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闺玉计-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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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队之人着一身银白色丝绸长袍,他甚至未蒙面,露出一张净白无暇的脸,可惜以田蜜的角度看不清楚,她只能见到他瘦削的背影,以及挺拔的身姿,在黑夜里很是扎眼。
只见他挥挥手,身后黑巾蒙面却并没有穿夜行衣的壮汉们行动起来,他们将挂在马匹上的圆桶解下来,一桶一桶地往房屋上泼油,泼完后,直接点火。
放完火,他们就那么坐在马上,看着面前烈火熊熊,看着房屋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一点点断裂,然后轰然坍塌。
他们从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屋子里也没有发出过一声惨叫。
没有听到惨叫声,田蜜松了口气。
至此,那伙人打道回府。
黑夜里,集聚的马蹄声如雷霆,踏在村民们的心尖上远去。
等确定他们走远了,田蜜才从草堆里爬起来,她拍了拍衣裙上沾着的残渣,准备原路返回。
结果,她一转身,就撞上一张晚娘脸。
田川拉长着帅气的小脸,死气沉沉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田蜜抱着胸,靠在草推上,反问回去:“你怎么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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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清屏Jane、非宁不可,以及小刀郡主的打赏支持。
第十一章 与杀人犯谈天说地的日子
更新时间2014…5…13 8:31:02 字数:2288
“是娘让我来找你的。”田川鄙视地看了头发乱糟糟的田蜜一眼,又瞟了眼她身后冒着青烟的房子,边转身往回走,边老气横秋地道:“正事不干,尽会捣乱。”
田蜜跟上去,靠了靠他胳膊,“唉,你找我找到这里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找你啊?”
“恰好听到马蹄声,过来看看不行啊?”
“啊,好巧,我也是耶!”
“……”
两姐弟回到家,谭氏又抹了一番忧心泪,两人好一阵才劝住。
“娘去热饭。”谭氏止住泪,起身往厨房走去。
端正坐好的田川突然弹起来喊道:“娘,我今天特别饿,能不能……多做点吃的啊?”
谭氏轻轻一拍额头,懊恼道:“你看娘这记性,你们在外奔波了一天,自然要多吃点儿,正好今天你姐姐买了米回来。”
说着,便进了厨房。
田蜜就老神在在地坐在一边,瞅着田川。
家里有多拮据,田川不知道啊?他又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真饿了,也能忍忍,吃得半饱就了事了,怎么会额外提要求呢?再加上,他刚的动作也过激了吧?好像突然才想起自个儿饿了似得。
田蜜不动声色,直到饭吃到最后,听到田川说:“今天饿得太厉害了,不过一次不能吃太多了,这碗饭我留着夜里再吃,免得晚上饿了找不到东西。”她也没表示什么异议。
谭氏听他这么说,自然是点头,还赞同道:“吃得太撑积食,先吃点垫着,饿了再吃也好。只是,到时候就凉了。”
“没事没事,凉粥也挺好喝的。”田川猛摇头,小身板一挺,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还挺喜欢凉粥的,而且我身体好,不闹肚子。”
话已至此,便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家各自洗洗睡睡。
田蜜洗簌完回屋后,并不急着睡,就靠在床头上,等谭氏屋子里熄了灯,估摸着她可能睡着了,才跳下床,掀起帘子,踮着脚尖踱到屋后。
田川的屋子往后开了扇窗,窗外有棵他自己种下的小树苗,每天也不给浇水,也不给除草,却时不时地会去瞅两眼,那小眼神儿,颇有些同病相怜。
田蜜悄悄踩着被雾湿的泥土,蹑手蹑脚地蹭到窗口,避开小树苗,侧着脸,把耳朵贴上去。
侧着脸的田蜜没注意到,就在她偷偷摸摸地贴上去的瞬间,窗户也悄无声息地开了。
窗子里,一个年轻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姑娘好雅兴啊。”他微微一笑,正儿八经地看了看窗外,说道:“夜半子时,晨星满天,有晚风轻抚,虫吟声声,可赏月,可弹琴,可谈天说地。姑娘这是,谈天说地来了吗?”
