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魉暴君-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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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这事又被这位公主殿下拿出来重提,怕是里头真有什么可怕的隐情。
金蓝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此事还是不要探究为好。
于是,她抬头道:“其实,奴婢并不是好奇心那么重的人。”
长宁笑得意味深长,缓缓道:“你倒是聪慧,晓得置身事外。只是,只怕这事儿你躲也躲不了。”
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只黑靴,不大,约只十岁以下小童能穿。样式普通,料子普遍,只靴头脚趾处一个破洞很是扎眼。
“这只靴子是本宫自那两人落水的井旁捡到,你瞧瞧,可认识?”
金蓝心下蓦然一沉:这里到底是皇宫,即使是奴才,也是绝不准穿破裳破鞋有辱皇体的;穿破靴子的十岁小童,不用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以前那连奴才都不如的元小四。
况且……金蓝再瞧一眼那靴子,她在替小四整理行李的时候,确实在塌底下捞出另一边的黑靴。她当时还奇怪着,小孩怎么把鞋都穿没了一只。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因。
她抿了抿唇,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与慨叹。
。
长宁走后,金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捏着黑靴发呆。
也不知那长公主打的什么心思,似敌非敌,似友非友,明明知道小四杀了人,不但不落井下石,反而过来把代表罪证的物品还给了她。
一边语带威吓,另一边又极尽表达友好。
金蓝实在猜不透这复杂人物的心思,头疼得很。
刘全看看日头,这姑娘已经坐了有两刻钟的时间了,不会是坐睡着了吧。于是上前来把金蓝从沉思中摇醒过来:“姑娘,醒醒!睁着眼睛睡没效果的!”
金蓝没好气得睨了这二楞子一眼:“你给我睁着眼睛睡觉试试!”
二楞子羞涩道:“奴才要能修炼到姑娘这个程度,那奴才也能当总管了。”
金蓝无语:果然这世上最具杀伤力的就是二楞子了!
她没心情跟他较劲,吩咐道:“去内务府领些纸钱回来。”
刘全奇怪道:“这又不是清明中元的,领纸钱做什么?”
金蓝深深觉得自己脾气太好、总管地位太受挑战,于是狠狠瞪了刘全一眼:“叫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做什么?”
果然把刘全吓一大跳,屁滚尿流得就朝内务府奔去了。
金兰吓了个无辜的炮灰后,才觉得心气儿稍微舒畅了点。
等小四从太学院归来后,就发现初华殿里乌烟瘴气、黑烟汩汩。
刚跨进门,就被烟火薰得眼泪汪汪的刘全拉到了一边:“殿下,金姑娘疯了。这快过年了,还烧纸钱,把咱殿里的草坪给烧掉了不说,差点酿起一桩惨绝人寰的祸事啊。殿下,您差点就见不到奴才了啊。”
小四看他一眼:“我也没想见你。”
一句话,把个纯真的小太监戳得心口直流血,在烟灰中石化。
金蓝远远看到小四,朝他招手:“过来。”
小四走过去,看看确实烧焦了的草坪,再看看那依旧燃烧得旺盛的火堆,里头有纸钱,似乎还有他的衣服、鞋子?
看来刘全没有夸张,金蓝确实有点不对劲。
瞧到小四疑惑的眼神,金蓝解释:“到一个新地方,总要拜拜地头,求先人保佑。来,你也拜拜。”
元小四向来不会反驳金蓝的意见,于是依言恭了几首。
他没看到的是,金蓝在他身后轻轻启唇,默默低语:“小孩不过自保,无心杀人。过路的神仙,收了他的衣物去便作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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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太傅问情
时间不知不觉推到了大舆十年年末。
年底的时候,皇宫里照例举行了一次年宴,只不过这次,稍微显得有些不同。
元真帝牵着明月出来的时候,全场后妃均是一怔。这么多年,有哪位妃子享受过被帝王亲自牵出来的待遇?
