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徒儿知错了-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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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在乎的会离开她,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一瞬间,在石室内的无助,在面对死亡时的恐惧,一切一切消极负面的情绪,一股脑儿涌上来,她的手脚冰凉,她分明是想哭的,那些聚集在眼眶的泪珠却似一下子蒸发了,只留下满心满心的冰冷。
嘴唇动了动,一张一合间重复着相同的口型,无声却执拗的不肯停下。
叶若看的分明,她是在喊。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这样的画面令她看的莫名烦躁。
当即弯下腰,一手揽住云在在的腰,叶若施展轻功,快速的朝着前方掠去。
没有人看到,在叶若身形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一束燃烧着火焰的火折子从她的袖口中甩出,直直落在那一片花草丛间……
……
……
洛衡殿。
临水,是整个邦赛后宫唯一座落在水面上的宫殿。
奢侈庞大,建筑精巧,多以中原的建筑风貌,殿内终日飘洒着药香,由远及近,便能闻到那股浓郁的气息。
对于药的香味,云在在是如何都不会辨错的。
此刻,在药香之下,云在在还嗅出了另一股奇怪的气味。
这气味并不浓郁,掩藏在药香之下寻常人根本不会觉察的到,但云在在的感官被舒卿歌训练的极其灵敏,再加上对药物天生的熟识。
她一下子就感到了这股气味的不对劲。
药王谷的人对毒药是不会陌生的,若是说,以前的药王谷的确以医病救人为主,遇到毒类物质从来也是想办法去解决却从不会使用。
但这种习惯,不知何时开始,慢慢发生了改变,云在在对此并没有印象,她现在知晓的,也是大师兄在后来告诉她的。
药王谷有一个上百平方的大书房,平日里谷中弟子学习专用场所,书房里摆放着各类书籍,古到远古神话中的开天辟地,近到历代始祖摘录的文摘,甚为丰富。
分文别类,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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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种更是杂乱,也许是每一代药王谷的始祖兴趣爱好都不同,除却最为丰富的医书之外,还有诗词歌画,四书五经等各类生僻学科的书籍。
其中最让三师兄兴奋不已的是,他曾经在其中翻到过一本类似成人间如何如何的书,这本书后来成为三师兄专用法典,他的很多知识,都是从这里面学习来的。
有一度的时间,三师兄天天往书房里钻,企图发觉先祖留下来的更多‘秘籍’,但最终他也只找到了那一本。
而师父,明知小三儿突然间的勤奋所谓何故,却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
可有一类书籍是药王谷没有的。
远古至今,但凡是出现在人类文明中的,有迹可循的,都摘录在药王谷那间偌大的书房内。可以说,药王谷的书房,便是一个巨大的知识库。
药王谷有无数解毒的灵方,却独独没有如何制毒的知识。
师父说,以前是有的,但后来不知是何缘故,被师父的师父,也就是在在他们的师公一把火全烧没了。
不仅如此,师公还要师父发誓,药王谷每一代的弟子,只能救人却不能用毒害人,特别是用毒害人,一旦发现有弟子犯忌,逐出师门用不承认。
这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
这也是药王谷至今以来唯一的铁律。
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药王谷的书房内被单独开辟出了一个大空间,师父将它设置成了一个巨大的书架,书架上放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书籍,师父设了一个小门,门上上锁,并高阶所有的弟子。
