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知为谁红3-绝缘大清-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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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进门就听到他打喷嚏的巨响声,边进边埋怨道: “皇上昨儿是不是又批折到深夜了?”
雍正边用手狠狠地捏着鼻子,边皱眉道: “你这丫头,说话的口吻好似朕犯了多大的错。”
我嘟着嘴叹气道: “皇上为何就不听劝,别再熬到三更了.既不利身体又没有效率,而且第二日还精神不振。看,又受凉了,得不偿失了不是?”
他伸手朝我的手拍来,笑骂道: “反了你了,管起朕来了快伺候朕起来,陪朕跑一圈去,兴许像上次那样出身汗就好了
我无可奈何地摇头,服伺他起了床,漱洗完毕陪着他出了门。沿着宫道慢跑起来,晨曦微露,微风吹拂,舒适如丝绸从脸上划过。
幽静地宫道传来回荡的脚步声,我笑着回道: “皇上,你就该天天早上来跑上会儿,你瞧还带动了这么多人,下回都可以举办个赛事了!”
李德全虽然年事已高,但脚步却比雍正的轻快。雍正轻笑了声,斜睨了我一眼道: “就你主意多,到前面歇会吧,朕跑不动了!”
当年马不停蹄于江南京城,如今却稍稍几步就气喘吁吁,真是让人堪忧。扶他回了养心殿,喝了汤药后,又坐在御案前了。李德全进门急回道: “皇上,刘太医求见!”
“喧!容月去沏杯茶来!”雍正迅速放了下笔。刘声芳一脸焦虑地与我打了个照面,战战兢兢地低头进门请安。
“皇上,臣实在无能为力,一次比一次严重,若再用下去,药已用到最大剂量,王爷的病恐怕这药也危及性命啊!”
原以为刘声芳是来为雍正把脉的,不曾想却是十三的病又严重了,手一滑,茶杯“咣当”摔成碎片,我木讷地盯着这些碎片,眼里起了一层雾水,越来越模糊,蹲下身糊乱地摸索着。心里痛恨自己,还是什么知己,竞忙着自己的日子,连十三即将离去都忘了。
“主子,你快起来,手都割破了!”小多子边轻唤边扶我起
汨滴落在地面,同茶水一起瞬间渗进了砖里。听得雍正怒斥道: “朕就不信了,怡亲王的病为何医了这么些年,反而加重了?朕养你们这些太医做什么?滚……”
刘声芳惊魂未定地低头退出了门,轻拭了泪痕,移至雍正跟前,悲切地道: “皇上,你就派我去照看十三爷吧,容月初进宫就跟着十三爷,容月想陪着十三爷走完最后一程!”
我紧闭着双目,任由着泪水顺着面容而下。雍正紧抓住我的手臂,用力的晃动,险些将我摔倒,愤怒地道: “你胡说什么?朕会救十三弟的,朕一定想办法救他……”
他的手微微颤抖,声音也越来越细,不确定地喃喃自语着。复又紧抱住泣不成声地我道: “别哭了,朕知道你跟十三亲比手足,朕答应你,可是你如今身份特殊,不能长留他的身边,你就辛苦着些,日里帮朕照看十三弟,晚问回宫里来吧!”
哽咽着点点头,他布满血丝的眼里噙着汨,额头紧皱,痛惜地凝视着前方片刻,用手撑着额头,轻唤道: “宣张廷玉!”
片刻张廷玉急步八内请安,雍正黯然地道: “拟旨,由刘声芳任吏部伺郎,继续为怡亲王看病,吏部之事若有不懂,也便于询问。命果郡王允礼管理工部,协助怡亲王打理户部三库!让怡亲王松口气,过几日安生的日子吧!”
张廷玉忧虑地劝慰道: “皇上,切不可悲伤过度,一定要保重龙体啊!怡亲王吉人自有天相,老天定会垂怜!”
雍正连连嗟叹,自责地道: “都是朕拖累了他,十三弟为了朕劳碌奔波,操心劳神,才至今日这般……”
他痛心地紧闭双眸朝张延玉挥了挥手,张延玉告退出门。屋里死一般的沉静,许久没见他声响,担心地轻唤道: “皇上,还难受吗?来多喝些水!”
