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魉暴君-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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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又紧接着道:“这几年,老奴已经将宫中所有事宜通通教给了刘总管。就算以后老奴不在了,刘总管也能将宫里打点得井井有条的。”
元魍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既然你去意如此坚决,那朕便准了。”
胡安拜恩:“谢陛下隆恩。”
金蓝点着下巴,有了另外的想法:“你说回草原?我倒是还没见识过……”转头就问元魍,“要不我跟着他去草原看看?”
元魍看着她没说话。
刘全倒是先受不了自家主子哀怨的眼神了。于是,他代替元魍发问:“娘娘去了草原,那陛下怎么办?”
金蓝一脸理所当然:“他是皇帝,自然镇守皇宫啊。”
刘全:“……”
元魍转头就吩咐刘全:“传文思衍进宫。朕要同皇后巡幸北塞,让他拟一套监国方案出来。另外,去太医院把淳于叫来,为皇后检查身体,看是否适宜长途旅行。”
刘全心想,他家主子脑子果然转得快,对外宣称巡幸塞外,既能满足娘娘到草原一游的兴致,又能名正言顺得同娘娘一同出去,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金蓝则是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公款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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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明月也起了同胡安一样的心思。
这天,金蓝刚起床,就有婢女在耳旁禀报:“明太妃携六皇子在殿外跪候。”
金蓝往外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有点不确定得问:“你说……跪候?”
婢女道:“是的,他们正跪在外面。”
元昼对金蓝行跪礼,那倒还说得过去,但是明月身为太妃,平常时候根本无需对皇后行如此大礼才是。
金蓝琢磨着明月到底在想些什么,随口又问:“他们跪了多久了?”
婢女答:“不到辰时他们就来了,到现在跪了快一个时辰了。”
金蓝又吃一惊:“那怎么不叫醒我?”
婢女有理有据:“陛下说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打扰娘娘您休息。”——她是皇后娘娘的婢女,又不是明太妃的婢女,何必为了明太妃的到来而来搅了她家主子的美梦呢?
金蓝看着这振振有词的小姑娘,心想,他家小四实在是教育太成功了,这忠心护主的程度,简直能跟刘全媲美了。
金蓝来到前厅,先让人到外头去把明太妃跟六皇子叫进来。
过了一会儿,宫人却来回报:“明太妃不肯起来。”
金蓝皱眉:“她还说了什么?”
宫人道:“太妃娘娘说,若娘娘不答应她的请求,她与六皇子便长跪殿外不再起。”
金蓝眼角余光瞟到身边那小婢女正在悄悄往外挪步,赶紧叫住了她:“雪莱,别再去通风报信了。现在正是陛下处理政务的时间,这种小事,不必打扰他。本宫去听一听明太妃的请求便是。”
小婢女雪莱撇了撇嘴:“这种事情,娘娘其实不必挂心理会的。只要陛下出面,就能处理了。”
金蓝无声得叹了口气:“其实也算是我欠她一回,就当我补偿她吧。”
——本来应该没明月什么事的,是她硬用红线将明月牵扯了进来。虽然,她不知道现在那条红线是否还在起作用,或者说它有没有起过作用,但这件事,总归是她不对。
虽然同处一个皇宫,但若有人刻意躲避,另外还有人故意隔离,那么想见一个人,还是很困难的。
至少,这几个月来,金蓝倒是真没见过明月。
今日再见这个女人,金蓝却觉得仿佛隔了几个世纪一样,明月一身灰袍素衣替了往日的华服,脸上一丝粉黛未施,三千青丝垂落而下,只用木簪轻挽,没了以往的计较与精明,浑身只余淡然与轻哀。
039 延嗣篇(7)
婢女雪莱身子半遮住金蓝,挡在了金蓝与明月之间,神态警惕,直把这位明太妃当作恐怖分子来对待,那小眼神儿紧张的,生怕明月脑壳儿突然坏了、暴起袭击他们家皇后娘娘似的。残颚疈晓
金蓝好笑得一把搡开小丫头的脑袋:“行了,本宫就跟太妃说说话,没那么危险。”
雪莱颇不赞同得斜眼看了看明月,然后小声嘀咕:“话不是这么说,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奴婢晓得,这位太妃是有过前科的。所以,不要说是与她说话了,就算是不说话,都是危险的。您瞧,她头上戴什么不好,偏偏戴上那么尖利的木簪来,这不是明摆着是有心要行刺么?”
