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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我的魍魉暴君-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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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懿德皇太妃把目光投到她另一个侄女——连紫身上。

连紫虽然年纪小些,但光出生而论,就不是连桦所能相比的。她不仅是连漪的亲妹妹,更是连成玉跟元长宁的女儿。

只要把连紫拉到皇宫这个局里来,就不怕她兄弟连成玉不帮她。就算连成玉想要置身事外,他还得考虑到自己女儿的幸福,不是?

更何况,元魍就算不看连家的面子,也得因了长宁长公主这个情分,对连紫多加呵护才是。

只要这一步成功了,懿德皇太妃相信金蓝再也不能在皇宫里一家独大了。

——当然,北厥人虽然入主中原已经二十五年,口里一直标榜着与中原文化相融合,但骨子里蛮夷气息仍是很严重,即使元魍与连紫有舅甥这层关系,在懿德皇太妃看来,也不能成为把连紫纳进后宫的障碍。

于是,懿德皇太妃立刻就找了连成玉商量此事。

当然,与她这兄弟探讨的时候,懿德皇太妃颇费了些心思。

从惋叹追思连漪开始,说到连家多年兴衰,由皇帝恩宠有加谈起,聊到连家当与帝共荣辱,直把连成玉说得连连点头。

但是当懿德皇太妃建议把连紫送进宫来,代替早逝的连漪伴在君侧时,连成玉还是犹豫了的。

他道:“连紫……会不会太小了点?她才十岁。”

懿德皇太妃道:“早点进来也好早点熟识宫里的规矩,等到大了反而难教。你瞧瞧连桦,这回捅出了多大的篓子。”

懿德皇太妃瞧着连成玉还是有所顾忌,便又是好一顿游说,直到最后,终于把连成玉说动。

连成玉回去自然把这事儿跟长宁说了,都准备上折子奏请陛下将小连紫送进宫中养在懿德皇太妃身旁了。

元长宁大惊,她向来是最能看清局面的聪明人,心说这懿德皇太妃好好的清贵日子不过,这是在作死赶着自寻死路呢!那连妃找死也便罢了,她怎么能让她的宝贝闺女去蹚这趟浑水呢?

但是长宁这次没再跟连成玉争吵,因为这么多年下来,对于连成玉的性子,她已经了解得透透彻彻了。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大男人主义太严重,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三百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在某些问题上,就显得有些刚愎自用。

就拿多年前连漪的事情来说,这人便一意孤行了要将大女儿嫁给元魍以便亲上加亲,后来才酿成那般事故。

虽然长宁得到元魍亲口保证连漪未死,但是那么多年连漪却再也没在都出现过,连成玉更是一直以为自家大女儿惨遭横祸,每每想起都是一阵心伤。

没想到这个脑子不会转弯的武夫而今又要送她的女儿进同一个虎口,实在让元长宁哭笑不得。

元长宁知道自己再不动作,自己身上的宝贝疙瘩就要被宫里那位不安生的皇贵妃跟自家这个榆木脑袋的大将军给一起坑了。

于是,长公主大人思前想后,最后不动声色得当天就进宫去找了金蓝。

金蓝听到侍人来报“长宁公主求见”的时候还是愣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

自从这位公主嫁人后,金蓝见她的次数就当真是屈指可数了。

在外漂泊那几年不提,就算回京都后,长宁也是对金蓝避而不见的。

这位公主大人早就退在了连成玉身后做这位成功大将军背后的女人,自从先皇后李氏死后,元长宁报了母仇、了了心结,更是安安心心得做起了她的当家主母,朝政上的事情,一点都不再关注了。

这样的长宁怎么突然就来见自己了?金蓝想不出原因。

等元长宁进了殿来,两个女人互相对望良久,都在暗自叹时光的荏苒与变迁之快,当年这二人在宫里明里暗里多次过招仿佛就是昨日之事,清晰无比,历历在目。

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宫女成了这大舆皇朝实际上最尊贵的女人,而那位心机城府均在男人之上的尊荣长公主却甘愿离开了权力中心、嫁作了他人妇。

两人一阵假模假样的寒暄后,元长宁终于道明了来意:“小女连紫,再过几年也便要及笄了。臣妇想早日为她定下一门亲事,也好了了臣妇一桩心愿。臣妇倒是为小女相中了这京里一个孩子,却担心高攀不上他家府门,这才厚着脸皮来求娘娘了。”

