甚是失礼，还望焦大人海涵。焦大人快请进。”
刘瑾边说边朝门口去迎接焦芳。
焦芳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忽然间他更是开怀道：“我说今天一大早老是听见喜鹊叫，这都一天了还未见任何喜事，现在这么一看原来是刘公公这个贵人给我的喜事呐。”
刘瑾阴冷地笑了笑，他的阴笑整个紫禁城早已习以为常了，太监嘛，毕竟是身体不健全的异类。
“焦大人，快坐，快坐，咱们喝几杯。”说罢，刘瑾便双手拿起酒壶，毕恭毕敬地给焦芳斟满了酒。
焦芳哪里敢让皇帝的亲宠这般对自己，他也不敢怠慢，双手客气地端着酒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