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言爱,早已深情-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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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公馆的门关上,她走了几步,积雪的地面落下一排小小的脚印。
步子停下的时候,她回头,扬起了脸,凝着简公馆的大门,往事一幕幕重演,从第一次来到这里昏倒后发现简言躺在身边,到照顾醉酒的他整整一夜,还有后来那个他们皆失去理智的晚上
是他给了他太多的伤口,危险,却也成就了一个不再胆小的乔菀。可往后的日子,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
雪又下了,飘飘散散,很细碎,落在脸上片刻即化。她拖着拉杆箱,只带走来时带来的衣裳,别的,她什么也没带走。
小小的租住房里,她已经发呆了一整天,简言现在怎么样,看到那份留给他的离婚协议,他会怎么想?
他们不一样,至少她还是有了那么多天的心里准备,可对简言来说太过突然,当早晨的光透进传呼的时刻,他一定疯了!
她有想过赖到十五天限期的最后一天再走,可是她发现多待一分钟,她离开的勇气就少一分。
在这件事情上,她自私了一把。
要消失就消失的彻底,她没有带走手机,也没有和春花联系,深叹一口气后,她决定找家偏僻点的医院尽快进行手术。
想到这,才起身,慵懒柔弱地迈开了一步
城市的一角,于柏徽坐在出租车上都能制造车祸。当他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一个老人骑着三轮车正巧过来。
有些人,注定会相遇。
如果在乔菀的生活里,简言是永远忘不掉却从此消失的人,那于柏徽一定是那个无法赢得爱情,却默默陪在身边的角色。
有时候,时间会把最愿意为你牺牲的人带到身边。当上帝为她关上一扇门,就一定会为她打开一扇窗。
医院的走廊的转角,于柏徽蓦地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是她的声音。
修长的腿往后退了退,一楼妇产科的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他一眼便认出了她的背影。
在门外待了几分钟,里面所有的对话都灌入了他的耳朵,他皱着眉,用力嗜咬着自己的唇,侧身贴在了墙上,她怀孕了?她和简言的?
☆、第128章温柔的心在跳动
谁在遥远的夜空,等飞过的流星。
看它照亮谁的路,谁走入了谁梦中。
谁的歌谁轻唱谁在听,温柔的心在跳动。
谁站在城中等着你,谁在城外等我
致于柏徽
医生抵了抵架在鼻梁上的眼睛,对着乔菀凝了几秒,才缓缓安慰了句,幸好孕期还短,又非恶性葡萄胎,手术几次就能完全清除干净。
她淡淡一笑,嗯,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只是没有权威专科的专家有经验。
医生叹了口气,哎,现在我们医院不支持无痛清宫,而且这种清宫手术非一般流产,一次基本难以彻底根治,恐怕要多吃几次苦头才行。手术还是尽快,就给你安排在明天上午,到时候让你先生陪你来吧。
她闻言,微微咽下口水,艰难得哽出一句,我们,我们昨天离婚了。没人能陪我,我自己可以的。她的笑容有多悲凉,只有她自己透彻。
站在门外的于柏徽一惊,他们离婚了?简言怎么可能放她走?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难道是
医生一听,狠狠皱了下眉,没人陪怎么行?还是想想办法吧。术后的修养,端茶倒水,总要有个人伺候,一个人面对疼痛的治疗怎么熬得下去。
我乔菀低下头,她该怎么说?此时此刻,她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陪在身边,面对这种事情,竟能无助到这地步。
身后,一道极致好听的声音突然滑过耳膜。
我来陪。
她回头,轻而易举对上了于柏徽眼里的怜惜。此时此刻出现的深眸里,没有了专属于他的那份邪魅,反倒多了分意外的沉稳和坚定。
她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紧盯着他,怎么是你?
修长的腿迈向她,他的回答波澜不惊,是我!
乔菀怔愣了片刻,将目光移开,冷淡地回了句,不需要你操心。她也不想一出口就恶言相向,只是这种节骨眼上,任谁不希望被人同情怜悯,像关爱小猫小狗般,屈辱得接受一丝一毫善恶难辨的同情。
于柏徽咬了咬牙,话里多了丝锋利,别再逞强了行不行?在办公桌上扯过她的病例扫了一眼,抬头客气的问了句,医生,明天几点?
