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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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十三道金牌召回岳飞的故事,大家都是知晓的,茶余饭后消遣古人,说说若当年岳爷爷不听昏君的话,便如何、如何,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大家都觉得这话没啥,他们也不是读书人,不知道因着“民为上、社稷次之、君为轻”这话,朱洪武当年还把孟子他老人家的配享牌位赶出孔庙;也不知道于谦于大司马,在安慰景帝时,说出了君为轻的话。
总之,岳爷爷是忠臣,宋高宗是昏君,大伙都这么认定的了。
所以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至于秘密的社群“天地会”,就更直白些,开门见山第一句:华夏图强,无君者可,无先生者不可,吾愿效死追随先生以振华夏,纵粉身碎骨在所不辞。而入会者的严密推荐制度和保密制度,对于丁某人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单就天地会这个已极接近现代政党或者说邪教的组织,新军之中便有七千余人。
这就是杜子腾敢这么问丁一的根本所在。
丁君玥在边上听着,一脸的热切,望向丁一。(未完待续。。)
第一章 督广西(二十三)
总督广西之后丁一便在新军里立了规矩,基本都按着操典来规范的,于座间的众人都是分腿而坐,两手按在膝上,哪怕在此时问着丁某人要不要造反?也是一样严正的姿态。于是便教这座间,肃杀之气颇为深重,真的要是丁某人做了大家都热切的那个决定,几乎可以确定,各人便将杀气腾领命而去,大抵那钦差,是回不了京师的。
这个时候一直当着锯嘴葫芦的胡山,却是开了口,缓缓说道:“展之,你也不小了,怎的还这般胡闹?你当师兄的,怎么能这样?君玥也好,全义、剑南都好,都看着你的榜样,把他们带坏了,如何是好?”
然后胡山站了起来,用力一并脚后跟,冲着丁一行了一个举手礼:“报告先生,在座的师弟师妹,久未考校,山想看看彼等平日可有精于学业,请求先生允许,报告完毕。”丁一端着茶杯,微笑地点了点头,示意胡山放手去做便是。
胡山再次行了举手礼,然后一个标准地向后转,跨立于堂中,冷冷开口道:“都有了,起立!稍息,立正,以杜子腾为基准,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整理作装!”下达的口令是整理作装,但他做的是把自己身上的官袍,一个扣子、一个扣子解了下来,然后把它脱下甩在地上,露出了一身黑色笔挺的现代制式军服。
本来丁君玥对胡山是不太感冒的,不过在丁一面前。胡山要拿出大师兄的架子,她也不敢作怪,只是见着胡山甩下官袍之后露出那身军服。她脸上却就有着欢快的表情,因为扯下官袍之后,她也一样身着黑色军服——在场列队人等,莫不如是。
“都有了,听口令,验枪。”胡山下达口令之后,拔出腰侧的左轮手枪。打开轮巢,取下子弹,拔动弹巢。再合上轮巢,空枪击发,然后再次装上子弹,收枪。不论杜子腾还是丁君玥等人。这些动作做起来。全无半点拖滞。
胡山点了点头,其实从大家官袍下那条子弹带和那身军服,已足够说明问题了,他再次下达口令:“立正,解散。”然后一个向后转的队列动作,向丁一举手行礼,禀报道:“先生,考校完毕。诸位师弟师妹,皆不敢有松懈之念。完毕!”
丁一放下茶碗。笑着摇了摇头道:“把官袍捡起来。”又对杜子腾他们说道,“你们也一样,穿好,成什么体统?让人见到了,岂不是要笑话为师教导无方,斯文扫地么?怎么?为师的话,你们也不听了么?”