他无力地抬起头,接过杯子。一口茶呛得他剧烈地咳嗽,忙轻拂他的背,劝慰道: “皇上,一定要保重龙体啊!十三爷之所以如此拼命,都是为了减少皇上的负担,不能让十三爷的心血白废了。快去睡会儿,容月的命也系在您的身上呢?”
深吸了口气,才没让眼泪掉出来。哭又有何用呢?我一定要振作起来,陪十三笑着走完最后日子。结束的也只是我们这一世的缘份,我痴痴地想着,扶他起身。
他躺在炕上,紧拉着我的手,哀叹道: “丫头,朕是个自私的人,朕知道十三弟这辈子活得极苦,十三弟不仅是为了朕也是为了你,或许朕当初就不该……”
我快速地捂住他的嘴,卧在他的胸前,阻止道: “皇上您别说了,你这样说让容月如何自处,让十三爷如何自处,皇上这是命中注定的缘份,我们谁也无法改变,皇上也不要自责了!”
他深叹了口气,闭目不语。坐在炕前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睑时而微动,万事愁心啊!
病体缠身
屋外的阳光似乎特别的耀眼,刚迈出门就一阵晕眩,扶着廊柱好久才缓过神来。
我苦叹何时变得如此左右难舍了?细细想来,这些年似真为他俩而活着,也因他俩而活着。我躲着人群,虽不愿被围在高墙中,却时刻放不下这颗心。见到十三已是三日后,怡亲王府里并没有异样,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一次次的复发,或许都习以为常了吧!
兆佳氏沧老而无助地立在床前,见我进门,忙迎上来拉着我道: “容月就等你来劝了,谁劝了都没用,都病成这样了,还要看折子!”
我轻慰了声,让小顺子将兆佳氏扶出了门。十三一阵剧烈的咳嗽,拿在手里折子跌落床前,无力地垂靠在床沿上。我的心都被这咳嗽声悬到嗓子眼了,扶他靠好,帮他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语重声长地哀叹道: “听我一句,别管朝事了,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吧!”
因为咳嗽而涨红的脸慢慢又转为苍白,浮肿的眼睑仿佛是用牙签撑着的。虚弱地道: “别为我担心,我还死不了!”
我痛心的别开了头,擦去泪痕,佯作不快地道: “不许你这样说,你要好好的休养才能好起来,才能做我的知已……”
他微笑着点头,眼里闪过的却是怜惜与担忧,或许他放不下的还有我……
天不留人,无计可施,奔走于宫庭与怡亲王府不觉也有一月有余了,十三的神情越来越恍惚,开始还能与我忆忆旧事,略微好些的时候,也能打趣几声。天一热,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咳地背过气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点在流失,看他痛楚的神情,宁可在自己身上捅上一刀。
除了兆佳氏服侍左右外,其他人不让多走近,以防病源传染。十三一清醒就赶我走,可我又怎么能舍下。兆佳氏扶他坐好,我将药递给了他,他却无力的摆摆手道: “不喝了,喝了也无济于事!”
兆佳氏掩面冲出了门,他略有精神的眼神,让我觉着一种回光反照的悲哀。我移坐至床沿,理理被面,强装笑道: “行,就不喝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亲自去做!”
他眼神低垂,拉起我的手,复又抬头微笑道: “若是我真去了,你别难过,要好好保护自己,替我照顾好皇兄。”
我抿着嘴,强忍着不让汨掉下来,死命的点头,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好!我都答应你,我再也不哭,照顾好皇上
喉咙一硬说不出话来,他边咳边打趣道: “瞧瞧眼泪又掉下来了,你只要想着我提前去下世等你,你还有什么可不舍的?快去叫他们都进来,趁我有口气,我有事要说……”
我边拭泪边笑道: “好,我这就去!”不断地强迫自己,不哭,我不能哭,我们只是短暂的离别而已。到门口与小顺子一说,小顺子哭着奔出了院。
没过几分钟,怡亲王府的人都聚到床前,十三挣扎着坐起,环视了一眼众人,嘱咐道: “你们都听着,这些年受尽皇恩,尔等更应自重自爱,决不可恃宠而骄,更不要争权夺利。这是家训也是你们长保久安的护身符。”“阿玛,儿臣一定牢记在心!”弘昌带头哭喊出声
兆佳氏扶着摇摇欲坠的十三,十三无力地挥挥手道: “其他的事均写在折子里,皇上自然会安排,你们都去吧!让我静一静,让容月陪着我!”