田蜜哑口无言。
田川站在他身后,黑着脸。
对于自己这种行为,田蜜就是想装傻也装不下去,难道说自己梦游?田蜜抬头看了眼对方浅笑的眼,觉得里面尽是了然。这种情况下再狡辩,就真是在闹笑话了。
田蜜没想到,她两世为人,有一天竟会和一个杀人犯在月下‘谈天说地’。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她反倒抬头挺胸,一副‘没错,我不是傻子,先前就是装傻’的理直气壮样,先发制人:“公子深夜来访,却不与当家人打声招呼,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是在下失礼了。”年轻男子从善如流地道歉,补充道:“明日定当当面向令堂告罪。”
“这倒用不着。”田蜜大大的眼睛眨也不眨,呆呆板板地道:“天亮之前,我希望你离开这里,毕竟,你也知道自己不安全,不是吗?”
不可否认,她们孤儿寡母的确是最好的掩护,毕竟,谁会想到他一个年轻男人呆在人家**家里呢?不跟她们打招呼也正常,毕竟,他既不能确定人家会不会同意收留他,又不好跟人解释他呆在这里的理由。总不能告诉她们:我杀人了,想借你这里避避风头吧?
可是,他是确有苦衷,但这不代表他们就要友情赞助,想想今天晚上二话不说就放火烧房的那伙人,要是给她家来这么一下,她们孤儿寡母手无缚鸡之力的,整个就一炮灰的料。
开玩笑呢,死道友不死贫道。
可能是这个杀人犯对着他们一直没流露传说中的杀气,也可能是这个杀人犯实在长得太过伪善,田蜜最初那阵不可抑止的恐惧过去后,倒出奇地静了下来,连带着说话也变得不太客气。
客气什么呢?这可是她的地盘,现在是对方有求于人。
年轻男人仍是笑意浅浅,倒是田川看不过去,不满道:“当时情况特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娘亲解释,这才没让宣大哥说的。”
田蜜静静地看着田川,目光平静地近乎锐利,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你知道随便把一个陌生人留在家里有多危险吗?”
“他叫乔宣。”田川避开她的目光,干涩地说出自己仅知的那么点东西,“宣大哥他,他遇到了点麻烦,有人要杀他,我去找你时正好遇到。”
“所以你一时善心大发,便仗义相助了?”田蜜的声音依然平静,一个眼神制止住准备开口的乔宣,继续拷问田川。
她不是要他见死不救,而是人要有自知之明,有多大的胃吃多少的饭,吃多了,没能耐消化,不止帮不了忙,反倒要撑死自己连累家人。
“不是!”田川不知怎么地,面对自家傻姐姐此刻的模样,竟有种回到了族学面对夫子的感觉,那种要证明自己是对的、要得到认同的感觉,他很认真地道:“宣大哥教我学识解我困惑,算我半个师长。师长有难,为人子弟,又怎可贪生怕死,坐视不理?”
田蜜抿着唇,没再开口。这小破孩儿年纪小小的,道理倒是一堆一堆。
乔宣轻轻拍拍少年挺得笔直的腰杆,唇角染笑,春风满面地看向窗外的少女。
得意个甚,田蜜咬了咬微嘟起的嘴唇,看了眼吃里爬外的田川,没好气地道:“你要报恩那是你的事情,反正咱们家就那么点口粮,娘亲再苦再累也只出得了那么点织品,仅供糊口,养不起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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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南闲隐士、红遍天下0、作者是我爱人、茉杏七,以及清蒸鳜鱼的打赏支持。特地感谢清屏Jane、绾小白、红遍天下0,以及血色髑髅费心为本书写的长评。非常感谢几位,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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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甘冒风险
更新时间2014…5…14 9:03:25 字数:2286
田川很硬气地道:“那就把我那份给宣大哥吃!”