众人无奈,只好听从丁一的话,把那扔在地上的官袍捡起穿了回去,却听丁一又说道:“都坐下吧,站着做什么?”等得众人落了座,他又对朱永说道,“为师收着个口信,你母亲略有微恙,虽无大碍,但想来多是思念儿子所致,你回去一趟,让她看看也好安心,现在就出发吧,住上几天吧,不急着往回赶。”又对文胖子说道,“你多久没捎钱回家了?你媳妇在家整天骂你,说都没钱送小孩去私塾了,你也回去看看吧。”
“回先生的话,学生是不会走的!便是先父在世,也是绝对不会让学生在这个时候离开。”朱永起身冲着丁一举手行礼,毫不犹豫地这么说道。别说朱永身上只是一个抚宁伯,就是英国公此时要在场,也是决计不会走的。
一旦被划归到某一个团体,便会渐渐生出归属感,而且将门世家的朱动,亲历了战事之后,更加对于按丁一的办法训练出来士兵,觉得指挥起来极为顺手,便是他父亲留下的亲卫,勇虽勇哉,却远没这么如手使臂一般顺畅。
文胖子则就笑嘻嘻地道:“怕啥?没钱送私塾不正好,到时送容城书院,侄少爷可得给行个方便……侄少爷,您别说了,胖子撇得清么?除了小胡他们五个,其他不论是三儿还是展之,都还是胖子带您去卫所,方才把他们招入门下的啊!”的确当初招那批大力士出身的学生,还真是当其时还在东缉事厂任颗管事的文胖子,带着丁一去选拔的。
丁一听着微笑点了点头,却也就没再说什么。因为的确是丁一要有事,文胖子绝对是撇不清干系的。文胖子见丁一不再劝他离开,却就得意起来,对着胡山他们说道:“你们得意个屁?都是一群懒鬼,展之也不例外,哼,教你们看看咱家这勤快人!”说着解开外袍,在座众人看着无不惊叹。
因为文胖子不单穿着黑色军服,在外面还套着鸡胸甲、臂甲、股甲、小臂护肘甲、胫甲,反正他本来就胖,谁也没有这厮穿得混圆,谁知他里面居然披了三重甲!文胖子得意洋洋地合上官袍笑道:“看见没?”
众人纷纷赞叹文胖子硬是要得,要知道这是初夏了,里面穿一身黑色军服,外面再罩上官袍,都已极热,这胖厮里面披着三重甲,真不知道他是坚持下来的。只是丁君玥低声说了一句:“文叔,您想清瘦些减些肥膘,也不敢这么狠啊!”众人一时不禁哄堂大笑,连文胖子也板不住脸笑了起来。
丁一清了清嗓子,众人方才消停,却听丁一慢条斯理地说道:“为师腰腿有疾,只怕领旨之时,是跪不下去的。这时节若要为师长途跋涉回京师去,怕这身体却也是支撑不住啊,汝等可明白么?”
“是!先生!”一众学生起立应道。
这两条,一是宣旨时,没有如往常一般,特赦丁一免跪;一是要让丁一回京师去。
那就是动手的征兆了。
宣旨钦差也不过二三十人的模样,别说在场十数把左轮,还有文胖子这个披着三层甲的变态家伙,单是丁一和丁君玥两人,凭着这两个射击水平顶尖的射手,两人手中四把左轮,就足以让这二三十人躺下了。
只不过事态的发展,并没有到达这一步。
在摆了香案之后,宣旨太监依然如先前一样,宣读了景帝的口喻,赦丁一免跪,也并没有要求丁一入京,只是改由石璞来总督广西承宣布政使司的军务事,而丁一则还担着一个兼知军务的空职,以及根本就不存在的四海大都督府总理的虚职。
至于去南京监造船只,旨意里也缩掉了,只是说:总理四海大都督府应筹备水文、船舶等文书,以供日后监造舟师、抚夷海外……
也就是说,全是空话和屁话,唯一留在实处的,就是丁一无旨不得擅离怀集。
丁一微笑着谢恩领了旨,不过那来宣旨的太监,交了圣旨给丁一,连客套一下的恭贺话都没说,就如同避瘟疫一般,匆匆而去。然后才是兵部的官员,来给杜子腾他们递交公文,大约也就是约定了石璞率军前来的日期,要求在石璞到来之前,必须保证梧州府仍在大明控制之中,以及石璞所部到达之后的接防换防:“至于大明第一师,二万人的粮饷过多了,兵部那边的意思,最好裁减到八千人,不过容城先生是知兵的,所以大司马的意思,是听听先生怎么个章程。”
那宣旨太监若不是依然有着口喻赐丁一免跪的话,看那做派、调腔,不知道得怎么摆架子。兵部的主事,倒还是陪着笑脸与丁一述话,大抵是因为丁一的老师于谦于大人毕竟是兵部尚书,所以这主事不敢做得太过。
丁一笑了笑也不为意,倒是极和善地与那兵部主事说道:“若有边镇强兵归石太保来,大明第一师留八千人只怕都是多余的,依丁某看,留个三五千人也就是了,都是民脂民膏,能省则省啊。不过遣散却是需要时间的,只怕朝廷还得拔上三到四个月的饷粮过来,每人再给一些安置银子,好让学生有个时间来劝说遣赴原籍,不然别闹出兵变或是散去聚啸山林、流窜州府为祸,那真的就是罪过了!”
