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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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小伊抱着我的腰说:“你的车有名字吗?”
我说:“没有,车也要名字吗?”
小伊笑着说:“是啊,现在小猫小狗都要取名字,你的爱车怎么能没名字呢?”
我说:“也是啊,那好,你帮我取吧,我家里还有一辆,跟了我很多年,你也一并取一个,我回去了就把名字告诉他。”
小伊说道:“好啊,我即兴取两个了”她想了想,说道:“你有两辆车,那就旧的叫小九新的叫小新吧,怎么样?”小伊说完就笑起来,蛮得意的样子。
我笑道:“好啊,很好地名字。”
我把小伊送到了她家门口,那是一栋小洋房,两层高的,小院子里的灯还亮着,植满了荔枝树树,郁郁葱葱的树叶生长繁茂,院子外面也是,到处是碧绿的树叶。
我对小伊说:“这么晚回去,你爸妈会责怪你吧。”
小伊笑道:“不会的,你放心吧,我爸妈平时工作很忙的。”
我说那就好,刚要走的时候听见一声小狗的叫声。小伊呆了呆,说道:“好像有只小狗。”我们找了找,发现在一颗荔枝树下有一只小狗,它的样子像是刚脱奶,缩成一团。小伊又惊又喜,忙上前去抱起狗,放在怀里抚摸着。
我看她的样子像个孩子一般,向她说道:“这只小狗是普通狗种,不要对他娇生惯养,这样会长不大的。”
小伊一心看着她的狗,对我说:“我知道了,你看这只小狗多可爱,小李子,给它取个名字吧。”
我从她怀里抱过小狗,看了看,说:“小狗是男的,那就给它取个名字叫小狗吧。”
小伊望着我,愣了一会儿说:“小李子,你太有才了,但这名字有点别扭,还是取过一个吧。”
我说“这个名字挺好的啊”小伊嘟着嘴巴道:“那这个名字就留给它的儿女呗,我不要,你快点想过一个。”
我想了想,说:“我们在荔枝树下找到他,那就叫他荔枝吧”
小伊欣喜道:“好啊好啊,荔枝,荔枝,多好听的名字。”
我笑道:“你快进去吧,我要回去了。”
我跨上车,轻轻发动油门,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和小新关系也越来越好,越来越得心应手。
小伊抱着小狗,举着它的前爪朝我挥舞着,说道:“荔枝乖,快跟爸爸再见。”
我看见小狗无辜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心想是你无辜还是我无辜啊。
我朝小伊挥了挥手,开车离去,夜晚很安静,我听见后面小伊的声音。
“荔枝乖,你看爸爸这么爱你,妈妈也爱你哦。”
又过了两天,这天夜里,我正在望着窗外影影错错的竹影发呆,忽然听见有敲门声。我的心一下子就惊了起来,在这里除了小伊回来找我,还有谁会来找我,但小伊在学校,这么晚她也不可能到这里来,莫非是。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我走到门口,心跳的厉害,我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但这里除了他别人也不可能来找我了。
我说了句:“谁啊?”
门外传来那熟悉的声音:“是我,你洋洋哥。”
我的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流,忙把门打开了,洋洋哥进了门。
几日不见,洋洋哥越发消瘦了,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我说:“洋洋哥,你到哪去了,那天你为什么冲卡啊,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要见那个人最后一面,见着了吗?”