于是,心下各自计较。
再看明月,一身鹅黄长裙宫装,柳腰不禁盈盈一握;梳流云髻,眉心依旧一点红樱,眼波含情,三分娇媚,三分傲然,竟似比原来更美上几分。
她眼扫全场,正巧对上了金蓝的目光,微微一笑,算是招呼。
金蓝没甚在意,她只紧张小四这第二次面圣不要出错。
这次年宴另一个不同于往常的就是十年来向来被当作隐形的四皇子被召参加了,依旧是黑面妖异。
排座的时候,又让众人大吃一惊。
元真帝钦点明月坐在身旁,跟皇后齐平。作为妃首的德妃又一次在众人面前被比了下去,更是暗恨,面上强笑。
她偷偷看了眼皇后,面色也是不太好。
四皇子也被排在了主桌,跟皇后太子一桌。
宴到半晌的时候,元真帝兴致突发,决定考考儿子们这一年的学业如何。
“皇朝里还有很多人遭受流离之苦,不要说我们皇宴,只怕温饱都没有保障。若是几位皇儿碰到这种状况,该如何应付?”他抬眸扫了眼在座的几位皇子,如是问道。
太子首先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是儿臣,必定开仓济粮,救助百姓。”
元真几不可闻见得皱了下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三皇子挠挠脑袋,一如既往的应声虫:“我听太子哥哥的,太子哥哥说开仓济民,我便济民。”
五皇子更是天真,撅着嘴问了一句:“他们为什么没有饭吃?他们也是犯了错被母妃罚了吗?”
此话一出,德妃顿时尴尬得“咳”了几声。
元真心内感叹:自己一生英雄,怎生了这种不成器的儿子?
只听这时,元小四开了口:“儿臣觉得,受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救济难民固然重要,但是国家粮仓,并不是无底洞,能救得了天下万民。我们不如发放种子,开辟荒地,教会民众自力更生,这样至少他们第二年就不会饿着,国家也不会因了济民而短缺了粮食。”顿了顿,又道,“现如今,流离民众多为战争所祸,儿臣觉得皇朝一统才是根本,才能还他们一个自由生存的世界。”
话音落,元真激动得拍案而起:“好!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心怀万民而不愚鲁!来人,四皇子有赏!”
本来金蓝还担心以小四那性子答不好这题,正想方设法给他提示;没成想,小孩一番话不仅井然有序,还颇大气,竟引得龙颜大悦。
当下心里自是十分欢喜。想想初初小四还不会说完整的话,到现在,已经思辨如飞,看来小孩聪明得紧,她竟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喜悦。
那一天,元小四捧了一堆赏赐回了初华殿,那金银珠玉,叫刘全看花了眼;太子几个被小四一比,天壤之别立时显现,元真又怒其不争骂责骂了他们一通,此事略过。
。
十一年年初的时候,太子满十六出宫另造府邸。文思衍作为谋臣被元真派给了太子元瑾,不再作太学院的师傅,只专作太子一人的老师。
这事儿,金蓝听小四回来提过,说是太学院换了个师傅。
金蓝也不甚关心,甚至心里有几分窃喜:这人终于不用进宫了,也免了自己在宫中巧遇这位前身暗恋对象的尴尬。
却未料想,文思衍进宫谢恩当日,拐了个弯,跑到初华殿来找了金蓝。
。
元小四一脸疑惑得看看文思衍,再看看金蓝:“你们认识?”
金蓝干笑道:“其实不熟。”
再不管小孩那奇怪的眼神跟刘全那暧昧的神色,拉着文思衍逃难似的离了初华殿去。她可不想自己前身那点破事被人知道。
徒余刘全在后头星星眼臆想:“没想到金姑娘貌不惊人,还能钓着文太傅这样的金龟婿。虽然郎才女不貌,但金姑娘胜在心地好,配上文绝天下的太傅,倒也算一对璧人。”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后方一股冷气朝自己背脊袭来。
他抖了抖身子,喃喃道:“好冷!看来得去内务府再取些炭火来。”
却听背后自家主子四皇子幽幽道:“话太多了!去洗个冷水澡!”
“啊?”刘全呆然回头,他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只见小四眼一瞪:“我是主子,叫你去洗冷水澡,你去便是!”
