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魉暴君-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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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心里一窒,僵硬回头——拱形门边那一眉梢眼角都带笑的跟另一个向来没甚表情的不正是金蓝跟他家殿下!
“殿……殿下!”刘全站起身来,跪得太久,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崴了脚踝。
也没管拐了的腿脚,青黑色的眼眶里瞬间溢出了泪水,刘全单脚跳着就奔了过去。
胆小爱哭的小太监面对那干尸怪物的时候没哭,听到元魍金蓝二人失踪甚至死亡的消息时没哭,却在再次见到这两位“家人”时,泪崩了,迷糊了双眼。
望着往自己身上扑来的那越来越近、一脸鼻水、满身泥土的小太监,元魍十分镇定得往后移了几步。
小太监扑了个空,也不气馁,转个身,就含泪朝金蓝腿上抱去:“金姑……”
金蓝嘴角一抽,一指抵上小太监的额头,止住他的凶猛来势,再瞧瞧他满手污泥的黑爪子,嫌弃道:“金什么姑?我还金针菇呢?小全子啊,你这抱团死的作风可要不得啊。你自己一个人脏就算了,难道还想害我跟你家殿下和你一样成为泥人儿?”
始皇小老虎从金蓝背后探出头来,看到刘全,也是一脸鄙夷,晃着爪子,摇着脑袋:兄弟,你太脏了!
刘全低头看看自己那双连指甲缝里都嵌上了黑泥的手,顿时羞愧不已。拎起小老虎,就在那柔软的毛皮上使劲擦起手来……
小老虎暴起,挥着肥爪子就朝小太监脸上“啪啪啪”连击数下:二货二货!又拿虎爷那矜贵的毛皮当抹布!
金蓝笑眯眯,元魍面色明显柔和许多,刘全哭中带笑,小老虎上蹦下跳。
看上去,虽是极不着调、又没有相似之处的几个,但是那其间气氛,却不知为何,融洽得似乎要化了人心。
秦武跟卫鸿呆呆得看着这幅如画般的场景,突然觉得,这不就是“家人”的感觉吗?
。
100风雨欲来
宁古城易主,百废待兴。
好在这场战役虽然持续对垒时间长,但真正攻城,却因了种种巧合,速度奇快,因此城中损毁处不多。
百姓们惶惶了几日,本来以为城破,他们便会成为叛军之民,受到重责。最后却发现,大舆来军占城之后,除了那临时集结的宁军被散去、宁家父子入了大牢外,百姓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改变。
闭城一年造成的交流阻断、商业停滞也开始慢慢恢复了过来。
很多远嫁至此或是务工至此的人终于可以出城回家探望亲人了。
一时间,百姓间甚至是欢天喜地。
本来嘛,这天下间谁主沉浮关他们什么事?作为升斗小百姓,他们最关心的也不过是一家安康、吃住无忧罢了,因此也更容易满足与快乐。
所以说,这世界上最叫人痛苦的就是欲望。欲望欲大,也许就越难体会到最简单、最原始的快乐。
连成玉一边重建城关,一边又要搜寻是否还有宁军余孽,每天忙得脚不着地。作为左右先锋的元魍秦武跟各个将领自然也是如此。
倒是金蓝,被留在府中,坐镇其中。
关于这点,是由元魍提出,刘全、卫鸿、秦武极力附议,连成玉才同意的。
元魍依旧是那个理由,金蓝留下来,安全。
刘全觉得金蓝安全了,他家殿下也就安全了。
卫鸿虽然没将金蓝女子的身份泄露出去,但也不好意思叫这女子出去跟着他们这帮大老爷们东奔西走、日晒雨淋。
这几位各自心里都有些小九九,秦武同志就比较正直简单了。
他说:“金兄弟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不像我们这些粗人。再说他功夫智谋,在军中都属一等,叫他坐镇,我老秦,第一个服气!”
声音慨然,连眼里闪现的都是亮晶晶的光芒。
元魍黑着脸走过他身边,留下一句话:“她不是你兄弟!”
秦武心大得很,根本听不懂别人的话外之音,哈哈大笑:“左将军太见外了。虽然,金兄弟只是你的随从。但他那般人才,真的很是难得。况且,我与他有过酒盏之谊,当然就是好兄弟了!”
刘全低头:您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觉得这里不久将会有一场血光之灾,还是避避为妙。
连卫鸿都不忍心得扭开了脸。
果然,走出好几十米远的元魍又转了回来,拉着秦武到校场上比划去了。
酒盏之谊?