书房内所有的书都可以翻阅,唯独这道门内的书籍一概不许碰。
这扇门的书籍一时间成了药王谷最大的秘密,师兄们无数次看到师父从里面走进走出,更甚是有次一呆就是好几日不出来。
人的好奇心一向很难言喻,很多东西,你不说还没有去动,你故意一说,想方设法的阻止,反而更能极其人探索秘密的欲望。
药王谷从来都是松散惯了,师父特别好说话,平日里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心里却很是柔软,弟子们平日犯了小过小错,他也是装作不知道。
而这一次,却成了这群小猴子们不听话的根源。
大师兄在回忆这一段的时候,多次面露慎然,皱着眉头神情古怪,但却是真真切切后怕的样子。他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师父发火,也是至今以来唯一的一次。
这件事也让他明白了,一个从来不发火的人一旦被激怒,爆发出来的怒火常常是常人的几倍。
而那时,大概也是这个人被别人触犯到了不可触碰的底线之后,下意识的反应。
他多次重复着这个画面,每每觉着形容的不够贴切,想要表达的更加完美,来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不过那时的云在在一心扑在玩乐上,对这一段,也是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大师兄讲重点。
当初的场景历历在目,云在在即是欢喜又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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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日的回忆,大师兄讲起的时候,比任何一段都要仔细,以至以后,云在在每次见到大书房内紧锁的小门,总会避讳的绕过,生怕惹了师父不高兴。
大师兄说,那日过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去打探过小书房里的秘密。而师父,也彻底锁住了那间小书房,自此不再入内。
大师兄说,隔了很久很久以后,在他们以为师父永远都不会说时,有一日早课时,他突然说了一句,其实那里面放的,全都是关于讲解毒物的书籍,并没有什么大秘密。
可几个徒儿彼此心中心照不宣,这不是一句敷衍的解释罢了,却仍是谁都不曾说,因为他们明白,如果有一日师父想说了,自然便会告诉他们。
当日,师父就亲自开了锁,让几个徒儿搬了一大半的书籍出来,只留下了最后一排放在最深的角落,依旧被师父缩在了小书房内,至今不见光日。
药王谷也从那日起,多了一门功课,便是学习如何用毒。不过,他们用毒的方式,不是用毒去害人,而是研究如何用毒术去救人,即是以毒攻毒。
在后期的学习中,几人诧异的发现,每一本的医术都有师父留下笔记的痕迹,勾出了重点,亦圈出了几项疑点。
原来,师父在短短的数月内,竟看完了所有的毒典。
大师兄说了事情的经过,说了师父的怒火,说了事情的后续,却怎么也不肯讲师父到底是如何惩他们的。
云在在怎么缠怎么撒娇怎么威逼都不能逼他们松口,最终好奇心逐渐的淡去,她也慢慢的不再执着于此。
云在在与生俱来的药力天赋,更加突出表现在对毒术的辨识上。
她绷着身子,正打算提醒叶若。
却见叶若顿住了身形,也不走水榭,往水中一掠,借着水势,瞬间站在了大殿的门前。
一靠近,那股奇怪的气味就更浓重了。
叶若似乎并不畏惧这股奇怪的气味,将云在在放在地上,正要走进去。
云在在忽然扯住了她的手指。
叶若回头。
云在在的视线正落在水面飘起来的几片枯叶上。
叶若脸色猛地一变。
半响,她从喉咙里哼笑一声,带着几许不明意味的凉意,她轻轻道,若说是对云在在讲的,更不如贴切的说她是在喃喃自语:“我怎么会没想到,他亲自来了……”
云在在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叶若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脸色已恢复如初。
她淡淡道:“我不能进去了,你……”她顿了顿,随即说道:“你还要进去吗?”