292 还朝篇(V108)

292免死金牌

金蓝有些惊讶:“我听说将军府里的二小姐虽然仅是十岁稚龄,却在京里的小姐群里,早就才名在外、闻名遐迩了。萋'晓将军府的门槛也早就被这京里的公子哥儿踩平了好几条了,长宁公主怎还有这番担忧?这京里但凡有公主看得上眼的孩子,只管差人上门问询便是。只怕那人家知了公主的心意,都要上高香叩谢祖宗庇佑了。”

元长宁笑得有几分无奈:“娘娘说笑了。臣妇身上掉下的骨肉,臣妇自己了解,连紫也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儿,比别人家的孩子只胜在出身,这京里人为拍马溜须,人云亦云,到最后竟夸张得如此不像样。但若论起真才实学来,连紫是万万比不得其他孩子的。这不,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得不早点给她找一个后半生的倚靠,以后我与将军若不在了,也可保她一生无虞,我也就放心了。”

金蓝更加好奇了:“公主看上的到底是哪家的世家公子?若当真不错,我与陛下说一声,给二小姐赐婚便是。”

元长宁抿唇笑道:“不瞒娘娘,臣妇对那延清小郡王很是中意,还望娘娘与陛下成全。”

——延清郡王,就是朱小郡王,朱昌礼——元魍赐他名号延清,希望他一世清宁、安乐平稳。

这回,金蓝是真的惊悚了:“朱郡王?这……公主,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或者回去与将军商量一番?不说这京里的公子哥,比朱郡王有财有势的大有人在。就说这年纪……昌礼似乎也比二小姐小了几岁吧?”

元长宁毫不动摇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世间,比朱郡王财大势粗的确实比比皆是,但臣妇想为女儿求的不过是一个能一生宠她、爱她、疼她的郎君。延清郡王虽然不过小小年纪,却是经历颇丰,不像这京里其他世子哥一样,不知人间疾苦。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孩子为保护弱小竟有勇气站出来单独面对皇太妃的责难。臣妇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孩子今日能倾尽力气护卫宁小公子,他日便能凭着这份旁人难及的责任感,全心去护卫他的妻子家人。”

金蓝听得一愣一愣的,对元长宁这番头头是道的分析很难反驳回去,半晌才道:“公主,你是认真的吗?你应当知道,光是昌礼的身份……他这辈子最多就只可能做一个闲散没有实权的郡王了。而这郡王的名号,也不过是陛下惦念旧情,格外开恩才赐封的。这爵位,说不得到哪一天,就被收回来了。二小姐若真跟了朱郡王,怕是这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同公主这般,与夫同荣了,当真是委屈了小连紫。要说有情郎,这皇朝上上下下,不说多如江卿,总能寻摸出那么几个来的。公主不妨再想想?”

元长宁低头福身,态度很是坚决:“为人父母的,求的向来就是子女的一生福康,荣华富贵也不过就是过眼云烟,无甚紧要。还请娘娘成全。”顿了顿,又道,“延清郡王若与我连家结了秦晋之好,娘娘便不用担心郡王哪一天逆了圣心,就被剥夺了爵位,更不用担心百年之后,郡王后世难以在皇朝立命安生了。毕竟,若娶了连紫,郡王后世便能在很大程度上摆脱前朝的阴影。而且作为皇室的姻亲,还有谁能欺负到郡王的头上呢?”

金蓝头脑中那根弦微微一动,没再说话。

长宁抬头看主位上的锦服贵妇,两个女人的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交错作响,无声对视、交流与各自计算利益得失。

等元长宁终于结束了这次皇宫之行、满意离开朝凰宫的时候,金蓝望着她的背影,感叹不已。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人物啊,不仅睿智犀利,能看清局势,及早走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一步棋;并且能够洞穿人心,找出别人内心的症结所在,以此为切入点,将自己的利益与别人的利益最为有机得契合起来,由此说服别人。

——也好在元长宁是个女人,并且没有什么掌控天下的野心。作为智者之前,她更多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女儿、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否则,恐怕在元魍袖手天下的路途中,最大的障碍就会变成元长宁吧。



由于长宁火速而又果断得帮自家女儿定下了终生大事,因此连成玉还没来得及把送连紫进宫的折子递上去,元魍就先下了圣旨,替连紫同朱昌礼指了婚,因两个孩子年纪尚小,现在两家先交换定亲信物,等二人到了适婚年龄便可成亲。