这话虽放低了音量,但雪莱并没避讳开明月,反而故意让她听到了。明月的脸色一时间就尴尬着涨红起来。
金蓝无奈:“不愧是宁坤跟雪海调教出来、后又经过我家小四熏陶的,找碴都找得这么光明正大……不过,你不觉得神经过于紧张,有点被害妄想了么?”
雪莱:“……”
在金蓝一再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后,小婢女才不情不愿得退了下去,把空间让给了金蓝与明月。
明月低着头轻道:“谢谢你信任我,蓝……皇后娘娘。”
金蓝道:“本宫只是觉得咱们之间并没有那般深仇大恨,需要你带着昼儿来与本宫同归于尽罢了。本宫不是对你有信心,本宫只是对自己原先的为人处世还有点信心而已。”
即使要还明月一份愿,她也没有打算同明月再叙那多年前破裂了再不可能修复的姐妹情。
明月大约也听出了金蓝话中的无意识疏远,顿时心内又是一阵戚戚惶惶。
她抬头看向金蓝:“我近日天天诵佛偈,日日抄佛经,方悟了许多道理。回想往日,亦是悔恨。一步错,步步错,因此输掉了本该是我一生挚友的那个人。”
金蓝摇摇头:“你输掉的何止这么多?但是人嘛,总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过去的事再回头张望也没用,不如好好把前路走好。”
她伸手过去想要把元昼拉起来。
元昼怯怯得看了看自家母妃,见明月没有示意,这孩子就怎么也不肯起来。
金蓝叹气:“行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能帮的话,我会尽量帮你。别让孩子跟着心里不安。”
明月强自忍了忍,才不至于眼泪当场流出来。
——到最后,她还是利用了一次金蓝的心软。不过,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明月平复了心情,这才道:“娘娘说的是,往事不可追,因为还有未来。我想好好得将我与昼儿的未来走完,所以,请娘娘开恩,巡幸北塞的时候带上昼儿与我。”
金蓝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明月拜倒,长长一揖,将话点名:“我想带昼儿回草原生活,恳请娘娘恩准。”
金蓝静了一会儿,才长叹一声:“你有没有其他要求了?这个事情,我恐怕不能答应你。”
明月急了,忙忙抬头,眸中焦虑一片:“这是为何,娘娘?娘娘如今也有了身孕,应当晓得当娘的心理。我想带昼儿回草原,只是一个做娘的,想要让自己的儿子过得更加无忧、更加快乐一点而已。”
金蓝把搭在元昼脑袋上抚摸的手收了回来,轻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嗯,你说的,我自然明白。你为了昼儿想回草原,而我为了我肚里的孩子,是万万不能准许你们回去的。至于原因,还需要我说明吗?”
明月脸色一白,急忙保证:“娘娘放心,昼儿以及昼儿的子孙绝对不会与娘娘的孩子争夺任何事物的。”
金蓝道:“人心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因为它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因为没有人能猜到其他人心里在想什么。你怎么能替十年后的自己保证,你怎么能替明家其他人保证,你怎能能替昼儿的子孙们保证?明家在草原各部落中属头筹,带着皇家血统的昼儿难道真的会生活得很好吗?难道你觉得他不会成为点燃欲望燎原的那把星星之火吗?你说我虚伪也好,我今日不准许你们回去其实也是为你们好。只有你们质于京都,才能与草原上的那些人互相牵制住,才能防患于未然,不至于酿成大祸,使得你们明家彻底颠覆。”
顿了顿,她又道:“另外,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也一定要记清楚。虽然你一次次利用我心软,达到你想要的结果,我其实并不介意。可是我不介意并不代表我每一次都会退让。如果有一天,你的昼儿的存在威胁到了我的孩子,你要相信,我是绝对不会手软的;更遑论,他以及你们明家威胁到我的小四。”
金蓝的声音很平静,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波澜,可是明月却还是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她知道,这是警告。金蓝在告诫她,不要把她给的宽容当作自己应该得到的,肆意挥霍。
她对于金蓝来说,并不是特殊的。
金蓝之于她的忍耐、之于她的心软,那是天下人平等的,人人都能享受到的。
但是一旦触及到金蓝的保护圈子,那么这些人、这些平等、这些心软,就都什么也算不上了。
她如今对元昼还这般亲切心疼,他日甚至能够提刀眼也不眨得杀了元昼。
