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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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急匆匆往关内赶去了。
密云前卫便静了下来,不单是走了那些官兵和民夫千余人的关系。而且该修的陷马坑已修好了,八百学子那边该挖的壕沟也差不多了,胸墙也已拍结实,连刺刀都细细磨过。一时间,回去搞卫所基建的军户,也不得什么劲,这边鞑子都要过来,还修个啥的棱堡?大伙都想着一会拿个什么东西当盾牌好遮拦箭雨是真的。
“子坚,把人员组织一下,基建不要搞了,练队列。”丁一看了一下,叫刘铁过来,对他吩咐道:“除了炊事人员以外,军兵为一拔,军余为一拔,五十以上老人和十岁以下孩童为一拔;其他军属女眷少年为一拔,除老幼那一拔之外,军余由你带骑兵排进行验核,凡不合格,军法从事;军属女眷少年由雷霆书院学生派出一个连,进行教导,凡明早会操最后五十名者,军法从事。”
说到此处,丁一招手示意杜子腾过来:“军兵由你监督,除有战伤者,其他人凡不合格者,必须加练,若连续三次早课会操不合格,按七禁五十四斩处置。”军人,连基本的训练都过不关,连续三次过不了关,不是渎职是什么?现代军队就该劝退了,但现在密云前卫基本就是战时状态,再说这年代也没劝退的说法,便只能按这古代的军事条令,七禁五十四斩来处置了,正是所谓:慈不掌兵。
杜子腾和刘铁领了命去,又教人去传令给杨守随,教他那边派出一连人过来。
不论是杜子腾监督的军兵,还是刘铁带着骑兵排训练的军余,都没有什么大问题。毕竟丁如玉也是按着丁一的训练守则来的,先练队列再练体能,然后再接着战术和军阵、各种专业科目。
所以基本的队列训练,军兵绝对没有问题,丁如玉也不是个手软的;
军余看来也没被少操练过,看着都还是有些基础,就算偶有出错的人,被刘铁和骑兵排的新卫纠正了,倒也就能改得过来。出问题的是,却是雷霆书院的吴全义带着的那个连,因为本来他们就是少年,而军户的家眷,却不是什么温顺性子。
那些个大婶大嫂的,一个赛一个的泼辣。
便原先是吴侬软语的出身,随着这军户守边,也又如何能不硬朗起来?仍旧温柔的不是没有,总是少的。吴全义这边一个学生分了十二个军属家眷,领着训练,看着口令下去,动作就没有一个是对的,便下场去纠正,谁知这些大嫂子却便来了兴致,一说夸这个学生长得俊俏,要给他说媒;一会又说那个女学生这么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一会说这小先生去摸某家的闺女的手,却是不老实了……
不单碎嘴,而且不时还一阵又一阵的哄堂大笑。
这么一整开,还怎么训练得下去?一会又是这个队和那个队的谁相熟,就跑过去那边聊天,于是有的队不足十二,有的队快要二十人,充任教习的学生喝什么口令压根就没人理,干脆席地坐下,盘起脚来,东家长西家短的……
吴全义快要疯了,走过去提着军棍想要教训一下这些家属,谁知道那些大嫂压根就没把他当回事,挺起鼓鼓涨涨的胸口就往他这边迫过来:“来啊,你倒是打啊!你娘的,毛都没长齐,提根柴火棍想来吓唬你大嫂子我?”
这十四岁的少年哪里受得了这个?被躁着不行了,涨红了脸落荒而逃。
要是英国公或是钱初九在,大约倒是极为欢喜了,只不过那对师徒也是人间极品的存在,这真是比狙击还少见的组合,狙击手还能选出十三个,他们就两个。正常来说,十几岁少年,大庭广众之下,几个大妈大嫂挺着胸压过来,哪有不怕的?
“先生,教君玥去吧,她、她有办法!”吴全义红脸跑过来找丁一,他是真没辄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爪牙已初成(十五)
丁君玥是乐于任事,方才差人去传她过来,不一刻就跑步来了。丁一倒是有些奇怪,君玥这小女娃子能有什么办法?别说吴全义,就算是丁一,除非捉几个出来执行军法,要是弄个诉苦大会,要不怎么让这些军户大嫂老实下来,一时也还真没辄。当然,若是拿出丁容城这名动天下的名号威望来镇场,那自然能把这些军户家眷吓得老老实实。
看着丁君玥来了,丁一便问她敢不敢试一试?丁君玥爽快应了,只是说要开一枪吓吓人,丁一倒也笑着应下,于是便教她去办。
还没训斥那些军户家属,丁君玥倒是先教吴全义去军兵那里,请杜子腾叫十个有家眷的军兵过来。那些军户大嫂看着军兵过来,却就开始议论:“那些娃娃折腾不下去,叫卫所的兄弟来训咱们么?”、“屁,叫谁来也白搭,除非我家男人来,老娘给他个面子下台……”、“俺们又不是当兵的,凭啥听他训?”