哼!都是你那酒惹的祸!
。
不知不觉,已至夏初,其间没甚大事。
这一日,金蓝照样在府内看宁坤的藏书。这些日子以来,由于无所事事,又心情极佳,她便养成了这样一个习惯。
宁坤不愧博览群书,在他的收藏中,上至天文、下到地理,各种典藏本不亚于皇宫。
以前在宫里的时候,金蓝总要忙着警惕各种各样的陷害,忙着把小四拉扯成人,自己倒真的没有读过多少这个时代的书籍。
此时,竟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她尤其对《风物志》这本讲述各地地理风情的书最感兴趣,正好她也好研究一下,等小四仗打完了,以后他们生活在哪个地方比较合适。
突听士兵来报:“宁王爷急病,宁世子趁机闹事。”
金蓝皱了皱眉,道:“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请来,随我一同去瞧瞧。”
那士兵愣了一下:“金将军何须对他们那么客气?”还帮阶下囚看病?要他说,应该首先把那嚣张的宁世子好好教训一顿!
金蓝笑道:“两阵相对时,他们是敌人;但是他们现在也只是同样会病倒的普通人而已,何必苛责?而且,那宁坤是孝子,想来不会无缘无故闹事,必是老王爷真的病重了。再说了,这世界上,哪里有永远的敌人呢?说不定今日的敌人,明日就是朋友。做事情,自然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呀。”
一番道理把那小士兵唬得一愣一愣的,更是对眼前这位笑眯眯的小将军好感十足,得令去寻大夫。
金蓝带着大夫刚到地牢,就听到宁坤在那儿骂娘:“你们他娘的把连成玉叫来!我宁坤今天是败在老天的手里,不是败在你们手里!你们在这狗吠什么?我发誓,若宁王爷今天在这儿出了什么事,我宁坤定会叫连成玉跟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狱卒恼怒:“你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呢?我呸!造反的逆贼!”举着鞭子就要朝宁坤头顶抽下。
蓦然一只素手从身后伸出,牢牢抓住了鞭子。
只听温声笑嗓传来:“这关他娘什么事?世子爷只顾着自己孝顺,怎么不知对天下儿郎来说,这父母也是同样重要的?”尽是调侃。
那狱卒认得金蓝,见小将军来了,于是忙忙退下。
金蓝探头一看,宁老王爷捂着胸口,倒在地牢里,呼吸沉重而又急促,直翻白眼。
赶紧叫人打开牢门,让大夫进去诊断。
宁坤紧张得往里张望。
这位,正被人吊在铁柱上,浑身伤痕。想来这些日子以来,必不好过。
大夫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禀告将军,老王爷这是哮喘发作了。老夫已经为王爷施了针灸,不出一炷香,王爷就能醒了。老夫再给王爷开上几副药,慢慢调理就行。”
宁坤道:“怎么会?我爹已经好多年没犯这病了。”
大夫道:“大约是这地牢潮气湿重,加上老王爷又郁结在胸,这才犯病。”
金蓝想了想,回头吩咐:“搬张榻进去给老王爷。”
不仅狱卒众人惊异,连宁坤也讶然望了过来。
金蓝道:“至于郁结在胸,就不是我所能帮得了的了。还是请世子爷转告老王爷,凡事看开点好,何必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还不知道这条命能活多久呢?”连成玉的折子已经递回了京里,现在就等元真回复,到底对这宁家父子二人是杀是留了。
宁坤面色变化万千,最后轻轻吐出两字:“谢谢。”
金蓝挥挥手:“若不是看在你一片孝心,为了老父甘愿就擒的份上,我才不会管这事呢,更不会管把我坑得那般苦的你们这宁家的人。要谢就谢你自己吧。”转身就要走。
却听宁坤又道:“金将军留步。宁坤有几句话想单独跟将军谈谈。”
金蓝歪着脑袋看了看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跟这狐狸有什么可以谈的。但还是叫众人出了外去,自己找个石座,坐了下来。
“世子爷有什么赐教?”
宁坤道:“赐教不敢当。本来这事情也与我无关,甚至对我来说,更算是好事,毕竟也能够为我报仇。但是今日你救我父亲,我宁坤不想欠了你们。但你也瞧见我现在这模样,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便给你几句忠告。”
金蓝笑道:“世子爷的忠告我可要好好听,那可是一言胜千金。”
宁坤也不管这人话里有几分调笑,继续道:“当日,你带兵奇袭我宁古城,后左将军从外攻城,最后我与父亲又为你俩所擒。你猜连成玉会在奏报中如何描述?”