医生见到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和不堪的猜忌,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明早八点。
他的眉心轻蹙,我们会准时到的。
不知怎么,于柏徽的意外出现竟宛如鱼儿一样滑入心湖,全身每一处细胞都有点发痒。果然验证了一句话,人在无助的时候,抵抗力也会变得极差。
当于柏徽回头的时候如愿以偿般看到了乔菀眼里的错愕。
桌上装着报告单和一些术前药物的袋子已勾在他左手的手指上,右手则自然而然的覆在她的腰上,浅浅用力。
她蓦地一惊,提了提眼,却在会意那双漆黑眼睛散出信息的时候哑口无言。
门关上的一刻,她第一时间甩去了他的手,心里想说的太多,一时间却细数都哽咽在喉间。
他想开口却又停滞了下,顿了顿神后才问出一句,怎么回事?
乔菀白他一眼,不是都看到了吗?一定要明知故问在别人的心口再插上一刀?当下,她像极了只刺猬,尖刺是她最好的防弹衣。
走道上,两个嬉戏打闹的孩子不小心冲向于柏徽,整个健硕的身子倏得扑向眼前的女人,而她亦被这股力道逼得紧紧贴在了墙上。
两人的距离趋近于零,他低头的一瞬恰巧遇上她扬起下巴,呼吸交融,这一幕让她措手不及。
在金三角,那部款式招摇的车里,他们也曾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她撇过脸,将目光移开。
轻柔的气息正好准确无误地打在她的耳内,好,那我不问了。明天由我陪你。
她推开他,后退了一大步,我们没办法做朋友的,所以不必了。
没有半点迟疑,他很快便答,我知道。
朋友?最不想和她做朋友的是他才对,他多想说一句,乔菀在你心里插刀子的人不是我,可我心里的刀子却是你插上去的,根深蒂固。
她不想再多说什么,上前从他手里扯过袋里很快转身,加快了脚步离开。
一路上,她总觉得有人跟着,可每次回头什么异常也没有。直到上了出租车,这份担忧才缓缓散去。
车停,她迈步下来,望着眼前看上去太过老旧的二排房深深凝了一眼。
和简公馆比起来,最大的差别不是房子有多旧,有多破,而是这里没有一个叫简言的男人。
天已经很黑,黑色夜景里,读出了她的寂寞。
走进那个小小的屋子,像是把心关进了一个小小的世界,整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再没有别的面孔。
她大哭,大喊,大叫,肆意的发泄了一整个晚上。而屋外的男人,点着香烟,听着她的脆弱,将所有心疼都抽进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吐出的烟圈里蕴满了他的无从安慰。
冰凉的冬天,于柏徽在乔菀的房门口守了整整一夜,听到她哭,他才知道原来真正的心痛是这样的,他深刻的尝到了,好苦!
黎明来的时候,木门打开。
他几乎是惊醒的,回头的时候,轻而易举洞穿女人的惊愕。
高大的身躯立起来,他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细碎的胡渣滑在脸上,三三两两的狼狈,却让她震惊。
几乎是一下惊呼出来的,你怎么?
他淡淡一笑,我在等你。准备一下吧,今天就让我陪着你。
于柏徽出口的一句话,仿佛把她所有的抵抗力都掏空了,就连仅存的倔强都像被踩在地上的一滩烂泥。
外面这么冷,他却守在门口,说没有半点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要怪就怪他们初见的画面就像刺青般刺在记忆里,想要忘记他曾经对她做出的伤害,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先进屋洗把脸。她说完,很快转身。
于柏徽的嘴角滑过一丝浅淡的笑,她是个有本事的将领,不用一兵一卒就成功占领了硬朗背后全部的领地。
☆、第129章被定格,被记载
26个小时前
简言紧紧攥着手上的离婚的协议书,刹那间撕成了碎片。他冲进卧室,打开衣柜。
她来时,那支掉了几块塑料皮的拉杆箱不见了,柜子里留下的全是他买给她的衣服,这个笨女人,只拿走了来时就属于自己的行李。
床头柜上,结婚时的项链,戒指,耳环,全部整整齐齐的放置着。
乔菀看似什么也没带走,却带走他整个世界。
打她手机,铃声居然滑进了耳边。目光缓缓落在枕头旁边的白色长方形。
笔直的身躯一下佝偻着,猛得坐在床上,乔菀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其中原因是什么?可不管是什么,她怎么能残忍到这种地步,连离别都让她措手不及,浑然不觉。
他抬眼,望了眼挂在墙壁上的结婚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得好勉强,而照片里的男人,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一段由契约开始的婚姻,还是到了结束的时候吗?