丁君玥没有理会她们,那十个军兵过来,毕竟是丁如玉手下的兵,自觉便列队站好了,不过看着丁君玥的眼里明显有着笑意,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能济什么事?虽说以前都听指挥使大人说丁容城如何利害,再利害,这十来岁小孩还能成精了?
“学生丁君玥,今天请几位大哥,是有个新奇的事,学生听着不敢相信,所以当面请教一下,还望几位大哥不要欺我年幼,也不要实得这事粗糙难听,只管如实坦诚相告,可好?” 丁君玥一开始倒是极客气,又是打揖。又是请坐。
几个军兵感觉就是哄小孩吧,再怎么说,也是指挥使她老人家的师侄,哄一下这小姑娘倒也没什么,当下纷纷道:“不敢,小先生只管问,吾等只要知道的,自然不会相欺”、“若问卫所里的事,倒还知晓一些,要是天文地理。却真真不是俺们大老粗军户能晓得的……”、“姑娘只管说便是……”
丁君玥笑道:“如此,便先多谢诸位大哥,只是这事有些荒谬,又颇为下流不堪,只怕大哥们听了。却是不快,只望不要迁怒于学生才好……”她一再地说问题粗俗。也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只是那些军户却就笑了起来,连边上离得近,听见说话的军户家属,也纷纷轰笑。
粗俗?这现今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军户,特别是下层军户的日常语言更为粗俗的?
那些军兵都纷纷应下。说是绝不会迁怒于丁君玥的。
谁知她一开口,不单那些军兵眼色变得凶狠,个个拳头握得骨节发白,连边上离得近些的军属都纷纷叫嚷道:“直娘贼!胡说!”、“撕烂她的嘴!”、“谁家孩子这么缺德!老娘看她就欠揍!”纷纷地叫骂起来。
因为丁君玥一点也不象开玩笑地郑重问道:“听说。这密云前卫有家眷的军户,都有个怪癖,喜欢让自己的妻女被鞑子凌辱?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诸位大哥何以有这样子的怪癖?”
男人,正常男人哪里能被这种侮辱的?十个军兵里有人开始冲着丁君玥骂了起来。
“七连长。”丁君玥一点也不怯他们,冷冷唤了一声吴全义,对他吩咐道:“列阵。”
吴全义立马吹动哨子,那一连雷霆书院的学生立刻整合,组成三列,却听丁君玥便下令道:“七连长,装填弹药。”吴全义口令一下,三列学生便开始装填起来。这时候那十名军兵看着不对,互相着都觉得这女娃子是要找藉口杀人!
当下便有人要去冲入那正在装填的队列之中,却被其他冷静的同伴扯住,喝道:“你娘的,你疯了么?乱军当斩!一个女娃的一句话,你就非得赔上头颅?”却又对那些还在喧闹的军属喊道,“你们这些老娘们,静一下会死么?非得把自家男人害死才成?”
这时七连已装填完毕,丁君玥对吴全义下令道:“一排朝天鸣枪。”
四十几声枪声连珠响起,浓烈白烟弥散着,一时间那些军属终于静了下来,有人吓得跌坐在地,有人吓得哭了起来。连那边正在训练的军兵和军余都停了下来,不知道这边突然响起枪声是怎么一回事。
“别他娘的跟我耍泼!” 丁君玥从七排的传令兵那里扯了个铁皮喇叭过来,凑到嘴边,一扫方才斯文模样,沙哑地咆哮道,“老子从小没了爹娘,就他妈吃百家饭长大的!什么鸟话没听过?”