云在在歪着脑袋看了她一眼,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叶若一声轻笑,道:“也罢,我怎么能想到阻止你呢,你的脾气,谁又能阻止的了你。”这番话,随是笑着说出,停在耳里,却更似凄凉的叹息。
云在在一脸困惑。
叶若道:“你进去吧,里面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能预料,不过……”她看着她,眸子极为认真,云在在恍惚,她漆黑的瞳孔里看到了另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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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扯起极大的弧度,看不懂那到底是在笑还是有着其他的含义,也许那股悲戚真的只有彼此才懂,叶若轻轻的摇了摇头,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不知道你已经想起了多少,不过,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信子定然失去了它的功效,你进去吧,也许你所有未知的疑惑,都会在里面找到答案。”
云在在目送着叶若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眼前。
她抬起头,看着未知的天空,凝神,她的脸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种神态,一种表情。一种超出她的年龄超出她的思维,甚至可以说那是一种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所该具有的……悲戚。
……
……
殿内一室凌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事实也并未比这个好多少。
哈查河躺在□□血色全无,胸口赫然插着一柄匕首,直入心脏的部位,舒卿歌沉着脸检查者哈查河的伤势,双手间不断交替各种药物与刀具,柳蓁同样绷着脸站在一旁帮忙。
在此刻,他除了递递东西之外,竟无半分的法子。
床的另一边瘫坐着一个中原少年,面容清秀,脸色却不好,他茫然的盯着□□了无声息的人,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眼前生死未卜的人,嘴里无声的念念叨叨,却让人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那双本是白皙修长,漂亮非凡的手是沾满了血液,浓稠的泛着血腥味的人血,而他,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床铺沿下,跪了一地战战兢兢的婢女,有几个胆小的,已经昏死在了地上。
室内,唯一悠闲的两人。
一个坐在桌旁,品着邦赛最上等的茶。
另一个站在那人的身后,常年带着一张冰冷的面具,眸色如刀。
这两人,正是叶西雨与莞千离。
叶西雨漫不经心晃着手中的茶杯,眸眼带笑,偶尔看一眼沉着脸急救的舒卿歌,偶尔瞥一眼跪在地上吓得半死的婢女,心情甚好。
见舒卿歌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严肃,叶西雨将手指慢慢浸入滚烫的茶水中,搅拌一番,嘴角稍稍的勾起,他的口吻幸灾乐祸:“神医也会有犹豫的时候,拔了不久成了。”
舒卿歌闻言眼皮一跳,似有动怒的前兆,叶西雨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其他反应,不由失望的叹了口气。
倒是柳蓁,忍不住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他。
叶西雨微微一冷,旋即微笑的接招,回以柳蓁全方位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柳蓁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拿自己的脖子与脑袋出去,恶狠狠的转过去,他听到脖子上发出咯噔一响,随即,脖颈处传来一股熟悉的痛楚。
完蛋,力气用的太大,扭到脖子了,柳蓁苦下脸,这下祸害到自己了,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发疼的颈部。
叶西雨正好看到这一幕,猛地一拍桌子,上身趴在桌子上,乐的哈哈大笑。
柳蓁有苦说不出,面上龇牙咧嘴,心底狠狠问候了一遍叶西雨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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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卿歌总算抬起头,看了眼咧着嘴的柳蓁,柳蓁咧开的嘴角一僵,赶紧绕了开去。舒卿歌站起身,走到桌案旁,案几上放着所有备用的药物。
柳蓁奇怪的看着师父的举动,心中不解,小王子要用到的东西他不都已经准备好放着了吗,师父为何还要亲自去拿药?
这时候,柳蓁看到师父从一堆药物里,取出了一瓶刻着红色字体的瓷瓶,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这下举动幅度过大,对此刻甚为敏感的部位而来,是极大的刺激,柳蓁眉眼皱起,脖颈又是一阵酸疼。
而此刻,叶西雨止住了大笑,若有所思的看着舒卿歌慎重取出的小瓷瓶,指尖在桌面上敲击,兴致盎然道:“你用它,你居然会用它,看来,你根本没有把握保住这个小王子的性命。”
舒卿歌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唇边同样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随即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他手中捏着瓷瓶,走至床沿,递给柳蓁,嘱咐道:“喂他吃下去。”
“可是……”柳蓁顿住,没有说下去,叹了口气,问道:“服用多少药量?”
“全灌下去。”舒卿歌的指令下的不带丝毫犹豫。
柳蓁僵住了,拿着瓷瓶的手都在发抖,全,全都灌下去……这可是一瓶,比鹤顶红还要毒的毒药啊。
舒卿歌沉声道:“这是唯一的法子了。”
柳蓁咬牙,拔掉塞子,将瓶口凑近哈查河毫无血色的唇边,正要灌下去。身后的衣服突然被人扯了扯。
他怔了怔,回头一看。
正是那名瘫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的眼中慢慢有了焦距,他看着柳蓁,用着清晰的口齿问道:“他会死吗?”
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柳蓁莫名的觉得他的视线灼热的让他有种被透视而过的错觉。
他有打量了一番这个哈查河用生命去保护的少年,皱着眉摇摇头:“只有听天由命了。”
少年的脸上浮现了抹苍白的笑,他喃喃着,又一下子瘫坐,喃喃