田蜜一口气憋在心头,硬是没上上来。她嘴角抽了抽,大大的眼睛满是鄙视地瞅了田川一眼,又给了乔宣一个‘你明白的’眼神,转身按原路返回。
田川被看得莫名其妙,最后只能理解为:田蜜又犯傻了。
乔宣笑意荡开,了然地看着少女在夜色里慢悠悠行远的背影。那背影看起来矮矮小小地,小手往后背着,步子又慢又稳,像个巡视领地的小母鸡似得,深怕有不法分子祸害了她窝里小鸡。
他又是一笑,轻轻的声音随着晚风追去:“更深露重,姑娘小心着凉。还有,日后莫要随便靠近陌生男子,尤其是,会武功的。”
她还以为她够小心翼翼呢,原来从头到尾都没逃过人家的耳朵啊。
田蜜脚步不停,摇头失笑。
田蜜走到屋前,先做贼心虚地绕去谭氏的屋子里看了看,确定她娘没醒后,再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边走边想着,其实收留乔宣真是件高风险的事,他得罪的人来头应该不小,他们一个不慎就可能遭殃。
可是,她作为一个贯与风险打交道的人,自然明白高风险的同时,也代表着高收益。
比如,她一直觉得他们孤儿寡母很没安全保障,二贵或者跟二贵打着同样心思的人,一旦动真格的,他们谁也阻止不了,骗得了二贵一次,不可能骗得了两次三次,而有乔宣在就不一样,他能毫发无伤地解决掉那批追击他的人,武力值应该相当高。
又比如,田川一心向学,却苦于家庭拮据不能实现,他以前也应该是上过学的,不然也不可能会识字背书,他既然认乔宣为师,那想必乔宣学识不差,至少教田川是没一点问题。如今有免费的先生凑上来,她又怎好将其拒之门外呢?
相比起这些现实的东西来,乔宣躲在她家里后还能被找出来的那点可能性,便值得挑战了。
只是,怎么跟谭氏说呢?乔宣那么一个大活人,总要吃饭喝水上厕所吧?瞒不住,她也并不想瞒着,不想承担谭氏自己发现后感觉被欺骗的风险。
只是这事关名节,不太好处理。
回房后,她把这些天记的账都翻出来,边敲着竹片,边想着,她真是穷疯了,打主意都打到杀人犯身上去了。不过,乔宣应该上道的吧?最后的眼神,那可是明明白白地说:房租伙食水电费,统统交上来!
她眯了眯眼睛,其实,今天找工作失败后,她倒是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就是差钱。
成与不成,就看乔宣明天的表现了。
她看着所剩无几的现金余额,仔细收放好,拉过被子躺下去。
田家的最后一丝灯火熄灭,而此时,县里一座富贵的庄园正月下笙歌。
琉璃宫灯挂了满园,灯光合着月光,洒下一片溢彩流光,搅乱了一池碧波。湖畔花草地上,乐妓们或坐或站,弹琴吹管,奏乐呤歌,其声清远嘹亮,醉人心肠。
一切都是那么美,倘若没有主位上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的话。
老人身材偏瘦,背部微驼,面白无须,着一身富贵绫罗。此人,正是德庄府税监大人,阮天德阮公公。
侧席上坐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身着银白色丝质长袍,腰间宽带上坠流苏,紫玉冠发,容颜俊逸。他执起案上金樽,遥遥向主位一敬:“义父。”
“你们几个,就数你最用心。我不过是为追击那人,恰巧路过此处而已,何须你如此费心。”阮天德声音尖细,他指着园中景色,细白地有些不正常的脸上笑纹横生。而后,他一脸惬意地饮了杯酒,含糊问道:“你说,那人逃了?”
“是的,义父。”少年眉眼低垂,俊逸的容颜微敛,神色间并无慌张,他垂首答道:“孩儿带人去的时候,已经人走楼空,孩儿一气之下,便烧了屋子。”
“周围都搜过了?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阮天德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紧盯少年双眼,咄咄道:“你确定?”
少年执杯的手微抖了一下,滚烫的烈酒即刻在他手背上滑出一条红痕,他也顾不得处理伤口,只皱着眉头仔细想过,最后笃定道:“孩儿,确定。”
见少年只是瞬间便控制好了自己情绪,阮天德暗自点了点头。不错,不愧是他最倚重的孩子,是个可造之才。想起这孩子从最初的胆怯地连话都不敢说,到现在在他故意施压时,面上仍能保持不动,这心中,便不免有些成就感。
心里满意,他便和蔼地笑了,走过去,亲手揽了少年起身,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细声道:“乖儿安心,义父不怪你,没找到就没找到吧,富华县多大个地方,你在这里,迟早都会逮到的。”
“嗯,”少年低应了声,踌躇了片刻,还是决议坦然道:“那人似乎盗了义父一本书,孩儿请示义父,是否要将那书完整追回?”
“书倒是不用带回来,人带回来就行。并且,我要你不惜任何代价。”阮天德双眼紧盯着坦荡的少年,却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外的人。他嘴角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