这会大家都吓呆了啊,不单是枪声,更多是听着这斯斯文文小女孩,要说开始问那些军兵,是污辱性的话,那也是好好说。她这眉目清秀形象的,突然这样大骂粗口,真是一时之间,那些军属都愣住了。
“刚就问你们,是不是这里有家眷的,都喜欢自家女人被鞑子操啊?就他妈的急眼了!急个屁!这是关外,卫所又没建好,鞑子来了,你们这些女人还能跑得过四条腿?操他妈,叫你们训练又不愿意,不就他娘的等着被骚鞑子骑嘛!”她骂着,又指着那十个军兵问道,“你们几个,给句爽快话,到底有没有这怪癖?要你们这些男人就好这口,老子立马就走,再多说一句,这脑袋你尽管割了去!说啊,是不是说不出口?要真有这癖好就说嘛!有,还是没有?”
“没有!”那十个军兵齐声吼道,瞪着丁君玥的模样象是随时要杀人。
“那是你们自己发骚犯贱么?” 丁君玥拿着铁皮大喇叭,冲着那些军属继续她的粗口讲演,“老子小时有次快饿死了,有个妓女给了老子半碗饭吃,叫老子长大后要好好做人。她们也是逼不得已才操那活计,那时老子不懂事,说看她们穿得漂亮,又有吃喝,说青楼里不也是个营生?那妓女跟我说,天下间,但要能活下去,哪有人会犯贱?老子看你们就是犯贱!比妓女还贱!她们是没法子借了印子钱啥的,你们呢?专门派人来教你们学点本领,你以为指望你们去杀敌?鞑子来了,真抵挡不住,不盼着你们杀人,至少也能自己了断!就他妈的闹闹闹!”
这下子,那些军户的家眷都静了下去。
她骂得不是没道理,这是关外,鞑子来了,要是前面抵挡不住,那真是躲都没法躲。
“犯贱的,老子管不了,给你们半炷香,滚回自己帐篷里;有羞有噪的,就留下,好好练习,多少学点本事,女人怎么了?娘子关这名号怎么来的?真要鞑子来了,屁也不会,你就想拼命,怎么拼?”
丁君玥说着就把铁皮喇叭扔下,教人折了半截香点了起来。
哪有人会真的犯贱成她说的这样?就算有听天由命、好吃懒做、不息出进之类的人,在这场合下,也是拉不下脸回帐篷里的。于是那些军户家眷便静了起来,半炷香燃完,自然是没有人走开的。
“七连长,各班带开,教官把自己归属人员认好,明天要还认不出自己归属的军眷,一人十军棍!” 丁君玥又冲吴全义下达了命令,然后看着那些军属终于老实下来,由着七连的学生,以十二人为一班带开训练,她才对那十名军兵打揖道,“学生孟浪了,诸位见谅,实在鞑子将至,若真有事,家眷学些军阵,总还能有所凭仗,若任由她们那般闹下去,只怕一接战,有了伤亡,这阵内就先乱了。”
那些军兵这会也明白了,虽说感情上还是很难跟丁君玥和颜悦色说话,不过倒也齐声应道:“小先生说得在理。” 丁君玥便教他们回去,然后自己又跟吴全义吩咐了几句,方才跑去跟丁一交令。
丁一看着小跑过来的丁君玥,真是头痛不止,这女孩怎么这样?刚才她扯着大喇叭在哪进行粗口讲演,丁一真感觉自己错了,不该听吴全义这小子的话,想着给丁君玥一个锻炼的机会。
“父亲,女儿幸不辱命。” 丁君玥跑将过来,却是规规矩矩地向丁一汇报。
丁一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道:“人前还是以师生相称吧。”
“是,先生。”
“那你两边都得看着,不论警调连还是七连这边的新训,哪边出了错,都唯你是问。”丁一本来想说她几句,但一时却又感觉没法怎么说,只好抑着心中不快,对她吩咐道,”行了,不用立规矩了,没事就去憩一下,你那嗓子,别老嚷嚷,得养一养才是。”丁君玥听着丁一的叮嘱,却没察觉丁一对她行径的不快,只觉得温馨无比,满心高兴行了礼,便往警调连去了。
本来是要训她,不该这么一堆粗口的,这么粗俗的讲演。但丁一无端又想起那句话,不论黑猫白猫,能捉老鼠就是好猫。她还真把场面震住,看着现时七连那边的新训,虽然还是不成模样,但已经有了规矩,至少没有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吵得跟赶集一样。
所以感觉要是明明办好了事,还要去训她,却也是说不去。
只不过丁一心里暗暗警惕,丁君玥这个小孩,还得多给她进行心理辅导,她太过于喜欢行险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这总归是正理,什么奇谋巧计,总不如凭仗实力碾压过去来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