我无心别人的表情与悲伤,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张大嘴急促地呼吸着。却凝视着我挤出一句话来,轻声道: “化儿,来世你能选择我吗?
一滴汨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我俯身抱着他,吻着他那干裂的双唇,他的唇轻颤,快速地紧闭双唇,别开了脸。我怔怔地凝视着他,他黯淡的眼睛恢复了一丝光泽,柔声责备道: “你也想重蹈覆辙,不要命了!”
我紧握着他的手,直视着他道: “允祥,我已做了记号你能记住吗?”
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柔和地道: “化儿,谢谢你我会记着生生世世的!”
话声一落,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淡,我加重了手的力道惊呼道: “允祥,你别走……快来人呀!”
他强撑着看了我最后一眼,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被我攥着的手也往下垂。兆佳氏等人起奔至床前,我木讷地被她哭喊着推开。她扑在十三的身上,嚎啕大哭道: “你太狠心了,你一辈子心里装着她,连临终最后一面也只留给她,爷……”
房里跪满了人,哭声震天,我早被人挤出床边,十三安祥的面容让我心慰,他走了,怡亲王府再也没有我要见的人了。后退了数步,掩面冲出了房门,小多子担心地紧扶着我,也是泪水涟涟。抬头看看了黑沉沉的天,好像要下雨了,那是送别十三的眼泪吧!
失魂落魄地立在庭院中,凝视着前方,仿佛十三就立在半空,眼里噙着汨,却笑着朝他挥手,大声地喊道: “允祥,你一路走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小多子惊恐万状,哭泣着劝道: “主子你别这样,想哭就哭出声,这样强忍着会得病的!”
我闭了闭双眸,深深地提了口气,擦去泪痕微笑道: “小多子,你也别哭,十三爷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只是……”身后传来了李德全的悲切地声音: “皇上驾到!”
我木讷地转身,雍正苍白的脸上悲恸万分,用帕子轻拭着泪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急步进了门,随后又是一阵请安声与伤心欲绝的悲声。乌云涌动,风吹动着树梢,传来沙沙地声音,一道闪电劈裂了天际,随即是雷声阵阵,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
我仰头伸手接着雨水,那是老天悲悯十三的眼泪。小多子把我往回拉,我用力的甩脱了他,笑道: “瞧,天都为十三爷送行了,今年的夏雨真是及时啊!”
雨倾盆而下,打得我睁不开眼睛,小多子使劲地拉着我进了廊。雨水瞬间在屋檐下形成雨帘,我愣愣地立着不想移步。人进进出出,忙忙碌碌,在我眼里皆是浮光掠影。手突然被人紧紧地握住,我木讷地回头,雍正双目红肿,立在我的身侧,遥视着远方,悲切地道: “随朕回宫吧!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朕再也受不了这种打击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重重地点了点头,扶着他道: “我答应十三爷了,从此再也不哭!”
扶着他顶雨出门,他不断的轻拭双眸,从没见他如此伤心过,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背也驼了少许。一上得御驾,他就将我紧紧地揉在怀中,泣不成声。我一时手足无措,哽咽着劝慰道: “皇上,十三爷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只是先去等我们了,皇上……”
打温地衣服粘在身上,一丝冷意从脚底而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帮他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他突抓住我的手,近似哀求的眼神盯着我道: “这世上真有轮回来世?你是不是骗朕?”
回绝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转口道: “皇上真有,不然我怎么能来到您跟十三爷的身边?”
他瞪大眼睛,复又慰藉地道: “朕信你,多亏有你,朕与十三弟才不寂寞,你告诉朕,你是不是早就预知一切?”
看着他急切询问的眼神,我突然觉着于其让他疑神疑鬼,不如今儿来个了解。但还是试探瞄了他一眼,结巴地道: “皇上,我知道一些,可是未发生的事,我不能说,万一因为我而改变,那么后世就没有我这个人,那我就可能消失而去,我……”
他慌忙捂着我的嘴道: “那就别说,朕不能失去你,如果有一天朕先你而去时,你再告诉朕可好?”
我紧紧地抱着他,头依在他的肩头,颤颤地道: “不,皇上,若是我没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