兵部的主事倒是没有料到丁一这么好说话,连派他来的于谦都交待了,丁某人好不容易招募齐了士卒,又练了数月,中间还打了一场胜仗,就这么无缘故地要人家裁掉兵员,若是丁某人发起性,教这主事一定要尽量忍让的。
但没想到丁一开口就主动减到三五千人,那主事硬是当场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却听丁一又继续说道:“留下的人等,必定是挑新军里体魄强健的,到时看分批填入这附近的卫所,或是到石太保麾下听命,毕竟这几月,他们也很吃了一番苦头,里面有些儿郎的身手是很看得过去,就这么散了,颇有些可惜。”
于是主事对丁一长揖及地,感叹道:“晋公真贤人!学生不及也!”
待得这兵部的主事和宣旨的钦差都离去了,丁君玥气得一把扯下乌纱帽扔在椅子上,气鼓鼓地对丁一说道:“先生!连兵也来裁了,那姓石的,看着咱们打出局面,便来争功!您怎么也不争上一争!”她毕竟还是略小了些,看不懂这事是争不得,这种政治斗争,根本就不是谁有理谁没理的问题。
“有什么好争?”这时胡山竟和杜子腾、朱永异口同声这么说道。
丁一也笑着开口:“他要争功劳,就让他去争嘛,这是好事。”(未完待续。。)
第一章 督广西(二十四)
左轮要比滑膛遂发枪好用,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懂得,是因为能制造出什么样的子弹,然后才会去研发出什么枪来使用。如果没有办法生产出底火铜壳子弹的话,就算研发出左轮来,又有什么用?可惜,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一点。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好的将帅自然对于战局有着决定性的作用。”胡山望着有些茫然的丁君玥,耐心地对她解释着,“但于此之前,须有什么样的士兵,才能使用什么的军略,没有岳家军,岳武穆就是三头六臂也成就不了那赫赫战功。”
丁君玥始终对于旧式军队的了解,是存在很大的空白,毕竟她只有十五岁,并没有经历过这些东西。相比之前投入丁一门下之前就有过带兵经历的胡山,或是从小就在卫所里出生长大的杜子腾;本就是将种出身的朱永来说,她很难有着这三人的感受——对于旧式军队与按着丁一的操典大纲所训练出来的新军那些本质上的区别。
在胡山花了不少时间跟她解说之后,丁君玥起身向胡山长揖及地:“大师兄,君玥先前小看您了,您原来什么都明白!”胡山伸手扶起她,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便走开了,他的背影有些落寂。
是的,他什么都知道,没有人比他跟着丁一的时间更长了;何况原本他就是总旗,于军略之上,他比起其他的人自然有着很大的优势,有许多东西胡山一听就明白了。但他很清楚自己的问题,那就是决断力,正如今天。如果不是丁君玥和杜子腾的言行,给他鼓了一把劲的话,他清楚自己很大可能是不会站出来的。
决断对于卖汤饼的小贩来说,也许只是撒多把葱花,或是切多一片肉;但对于胡山来讲,那是人命,如果自己的决策出错了。他就要背负起许多本不该消逝的生命为此而死的重负,甚至包括他的家人。
“我也许该好好读书,然后跟世昌一样。去考个进士回来给先生长脸。”胡山走进大堂里停了下来,摊开手冲着丁一这么说道,“慈不掌兵,我老爹从小就不断地教导我。可惜我做不到这一点。总有许多的人和事,绊住……”
丁一笑了起来,只是对胡山说道:“你能行的。”
“可是,先生,我……”胡山脸上尽是苦笑,虽然丁一给了他肯定,但他又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孩,他很清楚自己的问题。也同样知道这问题不是那么好解决的,这是各人不同的个性和天赋所导致。
丁一打断了他的话:“你能行的。”
“但我实在……”
丁一放下手中的茶杯:“你能行的。不要质疑自己。永远都别这么做。”
“是。先生。”尽管胡山没有马上就振作起,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