明月越想越是心惊,自不敢再说回草原的话来。她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日子再没盼头,往前进是死,往后退也不能活,一时间悲从心来,红了眼圈。
金蓝看她一眼,又道:“你也不必难过,当年我承诺于你的,我自会兑现。去年昼儿就到了年纪,本来该出宫建府的,后来因了我的事,耽搁了下来。小四也一时没注意到,前几日,我已与小四提了你们出宫居住的事儿。我虽然不能答应你让你们回草原长住,但是带你跟昼儿去塞外散散心还是可以的。等到咱们从北塞回来的时候,亲王新府大约也就能修缮好了,到时候你们就直接搬到那里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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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帝王打算跟他的皇后一路向北塞旅游的过程中,来一场甜蜜蜜的二人世界的。
北国风光,天高地阔,谈情说爱……啧啧,想想都是令人十分向往的。
可是,当实际操作起来的时候,元魍才发现,灯泡还是很多的,而且一个个都是以亮瞎眼的程度照耀在他与金蓝的周围的。
跟着车队回草原的胡安可以忽略不计,这老人精还是很识时务的,知道自己不讨帝王欢心,也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基本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中,力求不碍帝王的眼;明月天天躲在后面的马车里念经,基本也可以当成隐形人对待。
帝王对这二人还是很满意的。
但是对其他人,帝王那就是怀着“有一个捏死一个,有两个捏死一双”的心情了。
刘全、雪莱跟淳于太医是正宗的中原人,从来没越过北边的疆界到过外疆去,对于此行的目的地,既新奇又兴奋,天天拉着符昊跟蒙仲,让他们讲一些地域风俗与注意事项。
符昊跟蒙仲则是一腔荣归家乡的欣喜以及重见亲人的激动,因此话夹子一打开,也就收不住了,连平常还是很沉稳的蒙仲也跟话唠附身一样,同符昊两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宁小胖一个人待在京里,没人照顾,金蓝不放心,也就把他给顺带捎上了。于是,元昼一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每天都跟在四岁的小胖子屁股后头屁颠屁颠得傻傻乐呵,爬车顶、钻车底、抢马料,金蓝不得不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俩孩子身上,生怕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这些元魍都能忍。
但是——
元魍抬头看看坐在对面、自己左手同右手下棋下得十分怡然自得的血无衣,彻底暴躁了:“我们应该不顺路吧?”
血无衣头也没抬,道:“我觉得挺顺的。你去北疆,我也去,正好。”
元魍讽道:“就算你说的有理。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马车上?你们红楼终于要倒了么?连一辆马车都买不起了?要不要我资助你一点?”
血无衣应付自如:“因为我是纳税人,我有权利坐在这辆由纳税人的银子供养的马车上。”
金蓝惊奇:“你确定你没偷税漏税?”
血无衣终于抬脸,眯着眼睛看金蓝:“你对我的了解果然还是太流于表面了,我在思考要不要把你带回去,让你更加深入彻底得理解我。”
金蓝立马肃颜:“血老大,我刚刚只是口误。请把第一个‘你’字改成‘我’,最后的问号变成句号,谢谢。”
血无衣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金蓝赶紧用手肘拐元魍,眼神示意他转移话题。
元魍对上血无衣,向来只有一招——
打!
血无衣明显兴致缺缺。
他斜一眼元魍:“莽夫就是莽夫,披上龙袍,他也做不了雅人。”用嘴努了努棋盘,“要比,就比下棋。”
——显然,这位最近热衷于棋类活动。
元魍怀着对情敌的微妙嫉妒心理,是力求任何方面都要胜过血无衣的,自然一下子就接下了这“战帖”。
棋盘上,黑白格局对半。
一刻钟后,黑子覆灭。
元魍不服输,拍桌:“再来!”
血无衣哼了声:“手下败将,再来也没意思。”看向金蓝,“你来。”
金蓝安抚元魍:“我帮你报仇。”
元魍把位置让给金蓝。
金蓝坐下捻子,很有大家风范。
血无衣问:“你需要我让你几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