不,他绝不承认这份莫名其妙的离婚协议书。可笑的是,上面的签名是他亲手画上去的。
指尖插入自己的发丝,用力的抓着,只有疼痛能让他此刻保存一点点理智。
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拨通了春花的电话,几句下来,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春花是个单纯实在的人,这样的人说的话是真是假还是极容易分辨的。
春花告诉他乔菀怀孕的事,简言脑海中顺理成章去认为乔菀是怕自己以后不能和他有孩子所以才离开。
真正的始作俑者,恰巧的撞上这一契机避开了全部的嫌疑。
他现下所能想到的,就是立刻去跑遍所有的医院,她总要去医院吧。他不信,她会狠心到离开江城
今天是乔菀离开的第二天,简言开着车,穿梭在一条条被冰雪覆盖的大路上,心被扯得支离破碎,如果乔菀离开真是因为那个,他一定要在找到她的时候痛痛快快的骂上几句,然后再紧紧将她拥入怀里。
她太小看他了,以他的身价,要找一个女人生孩子有那么难呢?为什么守护她,又为什么只能是她,他不信这个女人不明白。
现在的社会,哪还会有她一样的人,明明知道这么一来往后的日子会没有依靠,没有救命稻草,她应该紧紧抓着他不放才对。
她倒好,走得干净,那留下的人呢?是什么样的心情?
江城虽不算大,可医院却特别多。昨天一天下来他几乎跑遍了所有大大小小的医院,前方一百米,已是最后一家。
如果这里再没有,他决定立马奔去乔菀的老家看看,在江城,她能找的只有春花了,如果她不在江城,能回去的只有母亲的身边。
商务车停下,他直奔服务台,要护士查下有没有个叫乔菀的人登记。
护士盯了他好久,面前这男人在江城谁不认得,连连应声,好的,我帮你查查。
她连续翻了好几页的资料,轻轻摇了摇头,回了句,先生,没有你要找的人。
简言的心脏快速地跳动,她可能不一定写了乔菀,姓乔的有没有?或者名字最后有个菀字的呢?说完,手在自己肩头比划了下,大概这么高,长头发。
护士闻言,又翻了一遍,抬头,遗憾地摇头,还是没有!
简言的目光落在竖在桌子的笔筒上,从便签上扯下一张纸,锋利地写上自己的电话递过去,谢谢。这是我的电话,如果有这么一个女人住院请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一声谢谢说得他差点崩溃。
转身离开之际,身后响起一个护士急切的嗓音,快,快,手术中病人昏过去了,赶紧通知急诊室准备下需要的东西。
简言的步子倏然停下,微微侧目用余光撇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乔菀会不会也可能在手术过程中晕倒,他不敢想下去,步子迈得更急切。
医院这种地方,只会让简言的冷静和沉稳全被消毒水的味道打磨干净。
而他怎会知道,受不了疼痛昏在手术台上的不是别人,是她,是自己发疯般想要找到的女人
短短三十分钟,于柏徽在手术室抽完了整整一包烟。医院是不能吸烟的,但是当他的耳边传来警告,那重凌厉到如同刀子的目光生生逼得工作人员知难而退。
包括请副院长这件事,也是他血气上冲,一把拽住了医生的衣领,警告她要是不会做手术就抓紧滚,要是手术台上的女人有个三长两短,就活剥了她。
前一天还客客气气照面的男人一时间完全,彻底换了一个人。医生实实吓出一身冷汗,最后不得不兴师动众把副院长给请了来。
时间一分一秒从指缝中溜走,十分钟后,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副院长走出来脚步还没站稳,于柏徽的双手立马箍了过去,大手差点要嵌进医生的手臂里,她怎么样?
副院长的声音因手臂传来的疼痛而迟疑,他断断续续地扯出一句,手术很成功。
深锁的眉心很快舒展开来,唇角的笑纹缓缓加深,这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