金蓝眨眨眼:“自然是左将军占得头功。”她本来便就是为达到这个目的。
宁坤摇头:“就是这样才不妙。人心难测呀。”
金蓝嗤道:“世子爷这就多虑了。大舆军中俱是肝胆男儿,只有憧憬崇拜的份儿,不可能会有其他心思。连将军那般正直男儿,更加不会生出妒忌之心。”
宁坤叹口气:“我说的并不是他们。你别忘了左将军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四皇子!”
金蓝心里猛得一惊,这才正色:“你说的是宫里那些人?”她怎么会忘记?只是已经离了他们那么远了,还会有什么祸事要发生吗?
宁坤点头:“虽然我跟四皇子仅得两面之缘,但也晓得这位非同凡响。对于现在的太子,我也是有所了解的,那位向来骄横成性。我不知你们这般能力是怎么瞒过京里头的人的,但是此一战役,你们实在是风头独占、锋芒尽展,你说以京里头那位的心胸,能不能容得了你们?准确得说,能不能容得了功劳显著、明显会大悦龙心的四皇子殿下?”顿了顿,又道,“而且,据我所知,四皇子殿下并没有母家作为强硬后盾能跟皇后一系对抗吧?”
金蓝苦笑:“谁说没有?四皇子的母亲那可是前朝公主,整个前朝应该都是他的后台才对。”
宁坤愣了一下:这叫金蓝的白面小子,果然是个奇怪的人。即使说的是这么严肃、这么紧迫的事情,他居然还能如此淡然,还不忘调笑别人,娱乐自己。
这心境,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比。
只是可惜自己认识这人太晚了,而且时机也不对,若再早些,或者再换个地方,他定要交上金蓝这个朋友。
“在下言尽于此。”宁坤心下可惜得叹息。
金蓝起身:“世子爷当真心思无双。这番良言,我替殿下先此谢过。”
转身往外走,走几步,又停下来:“那么依世子爷的意见,四皇子殿下该如何是好?”
宁坤想了想,吐出一个字:“走!”这般无权无势偏又没有收敛的皇子,只能是那位未来天子的眼中钉、肉中刺,是除之而后快的存在。离开,反而是保命之道。
金蓝叹口气:“果然,世子爷跟我想的一样哪!”
101…103 征战篇(V9)
101留守宁城
当晚,元魍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金蓝躺在院子里的吊篮摇椅上,轻轻晃着,仰面望月。
这宁坤是个雅人,专门找人在院子里做了张摇椅,为夏天夜晚乘凉所用。
元魍解下身上披肩,走过去,轻轻覆到金蓝腹上:“夜凉风大,怎么不盖条毯子?”
金蓝道:“躺下来后就懒得动了。”然后又笑,“这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咱们以前在初华殿,夏天的时候就只能搬个小凳到院子里乘凉,哪里有人给咱们做这么精致又舒服的摇椅?”
元魍道:“我们以后整个院子都放满这种椅子。”
金蓝无语了一会儿,问:“你这是打算卖摇椅吗?”
元魍伸手驱赶围绕在金蓝身边的蚊虫,道:“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咱们就做这买卖也未尝不可。”
金蓝扶脑袋:“我可没有做生意的天赋;就你这张打了肉毒杆菌般没有表情的脸对客人也没什么吸引力;刘全那傻子,更是不贴钱把东西卖给客人就不错了。咱们还是趁早打消做买卖的打算吧,肯定亏本。”
元魍心里默默道:他们为什么要自己出去卖呢?他们可以请人回来做伙计,他们当老板数钱就成啊。
不过,金蓝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反驳。
沉默了一会儿,金蓝突然道:“今天我去见了宁坤。”
元魍不经意得皱了皱眉。
金蓝接着说:“他确实思虑谨慎,是个人才。只可惜他现在是个死囚,否则谁请他做军师,必定会如虎添翼。跟他聊了几句,我突然觉得也许咱们这一步走错了。我们应该早早退出这个圈子才是。”
元魍低头敛了眸子,看不清眸里的闪光,道:“这天下,都是大舆陛下的,将来就是太子的,咱们还能退到哪里去?”
金蓝想了想,道:“那就到大舆不能企及的地方,南周蜀地。”
元魍愣了一下。
金蓝弯了弯唇角:“这几日,我在看宁坤那本《风物志》,才觉那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