我一口气问出好多个问题,我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疑问了,因为我觉得事到如今,已经发展到了越来越严重的地步了,再不问清楚,就等于是把洋洋哥不当自己的亲人了。
洋洋哥只是长时间的沉默,我觉得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任何的眼神,只剩下灰白的空洞和绝望。
第二十二章:人生如戏
他点上一支烟,慢慢的抽着,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像是装着什么方形的东西,洋洋哥将袋子放在桌子上,黯然的望着我:“阿木,这是小秋的骨灰。”
刹那间,我的脑海炸了个闷雷,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只觉得全身发颤,我扶着椅子坐下来。
“你,你说什么,洋洋哥?”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了,大脑里只是一片的空白。
洋洋哥的头埋得很低,他没有看我。
“你一路上不是都想知道我想见的最后一面的人是谁吗?现在你知道了,就是小秋。”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洋洋哥道:“其实我之前骗了你,小秋她来南城找我是事实,但她后来并没有去北城。”
“她一直在南城”我问道。
洋洋哥点头道:
“是,她来到南城找我,发现了我和小静在一起,她想不开,就和小静起了争执,在争吵中她不小心不小静从二楼推下了楼梯,小静抢救不及时去世了,小秋被法院判了死刑,因为她主动归案,所以缓期一年执行。”
我没有说话,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堵得慌,说不出半个字,原来一切都那么戏剧化,其实生活就是一场戏,一场惊心动魄,波澜起伏的戏,只是落幕的时候,我们还是会痛苦的流出眼泪。
洋洋哥继续讲着,我能感觉到他话的哽咽,我知道他深埋的脸上肯定淌满了泪水,我也是。
“这一年里,我想过无数办法救她,花钱,找关系,找人,各种办法我都用尽了,我好想救她出来,是我毁了她,可是没有办法,小静她爸一定要小秋为他女儿偿命,我没钱没势,比不过他,于是我想劫狱,我想在探视她的时候把她救出来。”
我突然能感觉到洋洋哥的那种痛苦,那种拼尽一切去救人的心情,小秋姐的生命在他心里肯定比他自己的都更重要,我想起他和阿飞去打架的那天晚上,洋洋哥就已经看透了生死,或许在更早以前,在他知道小秋姐活不了的时候,后许他也已经不想再活下去了。
“我把我要劫狱就她的想法告诉她,她的眼泪直往下掉,她不同意我这样做,她说就算我能把她救出去,她也不会离开。我四下求人,找救她的办法,可是,在这个社会,几乎是不可能有人能劫狱成功的,就算是无辜的人,侠在今天已经不能为法做补充,但我没有死心,我把车子卖了,到处向熟人借钱,到边境地区买了一把自制的手枪。”
听到洋洋哥讲他去买了手枪,我吓了一跳,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就变得模糊了,就像这黑夜,变得混沌,黑漆漆的一片,再也看不清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比我还固执,你杀人了吗?”我向洋洋哥说道。
洋洋哥点了点头,他又点了一支烟,红色的火点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的。
他继续讲到:“我买了枪还有几发子弹,小秋行刑那天,我到救她,结果还是没救成,我杀了一个警察,现在全国都在通缉我,但我遗憾的是没有救到小秋,她被紧急处刑的时候叫了一句:洋洋不要,然后就没有声音了,她的脑袋被打碎了,血撒了一地。”
洋洋哥说着痛哭起来,他的声音呜呜咽咽,像是一条悲伤地小河在我的心底呜呜的流着,又像九月里的秋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人彻骨的寒。
夜里很安静,清风拂过竹林,发出一阵阵呼呼的声音,夜仿佛永远那么黑,这世界,永远不要醒了吧。
洋洋哥哭了一阵,抬起头来,他的眼睛红红的。
“我该走了,不能连累了你。”洋洋哥说。
“你有什么打算?”我问洋洋哥。
洋洋哥说:“我犯下的罪,逃不了一死,只是早晚,但我现在还不想死,我要弄一笔钱,给小秋她父母,钱弄到了,我也不求苟活,什么时候死,我都听天由命。”
我说:“你出国去吧,或是躲到偏远的地方去。”
洋洋哥摇了摇头:“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当这个世界你已经感到不在留恋的时候,不如求死,死有时也是一种解脱,我很想解脱。”
这个世界真的会让人感到烦倦,不再留恋,看透这个世界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永远永远的解脱。
死真的能解脱吗?