虽然连成玉对今上突如其来的这一出很有些不解,对帝王将自家女儿配给一个前朝遗王朱昌礼也有几分不满,但圣旨已下,也无更改可能,连成玉只得不情不愿得接了旨。

本来连成玉是卯足了劲儿要把这口闷气出在朱昌礼身上的,他甚至已经打好主意在两家定亲那日,狠狠掉下延清郡王的面子,也算是给这个将来的女婿一个下马威,告诉他能娶到自己的女儿是他多大的福气,叫他以后不敢欺负连紫。

——虽然连成玉在军中是个人人敬佩的将军,在皇帝跟前,是个忠诚的臣子,在妻子眼里,是个有点自大却也算称职的丈夫,但是他还有个另外的身份,那就是十分宠溺女儿的父亲,尤其是连漪“死”后,连成玉把对大女儿的愧疚思念,全都加诸到连紫身上,对连紫那叫一个有求必应。在女儿面前,这位向来温柔得没有一点大将军、大丈夫的威严,有时候,连长宁也忍不住跟自己的女儿吃个小醋。

因此,长宁对连成玉的那点小心思默默得表示一句——幼稚。

只是,连成玉心口上堵的那口气终究是没撒出来,在看到代表朱昌礼父家送来结亲礼的那个人时,连成玉心上的闷气顿时就泄得无影无踪。

代表延清郡王父家前来的那个人是——逍遥侯宁坤。

宁坤客客气气得朝连成玉道:“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小郡王无父无母,婚姻大事,就由我这个师父替他操办了。将军不会介意吧?”

连成玉十分惊讶:“侯爷什么时候成了郡王师父了?”

宁坤不在意道:“说实话,小郡王文从了诸葛文才,武从了诸葛惊才,政从了文思衍,我这个做师父的,倒当真没什么可以教他的了,也难怪将军不晓得了。这往后,在军方面,还得仰仗将军多多提点他了。”

连成玉一边傻眼一边连连点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那是自然、自然。”

也许旁人不晓得,但是连成玉也算是跟元魍东闯西奔了那么多年的,自然知道宁坤嘴里的那几个就是今上手底下最强的班底。就连宁坤,虽然连成玉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但就凭从前所打的交道,他也能够肯定这位不是随便就能雌伏的人。现如今,却那么轻易得臣服于元魍,并且更得了圣上的重用,将北方事宜全数交予了这位,连成玉愈发肯定,宁坤在暗地里早就是今上的人了。

圣上把在各方面最拔尖的人才都指派来教导朱昌礼,光这份旁人从未遇见过的圣恩,就表现了陛下对朱昌礼这个前朝太子的非凡重视了。

连成玉心里暗暗琢磨着朱昌礼若能得了那几位的真传,就算只得那几位的一半,也能成为人中龙凤了,这样的人要配上自己的女儿,连紫倒也算不亏了。

正想着呢,宁坤就双手捧出了定亲信物。

连成玉定睛一瞧,顿时就带领着全家人跪在了地上。

——那通身澄黄光亮、上刻当今圣上年号、下挂红色穗麦的牌子,不是一块货真价实的免死金牌么?

免死金牌,顾名思义,就是见金牌如见当今圣上,持令牌者,有生杀夺予之大权。这玩意儿,也就当初先帝攻占京都后,建立新朝后,赏了三块给了底下功劳卓著的老臣。

连成玉记得,一块是赐给了明家,在明珠出事后,就是这金牌救了明珠一命,才能保得明家一条生路,以至于后来才有机会翻身;第二块,是在李家家主身上,就是因为这个令牌,才能让李家在朝廷里独大那么多年,才能让李家的女儿顺利走上了皇后之位。虽然最后先皇后李氏因为犯的过错实在有辱皇室威严,不得不死,但这块金牌还是保住了李家其他人的性命。

而第三块金牌,先帝便是为了安抚而赐给了镇守宁古城、为北厥入关攻占中原奠定基础的宁老侯爷。虽然当年宁坤随父亲反了朝廷,到最后都没用得上这块金牌,但到底,宁家也曾得过如此的殊荣。

作为臣子,得到陛下赏赐的免死金牌,自然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这块金牌,不仅能在关键时刻救他们自己一命,并且是他们能向后人展示的最大荣耀与肯定。

宁坤道:“这块金牌,曾是当年先帝赐给我宁家的。虽然先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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