刘全泪奔:好讨厌呀!这四皇子跟金姑娘怎么都是想一出是一出,尽折磨他呢?瞧瞧,连命令人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于是,此后一刻钟,初华殿井边不时响起某个可怜的小太监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他不是不愿意提前结束这个冷水澡,只是自家主子一直阴着脸就在那儿站着,他不敢溜啊。虽然四皇子黑着一张脸,他也瞧不见什么神色,但他就是知道主子不高兴。
正月的深冬,小四就那样站在初华殿的门内,望着远方早已看不见背影的那两人,眼内冷清而又孤绝。
由于出来得急,他也没来得及穿上大衣。
一会儿工夫,天上就降起了白雪,落在了他那单薄的黑色衬衣上。
初雪易融,不多时,就打湿了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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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
金蓝两人找了个亭子落座。
文思衍瞧着这个当年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偷偷瞅自己,自己看她一眼,她都会脸红的害羞小姑娘,如今就这般落落大方得坐在自己对面,不避讳得直望自己,突然就觉得这人似乎不是当初自己认识的那个了。
他感慨万千:“多日不见,蓝儿变了很多。”
金蓝皮笑肉不笑:“长大了嘛,自然就变了。”这声“蓝儿”真心让她浑身抖了几抖,看来这文思衍跟自己前身关系还挺不错。
文思衍笑了,似乎同意这个这个解释:“这倒也是。但不知蓝儿的心愿可有变过?”
金蓝一呆。心愿?前身的心愿?不会是嫁给文思衍什么的吧?
思及此,金蓝满头的黑线。
却听文思衍又道:“蓝儿以前一心想离开皇宫,看看外头的大千世界。现在呢?”
金蓝心下暗暗吁了一口气,笑道:“这个心愿当然一直没有变过。”
文思衍点头:“那正好,现在便有一个机会。我即将赴太子府邸上任,以后便不在宫里走动了。陛下赏我多年教导,允我一个心愿。若是蓝儿愿意,我便奏请陛下,带蓝儿离宫。”顿了顿,似乎有些涩然,“当然,要让陛下点头,必须得说出个由头。我想好了,便说情陛下赐婚与你我。我便能以妻礼将你接出宫去,你看如何?”
039 没有生路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把金蓝劈得个五雷轰顶、内外俱焦。
她抽了抽嘴角:“文先生,你喜欢我?”
文思衍一愣,没想到这姑娘变得大胆到直接问出这等私密话。他一向接触的都是些大家闺秀,各个端地是笑不露齿、嘤嘤细语,何曾遇见如此奔放的人儿,顿时被问得有点赧然。
“你还小,又如此不经人事,实在不适合待在这宫中。”他强自镇定,转移话题。
金蓝皱眉:“那就是不喜欢我咯?”
文思衍“咳”了几声,虽再过几年也到而立之年了,但被一个小姑娘如此咄咄逼问,依旧忍不住红了面皮:“蓝儿,你还小。再过几年,如果你还,唔,喜欢我,那我们便做真正的夫妻。你不用担心我,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如此善良,我会,唔,喜欢你的。”
这句话,不长,一向文思泉涌、妙语连珠的太傅大人却居然连顿两回。他实在难以如眼前这女子这般风轻云淡说出这番大胆之语。
倒是金蓝听明白了,终于可以长长吁出一口气:“先生的意思我懂了,您现在不喜欢我,但是如果以妻礼娶了我,以先生的教养来说,便不会亏待我。是也不是?”
文思衍想了想,点头答:“是这个道理。”但又似乎有哪里他说不出来的不对。
金蓝朗笑:“那先生便不必纠结此事了。金蓝虽然身份低微,但还不至于为了自由嫁一位不爱自己的夫君。”
文思衍蹙眉:“可是……”
话刚开了头,又被金蓝一语打断:“更何况,我现在便已不喜欢你。遑论几年以后。所以,先生,您的好意金蓝心领了。”
快刀斩乱麻般,不再让这惹人尴尬的话题继续下去。
文思衍大概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一向追着他跑的小姑娘突然就转了性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呆若木鸡。
金蓝瞧瞧亭外不知何时突然飘下的薄雪,想起初华殿的炭火可能不足,别把小孩冻着了。她现在的目标可是把小孩养得结实些,虽然他旧伤已愈,但那长期营养不良的身子骨却是还需要多补几年才能补回来的。
也不知刘全有没有想到去给他家主子添些衣裳?
一想到那小太监二楞子的性格,金蓝便觉得他不靠谱,还是得自己回去才行。
她看了看发呆中的文思衍,心说既然把话都说开了,自己又跟他没别的旧好叙,这便悄悄得走开算了。
于是,便站起身,福身道:“多谢先生为金蓝多番着想,只叹金蓝无此福分。今日一别,怕是相见亦难。金蓝便先在这里祝先生鹏程万里、富贵加身。”说完,转身就干净利落得要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