洋洋哥拿着袋子对我说道:“这个骨灰盒里面装的是小秋的骨灰,你把它洒到海里去吧,小秋生前最大的愿望是和我一起去看海,生前不能陪她一起去,我死后你也把我的骨灰撒到海里,让我和小秋死后能在一起,在大海里遨游,永不超生也好。”
我看着小秋姐姐的骨灰盒,觉得有些东西超越了生死,超越了世俗。洋洋哥很快就离开了,我忽然感觉这个夜晚真的很奇妙,原来世界上真的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太多事前,都在上演太多悲喜,而我,固执的以为时间变了而已,你我没变,其实一切都变了,时间早已改变你我模样,连你我自己都不知道。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几天后,我就能借到洋洋哥或别人的电话,那就是叫我去为他收尸。这种心情让我每一时每一刻都感到不安,我时常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停止了。
我知道洋洋哥活不了多久了,他不求活,只求死,我能感觉每时每刻都有一颗定时炸弹装在我的身边,看着秒钟一格一格的跳动,我能感觉有些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就越来越不安起来。
第三天,我把小秋姐的骨灰撒在了大海里,海水一遍一遍的冲打着海滩,海天相接的地方白茫茫的一片,云雾渺渺。我想:洋洋哥和小秋姐以后会不会在那里生活。
小秋姐死后,我常梦见她,梦里的她笑得很灿烂,后来就梦到洋洋哥,他们在一片云海中生活的逍遥自在,连我都很向往。
第二十三章:小楚
我常在半夜醒来,然后一遍遍的回想着往事,我不明白,我十几年的年华,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事情让我念念不忘,是不是因为我的固执。
就像小路,小楚,洋洋哥,小秋姐,洋洋哥,阿飞,小马哥,小胖子,我梦里经常有他们的身影,他们说笑着,打闹着,可是醒来却发现,我们都散落在天涯。我想找个人诉说,但找不到一个人。
我也时常在竹林里发一天呆,看着周围的一切,满天的黄尘,遍地的工业,越来越小的竹林,越来越高的烟囱。
一天夜里,我接到阿飞的电话,他说他在北城,被他打的人没有死,伤的很重,他一直在躲避着警察的通缉。我跟他讲了洋洋哥的情况,讲到后面我们俩都哭了,阿飞说,他能理解洋洋哥的心情,只是一切变得太快了。最后他讲到了南城大学,我的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他说“我去过一次,但时间很紧,我没有细找,过段时间风声不太紧,我再去找一下,找到再给你消息。”
我说好,关于小路的回忆又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起来,好像有太久没有见面,记忆的模样是不是已经变化了,感觉有什么变了。
我等了三个月,没有阿飞的消息,也没有洋洋哥的消息,我想:阿飞应该没事,他聪明善变。但是,洋洋哥却还是没有消息,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一次,或许是他不想把此事牵连到我,我的担心一天重似一天,会不会他已经成了骨灰,而没有人去把他和小秋葬在一起?
日子就这样流逝了,十月,南城秋风飒爽,一阵一阵的刮着,风吹在身上凉凉的,道边的树叶落了一地,随风飞舞着。
我把我们的故事写了投到了报社和杂志社,他们登了几篇,我没有看过登出来的东西,只是通过他们知道自己哪篇文章被收录了。我不想去看那些,当然我没写洋洋哥阿飞犯罪的事情,我也怕牵连他们。
深秋,我就站在竹林中,任风一遍又一遍的打着我的脸,打着我的头发,然后,我就遇见了小楚。初见到她时,我就认出了她,一袭长发,文静的脸庞,纯纯的笑,和想象中的样子一样。她也认出了我,她上来和我拥抱,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我问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她说:“你出名了知道吗?我是南城报社的记者,你知不知道,当我得到你的消息后有多高兴。”
我望着她也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想说: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没有你的地址,但你有我的,为什么不联系我。但我想想,觉得可笑,这本来就没什么,联系与不联系是别人的自由,而且,那时候年龄尚小,很快就能和别的小孩子玩熟了,而我们也并不是什么特殊关系。
我笑笑,说道:“好啊,恭喜你,实现了小时候的理想。”
小楚也笑道:“你也是啊,你不是想当作家吗?现在你的梦想不也实现了吗?”
我说:“其实我并不是想当作家的,只是我想对这个世界倾诉的太多了,没有人能听到,仅此而已,再说,现在理想对于我来说,我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现实太无情了,我慢慢的看透这个世界。”
“那你喜欢这个世界吗?”小楚问我。
“我不知道,说不上喜欢,这个世界太大,大得让我害怕,这个世界变得太快,快的让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